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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 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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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挂上电话,仔细看她的照片,她可真漂亮。

    我哥哥程家明敲门进来,对我说:“跟你借本书。”

    “我帮你找。”我把手机放在床上,走到书橱边,“要哪一本?”

    他却拿起我没有关上的手机,看一看,看见菲的照片:“够漂亮的。”

    这人什么都不错,不拘小节却是真的。

    不过我也不生气,我并不介意他看见菲的照片。

    我呵呵笑笑。

    “很久没看见你心情好了。”

    “有吗?”

    “我要,”他指了指书橱,“季羡林的那本,介绍吐火罗文的。”

    “不好找。我买了也一直没看。”这是本束之高阁的旧书,放在书橱的最里面,我伸手去摸,摸到另一个东西。

    放到小小纸包里的特制香烟。曾有一度,我赖以为生,不知什么时候戒掉了。

    “找到没有?”

    “嗯,好了。”我把书拿出来,交给他。把我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家明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边接听电话边往外走,我听见他说:“茱莉?啊,是克莱尔。你从加拿大回来了?啊,对不起,是日本啊,我弄错了。”

    这是第几个女朋友?

    有人也在进行着相似的游戏。

    我们打篮球的时候,有陌生的姑娘在场边等旭东,那姑娘年纪很轻,穿着牛仔服,好象也是个大学生。我想起前一段爱得万般投入的小明星吴嘉仪,旭东的口味变的还真是快。

    不过此君也有心事。篮球打得不够尽兴,接着我们去喝茶,他对女孩要么亲昵,好像做给旁人来看,要么就看也不看,在送走那个姑娘之后,我问他女孩叫什么名字,他想了很久,一拍额头:“老了老了,我忘了她叫什么了。”

    晚上喝酒的时候,他也不太高兴,旭东的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

    他终于收到一个电话,居然背着我去接。再回来,面孔上Y晴不定,不过开始跟我讲笑话。白兰地一杯接着一杯。

    我们坐在吧台边,透过对面的落地窗能看见街景,我看见有一辆小跑车急煞车停在外边,车上下来吴嘉仪。

    好像电视剧,好像越来越有趣。

    旭东看见她,站起来,拿了衣服,拍我的肩:“家阳再见。”要付帐,我推他走了。

    旭东摇摇晃晃的,走到外面,就倚在了吴嘉仪的身上。他们离开的背影,像公园里遛早的老爷爷靠着老太太。

    男人有时是最软弱的动物。

    不是节日,不是周末,没有什么要庆祝,也没有什么要说。只是我现在想见到乔菲。心里有炽热的渴望,像火,烧的人心头干渴,我开车到她宿舍的外面,已经熄灯,一墙之隔,校园里万籁俱寂,我燃了一支烟,想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即成的事实。

    我爱着她。

    我没有想到,这么快竟然就接到文小华的电话。

    她说是文小华,我对她的样子印象模糊,只觉得笑容很像明芳。在咖啡厅里聊天的时候,也从明芳开始。

    “你跟我表姐很熟?”

    若是在几个月前,这恐怕还是让我悚然心惊的话题,现在说起,心里是淡淡的情绪。

    “很熟。我们从小几乎一起长大。不过也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了,她婚后怎么样?”

    “很好啊,蜜月旅行,然后回来,姐夫工作忙,姐姐清闲一些,上完了课,就留在家里。”

    我点点头。这是典型的家庭生活,平淡,幸福。

    “我们说说我的节目?”

    “好。你说,我听。”

    文小华想做的是一档介绍高级翻译官的谈话节目。关于我们的成长,成功,生活,家庭,面对观众,回答一些问题,介绍一些情况,我电视看得不多,对她的形式没有太多的概念。于是问:“是不是像《实话实说》的那一种?”

    “对。基本形式相似。不过我们更侧重于对这个职业的探究。”

    “哦。”

    “不过,我说了,我们这个节目之所以收视率一直都非常高,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录播的,我们是现场直播。而且,司仪提出的问题在节目之前也不会透露给嘉宾,所以,嘉宾的回答,反应都是即时的。”

    “就是说,嘉宾根本没有准备?”我问。

    “可以这么说。”

    “要是问题过于刁钻怎么办?我不是要被你们难为住。”

    “你放心,不会太离谱。”

    我想一想:“我给上级打一个报告。”

    “你自己同意了?”

