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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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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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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马路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一想起你就很生气,很想找个倒霉鬼来发泄一下。想来想去,最合适的倒霉鬼就是他了,但要怎样才能拿他来发泄,我又没想到,所以就一直站在马路上发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家里的灯关了,我想他应该是睡觉了吧,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就打算回家了。可是,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他从公寓里走出来,而且化了妆,打扮得很奇怪。

    我看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赶紧招来另外一辆跟着他。他在酒吧街下车,进了一间叫左手吧的酒吧。我本来想跟进去看看,可是又怕会被他发现,只好又再傻乎乎地站在马路上……

    (为了让她放松心情,我随口问她,有没有人S扰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子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吧街的路旁,肯定会招来不少猥琐男。)

    有,有好几个色狼叫我跟他们一起喝酒,把我吓坏了,我只好躲到一边去。

    好不容易才熬到凌晨时分,他终于都从酒吧里出来了,坐出租车回家。我又跟在他后面。他回家后换回平时的装扮,又再出门,这次他没有打车。我偷偷跟着他,没走多远就知道他要去那了,他所走的路是去日报大厦的,大概走十分钟就到了。

    来到日报大厦后,我等他进了电梯才敢进入大堂。而且也不敢直接坐电梯到十三楼,因为怕被他发现,到了十二楼我就出来了。我打算爬楼梯上去。本来想不就是一层楼梯嘛,一会儿就行了,可是当我从电梯里出来时才发现,整层楼都黑乎乎的,我突然想起闹鬼的事情,快把我吓坏了。不过,最后我还是借助手机的光线,咬紧牙关爬楼梯上到十三楼。

    十三楼也是黑乎乎的,我瞎摸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后来我走到暗房外面,突然听到里面有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想他应该是在里面冲洗勒索妈妈的照片,突然就来气了,想冲进去把底片抢过来。但当我想把门打开时,突然听见里面好像有打架的声音传出,而且门也锁上了,我又敲门又叫他的名字,门也打不开,只听见他叫了声“救命”。于是我就跑到一楼找保安帮忙……

    安安的口供并没给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反而使她的处境变得更不利,因为她始终也没有明确说出她跟踪宁宇易的目的。但是,她的口供也并非全无用处,起码她告诉了我们,死者昨天打扮怪异地去过一个叫左手吧的地方。左手吧,挺古怪的名字,或者我们能在那里获得一些与死者有关的情报,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到他家里翻箱倒柜。

    离开审讯室时,蓁蓁忽然一脸蔑视地对我说:“才认识一天就把人家小妹妹泡上了,你还真有本事啊!”

    我正在分析案情,就随便地回了她一句:“你吃醋了?”

    她的脸马上就红起来了,气急败坏地说:“你有病!”

    “你有药吗?”我回敬道。

    “你神经病!”

    我诧异地看着她:“难道你会治?”

    “你神经病,你神经病……”她被我气疯了,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你复读机,你复读机……”我也学她那样不断重复。

    她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我关切地问:“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没电了?哎呀……”她说不过我,竟然抬脚把我踹了。

    踏入宁宇易家门后,我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应该不是一个单身男人居住的地方,因为实在太整洁了,跟我那个狗窝有天渊之别。除了整洁之外,这房子的装修还很女性化,感觉应该是个单身女子的闺房,以致我一再向公寓的管理员核实,这到底是不是宁宇易租住的房子。得到管理员肯定的回答后,我们才开始搜查。

    这是一房一厅式的单身公寓,厨卫俱全,一个人住的话地方还算挺宽阔的。我和蓁蓁分别在客厅和睡房搜查,在茶几上我找到几本女性杂志和一个干净的烟灰缸,除此之外并未特别发现。

    “阿慕,你快进来。”蓁蓁忽然从睡房探头出来叫我。

    我一走进睡房就吓一跳,这根本就是女人的房间嘛!不但有梳妆桌,桌上还放了一大堆化妆品,仔细一看全是兰蔻的产品。我忽然想起在洗手间发现的那支唇膏也是兰蔻的,长生天啊,一个大男人带着唇膏上班,还偷偷跑到洗手间去涂,有够雷人的。然而,随后我们还发现更雷人的事情,就是衣柜里竟然有一大堆女性衣服,其中还有裙子。

