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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挂在颈中。
黄蓉在师父背上蛇咬处挤出不少毒Y,不知如何再行施
救,只得将他移上一块大石,让他躺着休息,高声对欧阳克
道:“你去瞧瞧这是甚么所在,邻近可有人家客店。”欧阳克
笑道:“这是个海岛,客店是准定没有的。有人没有,那得瞧
咱们运气。”
黄蓉微微一惊,道:“你瞧瞧去。”欧阳克受她差遣,极
是乐意,展开轻功向东奔去,只见遍地都是野树荆棘,绝无
人迹曾到的景象,路上用石子打死了两头野兔,折而向北,兜
了个大圈子回来,对黄蓉道:“是个荒岛。”
黄蓉见他嘴角间含笑,心中有气,喝道:“荒岛?那有甚
么好笑?”欧阳克伸伸舌头,不敢多话,将野兔剥了皮递给她。
黄蓉探手入怀,取出火刀火石和火绒,幸好火绒用油纸包住,
有一小块未曾浸湿,当下生起火来,将两只野兔烤了,掷了
一只给欧阳克,撕了一块后腿R喂给师父吃。
洪七公既中蛇毒,又受掌伤,一直神智迷糊,斗然间闻
到R香,登时精神大振,兔R放到嘴边,当即张口大嚼,吃
了一只兔腿,示意还要,黄蓉大喜,又撕了一只腿喂他,洪
七公吃到一半,渐感不支,嘴里咬着一块R沉沉睡去。
黄蓉只吃得两块兔R,想起郭靖命丧大海之中,心中伤
痛,喉头哽住,再也吃不下了,眼见天色渐黑,找到了个岩
D,将师父扶进D去,欧阳克过来相助,帮着除秽铺草,抱
着洪七公轻轻卧下,又用干草铺好了两人的睡卧之处。黄蓉
冷眼旁观,只是不理,见他整理就绪,伸了个懒腰,贼忒嘻
嘻的要待睡倒,霍地拔出钢刺,喝道:“滚出去!”欧阳克笑
道:“我睡在这里又不碍你事,干么这样凶?”黄蓉秀眉竖起,
叫道:“你滚不滚?”欧阳克笑道:“我安安静静的睡着就是,
你放心。滚出去却是不必了。”黄蓉拿起一根燃着的树枝,点
燃了他铺着的干草,火头冒起,烧成一片灰烬。
欧阳克苦笑几声,只得出D,他怕岛上有毒虫猛兽,跃
上一株高树安身。这一晚他上树下树也不知有几十次,但见
岩D口烧着一堆柴火,隐约见到黄蓉睡得甚是安稳,数十次
想闯进D去,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不住咒骂自己胆小无
用,自忖一生之中,偷香窃玉之事不知做了多少,何以对这
小小女子却如此忌惮。他虽伤臂折骨,然单凭一手之力,对
付她尚自裕如,洪七公命在垂危,更可不加理会,但每次走
到火堆之前,总是悚然回头。
这一晚黄蓉却也不敢睡熟,既怕欧阳克来犯,又耽心洪
七公的伤势有变,直到次日清晨,才安心睡了一个时辰。睡
梦中听得洪七公呻吟了数声,便即惊醒而起,问道:“师父,
怎样?”洪七公指指口,牙齿动了几动。黄蓉一笑,把昨晚未
吃完的兔R撕了几块喂他。洪七公R一下肚,元气大增,缓
缓坐起身来调匀呼吸。黄蓉不敢多言,只凝神注视他的脸色,
但见他脸上一阵红潮涌上,便即退去,又成灰白,这般红变
白,白变红的转了数次,不久头顶冒出热气,额头汗如雨下,
全身颤抖不已。
忽然D口人影一闪,欧阳克探头探脑的要想进来。
黄蓉知道师父以上乘内功疗伤,正是生死悬于一线之际,
若被他闯进D来一阵啰唣,扰乱心神,必然无救,低声喝道:
“快出去!”欧阳克笑道:“咱们得商量商量,在这荒岛之上如
何过活。今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说着便踱进D来。
洪七公眼睁一线,问道:“这是个荒岛?”黄蓉道:“师父
您用功罢,别理他。”转头对欧阳克道:“跟我来,咱们外面
说去。”欧阳克大喜,随她走出岩D。
这一日天色晴朗,黄蓉极目望去,但见蓝天与海水相接,
远处闲闲的挂着几朵白云,四下里确无陆地的影子。她来到
昨日上陆之处,忽然一惊,问道:“舢舨呢?”欧阳克道:“咦,
哪里去了?定是给潮水冲走啦!啊哟,糟糕,糟糕!”