    “嗯。”

    文小华笑了,我原来觉得她笑起来很像明芳,此时觉得大大的不同。这个女人,不像明芳那般温柔,淡雅,她很是精明,锐利的,藏也藏不住。我于是顺理成章的将之理解为记者的职业作风,后来知道,这是我的错误。

    正文 第19章

    第十九章

    程家阳

    正在办公室翻译材料的时候,我接到吴小平的电话。自从乔菲在他那里打工之后,我介绍了不少关系给他,他最近欧洲方面的旅游生意好极了,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道谢,我猜他一定有别的事情求我,就请他直说。

    原来他旅行团里的外国游客在国内非法收购文物,被公安逮到了,调查之后发现,居然是该国退休的国家公务员,级别还不低,应该享受外交豁免权,不过若是享受豁免权,就必须走法定程序,进行申报,老头儿不愿意丢面子,更不愿意蹲班房,这棘手的事情落在旅行社的老板吴小平身上。然后求到了我。

    我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讲的是八国联军侵华打开国门之后,秃顶的老传教士骗中国人,倒卖文物宝贝,最后被画在鱼盆里的小神仙教训的事情。我恨不得亲手教训这种老外。

    “您请行行好,他不是被逮着了吗?也没成犯罪事实啊,您把他带出来,我好好谢谢哥儿。”

    吴小平这人油腔滑调的,可是,碍于老交情,他一直以来对菲也算关照,我只得想了一些办法,拖了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请我吃海鲜的时候,吴小平非要让我带上乔菲。我不愿意让她卷到这档子事情里来,没有叫她。

    我们聊的多是小时候那点事,他这人说话虽然粗,不过还真挺有趣,酒过三巡,我们说起乔菲。

    “那丫头不错啊,你挺有眼光的。”

    “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不相干的人,你能那么用心?你也不用瞒我,帮我办这事,十有八九也是看了乔菲的面子。”

    我没否认。

    吴小平猜中了脑筋急转弯一样,嘀嘀咕咕的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啊,这事其实还真跟她有点关系。”

    我看他。

    “别紧张啊。就是啊,这老外上次来中国的时候参加的团也是乔小姐带的队。”

    我当什么事呢。轻轻笑了笑,自己倒上一杯酒。

    “九月中旬的时候。”吴说。

    “不可能。”我说,“十一之前,她就是九月初带了一个团。”

    “我是她老板你还跟我强。”

    “她之前没有?九月初的时候?”

    “没有。我那个时候没团,印象很深,暑假之后的淡季嘛。怎么了?有事吗?”

    “没有,没有。”

    我们吃完了饭,我喝得差不多了。吴小平要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不用,我把车子停在饭店门口,自己上了出租车。

    “你行吗?”吴说。

    “没关系。”我向他挥挥手,让司机开车。

    然后我打开自己的手机。

    里面是我存着的菲给我发的短信。

    9月2日,星期六,20点12分。

    四个老鼠比谁胆子大......

    那天我约他去看吴嘉仪电影的首映,她说要工作。而今天,吴小平对我说,九月初,并没有旅行团。

    车窗没有关上,冷风吹进来。

    不知不觉的,居然是深秋了。

    落叶,黄灯,夜行人。

    司机问我,先生,到底去哪里?

    虽然是周末,今晚我并没有约乔菲,我当然也不想回到我爸爸妈妈那里。

    “麻烦您,中旅大厦。”

    我迷迷糊糊的上楼,在电梯间的镜子里看看自己,脸喝得很红,我觉得这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是吴小平记错也有可能,况且时间过的良久了,也没有追究的必要。我对着镜子说:“笑。”我咧开嘴,样子滑稽,我真地笑起来。

    开门,却看见菲的鞋子放在玄关里。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屋里传来菲的声音:“我给你时间让身边的女郎离开。”

    这真是意外的礼物,乔菲在这里等我。

    我对莫须有的“身边的女郎”说:“糟糕,我老婆在家。要不你先走吧。咱们改天再约。”

    然后我作势打开门。

    乔菲在同一时间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抄着绝对可以当凶器使用的砖头一样的拉鲁斯法汉大词典“哪个不要命的敢跟我抢男人?”