    正当我怀疑宁宇易是否患有“易服癖”的时候,流年打来电话:“验尸工作已经完成了,证实死者是被冲洗盆里的药水淹死的,因为从他肺部取出的Y体与药水的浓度一致。另外,我还有一个特别的发现,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你该不会是验出他有爱滋病吧?”我问道。

    “看来你也发现了,他有没有爱滋病,我倒没去验证,不过他是同性恋者,我就能肯定。他G门的肌R明显外翻,这是由于长期进行G交而造成的,而且我还在他的直肠里发现残留的JY,所以能肯定他在案发前曾经被人干过P眼。”这厮也真是猥琐得可以,这么恶心的话也能直接说出来。不过,既然他这么恶心,那我也不妨恶心一下,趁蓁蓁还在搜查睡房,蹑手蹑脚地溜进洗手间,问了一个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问题:“被G交的人会有快感吗?”

    “这个问题得分男女来回答。于女性而言,在R体上的感觉,G交显然不如性J,因为G交主要是靠挤压YD及ZG来让女性获得快感,就像隔靴搔痒一样。不过,女性的性快感并非完全源于R体,而是主要从精神上获得,G交能带来强烈的被征服感,所以也能让女性获得比性J更强烈的高C。当然这是因人而异的,不是每一个女性都能接受G交,但能接受的一般都会上瘾。”他的解释挺详细的。

    “那男性呢?”男人不像女人那么感性,而且又没有YD及ZG等敏感器官,G交的快感又从何而来呢?这个问题让我很不解。

    “知道什么叫前列腺吗?是男性特有的性腺器官,位置在膀胱与直肠之间,它分泌出来的前列腺Y是JY的主要成分,男性G交主要是靠它来获取快感。其实在男性泌N检查中,经常会以指检的方式,把手指C入直肠,通过挤压前列腺获取前列腺Y,以检验是否病变。不过也有人没病也花钱给女医生按摩前列腺,感觉不比做A差。”。

    听完流年的解释后,我忽然感到奇怪,虽说这个猥琐男也算是个医生,但也不见得会知道得这么仔细吧。尤其是他说“感觉不比做A差”,这可是主观的感觉啊!因此我不禁问道:“你不会亲身试过吧?”

    “关你鸟事!”他说罢就掉线了,我想花钱让女医生按摩前列腺的人大概就是他自己吧!

    “你在干嘛?这里有发现吗?”蓁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当然不会对她说,我刚刚在问流年G交的事情,于是随手在洗手盆上抓起一件东西,便信口开河:“嗯,我发现了这样东西。”

    “火柴?这有什么特别的?”她以怀疑的目光向我扫S。

    我顿时大窘,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抓了盒火柴。不过当我仔细观察这个火柴后,马上露出微笑,得意地问她:“你在这房子里有发现香烟吗?”

    “嗯,好像没看见。”她说着走到客厅查看。

    我也走出洗手间,笑道:“不用找了,他根本就没有抽烟的习惯。”

    “嘻,猜错了,这里不就有个烟灰缸吗?”她指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像个小孩子似的向我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

    我笑着给她解释:“烟灰缸上没有烟灰,而且整间房子就只有这个烟灰缸。有抽烟习惯的人家里肯定不会只有一个烟灰缸,这个烟灰缸是给客人用的。”

    “那这盒火柴又能证明什么?”她略显失望地问。

    “证明有客人来过啊!或许这位客人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能找到他才是,天大地大谁知道得上那找他。”她白了我一眼。

    “你真笨,火柴上不就有地址吗?”我笑着把火柴交给她。这是一个酒吧的火柴,酒吧的名字叫左手吧。

    安安说宁宇易昨晚去过左手吧,她说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加注意,现在想起来这酒吧应该是间“同志”吧,因为左手是对同性恋的一种隐讳别称。以此推测,宁宇易应该经常到这间酒吧寻欢,甚至带人回家鬼混。而流年在他的直肠里发现JY,那他昨晚应该在左手吧里就跟别人干了那档事。他在死亡之前几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对案情十分重要,因此我们有必要到左手吧走一趟。