黄蓉瞧他脸色,料知他半夜里将舢舨推下海去,好教自
己不得泛海而去,其居心之卑鄙龌龊,不问可知。郭靖既死,
自己本已不存生还之想,大海中风浪险恶,这一艘小舢舨原
亦不足以载人远涉波涛,但这样一来,事机迫切,只怕已挨
不到待师父伤愈再来制服这恶贼。她向欧阳克凝视片刻,脸
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杀他而相救师父。欧阳克被
她瞧得低下头去,不敢正视。黄蓉跃上海边一块大岩,抱膝
远望。
欧阳克心想:“此时不乘机亲近,更待何时?”双足一登,
也跃上岩来,挨着她坐下,过了片刻,见她既不恼怒,也不
移开身子,于是又挨近一些,低声说道:“妹子,你我两人终
老于此,过神仙一般的日子。我前生不知是如何修得!”黄蓉
格格一笑,说道:“这岛上连师父也只得三人,岂不寂寞?”欧
阳克见她语意和善,心中大喜,道:“有我陪着你,有甚么寂
寞?再说,将来生下孩子,那更不寂寞了。”黄蓉笑道:“谁
生孩儿呀,我可不会。”欧阳克笑道:“我会教你。”说着伸出
左臂去搂她。
只觉左掌上一暖,原来黄蓉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欧
阳克一颗心突突乱跳,神不守舍。黄蓉左手缓缓上移,按在
他手腕上的脉门之处,低声问道:“有人说,穆念慈姊姊的贞
节给你毁了,可有这回事?”欧阳克哈哈一笑,道:“那姓穆
的女子不识好歹,不肯从我,我欧阳公子是何等样人,岂能
强人所难?”黄蓉叹道:“这么说,旁人是冤屈她啦。穆姊姊
的情郎为了这件事跟她大吵大闹。”欧阳克笑道:“这孩子空
自担了虚名儿,可惜可惜!”黄蓉忽向海中一指,惊道:“咦,
那是甚么?”
欧阳克顺她手指往海心望去,不见有异,正要相询,突
觉左腕一紧,脉门已被她五指紧紧扣住,半身酸软,登时动
弹不得。黄蓉右手握住钢刺,反手向后,疾往他小腹刺去。两
人相距极近,欧阳克又正是神魂颠倒之际,兼之右臂折骨未
愈,如何招架得了?总算他得过高人传授,白驼山二十余载
寒暑的苦练没有白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长身往前疾
扑,胸口往黄蓉背心猛力撞去。黄蓉身子一晃,跌下岩来,那
一刺却终于刺中了他的右腿,划了一条半寸多深、尺来长的
口子。欧阳克跃下岩来,只见黄蓉倒提蛾眉钢刺,笑吟吟的
站着,但觉满胸疼痛,低头看时,见胸前衣襟上鲜血淋漓,才
知适才这一撞虽然逃得性命,但她软猬甲上千百条尖刺却已
刺入了自己胸肌。
黄蓉嗔道:“咱们正好好的说话儿,你怎么平白无端的撞
我一下?我不理你啦。”说着转身便走。欧阳克心中又爱又恨,
又惊又喜,百般说不出的滋味,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黄蓉回向岩D,一路暗恨自己学艺不精,得遇如此良机
仍是被他逃脱。走进D内,见洪七公已然睡倒,地下吐了一
滩黑血,不禁大惊,忙俯身问道:“师父,怎样?觉得好些么?”
