夜已深,在远离东郊小巷的城北郊区,灯火却是通明。
这是一片庞大的空地,夜晚,这里也就变成了赛车场。
灯光照亮了这片地下赛车场,放眼望去,横七竖八的停在空地上的都是造型炫酷的改装跑车,许多染着各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怀里抱着一两个胸大臀翘的美妞吞云吐雾,大大咧咧的吹着牛逼。
天海市的夜生活无疑比其他地方要繁华很多,经济的发达造就了无数的富豪,当然也造就了无数的富二代,一些富二代们有他们老子给他们挣得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无所事事的他们追求刺激,而赛车无疑能在速度与激情中追求到最强大刺激。
久而久之,富二代们聚集在一起,赛车泡妞,城北的地下赛车场正是这些富二代夜晚光顾的场所。
有地盘就会有人管,白天的地盘属于警察管,夜晚的地盘自然属于道上的人管着。
这片地下赛车场招待的又是各行各界的富二代们,每天晚上的利润更是数不清,这片富得流油的地盘,也有人管着。
赛车场最北边的一处高楼上,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子叼着一根香烟眯着眼睛看着楼下疯狂的人群,阴郁的三角眼没有任何色彩,遒劲的肌肉块把他套在身上的衬衫撑的高高的。
这片赛车场是他的地盘,这个男人就是这片的大哥。
“飞哥,红毛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被称呼为飞哥的壮汉抬起眼皮,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沉,低沉的像是寺庙里和尚撞击的大钟。
昏黑灯光映出红毛脑袋上一撮暗红色毛发,红毛下,是一张写满了惊慌和尴尬的脸。
“飞哥”红毛低眉叫了一声,躬身站到旁边,等着红毛哥发话。
飞哥淡淡的瞥了一眼红毛,先声夺人,“红毛,是不是出事了?”
红毛一进门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飞哥却从红毛的表情和眼神看出了红毛的端倪。
今天下午,就有人报告飞哥说红毛带着四个小弟出去办事了,飞哥没问红毛是去办什么事儿去了,但飞哥却知道红毛办事肯定不顺利。
红毛战战兢兢的点点头,咬着嘴唇吞吞吐吐道:“飞哥,赵老板找到我,答应给我十万块让我帮他办件事,今天我就是帮赵老板做事去了。”
“哪个赵老板?”飞哥眉毛一挑,问道。
红毛又咬了咬牙,说道:“宏宇地产集团的赵老板。”
“哦,是他”飞哥了然的点头,声音非常平静,越是平静,红毛哥心里越是发毛。
飞哥继续开口,说道:“赵宏宇让你帮他做什么?”
“他让我带着兄弟在城北一片棚户区用油漆刷上拆字,赵宏宇好像要拆迁棚户区该商品房,可是那些棚户区的人很不配合,所以赵宏宇想让兄弟们出面摆平那些居民。”
在飞哥面前,之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红毛变成了一只颤颤巍巍的小老鼠,飞哥询问他什么红毛都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了出来。
红毛不会说谎,也不敢说谎,因在飞哥面前,说谎的下场肯定要比不说话的下场悲惨。
“红毛,你跟着我混多长时间了?”飞哥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话音一转居然问了个让红毛为之一愣的问题。
“这个”红毛抬起手掰扯着手指算了算,三个手指伸出,红毛哥一脸认真的说道:“飞哥,我跟您混了三年了。”
“三年了,时间不算短了。”平静的说着,突然,飞哥的语气冰冷起来,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也变得犀利起来,被飞哥冷眸盯着,红毛感觉浑身不自在。
“红毛,你跟我三年,我季飞的规矩还用我叫你吗?”飞哥大喝一声,道:”红毛,你跟我说说,跟我混的规矩是什么?!“
飞哥暴喝声想象吓得屋中每个人心尖一跳,屋中的人都是跟着飞哥混了有一段时间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气,他们的大飞哥平时跟任何人说话都很平静,平声静气,可当飞哥的嗓门提高的时候,那就说明飞哥是真的生气了。
红毛颤巍不停的身体在听到飞哥怒吼声之后猛的又是一颤,脸色变成惨白的红毛哥惊慌忙道:“飞哥,您说过,做您的小弟,就要守您的规矩,混黑的,要有混黑的道义,不能和商人政客勾结。”
飞哥的话飞速在红毛的脑子里盘旋着,红毛张大了嘴巴,倒豆子一般把飞哥之前立得规矩说了出来。
说完,冷汗从额头滴滴滑落,红毛缩着脖子,他知道,狂风暴雨即将要来临了。
果然,飞哥冰冷的训斥声在红毛耳畔响起,“红毛,你既然知道我的规矩,也就清楚坏了我的规矩下场是什么,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别的地方混,要么”
“飞哥,我明白了。”
红毛坚毅的脸缓缓抬起来,“飞哥,我是你兄弟,这辈子都是你兄弟,我认罚!”
在红毛的心里,他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跟着季飞混,只要季飞不死他红毛就是季飞的小弟,季飞这个大哥,红毛服。
言罢,红毛咬着牙绷紧了肌肉,从背后掏出一把弹簧刀,刀刃锋利,这弹簧刀是开了刃的,能杀人的刀。
高高举起弹簧刀,红毛哥一刀狠狠的扎在了自己的大腿根。
一尺长的刀锋完全没入红毛大腿的肉里,殷红的血液渗着刀滴在地上,一滴一滴,红的耀眼。
季飞盯着那齐根没入红毛大腿根的匕首,浓眉下的大眼有些不忍,也有些感叹。
“大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这一刀算是对我的责罚,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疼出的冷汗随着鲜血一起流淌在地上,汇成了一大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