    跟蓁蓁一起来到左手吧,一进门就引起全场注目了,原来里面全都是男人,这丫头仿佛成了外星人。

    我们坐在吧台前招来酒保要了两瓶啤酒,他扭着腰把啤酒拿过来,倒酒时瞥了蓁蓁一眼,十分风S地问我:“帅哥,你是左手还是右手呢?”说着就伸出左手,轻抚我左手手背。

    我全身的毛孔马上竖起来,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他说:“我是干湿电。”干湿电是粤语方言,意指既接受异性恋,又接受同性恋的双性恋者。虽然我的性取向正常,但为了不让对方反感,所以才撒了个谎。当然,我说自己是干湿电而不是“左手”,是为了不让对方怀疑。唉,都怪我把蓁蓁带来了。

    “是吗,你来这里,你女朋友不生气吗?”他又瞥了蓁蓁一眼。蓁蓁的脸马上就红了,暗地里往我腰眼狠狠地捅了一下,痛得我几乎要叫出来。

    “她是我的好姐妹,只是来这里见识一下而已,你们不会不欢迎她吧!”我忍痛以自己也觉得恶心的娇媚语气回答。

    “当然欢迎了!最近也挺多姐妹过来玩的,昨晚就来了小姑娘。”他继续抚摸着我的手背,我真想找个地方呕吐。不过听见他说昨晚来了个小姑娘,我呕吐的欲望就立刻消失了,伸出右手轻抚他的手背,娇媚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大概一米六,眼睛大大,头发到肩膀那么长的。”

    他点了点头:“你认识她吗?”

    奇怪了,安安明明说她没有进来,但酒保却看见一个样子跟她差不多的女生,难道她对我撒谎了?

    “嗯,朋友的妹妹而已,没想她竟然自己跑来这里玩了。她没有给你们添乱吧!”我快受不了了,他竟然用手指在我掌心画圆。

    “那可没有,她整晚都坐在墙角那张桌子里,好像很怕被人看见似的。”此时有客人叫他,“我先去做事,回头再跟你聊。”他走开两步忽然回头给我抛了个媚眼,害我哆嗦了几下。

    “你不会真的是干湿电吧?”酒保走开后,蓁蓁便往边上退了退。

    我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我说嘛,你应该不是……”她若有所思地说,片刻后又补充道:“如果你是的话,伟哥可要遭殃了,组里除了组长,就只有他没被你非礼过。”

    我突然从高凳上摔下来,爬起来后虚弱无力地问她:“我有这么好色吗?之前的事情都是意外……”

    “不是,你是故意的,我知道!”她脸上仿佛写着“我就知道你是头大色狼”,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就差没出手为民除害。

    “你们也挺亲密的嘛,真让人羡慕耶!”酒保又走回来了,他的声音再次让我的毛孔竖起来。

    为免我的双手再次被他蹂躏,也为了证明给蓁蓁看,我真的是头大色狼,我赶紧握着她双手,装作跟她很亲密的样子,对酒保笑道:“我们是好姐妹嘛!”

    蓁蓁使劲地捏我掌心的R,在我耳边低语:“找死呀你!”我也在她耳边低语:“给我专业点,我还指望在他口中得到线索。”说完我还往她耳朵吹了口气,她的脸又红了,这次还得红像关帝爷那样,同时把我掌心往死里掐。

    “你们就知道卿卿我我,当我不存在了。”酒保的语气虽然像开玩笑,但我感到话里略带醋意。

    “哟,酒保哥不会吃我姐妹的醋吧!你要是能帮我一个忙,我今晚请你吃夜宵,再慢慢陪你卿卿我我好不好?”靠,我又被自己的话恶心得想吐。

    “帅哥有什么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好了。”他色迷迷笑着,我的毛孔又竖起来了。

    “你见过他吗?”我递上宁宇易的照片。

    他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哦,是annie,他是这里常客,昨晚也有来过。你有事找他吗?要小心哦,他这人蛮贴身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很久没见他,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

    “我有他电话,要不要我叫他过来。”他说着就掏出手,查阅电话号码。

    “不要!”我连忙按下他的手,又忍住恶心用手指在他胸前画圆:“他来了,我们今晚怎么办?”