洪七公微微喘息,道:“我要喝酒。”黄蓉大感为难,在这荒
岛之上却哪里找酒去,口中只得答应,安慰他道:“我这就想
法子去。师父,你的伤不碍事么?”说着流下泪来。她遭此大
变,一直没有哭过,这时泪水一流下,便再也忍耐不住,伏
在洪七公的怀里放声大哭。洪七公一手抚摸她头发,一手轻
拍她背心,柔声安慰。老叫化纵横江湖,数十年来结交的都
是草莽豪杰,从来没和妇人孩子打过交道,被她这么一哭,登
时慌了手脚,只得翻来覆去的道:“好孩子别哭,师父疼你。
乖孩子不哭。师父不要喝酒啦。”
黄蓉哭了一阵,心情略畅,抬起头来,见洪七公胸口衣
襟上被自己泪水湿了一大块,微微一笑,掠了掠头发,说道:
“刚才没刺死那恶贼,真是可惜!”于是把岩上反手出刺之事
说了。洪七公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说道:“师父是不中用的
了。这恶贼武功远胜于你,只有跟他斗智不斗力。”黄蓉急道:
“师父,等您休息几天,养好了伤,一掌取他狗命,不就完了?”
洪七公惨然道:“我给毒蛇咬中,又中了西毒蛤蟆功的掌力。
我拚着全身功力,才*出了蛇毒,终究也没干净,就算延得
数年老命,但毕生武功已毁于一旦。你师父只是个糟老头儿,
再也没半点功夫了。”黄蓉急道:“不,不,师父,您不会的,
不会的。”洪七公笑道:“老叫化心肠虽热,但事到临头,不
达观也不成了。”
他顿了一顿,脸色忽转郑重,说道:“孩子,师父迫不得
已,想求你做一件十分艰难、大违你本性之事,你能不能担
当?”黄蓉忙道:“能,能!师父您说罢。”洪七公叹了口气,
说道:“你我师徒一场,只可惜日子太浅,没能传你甚么功夫,
现下又是强人所难,要把一副千斤重担给你挑上,做师父的
心中实不自安。”
黄蓉见他平素豪迈爽快,这时说话却如此迟疑,料知要
托付的事必然极其重大艰巨,说道:“师父,您快说。您今日
身受重伤,都是为了弟子的事赴桃花岛而起,弟子粉身碎骨,
也难报师父大恩。就只怕弟子年幼,有负师父嘱咐。”洪七公
脸现喜色,问道:“那么你是答允了?”黄蓉道:“是。请师父
吩咐便是。”
洪七公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双手交胸,北向躬身,说道:
“祖师爷,您手创丐帮,传到弟子手里,弟子无德无能,不能
光大我帮。今日事急,弟子不得不卸此重担。祖师爷在天之
灵,要佑庇这孩子逢凶化吉,履险如夷,为普天下我帮受苦
受难的众兄弟造福。”说罢又躬身行礼。黄蓉初时怔怔的听着,
听到后来,不由得惊疑交集。
洪七公道:“孩子,你跪下。”黄蓉依言跪下,洪七公拿
过身边的绿竹棒,高举过头,拱了一拱,交在她手中。黄蓉
惶惑无已,问道:“师父,您叫我做丐帮的……丐帮的……”
洪七公道:“正是,我是丐帮的第十八代帮主,传到你手里,
你是第十九代帮主。现下咱们谢过祖师爷。”黄蓉此际不敢违
拗,只得学着洪七公的模样,交手于胸,向北躬身。
洪七公突然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却落在黄蓉的衣
角上。黄蓉暗暗伤心:“师父伤势当真沉重,连吐痰也没了力
气。”当下只是故作不见,更是不敢拂拭。洪七公叹道:“他
日众叫化正式向你参见,少不免尚有一件肮脏事,唉,这可
难为你了。”黄蓉微微一笑,心想:“叫化子个个污秽邋遢,脏
东西还怕少了?”
