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我是人
“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自然不是只别人，而是真正的神，或者应当称呼为主神。
楚风以前从未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他不能不思忖这个问题，他和神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他没有得到答案，却回答了一个答案：合作关系，他请我去其他的世界做一些他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他则以自身的能力让我做一些我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胡金袖皱了皱眉，她一点也不掩饰对于这个答案的不满：“你可偏偏没有法子联系到他，他却有法子联系到你，而且他联系到了你以后，你似乎不能拒绝？”
“是的，我不能拒绝。”楚风回答的很平静，也很冷静，他淡淡道：“无论在哪里，无论哪个地方，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没有法子控制他，他有法子控制我，只不过是因为他比我强大而已，倘若有一天我比他更强大了，他自然没有法子控制我，我自然也不会任由他摆布了，而我可以掌控自己甚至可以掌控他。”
他说出这句话，眼中闪过一种叫野心的东西。
这种东西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今胡金袖这句话却令他流露出了野心——是的，倘若他一直无法有让主神直视的力量，又如何可以让主神重视，既然不能让主神重视，又如何可以掌控住自己的命运。
第一次，他终于想起要挑战主神，挑战那位似乎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穿越者挑战过的至高无上存在。
胡金袖笑容灿烂，她看着楚风，忽然似乎又看见了昔年初出茅庐，却想会尽天下英雄的的楚风。
这种楚风随着在江湖上成名，随着击败叶孤城，成为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三大剑客之一，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可如今这个人却又回来了。
她依旧不知道楚风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不过他可以感觉得出那个人一定非常离开非常可怕，厉害到即便是以现在的楚风都无匹忌惮，或许现在的楚风在那个人眼中也根本如蝼蚁一般存在。
不能不承认女人的直觉实在敏锐。
胡金袖的确没有猜错，如今的楚风和主神的实力，实在是天壤之别。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不过这种差距却并非是永无止境的扩大，至少在今日楚风明白了主神，也想要击败主神以后，他和主神之间的差距自然会缩减，或许缩减的不快，但也在缩减，至少如今的楚风已经有了击败主神的心。
天上地下最可怕的在于心，最可悲的也岂非是在于心？
楚风已经寻到了心，强者之心。
胡金袖拉着楚风的衣袖，从木桥上站起身来，她看着楚风道：“你呢，你认为这次紫金山决斗是不是你口中那个人的杰作？”
楚风摇头，他的神情平静，可眼中却流露出说不出的沉稳与宁静，如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渊，稍不留神就嫩让人沉沦其中。
他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场由吴明和白小楼发起的决斗实在太过于古怪了，无论是白小楼和吴明本都不应当弄出这种手笔，可却偏偏弄出了这种手笔。”
“因此这极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杰作，也有可能是某些人的阴谋。”
楚风点头，他道：“不过不管是不是某些人的阴谋还是那个人的杰作，我都应当要上紫金山看一看。”
胡金袖也点头，她望着楚风道：“不错，不过你现在你应当要做得事情却并非是想这些事情，而是要去喝酒。”
“喝酒？”
胡金袖点头，她推开楚风，淡淡道：“我估计原随云他们还没有离开，你现在至少还可以喝一杯酒。”
楚风没有立刻走，他望着胡金袖道：“你呢？你难道不想我陪你走走？”
胡金袖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道：“我暂时要消化这些事，不想和你在一起走。”她说完就先走了。
她走得很快，并不想楚风追。
楚风没有追，她知道胡金袖的脾气，因此她看着胡金袖走远，转身也走。
他走得很快，用上了轻功。
不过他仅仅只跃出了二十丈，人立刻坠落在地上，很快熟悉而陌生的一幕再一次上演。
楚风坐在地上，他的双手已经插进了泥土中，全身的衣裳顿时炸开，他那古铜色充斥着力感与美感的身躯开始崩裂，鲜血从肌肤下流露出来。
很快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全身上下。
血液留在地上，汇聚一道曲折的道路，最终将楚风四周围成一轮弯曲的圆环。
同时，天上出现了一朵妖艳的红云。
红云如血，正好在楚风的正上方。
下一刻一道血红色的光柱自血云上降落，照在楚风的身上。
全身上下忍受着非人痛苦的楚风在血色光柱中看见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血月耀空，身下是滚烫的岩浆，四周灰蒙蒙一片，宛如置身混沌之中，天上地下似乎只有天上的血月，以及地底的岩浆在发着灼热的光。
忽然一阵岩浆翻滚，地底的岩浆如一条躁动的火龙上涌，直接扑到了陈风的身上。
疼痛，比刚才还强烈数倍的疼痛，不过楚风并没有晕厥，他的人也没有因为岩浆的泼身而毁掉容貌，反而身上不停流出的鲜血却因为岩浆而凝固，最终全身上下流转着血色的光泽。
楚风抵御着疼痛，在心中一遍又一遍揣摩剑法，揣摩剑道。
这的确是一个验证和修炼的机会，这种痛苦虽然百年难得一遇，但这种修炼剑法的机会也是千年难得一遇。
——人只有在绝境之中，才能迸发出更大潜能，此时此刻的楚风这在极度痛苦之中迸发出了潜能……
楚风的脑海一片混沌，不过就在这昏昏沉沉之中，一道声音如惊雷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声音无匹恢弘而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晦涩意味。
“楚风，我曾对你说过宿命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你未来注定成为主宰世间的神，无论你如何抗拒也都难以改变，这就是宿命。”
楚风睁开眼睛，他望着天上的血月，他的眼睛也如天上的月亮一样鲜红，似乎被血染红了。
他的神情沉稳而冷漠，沉声道：“你错了，成为无情无欲主宰天地的神，这并非是我的宿命，我是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人，也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