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司马
生裂虎豹关玉门。
关玉门是一个有趣的人,也是一个传奇的人物。若论名气他比胡金袖还要有名气,若论传奇这个人也比胡金袖还要有名气,若论吃喝,江湖上下可以比得上他的人最有两个人,而胜得过他的人没有一位。
关玉门出生关西豪门,家财万贯,只不过他少年的时候就漂泊离开家族,漂泊他乡,他成为了一名盗贼,而且不到五年间就已经成为江湖上有名大盗侠盗。
三十岁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大盗了,若论他在当时的名气绝对不比现在的楚留香、萧十一郎、司空摘星差多少。
但三十岁以后他就金盆洗手了,没有再干偷盗的事情了。不过即使如此至今江湖上也没有人能忘记得了他,因为至今为止江湖上下若论力气,没有哪个人不能不承认关西关二是公认天下力气最大的人,生裂虎豹关玉门这这七个字也正是他的写照。
除了力气、偷盗方面关玉门还有两个值得称道的地方,一,关玉门好赌,而且还是豪赌,十五年间他一共和人赌了至少三十九把,其中和胡金袖、卜鹰两人就赌了二十九把!
而且他们的每一次赌都是大赌,令江湖上下都为之侧目的大赌,至今为止他都是有输有赢,而且依旧非常逍遥快活,豪赌不改。
第二点那就是他的吃。
至今为止若论吃江湖上下可以比得上他的只有两个人,一是蜀中唐门的唐大官人,第二位就是太平镖局的诸葛太平,除此之外就算随随便便找二十个人和他对吃也绝对比不过他,当初号称赌局从未败绩的卜鹰就曾载倒在他的手中。
一个人身上有如此多有趣特征的人,江湖上下自然是很难忘记这个人的。江湖上下想要见到这个人害怕见到这个人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至今为止就算有人见到‘关西关二’的关玉门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认得出关玉门,毕竟关玉门的名气虽然很大,但见过关玉门的人却并不多。
此时此刻楚风最想见到的人绝对不是那位吃遍天下无敌手的关玉门,而是提着一口箱子的萧泪血。
只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见过萧泪血的真正面目,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例外。楚风想要见萧泪血,可现在至少是见不到的,至少现在欧阳情并没有传出任何讯息找到了萧泪血。
不过楚风怀疑相信或许已经来到了长安,在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来到了长安。或许萧泪血已经策划进行他的刺杀计划了,只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刺杀计划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一次来长安究竟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云。
但每个人都应当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一个非常危险非常可怕的人,特别是萧泪血准备要刺杀的人上官小仙应当是绝对清楚的,不过上官小仙已经非常轻松。
昨天刚刚遭到柳无恨袭杀的上官小仙今天照常处理着金钱帮的时候,她看上去似乎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痕迹。
问天帮因为查叫天死在慕容青城之手,问天帮也只有沦入被人吞并的口粮。对于这件事金钱帮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因此在这一次渔翁得利中,金钱帮的实力又扩张了一点。
上官小仙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以后已经到了下午了,她随随便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召见了孙不就。
孙不就就是为楚风驾车的人,只不过今天楚风出门并没有驾车,因此孙不就带着马车就回到了金钱帮,他早已经等待了半个时辰了,因此上官小仙亦召见,孙不就就立刻出现在了上官小仙的面前。
上官小仙望着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立在他面前的孙不就,淡淡道:“现在你可以说了,这些日子楚风去过那里那些地方,见过什么人,为什么要请你找我拿一万五千两银子。”
楚风正在陪着胡金袖在集市闲逛,原本他想要去杏月客栈见一见傅红雪的,只可惜他的身边有胡金袖胡大小姐,胡大小姐想逛街,而且不想一个人逛街,而且胡大小姐说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因此他岂非也就只能陪胡大小姐逛街吗?现在他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在这种时候他并不介意听一听这位老朋友红颜知己的刁蛮要求。
门口有胡金袖的马车,只不过胡金袖没有乘马车,她和楚风走在大街上,楚风的手被胡金袖牵着,四处闲逛。楚风和胡金袖认识的时间实在太长太长了,因此自然明白胡大小姐的小心思,但也没有点破,陪着胡金袖在街道上闲逛。