洪七公吁了一口长气,脸现疲色,但心头放下了一块大
石,神情甚是喜欢。黄蓉扶着他躺下。洪七公道:“现下你是
帮主,我成了帮中的长老。长老虽受帮主崇敬,但于帮中事
务,须奉帮主号令处分,这是历代祖师爷传下的规矩,万万
违背不得。只要丐帮的帮主传下令来,普天下的乞丐须得凛
遵。”
黄蓉又愁又急,心想:“在这荒岛之上,不知何年何月方
能回归中土。况且靖哥哥既死,我也不想活了,师父忽然叫
我做甚么帮主,统率天下的乞丐,这真是从何说起呢?”但眼
见师父伤重,不能更增他烦忧,他嘱咐甚么,只得一切答应。
洪七公又道:“今年七月十五,本帮四大长老及各路首领
在D庭湖畔的岳阳城聚会,本来为的是听我指定帮主的继承
人。只要你持这竹棒去,众兄弟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帮内一
切事务有四大长老襄助,我也不必多嘱,只是平白无端的把
你好好一个女娃儿送入了肮脏的叫化堆里,可当真委屈了
你。”说着哈哈大笑,这一下带动了身上创伤,笑声未毕,跟
着不住大咳起来,黄蓉在他背上轻轻按摩,过了好一阵子方
才止咳。
洪七公叹道:“老叫化真的不中用了,唉,也不知何时何
刻归位,得赶紧把打狗棒法传你才是。”黄蓉心想这棒法名字
怎地恁般难听?又想凭他多凶猛的狗子,也必是一拳击毙,何
必学甚么打狗棒法,但见师父说得郑重,只得唯唯答应。
洪七公微笑道:“你虽做了帮主,也不必改变本性,你爱
顽皮胡闹,仍然顽皮胡闹便是,咱们所以要做叫化,就贪图
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若是这个也不成,那个又不行,干
么不去做官做财主?你心中瞧不起打狗棒法,就爽爽快快的
说出来罢!”黄蓉笑道:“弟子心想那狗子有多大能耐,何必
另创一套棒法?”洪七公道:“现下你做了叫化儿的头子,就
得像叫化一般想事。你衣衫光鲜,一副富家小姐的模样,那
狗子瞧着你摇头摆尾还来不及,怎用得着你去打它?可是穷
叫化撞着狗子却就惨啦。自古道:穷人无棒被犬欺。你没做
过穷人,不知道穷人的苦处。”
黄蓉拍手笑道:“这一次师父你可说错啦!”洪七公愕然
道:“怎么不对?”黄蓉道:“今年三月间,我逃出桃花岛到北
方去玩,就扮了个小叫化儿。一路上有恶狗要来咬我,给我
兜P股一脚,就挟着尾巴逃啦。”洪七公道:“是啊,要是狗
子太凶,踢它不得,就须得用棒来打。”黄蓉寻思:“有甚么
狗子这样凶?”突然领悟,叫道:“啊,是了,坏人也是恶狗。”
洪七公微笑道:“你真是聪明。若是……”他本想说郭靖必然
不懂,但心中一酸,住口不语了。
黄蓉听他只说了半句,又见到他脸上神色,便料到他心
中念头,胸口一阵剧烈悲恸,若在平时,已然放声大哭,但
此刻洪七公要凭自己照料,反而自己成了大人而师父犹似小
儿一般,全副重担都已放在自己肩头,只得强自忍住,转过
了头,泪水却已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洪七公心中和她是一般的伤痛,明知劝慰无用,只有且
说正事,便道:“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我帮开帮祖师爷所创,
历来是前任帮主传后任帮主,决不传给第二个人。我帮第三
任帮主的武功尤胜开帮祖师,他在这路棒法中更加入无数奥
妙变化。数百年来,我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
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J杀敌,镇慑群邪。”
黄蓉不禁神往,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师父,您在船上
与西毒比武,干么不用出来?”洪七公道:“用这棒法是我帮
的大事,况且即使不用,西毒也未必胜得了我。谁料到他如
此卑鄙无耻,我救他性命,他却反在背后伤我。”黄蓉见师父
神色黯然,要分他的心,忙道:“师父,您将棒法教会蓉儿,
我去杀了西毒,给您报仇。”
洪七公淡淡一笑,捡起地下一根枯柴,身子斜倚石壁,口
中传诀,手上比划,将三十六路棒法一路路的都授了她。他
知黄蓉聪敏异常,又怕自己命不久长,是以一口气的传授完
毕。那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实
是古往今来武学中的第一等功夫,若非如此,焉能作为丐帮
帮主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黄蓉纵然绝顶聪明,也只记得个
大要,其中玄奥之处,一时之间却哪能领会得了?
