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孔雀翎
燕南飞呆若木鸡，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来，他的瞳孔猛缩，眼中已经闪过血丝，他冷冷盯着中年文士打扮的萧剑，他一字一句道：“自两百多年前孔雀翎造就而出以后，便一直都只属于孔雀山庄，除开历代秋家庄主以外，即便是孔雀山庄最核心最嫡系的子孙，也不可能知道孔雀翎在哪里，至今为止有至少上百人打过孔雀翎的主意，但从没有任何一人得手过。”
萧剑神色淡然，他道：“是的，一直都是这样！孔雀山庄历代庄主不但是天资过人之辈，而且武学造诣也非寻常江湖人相提并论，再加上孔雀山庄创立之时曾请当时天下第一名工巧匠、阵法大师玄天机设立机关阵法，即便是数十年前的人中之龙海天孤燕想闯进孔雀山庄，也绝非易事。”
燕南飞冷冷望着萧剑，“但你却说孔雀翎已经落在公子羽的手中。”
萧剑淡淡一笑，他冷冷望着燕南飞，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淡淡道：“孔雀翎的确曾经在公子羽的手中，不过公子羽早已经将孔雀翎还给了孔雀山庄的秋老庄主，我说得孔雀翎并非是孔雀山庄的孔雀翎，而是另外一把孔雀翎。”
燕南飞更加诧异不已，他道：“难道世上有两把孔雀翎？”
孔雀翎是当今世上公认七种武器之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一种武器，但凡见过孔雀翎的人，迄今为止似乎只有大雷神金开甲没有死以外，其他任何人都已经倒在了孔雀翎之下。而大雷神金开甲没有死，全然是在四十多年前的泰山之战上，秋老庄主手下留情，否则大雷神金开甲也已经死了。
这样一种奇妙可怕的武器竟然不知一把？燕南飞实在感觉不可思议。
萧剑不急不缓，他淡淡道：“昔年秋老庄主愿意将孔雀翎借给公子羽，是因为公子羽要办一件没有任何把握的大事，而且秋老庄主相信公子羽的为人，因此将孔雀翎借给了公子羽，公子羽亦是如约而还，只不过在这期间他通过研究孔雀翎，得到了孔雀翎的机关铸造之法，因此世上出现了第二把孔雀翎。”
燕南飞深吸了口气，道：“因此顾棋他们送给楚风的孔雀翎是第二把孔雀翎？”
“是的，第二把孔雀翎的制造方式和第一把一样，只不过威力却比孔雀翎小上不少，但却并不逊色唐门顶尖暗器毒砂以及暴雨梨花针！倘若天底下有十大暗器排名，这第二把孔雀翎虽然排不上前三，但绝对可以排得上前十。”
燕南飞的面上已经露出了苦笑，天上地下，可怕的暗器不可数计，至今为止燕南飞都知道不少他也没有把握可以闪避的暗器，而这根据孔雀翎原理铸就的孔雀翎却可以列入前十，可见这把孔雀翎的可怕。
燕南飞望着萧剑，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灼光，他道：“你们既然知道孔雀翎，也既然已经选择我成为公子羽，那你们知不知道如何破解孔雀翎？”
萧剑没有说话了，不过他锐利的眼锋已经敲响了一脸和尚的老者愈琴。
愈琴微笑望了萧剑一眼，而后恭敬望着燕南飞，他道：“公子羽曾说过倘若是真正的孔雀翎他也没有法子破解，不过这把孔雀翎，他的确有法子。”
“什么法子？”
愈琴慢慢道：“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燕南飞皱了皱眉。
愈琴道：“是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公子羽曾言这大悲赋上记载呢了其中最神奇最邪门的七种武学，其中有一种可以克制应付孔雀翎。”
“哪一种？”
俞琴摇头，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本黑皮书递给燕南飞道：“我不知道，倘若我知道，那我就不是琴棋书画剑中的琴，而是公子羽了。”
燕南飞没有说话，他握着《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第一次心中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的视线已经望向楚风居住的方向，他心中不由思绪连片：楚风是不是已经得到孔雀翎了呢？他是不是已经决定使用孔雀翎对付他呢？他不知道，他发现现在他能倚靠得似乎只有手中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了。
孔雀翎。
一种辉煌而传奇的武器。
现在这传奇的武器已经落在了楚风的手中。
楚风从疯和尚吴画的口中知道这孔雀翎并非是孔雀山庄的孔雀翎，而且威力比孔雀山庄的孔雀翎小上不少。
只不过这把孔雀翎的铸造工艺却严苛的根据孔雀山庄的孔雀翎，但或许是其中的重要材质的关系，这把孔雀翎的威力比孔雀山庄的孔雀翎要小上许多。
但这毕竟是孔雀翎。
江湖上对于孔雀翎的传说，已是传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它的确是有这种魅力，毕竟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可以躲开孔雀翎，这一点就如同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可以避开小李飞刀一样，这是神话，这是传奇。
即便是号称暗器之王的暴雨梨花针也没有这种传奇，这种神话。
但孔雀翎的外观看上去绝对不是令人惊艳的那种，甚至当楚风手中握住孔雀翎的时候，他甚至难以相信手中那纯金铸就的金色圆筒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百年来使得将近有三四百人因之而死的孔雀翎。