    我鞋都没脱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她真是温暖柔软,身上有特殊的体香,让人心驰神荡。

    “谁能跟你争?”我说。

    她从我怀中抬起头,望定我的眼,我看她漆黑的猫儿眼,红彤彤的嘴巴,真是心痒痒,我得亲亲她。

    没提防被她扣住下巴,拇指和食指按得我发疼:“我量你也不敢。”

    我们做A的时候,我觉得世界便是这年轻女人的身体,安全无虞。

    乔菲

    性A带来无上的快感,也有利于适龄青年的身心健康,我因此而精力旺盛,面色红润,不过有时也会平添麻烦,昨晚由于过于刺激,我的胸罩被我和程家阳一起弄坏了。

    我早上醒来穿衣服的时候,想要咬他一口,不过看他睡得憨态可掬,不忍心,只好作罢。

    想要起来,却被这个装成睡猫的家伙一下子又拽倒在床上。

    “还要。”

    “少来,你昨天晚上太疯了。我衣服都被你弄坏了。”

    “哪里?”

    “你看看。”我让他看看被撕破的蕾丝,“我不跟你说了,我渴了。”

    “生气了?”

    “有点。”

    “我买新的送你。”

    我没说话。

    “咱们去逛商店。像,家庭妇男和家庭妇女那样,好不好?”

    我看看他,他搂着我的脖子,近距离看,皮肤也是白白细细的好象捏的出水来。我完了,我这辈子也要被这等男色套牢了。

    “好吧。”

    以我的消费能力与生活水平,200元一套的内衣是本来准备在新年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礼物,早就看好了的一套,蓝色的蕾丝,百合花纹样,纯棉织造,弹力好,也很结实。

    程家阳说:“那一套不是更好?我听售货员说,真丝质量,名师设计,款式性感,你看这里,镂空的,而且造型考究,还防R癌呢。”

    “当然更好了,1680元,富婆穿的嘛。”

    “我买给你。”

    “不要。我自己付钱。”

    “我弄坏的。我赔给你。”

    “你不划算的,程家阳。”

    “什么?”

    “你自己想想,1680元,你下次还敢玩得那么疯吗?你还敢撕破我的衣服吗?”

    他真地想了一想。

    “我一定会小心的。而且,我们买两套,以备后患。你知道,我有的时候确实控制不住。”

    “讨厌!”我拽着他的手臂,几乎是哄着他说:“太奢侈了。”

    他看看我:“那好吧,你自己选。”

    我也没有要200元的那一套,选了稍稍贵一些的。

    但我一直记得,那套昂贵的内衣裤,真丝的料子闪着可爱的性感的光泽,况且是家阳喜爱的情趣。

    买完了内衣,我们又去男装部,家阳买了一件夹克,附赠一套英国瓷器。

    逛完百货公司,家阳要去首饰店,在卡蒂亚的门前,我拽住他:“我好饿啊,我要去肯德基。”

    “转一圈就出来,行不行?”

    “不。”

    “求求你。”

    “你小心真的变成家庭妇男。”

    “我乐意。”

    我被他半推半抱的拉进去。

    服务生见到光鲜亮丽的家阳,很是热情,看看我,仿佛丑小鸭与白马王子同骑,只好怀疑却耐着性子招呼。

    难怪要从事这看人脸色的行业,自己无非也是狗眼看人低。

    家阳仔细的挑选项链。

    我坐在高脚椅上,仔细的看我的手指甲。

    我想,这是我早有准备的问题。

    钱,我们因此结缘,却也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相处以来,我都小心翼翼,可今天却突兀的出现。

    “菲,我想要送你这个。你来看,喜不喜欢?