    他色迷迷地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他最后跟glen打得火热,昨晚还在洗手间里干起来,我看他可没空缠着你呢!你应该知道他的占有欲挺强的,谁给他缠上谁倒霉。如果你姐妹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到洗手间里互相了解一下。”

    我笑着准备说话,但又马上掏出手机走开两步说了几句,然后回头十分惋惜地跟他说:“真不巧啊,老板突然打电话来要我去办事,今晚不能跟你互相了解了。”

    “那下次吧!”他显得很失望,但随即就掏出手机问道:“给我留个电话吧,方便以后联系。”

    “好的。”我接过手机输入号码并交还他后,就拖着蓁蓁的手准备离开。但没走几步,他就叫住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回头露出“迷人”的笑容,媚声道:“叫我小伟好了。”罪过,罪过,希望伟哥能逃过此劫。长生天保佑,千万别让他知道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留给一个“左手”。

    “戏演完了!”刚走出左手吧,蓁蓁就甩开我的手,还抬脚把我踹飞。幸好她还有点“良心”,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问道:“你揩了我半天油,什么也问到,你想我怎么修理你?”

    “谁说我什么也没问到,我问到的事情可多得海里去。”我轻轻推开她的手。

    “那么说,你知道那个glen是谁了?”

    “我不知道,但安安肯定知道,回去问她就行了。”我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她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就傻乎乎地跟上来。

    宁宇易死前曾经跟这个叫glen的男人在一起,找到他多少能得到一点线索,希望安安这次不会再向我撒谎。

    卷五 隔世情痴 第七章 女妖再现

    “我没有撒谎,真的没有。羽哥,你可要相信我!”再次于审讯室中向安安问话,面对我的质疑,她不断摆手摇头。

    “你昨晚真的没有进过左手吧吗?如果你不老实告诉我,我没办法帮你。”我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她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眼神。显然,她撒谎了。

    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对不起,羽哥,我骗你了。我昨晚进过左手吧。”

    “你进去了,为什么又跟我们说没有?”蓁蓁忽然站起来瞪着她,吓得她像只小猫似的缩成一团。

    我把蓁蓁拉下来,语调平和地对安安说:“因为你认识glen,是吗?”她怯弱地点头,徐徐道出昨夜进入左手吧时的情况——

    我本来不敢走进去,因为我怕宇易会发现我。可是在外面不时会有陌生人走过来搭讪,有些喝醉酒的还会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害怕就跑进去,我一进去,里面所有人都看着我,吓得我马上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我坐下来就往周围看,可并没有看见他,我想他可能是进了包厢吧。没看见他,我就点了杯饮料继续留意四周的情况,我这才注意到整个大厅里除了我,全都是男人,而且他们互相之间都做着些亲密的行为。我忽然意识到这是同性恋酒吧,马上就觉得很害怕很想跑出去,但在外面又会有陌生人搭讪,所以我又不敢走。幸好,他们只是对我指手画脚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人注意我了。

    我坐了十来分钟,看见宇易跟一个男人从洗手间里出来。这个男人大概就是你所说的glen吧,因为我听见酒吧里的人都这里叫他,可是从此以前,我从来也不知道他有个这样的英文名……他就是我姐夫!

    看见宇易跟姐夫一起从洗手间出来时,我立刻就惊呆了,姐夫是搂住他出来的,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一样,还不时互相亲吻。姐夫平时跟姐姐也没这么亲热,怎么会跟一个男人这样子……

    安安说到这里就流下眼泪,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这丫头并不是想向我们隐瞒些什么,而是她觉得这事与案情没什么关系,但一旦让姐姐知道,肯定会伤透姐姐的心,而且姐姐与姐夫的感情本来就不太好,此事也许会成为他们离婚的导火线。所以,她才会刻意隐瞒这件事,甚至不惜给假口供,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利。