不过他似乎也不能不信。
因为顾棋、唐书、吴画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他们的眼神证明了，这的确就是孔雀翎，而且他也知道燕南飞一定已经得到了记载了其中最奇诡最邪门七种武学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而且他也知道大悲赋中有一种武学可以克制孔雀翎。
但具体是哪一种顾棋、吴画、唐书也不知道。
因此他也不知道。
楚风握着孔雀翎，但眼神很冷静，他望着疯和尚吴画，淡淡道：“这孔雀翎是公子羽请你们送给我的？”
吴画看上去痴痴傻傻，但此刻一点也不傻，他道：“世上只有一个公子羽，孔雀翎和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本就是公子羽的宝物，因此我们自然要交给公子羽。”
楚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道：“燕南飞也是公子羽？”
吴画冷笑一声，他道：“他不配当公子羽，因此大悲赋也迟早是公子羽您的。”
楚风淡淡一笑，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因为他明白，无论他问什么，这群人也不可能再给出新鲜的回答了。
他望着吴画道：“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不是已经就是公子羽的。”
“是。”
“公子羽是不是有命令你们的权利？”
“我们是公子羽的属下。”三人毕恭毕敬。
楚风道：“好，现在就请你们为我准备一桶热水，一处清雅的房间，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搅。”
“是！”
三人离开，很快这间小小客栈就只有楚风一个人了，一大桶热水已经放在房间中了。
楚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看三人一眼，带着孔雀翎直接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顾棋、吴画、唐书三个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道士打扮的顾棋、疯和尚吴画，以及扎着羊角辫的唐书三人对视一眼，便离开了。
他们知道此刻楚风不希望人打扰，因此他们就立刻。
明月楼。
明月楼中只有两个人。
明月心还在明月楼中，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但老人已经在用扫帚扫地，当俞琴与萧剑回到明月楼的时候，老人依旧在清扫。
院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杂草，也没有太多的尘埃。
老人往了一眼毕恭毕敬的俞琴、萧剑，而后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他道：“东西是不是已经送到了？”
俞琴点头道：“是的，东西已经送到了燕南飞的手中。”
老人点头：“很好。”他说完这句话就不说话了。
顾棋、吴画、唐书来得比俞琴、萧剑慢不了多少。
老人也问了同样一句话：“东西是不是已经送到了？”
一脸稚气的唐书点头道：“是的，东西已经送到了。”
这时候老人问了第二句：“燕南飞和楚风有什么表情。”
俞琴先开口的，他沉吟了一下，开口，他道：“燕南飞很凝重很忌惮，很不自信。”
“哦？”
俞琴解释道：“燕南飞知道孔雀翎在楚风的手中以后神情就很凝重，他似乎没有把握成大悲赋中得到那种克制孔雀翎的法门，而且他似乎对这场决斗没有多大的把握了。”
老人点了点头，他淡淡道：“人最可怕的敌人岂非就是不自信？”他又道：“那楚风呢？他得到孔雀翎以后如何？”
疯和尚吴画道：“他让我们为他准备一桶热水。”
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道：“他没有问你大悲赋的事情？”
吴画摇头，他道：“他一句也没有问，而且他似乎对于孔雀翎也并不太在意。”
“不太在意？”
吴画点头道：“是的，一个在意孔雀翎的人，不会随手将孔雀翎挂在腰上，显然他并不太在意，他在意得只是自己的剑。”
老人沉默了，他很久很久没有言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的眼中流露出无匹明亮无匹青春的光芒，此时此刻在琴棋书画剑五大高手眼中看来，老人已经不是老人了，而是一位风华正茂，正当巅峰的无敌高手。
五个人心中不约而同都非常激动，但那种眼神很快就消失了。
老人的眼神恢复了平淡黯然，他一字一句慢慢道：“看来我似乎还是有些低估楚风了。”
五个人并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但最了解老人的明月心在这里却是一定明白的。
一个不因为至宝而失去心智而而失去信心的人，这种人即便不是举世无双的高手，也是极其可怕极其难以对付的人物，而想要让这种人成为某个人的替身？这可能吗？
现在公子羽也没有把握了。
他没有把握让楚风代替他成为至高无上的江湖传奇——公子羽了。
失落，高兴，兴奋！
一瞬间，老人的眼中流露出了种种复杂而难以踹度的情绪变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