    这个也不错,你面孔小小的,带这个细的最好。

    你来看看。”

    我一动不动。他终于看看我,笑眯眯的:“过来。”

    “我饿了。”

    “买一条项链,我们去吃大餐。”

    “我现在,很饿。”我说,“我不想要项链。”

    他走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程家阳

    我不善于哄这个心爱的姑娘,我也知道牵涉到金钱,对我们来说是敏感的事情。

    我说不出的是,从昨晚到今天,我都有一些混乱,我想要以某种手段换来多一点点安全感。

    我说:“我想要你高兴。”

    正文 第20章

    第二十章

    乔菲

    家阳对我说,我想要你高兴。

    我看着他的脸,仿佛是我初见他时的样子,温柔的,隐隐有悲哀的情绪,我心里就像被一个细细的却坚硬的鞭子抽了一下,可是我不想在这里表现柔情,只是把手按在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背上,我说:“跟你在一起,我就高兴。”

    “我好饿啊,我们走好不好?我若是想要一条项链,我就告诉你,要你买给我的。”

    “好。”他点点头。

    我站起来,我们离开卡蒂亚,要找一家最近的肯德基。我心里暗暗发誓,我再也不要跟他说一句重话。

    我从来是个俗人,有着俗气的品位和快乐。

    我喜欢吃J腿汉堡和卷了葱的老北京JR卷,若是一不小心流出面酱来,就自己把手指添干净。

    家阳吃奶昔的时候问我:“你以后成了大翻译,国宴上可别这样。”

    “怎么?你嫌弃我啊?”

    “对啊。”

    我歪着鼻子笑起来。

    我们坐在肯德基靠窗的座位上,深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我们的身上,让人觉得温暖慵懒,家阳伸手擦掉我嘴边的一小颗面酱。

    此刻的时光让人留连。

    有人轻轻敲敲我们前面的窗。

    程家阳

    来人是刘公子,在外面向我招招手,然后推门进来。我坐着跟他握手:“嗨,真巧。”

    “是啊。我路过外面,看好像是你。”

    他的车子停在外面,我问:“一个人吗?没有人在等你?”

    “不着急。”

    我知你为人,你不着急我着急。

    “家阳,你怎么不介绍一下。”

    刘看着乔菲,饶有兴味。

    “我是程家阳的朋友。”菲自己说。

    我看看她。

    “我也是。我姓刘。”

    她点点头:“你好。”

    “我看小姐你面熟。”

    “有可能。世界很小。”她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菲走过大厅的转角,身影隐没。

    刘公子问我:“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我没法回答他,我也在寻思菲的这句话。

    刘拍拍我的肩:“走了。有空联系,一起出去帕提。”

    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她的冰淇淋化成浓汁,她用勺子搅一搅:“你去再给我买一桶。”

    “不要吃了,会胖。”

    “哼哼。”

    她眯了一双眼看我。

    女人,女人。

    “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

    我们离开肯德基,我开车,我们上路。一路无话。我此时倒并不在意气氛怎样,我只是想着她对刘公子说,是我的,朋友。

    现在还是周六的下午,于往常的我们,还有大半个周末共同度过。可是我把车子开到她的学校,我说:“我刚刚想起来,我要回家办点事情。你先回学校。”

    菲的手里还拿着我为她刚刚买的内衣,她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看看我:“切,不早说。同学还约我去水库玩呢。”

    “我给忘了。”

    “好吧。那你给我打电话啊。”

    “嗯。”

    她下了车,蹦蹦跳跳的往宿舍走。

    我开车就走。

    我回到郊外的家,父母亲都不在,家明在小偏厅里放电影。

    是周星驰的老片子,叽叽歪歪的唐僧对猴王说:“你想要啊?悟空,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吗……”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到了一杯水。将窗子打开,我们家院子里的杏树长过二楼的窗户,金黄的树叶飘进我的房间。

    这个时候后悔离开她。

    我心里不痛快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乔菲

    我回到寝室,将新买的内衣放在热水里浸泡,洗干净,晾在阳台上。我冲了些热果珍,喝几口暖暖胃。从刚才,我就一直觉得冷。

    我认得家阳的这个公子哥儿朋友。也曾是“倾城”里出手豪阔的年轻客人。

    世界很小,不无道理。

    当然他认出我来。追到洗手间的外面,攥住我的胳膊:“飞飞,你不是不出台吗?”