等到传毕,洪七公叹了一口气,汗水涔涔而下,说道:
“我教得太过简略,到底不好,可是……可是也只能这样了。”
“啊哟”了一声,斜身倒地,晕了过去。黄蓉大惊,连叫:
“师父,师父!”抢上去扶时,只觉他手足冰冷,气若游丝,眼
见是不中用了。
黄蓉在数日之间迭遭变故,伏在师父胸口一时却哭不出
来,耳听得他一颗心还在微微跳动,忙伸掌在他胸口用力一
掀一放,以助呼吸,就在这紧急关头,忽听得身后有声轻响,
一只手伸过来拿她手腕。她全神贯注的相救师父,欧阳克何
时进来,竟是全不知晓,这时她忘了身后站着的是一头豺狼,
却回头道:“师父不成啦,快想法子救他。”
欧阳克见她回眸求恳,一双大眼中含着眼泪,神情楚楚
可怜,心中不由得一荡,俯身看洪七公时,见他脸如白纸,两
眼上翻,心下更喜。他与黄蓉相距不到半尺,只感到她吹气
如兰,闻到的尽是她肌肤上的香气,几缕柔发在她脸上掠过,
心中痒痒的再也忍耐不住,伸左臂就去搂她纤腰。
黄蓉一惊,沉肘反掌,用力拍出,乘他转头闪避,已自
跃起身来。欧阳克原本忌惮洪七公了得,不敢对黄蓉用强,这
时见他神危力竭,十成中倒已死了九成半,再无顾忌,晃身
拦在D口,笑道:“好妹子,我对旁人决不动蛮,但你如此美
貌,我实在熬不得了,你让我亲一亲。”说着张开左臂,一步
步的*将过来。
黄蓉吓得心中怦怦乱跳,寻思:“今日之险,又远过赵王
府之时,看来只有自求了断,只是不手刃此獠,总不甘心。”
一翻手,将钢刺与钢针都拿在手中。欧阳克脸露微笑,脱下
长衣当作兵器,又*近了两步。黄蓉站着不动,待他又跨出
一步,足底尚未着地之际,身子倏地向左横闪。欧阳克跟着
过来,黄蓉左手一扬,见他挥起长衣抵挡钢针,身子已是如
箭离弦,急向D外奔去。
哪知她身法快,欧阳克更快。黄蓉只感身后风声劲急,敌
人掌力已递到自己背心。她身穿软猬甲,原不怕敌人伤害,何
况早存必死之心,但求伤敌,不救自身,当下不挡不架,反
手一刺,C向他胸膛。欧阳克本就不欲伤她,这一掌原是虚
招,存心要戏弄她一番,累她个筋疲力尽,见她钢刺截来,伸
臂往她腕上轻格,已将她这一刺化解了,同时身随步转,抢
在外门,又将黄蓉*在D内。但D口狭隘,转身不开,黄蓉
的出手又是招招狠辣的拚命之着,她只攻不守,武功犹如增
强了一倍。欧阳克功夫虽高出她甚多,只因存了个舍不得伤
害之心,动上手就感处处掣肘。
转眼间两人拆了五六十招,黄蓉已迭遇凶险。她的功夫
得自父亲的亲传,欧阳克则是叔父所传。黄药师与欧阳锋的
武功本来不相伯仲,可是黄蓉还只盈盈十五,欧阳克却已年
过三旬,两人学艺的时日相差几达二十年,何况男女体力终
究有别,而黄蓉学武又不若欧阳克勤勉,她后来虽得洪七公
教了几套武功,但学过便算,此后也没好好练习,是以欧阳
克虽然身上负伤,却仍然大占上风。
酣斗中黄蓉忽然向前疾扑,反手掷出钢针,欧阳克挥衣
挡开,黄蓉猛然窜上,举蛾眉刺疾刺他右肩。欧阳克右臂折
断,使不出力,左臂穿上待要招架,黄蓉的钢刺在手中疾转
半圈,方向已变,噗的一声,已C进他的伤臂。
黄蓉心中正自一喜,忽感手腕酸麻,当啷一声,钢刺掉
在地下,原来腕上X道已被点中。欧阳克出手迅捷之极,见
她转身要逃,左臂伸了两伸,已将她左足踝上三寸的“悬钟
X”、右足内踝上七寸的“中都X”先后点中。黄蓉又跨出两
步,俯面摔下。欧阳克纵身而上,抢先将长衣垫在地下,笑
道:“啊哟,别摔痛了。”
黄蓉这一跌下去,左手钢针反掷,以防敌人扑来,随即
跃起,哪知双腿麻木,竟自不听使唤,身子离地尺许,又复
跌下。欧阳克伸手过来相扶。黄蓉只剩了左手还能动弹,随
手一拳,但在慌乱之中,这一拳软弱无力,欧阳克一笑,又
点中了她左腕X道。
这一来黄蓉四肢酸麻,就如被绳索缚住了一般,心中自
悔:“刚才我不举刺自戕,现下可是求死不得了。”霎时五内
如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欧阳克柔声安慰:“别怕,别怕!”