    现在案情变得更为复杂,肖剑峰原来是双性恋者,还与死者关系密切,死者又要挟过他的岳母,他自己又与妻子关系恶劣。这当中的文章可多着。

    为了理清这案子里的复杂人物关系,我必须向纪雪融及肖剑峰问话,而前者为了安安的事情,一直都待在局里并没有离开,所以我先找了她来问话。

    她不是疑犯,而我又不想让她太紧张,所以我没把她带到审讯室,而是请她到诡案组的办公室。她一坐下就没完没了地说她女儿不会杀人,我们冤枉好人之类的话。

    “纪阿姨,在私而言,我也不相信安安会杀人。可是现在所有证据都对她很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老实告诉我,不然我没法帮安安洗脱嫌疑。”我好不容易才赶在她说话的空档说上一句。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能帮到安安就好了。”她像抓住救命草似的抓住我的手,我想现在就算问她跟丈夫的性生活过得怎样,她也会把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

    然而,当我问出第一个问题时,她就显得犹豫了:“你认识死者吗?”

    她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认识,他在报社工作,我之前见过他。”

    “你昨晚见过他吗?”第二个问题仿佛牵动了她的神经,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又回避我的目光,良久也没有说话。她不说,我只好迫她说,略带歉意道:“其实,昨晚我在尚雅咖啡馆看见你们,你们当时似乎起了点争执……”我没有把话说全,想让她亲口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毕竟我当时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

    她抬起头往四周张望,然后稍微紧张地对我说:“我可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但我只想说给你一个听。”说罢她的目光便落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身上。

    “你大可放心,本案跟日报大厦的闹鬼事件扯上关系,你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就只有少数的几名高官有权知道。如果泄漏出去了,我们的麻烦不会比你小。”我故意摆出一副能让人信任正直警察模样。

    她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她与死者之间的事情说出来——

    小宁是三、四个月前才到报社工作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有点奇怪,明明是个男生,但一举手一投足都像个女生似的。不过,他只是老林其中一个下属,只要他能跟孩子们处得来,其它的事情还用不着我来管。而我除了偶尔到报社找老林和孩子时会碰见他之外,就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几天前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件事想跟我谈谈,是关于依依的事情,约我到昨晚那间咖啡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就过去了。来到咖啡馆后,他就跟我说:“剑峰跟你女儿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最好叫你女儿快点离婚,别再老是缠着剑峰不肯放手。”

    我当场就懵住了,依依从来也没跟我说过她跟剑峰出过什么问题。虽然他们的确是经常吵架,但夫妻之间的事情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好,小磨擦肯定会有,但用不着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吧!而且就算他们要离婚又关他这外人什么事?所以,我就骂他神经病,并且打算离开。

    可他忽然笑起来,对我说:“你先别急着走,他们是不是要离婚,你可以直接问你女儿,你还是坐下来吧,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才没空听你这神经病胡扯!”我嘴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坐下来了。

    他把一张照片抛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脑袋立刻就仿佛被闪电打中一样,轰隆地炸开了。照片里有两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我女婿剑峰,他们竟然在做那档事。

    我真不敢相信剑峰竟然会做出如此下流的事情,但眼前的照片又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以此来要挟我,说如果依依不肯离婚的话,就干脆一拍两散,把照片派给每一个认识老林或依依的人,让我们一家永远也抬不起头做人。

    这几天我一直为这件事而烦恼,既不敢跟老林说,也不敢问依依,只好对安安说。当然,我并没有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安安,而是问她照片能不能做假。她跟我说有一种叫“ps”的东西,能修改照片,很多女明星都被用这东西弄出些恶心的照片来。

    昨天,小宁又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叫依依离婚,是不是想他把照片公开。我说他的照片是假的,是ps出来的。他说照片是用胶卷照的,不能ps,而且他还有很多,要是我不相,他可以拿给我看。于是我就跟他约好再次在咖啡馆碰面……

    听完纪雪融的叙述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疑问——宁宇易为何让她向依依求证他们夫妻闹离婚一事?以他与肖剑峰的关系,大可以直接拨电话给对方,然后让对方亲口告诉岳母。他没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让肖剑峰知道此事。