    “你动手动脚的,我喊程家阳。”

    男人有恃无恐:“我早就在舞厅里看到你跟程家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真是,我还以为那次躲开了。

    “你喊程家阳?不如我喊喊他,咱们断断这桩公案。”

    “讲讲理,刘公子。有你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这厮伸出手指卷我的头发:“你走了,再没有人会讲笑话。”

    “躲开。”

    “可以。不过得给我打电话。”他将名片塞进我的包里。走几步,我正舒口气,他又拐回来:“程二哪里比我强?”

    “哈哈,你再说我就笑出来了。”我恨恨的说。

    他用食指推我的额头,我后脑勺撞在墙上。

    我在肯德基洗手洗了很久,觉得真倒霉,但我不能给程家阳丢脸,我更不愿意他因为我与任何人起争执,我以后会小心。

    可这尊贵男人的心啊,是秋天里转圈的风。我出来之后,他就变了脸。

    我的哪句话冒犯了他?

    说句公道话,程家阳的身上,并没有纨绔子弟的嚣张和古怪,可我想,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有意修行的风度与气质所不能掩盖的。比如说,他的自信,骄傲,和敏感。所有这些他的性格里潜在的因素,这些与我截然相反的因素,让我不安。

    波波洗了澡回来,见我躺在床上望天,觉得还挺蹊跷。

    “喂,你居然在?没有去亲戚家?”

    我一骨碌爬起来:“哎呀,你洗得干干净净的正好,现在算命最准,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这个周末诸事不宜。”

    她打开电脑,C作算命软件:“哇,乔菲,行啊你,为师准许你毕业了。”

    我倒。

    我之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程家阳,我没有给他打电话。法文精读课上,老师推荐弗朗索瓦萨冈的书,《你好,忧伤》。

    说的是一对各自过着荒唐生活的父女经历了人生的变故后,都以为自己能够痛改前非,结果仍然继续从前的人生。

    本性。

    我用功读书,做作业,认识了一个法国女留学生,名字叫欧德费兰迪,来自地中海边的法国城市蒙彼利埃。我们上交换课程,互相帮助学习法语和汉语。

    欧德说起她的家乡,碧海蓝天黄沙滩,最鲜纯的空气,最高大的棕榈,黝黑漂亮的地中海人,C着尾音很重的法语,让人向往。

    “菲,你如果留学,这里可是无上之选。”

    “我完全同意。”我说。可对我来说,经济是个问题。

    我此时已经大三了,再过一年半就要毕业。如果,我也能得到一个好的机会,如果,我也能出国留学,虽然不会至于像程家阳那样出色,但也许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翻译。

    程家阳,程家阳。

    他在做些什么?

    程家阳

    与文小华约定了合适的时间,作了一定的准备,我上了她的节目。

    开播之前,要化妆,扑粉,涂嘴巴。我意兴阑珊,任化妆师宰割。文小华过来看我:“怎么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哪有?”

    “没有最好。”

    这个女郎在聚光灯下还要更漂亮一些,循循善诱的提一些敏感有趣的问题,善解人意的给人台阶,香槟淑女的风范。

    “可是你也会遇到翻不出来的难题吧?”

    “当然。”

    “比如说?”

    “有一次,外国人与领导聊起阿根廷的庇隆主义,词不是生词,要义我却不懂,三句话后他们离开这个题目,我想是我翻得不好。”

    “这种情况多吗?”

    “不多。每次做得比上一次好,逐渐弥补不足。”

    “翻译官有什么业余爱好?”文小华想要换一个轻松的话题。

    “看书,吸烟,旅行。”

    “你旅行最多了。”

    “您说的,是工作,坐飞机,到另一个地方。我说的,是旅行,游玩,聊天,不用说外文。”

    “你几乎已经周游世界了吧?最喜欢哪一个地方?”