伸手便要相抱。
忽听得头顶有人冷冷的道:“你要死还是要活?”欧阳克
大吃一惊,急忙回头,只见洪七公拄棒站在D口,冷眼斜睨,
这一下只吓得魂飞魄散,叔父从前所说王重阳从棺中跃出、假
死伤人的事,如电光般在脑中一闪,暗叫:“老叫化原来装死,
今日我命休矣!”洪七公的本事自己曾领教过多次,可万万不
是他的对手,惊慌之下,双膝跪地,说道:“侄儿跟黄家妹子
闹着玩,决无歹意。洪伯父请勿生气。”
洪七公哼了一声,骂道:“臭贼,还不把她X道解开,难
道要老叫化动手么?”欧阳克连声答应,忙解开黄蓉四肢的X
道。洪七公沉着嗓子道:“你再踏进D门一步,休怪老叫化无
情。快给我滚出去!”说着身子一侧。欧阳克如遇大赦,一溜
烟的奔了出去。
黄蓉悠悠醒来,如在梦寐。洪七公再也支撑不住,一交
直摔下去。黄蓉又惊又喜,忙抢上扶起,只见他满口鲜血,吐
出三颗门牙。黄蓉暗自伤神:“师父本来是绝世的武功,这时
一交摔倒,竟把牙齿也撞落了。”
洪七公手掌中托着三颗牙齿,笑道:“牙齿啊牙齿,你不
负我,给老叫化咬过普天下的珍馐美味。看来老叫化天年已
尽,你先要离我而去了!”他这次受伤,实是沉重之极,所中
蛇毒既十分厉害,背上筋脉更被欧阳锋一掌震得支离破碎,幸
而他武功深湛,这才不致当场毙命,但全身劲力全失,比之
不会武的常人尚且不如。黄蓉X道被点,洪七公其实已无力
给她解开,仗着昔时的威风,才*着欧阳克解X。他见黄蓉
脸露哀戚之色,劝慰道:“不用担心。老叫化余威尚在,那臭
贼再也不敢来惹你了。”
黄蓉寻思:“我在D内,那贼子确是不敢再来,但饮水食
物从哪儿来?”她本来满腹智计,但适才身遭大险,心慌意乱,
兀自不曾宁定。洪七公见她沉吟,问道:“你在想寻食的法门,
是不是?”黄蓉点了点头。洪七公道:“你扶我到海滩上去晒
晒太阳。”黄蓉立时领悟,拍手笑道:“好啊,咱们捉鱼吃。”
当下让洪七公伏在她肩头,慢慢走到海边。
这日天气晴朗,海面有如一块无边无际的缎子,在清风
下微微颤动。黄蓉心道:“倘若这真是一块大蓝缎子,伸手抚
摸上去,定然温软光滑,舒服得很。”阳光照在身上,两人都
为之精神一爽。
欧阳克站在远处一块岩边,看到两人出来,忙又逃远十
余丈,见他们不追,这才站定,目不转瞬的望着两人。
洪七公和黄蓉都暗自发愁:“这贼子十分乖巧,时刻一久,
必定给他瞧出破绽。”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洪七公倚在岩石
上坐倒,黄蓉折了一根树枝作为钓杆,剥了一长条树皮当钓
丝,囊中钢针有的是,弯了一枚作钩,在海滩上检些小蟹小
虾作饵,海中水族繁多,不多时便钓到三尾斤来重的花鱼。黄
蓉用烧叫化J之法,煮熟了与师父饱餐了一顿。
休息了一阵,洪七公叫黄蓉把打狗棒法一路路的使将出
来,自己斜倚在岩石旁指点。黄蓉于这棒法的精微变化,攻
合之道,又领悟了不少。傍晚时分,她练得热了,除去外衣,
跳到海中去洗个澡,在碧波中上下来去,忽发痴想:“听说海
底有个龙宫,海龙王的女儿甚是美貌,靖哥哥可是到了龙宫
中去么?”