    同性恋者之间的关系很不固定,离离合合是十分平常的事情,甚少能维护长久的关系。作为双性恋者的肖剑峰,也许只是想在宁宇易身上寻找快乐,若要长相厮守,他肯定会选择能为世人接受的异性伴侣,要不然他也不会与依依结婚。

    若以此为据,再作推测则可得到这样一个假设——肖剑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同性恋倾向,所以他娶依依为妻,目的只是为了掩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因此,虽然他与依依经常有争执,但也不会随便离婚。而宁宇易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不愿意把自己的情人分一半给依依,所以他想尽办法迫依依与他的情人离婚。

    再以此假设为依据,便可得到另一个假设——宁宇易想独占情人,甚至不惜公开自己与情人的同性恋身份。但肖剑峰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癖好,而要保守这个秘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宁杀掉,并把照片及底片销毁。

    倘若以上的假设成立,那么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肖剑峰就是凶手!

    然而,这个结论是建筑在多个假设的前提下,我当然不能倚靠自己的假设来抓人。而且,此案还有很多疑点,单是解释凶手如何逃脱现场就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暗房在保安赶到的时候是反锁的,唯一能让凶手逃离现场的就只有空调管道,但狭窄的管道又不能让人通过。除非凶手是能穿墙过壁的妖怪……

    有作案能力的就只有水泥女妖,但她似乎并没有作案动机。肖剑峰虽然有作案动机,但又不具备作案能力。若要我在他们两者之间作出选择,我当然会选择后者,毕竟后者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活人,而前者却是至今仍无法确定其是否存在的妖怪。

    然而,当我再仔细回想与肖剑峰有关的每个细节后,发现了不少可疑之处。首先是他声称看见墙壁上出现女人脸,那只是他一个看见,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是否真的看见了;其次,以他的身高,在脚下绑上一对小码鞋便能留下小鞋印大步幅,而且他也有能力把死者按在冲洗盆里,致使其淹死;其三,安安被扣留问话时,他所表现出来的焦虑不安或许并非因为担心安安,而是害怕自己会被抓捕。

    不管我的想法是否正常,反正抓他回来审问一番准没错,于是我便立即传召他过来问话。本来我只是通知他一个人过来,但依依也陪他一同到来,由此可见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差,最起码依依仍是关心丈夫的。

    “我想知道你跟死者宁宇易之间的关系。”在审讯室中,我开门见山地向肖剑峰发问。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想他应该有想过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给我一个敷衍的答案:“我们是同事。”

    “肖先生,你跟我们绕圈子对你没好处,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没事找你过来闲聊。”我严肃地说。

    他又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声音稍微颤抖:“你们都知道了?”

    我竖起左手晃了一下:“我们只知道一部分,所以才要询问你,不过我们知道你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情。”盘问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对方急切想知道我方掌握了多少情报,若我说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全都知道了,那他可能什么也不说。若我直接说出我所掌握的部分,那么他便能避重就轻敷衍了事。所以我含糊地说只知道某部分,但强调这部分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秘密。而我竖起左手则是暗示我已经知道他是同性恋者。

    果然,我的盘问技巧起作用了,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沮丧,双手重重地抹了把脸后,强作镇定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们还是按程序来问吧,你跟宁宇易是什么关系?”我微微笑着,盯住他的双眼补充一句:“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可不是不知道才问你。”

    他点了点头答道:“我跟他是情人关系。”

    “肖先生,我希望你能说得详细一点。”我仍盯住他的眼睛,他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眼神。

    良久,他才再度开口,诉说他与死者之间不为世俗所接受的关系:“其实,在他到报社工作之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这个圈子并不大,同城的左手大多都是认识的。跟他一起的时候,过得挺开心的,不过他这个人占有欲太强了,不但不准我跟其他左手交往,甚至还想*我离婚。他之所以会进入报社工作,目标就是为了*我离婚。

    “虽然我结婚纯粹是为了掩饰自己是个左手,而且我跟依依相处得也不算很好,但是说到离婚,我是绝对做不到,因为我实在不想伤害我的父母。我是农村出来的,算得上是个凤凰男,要是现在离婚了,我不但拿不到城市户口,而且依依还可能会让他父亲在报业界封杀我。我父母这辈子惟一的心愿就是能看见我出人头地,要是我在这里混不下去,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左手的话,那我就更没脸见他们了……”他说着竟然落下男儿泪。