    我想一想:“大连。”

    乔菲

    我下了晚自习回寝室,肚子饿了,在食堂的川味档口想买一份麻辣烫。

    我对师傅说:“不要豆腐皮,多放一些海带,辣椒,辣椒。”

    在另一个档口,小丹要了一份黑米粥,她端着托盘找座的时候,对我喊道:“快看快看,程家阳。”

    食堂的电视里正在播一个聊天的节目,高级翻译官程家阳是本期嘉宾,他跟我提过的。

    镜头上的他,有点像年轻版的台湾演员赵文暄,很儒雅。

    我歪着嘴巴笑一笑,脑袋里有点意Y的念头,我想,这男人光着的时候我都看过。

    漂亮的主持人问他,最喜欢去过的哪一个地方。

    他说,大连。

    我连忙对师傅说:“辣椒您放了吗?没有?那我不要了,我怕脸上长疙瘩。”

    正文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乔菲

    我吃完了麻辣烫,回到寝室就给程家阳打电话。

    他不给我打,我就给他打。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家阳

    节目结束,我准备离开。

    文小华过来找我:“谢谢你啊。这档节目很精彩。”

    “小事。”

    “有时间,一起出去喝茶?”

    “好啊。”

    “何时?”

    “嗯?”我看着她。她脸上的浓妆未卸,漆黑的眼睛好像深潭。

    “嗯什么?我在约你啊。”

    她真是直来直去,我几乎无力招架。好在此时手机响起,我说:“对不起啊,我先接一个电话。”

    效果不是很清楚,电池剩得不多了。

    主任来电:“家阳,老姚家孩子重病,明天你替他出访法国,斯特拉斯堡中法市长圆桌会议,现在准备一下。”

    “没有商量?”

    “军令山倒,明天早上十点钟的班机。”

    “喂喂?”

    我还待商量,手机屏幕一片黑。

    文小华看着我:“怎么?”

    “紧急任务。明日出访。抱歉。”

    文小华摇摇头:“没有关系。你脸色不好,要注意身体。”

    女人的这句话让人温暖,我握她的手,说谢谢,回来见。自己开车回家收拾行李。

    父母亲此时不知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家明也不在家,我将箱子装好,给手机装上新的电池。彩屏上是菲的照片。

    我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她,刚才在节目上想起我们在大连的短暂行程,回答的时候想,她会不会在看这期节目,她会不会想起这次旅行。

    她从不给我打电话。

    不过不要紧,我打给她。

    拨通号码,电脑的声音。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因为什么在那个周末把她送回学校,我因为什么生她的气。

    长时间的向西飞行让人的记忆在寂寞中沉沉浮浮。我有时候睡一会儿,睁开眼只觉得想念。

    乔菲

    我送手机去修理,老板说:“小姐你不如买个新的吧。”

    “修不了吗?”

    “都摔烂了。”

    感情不如意,学习成绩下降,现在还要破财。我这是招了那位大神了?

    那天我给程家阳打电话,他的手机关了,我想他可能是没电了,自己悠悠荡荡的在阳台上等了一会儿,想给他再打过去,掀盖,摁钮,拨号,一只手C作还以为自己挺潇洒的,下一秒钟我的小灵通就掉到了宿舍楼下。

    我!•#¥%……—*

    波波掐指一算,说:“只能这样了。”

    “什么?”

    “你换个手机。”

    “你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听我说完啊。再换个手机号。这是转运的基本方法。”

    “有用吗?”

    “我上次考政治经济学挂科,金项链还丢了,我换了个手机号之后,补考就过了,项链也在靴子里找到了。”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不过破费买新手机是肯定的了。我选了一款白色的,不太贵,也不太便宜,小小的,彩屏很亮,换了新号码,8和9都很多,我希望这样能有好的运气。发短信,打电话,通知新号码。

    我问吴小平:“你知道程家阳哪去了吗?我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

    “你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出公差吧,他老兄,世界各地的转。”

    “他没换号码吧?”

    “反正我这的,还是原来那个。”

    我稍稍放心,继续自己的生活。

    天冷得很快,这个城市里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我当时在考英语。

    我跟程家阳已经有一个月没见。

    又到期末了,像往常一样,我打算先在这里打工,快过年的时候再回家。

    欧德的烟瘾很大,下了课,就一支接一支的抽,她用中文说:“怎么说呢,就好像,吃一个苹果。”

    终于我跟她要了一支,很老实的吸到肺里,呛得咳嗽。她拍拍我的后背:“哎呀,你看你,逞强。”

    我笑起来:“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小意思,毛毛雨。”

    “我再试试。”

    我这样学会了抽烟。

    这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出来,身上发冷,拉严了衣服领子回寝室。自己哼哼唧唧的唱一首蔡琴的老歌:“只可惜,心太急,急得缱绻在一起,彼此都不留缝隙……”

    有人在黑暗处叫我:“菲。”

    谁会这样叫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是程家阳同学。站在自己的车子旁,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刚从法国回来。你换了电话?”