她不住向下潜水,忽然左脚踝上一下疼痛,急忙缩脚,但
左脚已被甚么东西牢牢挟住,竟然提不起来。她自幼在海中
嬉戏,知道必是大蚌,也不惊慌,弯腰伸手摸去,不由得吓
了一跳,那蚌竟有小圆桌面大小,桃花岛畔海中可从没如此
大蚌,当下双手伸入蚌壳,运劲两下一分。那大蚌的力道奇
强,双手这么分扳,竟然奈何它不得。蚌壳反而挟得越紧,脚
上更加痛了。黄蓉双手压水,想把那蚌带出海面,再作计较,
岂知道这蚌重达二三百斤,在海底年深日久,蚌壳已与礁石
胶结牢固,哪里拖它得动?
黄蓉几下挣扎,脚上越痛,心下惊慌,不禁喝了两口咸
水,心想:“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只是让师父孤零零的在这荒
岛之上,受那贼子相欺,我死了也不瞑目。”危急中捧起一块
大石,往蚌壳上撞去,但蚌壳坚厚,在水中又使不出力,击
了数下,蚌壳竟然纹丝不动。那蚌受击,肌带更是收得紧了,
黄蓉又吃了口水,蓦地想起一事,忙抛下大石,抓起一把海
沙投入蚌壳的缝中。果然蚌贝之类最怕细沙小石,觉有海沙
进来,急忙张开甲壳,要把海沙叶出壳去。黄蓉感到脚踝上
松了,立即缩上,手足齐施,升上海面,深深吸了口气。
洪七公见她潜水久不上来,焦急异常,知道必已在海底
遇险,要待入海援救,苦于步履艰难,水性又是平平,只慌
得连连搓手,突见黄蓉的头在海面钻起,不由得喜极而呼。
黄蓉向师父挥了挥手,又再潜至海底。这次她有了提防,
落足在离大蚌两尺之处,拿住蚌壳左右摇晃,震松蚌壳与礁
石间的胶结,将巨蚌托了上来。她足下踏水,将巨蚌推到海
滩浅水之处。蚌身半出海面,失了浮力,重量大增,黄蓉举
之不动,上岸来搬了一块大石,将蚌壳打得稀烂,才出了这
口恶气,只见足踝上被蚌挟出了一条深深血痕,想起适才之
险,不觉打了个寒噤。
这晚上师徒二人就以蚌R为食,滋味倒也甚是鲜美。
次日清晨,洪七公醒来,只觉身上疼痛大为减轻,微微
运几口气,胸腹之间甚感受用,不禁“咦”了一声。黄蓉翻
身坐起,问道:“师父,怎地?”洪七公道:“睡了一晚,我伤
势竟是大有起色。”黄蓉大喜,叫道:“必是吃了那大蚌R能
治伤。”洪七公笑道:“蚌R治伤是不能的,只是味道鲜美,治
得了你师父的口。我的口治好了,于伤势自也不无小补。”黄
蓉嘻嘻一笑,疾冲出D,奔到海滩去割昨日剩下的蚌R。
一时心下喜欢,却忘了提防欧阳克,刚割下两大块蚌R,
忽见一个人影投在地下,正自缓缓行近。黄蓉弯腰抓起一把
蚌壳碎片向后掷出,双足一登,跃出丈余,站在海边。
欧阳克冷眼旁观了一日,瞧着洪七公的动静,越来越是
起疑,料定他必是受伤极重,行走不得,但要闯进D去,却
也无此胆量,当下*上前去,笑道:“好妹子,别走,我有话
跟你说。”黄蓉道:“人家不理你,偏要来纠缠不清,也不怕
丑。”说着伸手刮脸羞他。
欧阳克见她一副女儿情态,脸上全无惧色,不由得心痒
难搔,走近两步,笑道:“都是你自己不好,谁教你生得这么
俊,引得人家非缠着你不可。”黄蓉笑道:“我说不理你就不
理,你赞我讨好我也没用。”欧阳克又走近一步,笑道:“我
不信,偏要试试。”黄蓉脸色一沉,说道:“你再走过来一步,
我叫师父来揍你。”欧阳克笑道:“算了罢,老叫化还能走路?