    (凤凰男:集全家之力供其读完大学,最终成为“山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从而为一个家族脱变带来希望的男性。)

    “所以宁宇易以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来要挟你离婚时,你就狠下杀手把他杀死!”我盯着他的眼睛字正词严地说。

    “没有,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人!你们别冤枉我!”他忽然变得十分惊慌。

    “昨晚凌晨一点至三点,你在那里?”我加重语气追问。

    “我,我当时在家里睡觉。”他情绪十分慌乱,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说错话。

    “谁能证明?”我继续追问。

    “依依,我妻子能证明。”

    “是吗?但依依说你们这几晚都是分房睡的!”我理直气壮地冲他大吼,但实际上依依并没跟我说过此事,我只是猜的,纯粹是唬他。

    “我昨晚是在客厅里睡,但依依知道我在家。”还真让我猜对了。

    “你昨晚凌晨才离开左手吧,难道依依等到你回家再让你在客厅睡吗?”我又再冲他大吼。

    “其实是这样的,我昨晚喝了点酒,回到家时依依虽然已经睡了,但我进房时把她吵醒,她就把我赶到客厅睡。”他这回可急了,一张嘴就像机关枪似的,口沫横飞。

    “那只能说明你昨晚曾经回家,但没有人能证明你回家后没有外出!甚至你是那个时候回家,依依也不一定能说清楚!”对于我的质疑,他似乎想不到应该如何反驳,只是目瞪口呆地看我。

    作案动机有了,作案时间也只需找依依核实一下就有了,现在惟一的问题就是他是怎样离开反锁的暗房,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就能为这宗案子画上句号。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侦破这宗凶案时,阿杨给我打来电话:“真邪门,日报大厦刚刚又死人了,看样子凶手是同一个人。”

    卷五 隔世情痴 第八章 大厦吃人

    行凶的动机和时间都有了,还差一点我就能把肖剑峰送进牢房。可是就在这时候,阿杨给我打来电话,说日报大厦又发生凶案了,而且凶手疑为水泥女妖。

    我和蓁蓁立刻赶到日报大厦十三楼,阿杨把大概情况告诉我:“死者黄敬,30岁,在报社任职校对。案发时他跟主编正在加班,主编林尚文目睹他的遇害过程。”

    黄敬的尸体就躺在他的办公桌旁,尸体旁边放有三张椅子,其中两张并排而立,另一张倒放在地,椅子、死者及周围的地面上均有不少水泥浆散落。椅子正上方有一个空调出风口,栅格被拆下来了,掉在椅子旁边。办公桌的桌面稍微零乱,其中一个抽屉没有完全合上,钥匙仍C在钥匙孔里。桌面上的电脑仍启动着,但已进入屏幕保护状态。

    尸体的脖子被了一根约筷子粗、沾有水泥的红色电线套着,深深陷入皮肤之中,与电线接触的皮肤都呈深紫色。死者双目突出、舌头外伸、脸色青紫,一副死不冥目的模样,非常吓人。不用流年来验尸,单凭现场迹象就能知道死者是被电线勒死的,但现场又没有明显的搏斗迹象。被勒着脖子的人不可能不挣扎,除非他被吊起来,然而天花板上并没有能把人吊起来的挂钩。要把人吊死,恐怕只能利用通风口了,加上遍地的水泥,最大嫌疑当然就是水泥女妖。

    林主编是唯一的目击者,所以我向他了解当时的详细情况。他夹着香烟的手抖得很厉害,心有余悸地向我讲述案发经过——

    因为安安的事,我今天几乎整天都没回来工作,而且小宁出了事,他负责的版面空了出来,我必须赶紧把他负责的版面安排好,所以我就让小黄和我一起加班。

    大概二十点左右,我把一篇备用的稿子编辑好,于是就从办公室走出来,准备叫小黄做最后的校对工作。我一出来就看到他把三张椅子叠起来,并准备爬上去,于是就问他干嘛?他说空调管道里老是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想爬上去看看。

    近来老是怪事不断,而且安安还惹上了官非,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就没有阻止他,只是叫他小心点。