    我点点头:“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

    “走得匆忙,到了那边事务太多,所以没联系你。”

    “……啊。我也有期末考试。我今天下午泛读考得不太好。”

    “……”

    我们说话的时候,维持原来的距离,都没有向前走一步。

    “还有事吗?”我问,“我要回寝室了。”

    我说完就后悔。

    可这又干又硬的话已出口,没有回旋的余地。

    认识他以来,家阳怎样对我?远道出差回来,我对他竟是这样的态度。有像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没有?

    可此时我拙于言辞,心里又有卑劣的报复的情绪。

    原则上来说,我不是个好人,我心烦意乱起来。

    “没事。那我走了。”

    他转身,伸手,开车门。

    我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手心很烫。

    我把他转过来,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怎么发烧了?”

    “难怪觉得冷。”

    “你怎么回事?”我拍他的肩膀。

    “你不要乘人之危。”

    “笨蛋,笨蛋。”

    我的嘴巴一下子被他堵上,唇舌纠缠,我都快喘不上来气了,推开他:“你要传染我?”

    “我才发烧,还没到传染期。”

    我们额头相依,我感受着他的热乎乎的气息。

    “没有人照顾我,姐姐。”

    我摸摸他的脸:“我们回去。”

    “我真的发烧了,我眼睛酸。”

    我的手指湿润。

    我们回到中旅大厦的小屋。家阳穿着棉睡衣半躺在床上吃我给他煮的红糖水炖J蛋。

    “好不好吃?”

    “嗯。好吃。”他回答,可是突然抬起头:“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我看着他。他因为发了烧,脸色越发红润可爱。

    “你确定这个是给发烧的人吃的?”

    “差不多。”

    “不是坐月子?”

    哎他还真有点常识,我现在想起来,邻居阿姨家的女儿生完小孩儿,我妈就煮了这个送给她吃。

    “不是,我哪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哈哈。”我笑着说。

    “哦。”他信了,然后吃个底朝天。

    家阳发了汗躺在床上,我把被子给他掖好。

    他拽住我的手:“菲……”

    “干什么?”

    程家阳

    莫名其妙的翻脸,失踪了这么久,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筋疲力尽的回来,让这个女孩这样照顾我。

    有像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没有?

    我握着她的手,想说对不起。

    说不出口,心里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地对待她。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她捋一捋我的头发。

    “你去翻我的箱子,我给你带了巴黎三大新的翻译教材。”

    “欧耶。”她一溜烟的跑出去。

    这是她如此简单的快乐。

    正文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程家阳

    菲的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假期结束,她又要带一个团去哈尔滨旅游。她临走时在商场里买了最厚的羽绒服,穿上之后试给我看。我发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胖了?”

    “是有点儿。”

    “称过没有?”

    “长了15斤。”

    “长了15斤,你说有点儿?”

    “喂!”

    “我说回来之后看你有点不对劲。”

    “哎!你闭嘴!”

    我走过去帮她把衣服上的拉链系好:“长得太胖,影响形象啊。”

    “我乐意。”

    “商务部最近有一个对法国合作的项目组,你吃成这样去那里,不太好吧?”

    “你说什么?”菲听了眼睛放光。

    “呵呵,神通广大的程家阳又帮你弄到了一个带薪实习的机会,而且法国人付钱,收入颇丰。这样,你也不用再带着团全国跑了,怪累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非常高兴,“我这次去哈尔滨,啥也不吃了,把肥减下来。”

    可是,听我说,你永远也不要相信关于女人彻底节食减肥的誓言,五天之后,从飞机上下来的乔菲,目测就能发现比走的时候还要胖上至少5斤。

    “怎么回事?”