此时此刻卓东来应当是最清闲的人了,可他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最忙碌的人。午时刚过,他才刚刚吃完饭就前往了富贵客栈,亲自去见一见那位要挑战司马超群的高渐飞,随后他又回到大镖局去见了那位老先生,重新提起那把剑,那把泪痕剑。
如果是以前老人已经将卓东来赶出去了,但这一次这位老先生似乎对这柄剑也非常感兴趣,他听卓东来说了半天,才慢慢道:“泪痕剑和普通的剑的外形并没有什么两样,因此他的剑如果一直被白布包裹着,无论谁也无法知道他的剑是不是泪痕剑,何况高渐飞即使拿着泪痕剑只不过也是有胜过司马超群的胜算而已,并不一定可以击败司马超群。”
卓东来同意老人的观点,但他却沉默了。
老人摇了摇头,他望着卓东来。
他和卓东来相处快二十年了,如何不明白卓东来此刻想着什么呢?卓东来是一个非常奇怪人,特别是对司马超群的感情非常奇怪。
无论何时卓东来都不希望司马超群遇上一丁点危险的,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危险,他如果可以防止,也已经会尽力去避免。
他是一个非常睿智而且非常有阅历的老人,可面对这种情感,他依旧不理解,因为至今为止他从没有从其他人身上见到过这种奇怪的感情。
卓东来没有看老人,他在院子中来回走了两圈,忽然低下头望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道:“老先生你以前见过泪痕剑?”
老人点头。
卓东来道:“先生如果见过高渐飞身后的剑是不是可以看得出那柄剑是不是泪痕剑?”
老人沉默了,卓东来望着老人,他的耐心一直很好,因此他有耐心可以等。
半晌,老人的眼中闪过金子般的光芒,他玩味望着卓东来道:“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
卓东来眼中闪过的光立刻消失了,他淡淡点了点头,道:“多谢先生了。”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老人微笑望着卓东来离开,半晌,他弯腰拨了一下琴弦,一阵悦耳的琴音立刻在这个寂静优雅的院落中响起。
老人微笑瞧了一眼身旁立着的女人,轻声道:“蝶舞,请为我一舞。”
女人步履优雅走到院子,她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开始起舞,无匹绝妙的舞蹈,世上绝对不可能再有如此动人的舞蹈了。
一舞尽,老人拍手大笑,舞者低头垂泪。
风吹过,泪也立刻消失了。
舞者起身,脸上又带着说不出的骄傲与平静。
离开院子,卓东来感觉实在有些疲惫了,这两天他一共只睡了两个时辰。无论什么人连续两天只睡两个时辰,这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现在卓东来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思绪已经不太清晰了,他的头越来越重了,他知道他已经需要睡了,可他现在还睡不着,每次想到高渐飞后背上的那柄剑他就睡不着。
他想知道那柄剑是不是泪痕剑。
他想证明即使高渐飞身后的那柄剑是泪痕剑,是不是可以对司马超群造成威胁。现在他甚至想要离开毁掉高渐飞这个人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现在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司马超群希望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因此他不能做这种事情。
有些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因此他绝对不愿意轻易触碰那根线。
离开小院以后,他的人就已经回到了大厅,他准备再喝上一口波斯葡萄酒,再坚持一会儿。
他甚至希望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出一个好一点的法子。
只不过他来到大厅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计划被打破了,因为司马超群已经到大厅。
这个时候司马超群应当陪着妻子吴婉以及一双可爱的儿女吃饭,他不应当出现在这里,可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呢?
而且现在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司马超群见到他走过来对着他微笑招手,将一碗刚刚盛好的饭递给他,司马超群也为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卓东来的对面。
他握着筷子,望着同样握着筷子但也没有开口吃饭的卓东来,淡淡道:“我昨天半夜起来看见你房间还点着灯,你是没有这个习惯了,因此你昨天一定没有睡,你现在也一定很没有精神,人没有了精神就要吃饭,而且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有朋友陪,我就是你的朋友。”
卓东来没有说话,他吃饭,微笑吃饭。
卓东来喜欢笑,只不过他的笑大多都非常客套,但这一次的笑容却是很少有的,至今为止也只有司马超群才可以看得见这种笑容。
这种非常平静温和而高兴的笑容。
这是真正的高兴,一种难以解释的愉快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