    他爬上椅子后,就小心翼翼地把出风口的栅格拆下来放在脚边,然后就想把头探进空调管道里。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双沾满水泥浆的手,拿着一根绑成线圈的电线突然从出风口里伸出来,把他的脖子套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他就更不用说,连忙想闪开。但他脖子已经被电线套牢了,不但没闪过,而且还把椅子踢倒了,被吊着脖子晃来晃去。

    我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会被吊死,就冲过去想抱着他的脚,把他托起来。可是他的双脚不停地乱踹,我被他踹了好几脚才能把他双脚抱住。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把他抬起一点点,但是从出风口伸出来的那双手马上又把电线往上拉,所以我根本救不了他,于是就跑到楼下找保安帮忙。然而等我把人找来时,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林主编身上沾有水泥浆,胸前也有几道鞋印,这些细节都与他的叙述吻合。不过,看着稍微零乱的办公桌,我又不禁感到疑惑。死者曾经跟我说过他十分注意整洁,怎么会把自己的办公桌弄成这样?

    此时流年到来了,我向他转叙从林主编口中所知道的信息后,他便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片刻之后,他走到林主编身前问道:“死者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大概八点钟左右吧!”林主编答道。

    接着流年又问两名当值的保安,林主编什么时候到达保安室。黄禹打着哈欠答道:“大概是八点多吧!”流年稍微不悦,再问:“我想知道准确时间。”

    “应该是20:16至20:18分之间。”何夕边按弄着手机边C上话,随即便把手机递给流年,又说:“我是20:22报警的,从保安室上来大概要五分钟,我一上来看见出事了就马上报警,所以林先生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到达保安室的。”

    “那么林主编离开凶案现场时大概是20:10左右……”流年掰了一会手指头后,就笑着对我说:“我刚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死者的裤子会有明显的下拉迹象,现在总算明白了。”

    “下拉?”我瞥了一林主编,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我瞬即去检查死者的裤子,发现裤头与盆骨的位置卡得很紧,裤身也有被往下拉的痕迹。林主编说死者被吊时,他抱住死者双脚往上托,那肯定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能造成这种痕迹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当时他抱住死者的双脚往下拉。人在情急之下,使用错误的方法救人并不稀奇,奇就奇在他于事后撒谎。

    “我刚才为死者量了肝温,以肝温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19:00至19:30之间,而林先生却在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达保安室。年龄大了要多注意锻炼才行啊,林先生!”流年对着脸色苍白的林主编笑了笑,然后就收拾工具准备把尸体运走。

    19:30至20:16之间有46分钟,而坐电梯到一楼用不了5分钟,那还有的40余分钟林主编在干嘛?答案大概就在办公桌上。我连忙走到办公桌前,查看每个抽屉的钥匙孔,果然不出所料,所有钥匙孔周围都有不少刮痕,而且显然是刚刚刮出来的。以死者谨慎的性格,这些刮痕肯定不是他留下的,他甚至不会把钥匙留在钥匙孔里。那么弄出刮痕的只会是两种人,一种是喝醉酒的人,另一种就是慌乱的人。

    现在情况很明显,林主编撒谎了,他在死者死后仍没有离开,而且对死者的办公桌搜索一番后才到保安室找人帮忙。但他要找什么呢?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我也不急于知道,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反而是空调管道里的情况。

    我赶紧把椅子叠起来,爬上去探头进出风口内。怪了,这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压痕,反而有少量水泥浆。天花板上没有钩子,要把人吊起来只能利用出风口,在出风口中横放一根铁棒,这样就能把人吊起来了。但如此一来,因为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铁棒上,必定会在管道内则留下压痕。倘若能发现压痕,我就能直接把林主编送进拘留所等待判刑,然而现在我却没有发现压痕。难道真的像他所说那样,凶手是水泥女妖?

    之前蓁蓁曾听说林主编对死者唯唯诺诺,现在死者的办公桌又明显有被翻查的迹象。以此推测,死者很可能掌握了某些林主编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林主编就有杀人的嫌疑了,他的口供就变得不可靠,直接询问他几乎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但是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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