    “大列巴,哈尔滨红肠,江水鱼火锅。”她抱着我的腰,“哥哥,你饶了我吧,这是我第一次去,没有斗争经验。”

    我推开她:“知道长胖之后,大脑活动能力下降不?”

    “难怪最近总是瞌睡。”

    “知道长了肥R穿正装也像饭店服务员不?”

    “不能,不能,原来的都穿不进去了。”

    其实,以菲的身高,胖上一些只会显得更丰满漂亮,可是我喜欢她原来苗条高挑的身材,她这样发展下去不久就会超过我。

    “得了,我们去俱乐部办一张卡,以后你一边节食,一边加强锻炼吧。”

    “行行。全听你的。”

    晚上我搂着她的时候,手放在她又热又软的小肚子上,她胖了点也不是完全不好,身上的手感更好了。我摸着她这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这么突然长R,会不会是那个了?”

    她看我,瞪大了眼:“哪个?你不要吓我。”

    我说不出“怀孕”这两个字,只是说:“baby。”

    她有点发愣,喃喃地说:“不能啊。”

    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注意这个问题,可是也难免会有疏忽。

    “你生理期正常吗?”

    “我想想。”

    菲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问题啊。”

    我们此时都有一点沉默,各自思考着一些事情。

    孩子。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我想,我并不怕她有一个小孩子,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非常的愉快,我觉得我会跟她在一起,一生也有可能。

    生一个小孩。交点钱,再生一个。

    男孩,男孩好养活,不用担心他在别处挨欺负。

    一个学德语,一个学西班牙语。

    一个叫程德法,一个叫程法西。

    四口人,一桌外国麻将牌。

    我想着想着就嘿嘿笑起来。可惜啊,菲还是个大学生,她还有她的前程。

    我再看看她,她也看看我。

    “你想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Y险?”

    “没有。你多心了。快睡吧。”

    我关了灯。

    春节之前,菲买了火车票回家。

    一年里的这个时候,外事活动较少,我也颇清闲。

    腊月廿八上午是国务院直属单位的春节团拜会,大人物抽空都来了,我父亲也勒令我不得缺席。

    跟这个敬一杯酒,跟那个拜个早年,喝白酒,一杯接一杯,同事赞我海量。正高兴的时候,有人叫我。

    “程家阳。”

    我回头,是文小华。

    “嗨,你好。”我说着跟她握手。

    “你也好,过年好。”

    “谢谢,谢谢。怎么这么巧?”我问。

    “不是巧,我陪父亲来的。”

    我们正寒暄,我父亲过来,身边是一个同级别的高官。

    我父亲说:“家阳,来见文叔。”

    文叔就是文小华的父亲,主抓金融领域工作,近来政绩突出,是大人物的红人,握我的手:“家阳都长得这么大了?程兄,我们还能不老?”

    “小华怎么你们认识?”我父亲问。

    “家阳上过我的节目。”

    我喝得再多也知道这种场面会在人的脑海里孕育什么前景,何况这个女人对我感兴趣的不加掩饰。

    我父亲说:“过年的时候,伯伯请你们吃饭。”

    小华很高兴。又跟我父亲重复拜年的话,我舌头发硬,什么也说不出来。

    文小华的左右逢源成了当天晚上我父亲在家教训我的口实。

    “你那么大人了,见到长辈连个年都不会拜?”

    我没说话,想拿起报纸读。

    “你给我放下,程家阳,你的礼貌哪去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听他老人家训话,心里数绵羊。

    一只,两只,澳大利亚的,新西兰的……

    我母亲不以为然:“我们这样的人家用跟谁应酬?再说,女孩子那么能说会道的有什么好?”

    妈你说的一点没错妈你真是我亲妈关键时刻还是你好。

    “我管孩子,你闭嘴。”

    他再说我就要笑起来了。

    不过说句实话,文小华的风度和气质都是无懈可击的。长于言词也是必要的职业素质。这个女郎,基本上挺完美。

    这个时候来解围的是我的叔叔婶婶,过来拜年,从自己家的农场带来新杀的羊,保姆仔细拾掇了,切成薄薄的R片,我们涮火锅。

    叔叔婶婶问起家明,说眼看过年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叔叔说:“还是小二儿听话。”

    我父亲看我一眼。

    每人家过年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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