我去背他出来,好不好?”黄蓉暗吃一惊,退了两步。欧阳克
笑道:“你爱跳到海里就跳,我只在岸上等着。瞧你在海里浸
得久呢,还是我在岸上待得久?”
黄蓉叫道:“好,你欺侮我,我永远不理睬你。”转身就
跑,只奔出几步,忽然在石上一绊,“啊哟”一声,摔倒在地。
欧阳克料她使J,笑道:“你越是顽皮胡闹,我越是喜欢。”除
下长衣拿在手中,以防她突放钢针,然后缓缓走近。黄蓉叫
道:“别过来。”挣扎着站起,只走得三步,又摔了下去。这
一次竟是摔得极重,上半身倒在海中,似乎晕了过去,半晌
不动。欧阳克心道:“这丫头诡计多端,我偏不上你当。你一
身武功,好端端地怎会突然摔倒,晕了过去?”站定了观看动
静。
过了一盏茶功夫,但见她仍是动也不动,自头至胸,全
都浸在水中。欧阳克担心起来:“这可真是晕过去了,我再不
救,美人儿要活生生溺死啦。”抢上前去伸手拉她的脚。一拉
之下,登时吓了一跳,只感到她全身僵硬,急忙俯身水面,去
抱她起来,刚将她身子抱起,黄蓉双手急拢,已搂住他双腿,
喝道:“下去!”欧阳克站立不稳,被她一拖一摔,两人同时
跌入海里。
身入水中,欧阳克武功再高,却也已施展不出,心道:
“我虽步步提防,还是着了小丫头的道儿,这番我命休矣!”黄
蓉计谋得售,心花怒放,只是把他往深水处推去,将他的头
抛在水中。欧阳克但觉咸水从口中骨都骨都的直灌进来,天
旋地转,不知身在何处,伸手乱拉乱抓,要想拉住黄蓉。但
她早已留神,尽在他周身游动,哪能被他抓住?
慌乱之中,欧阳克又吃了几口水,身往下沉,双足踏到
了海底。他武功卓绝,为人又甚机敏,只因不识水性,身子
飘在水中时一筹莫展,脚下既触到了实地,神智顿清,只感
飘飘荡荡的又再浮上去,忙弯腰抓住海底岩石,运起内功,闭
住呼吸,睁眼找寻回归岛上的方向,但四周碧绿沉沉,不辨
东西南北。他前后左右各走数步,心想往高处走总是不错,于
是手中捧了块大石,迈开大步,往高处走去。海底礁石嶙峋,
极是难行,但他仗着内功深湛,一口气向前直奔。
黄蓉见他沉下之后不再上来,忙潜下察看,见他正在海
底行走,不觉一惊,悄悄游到他的身后,蛾眉钢刺顺着水势
刺了过去。欧阳克感到水势激荡,侧身避过,足下加快,全
速而行。这时他已感气闷异常,再也支持不住,放手抛去大
石,要浮上水面吸几口气再到海底行走,探头出水时,只见
海岸已近在身旁。
黄蓉知道已奈何他不得,叹了口气,重又潜入水中。
欧阳克大难不死,湿淋淋的爬上岸来,耳晕目眩,伏在
沙滩之上,把腹中海水吐了个清光,连酸水也呕了出来,只
感全身疲软,恍如生了一场大病,喘息良久,正是怒从心上
起,恶向胆边生,心一横,说道:“我先去杀了老叫化,瞧小
丫头从不从我!”
话是这么说,念头是这么转,可是对洪七公终究十分忌
惮,当下调匀呼吸,养了半日神,这才疲累尽去,于是折了
一根短短的坚实树枝,代替平时用惯的点X铁扇,放轻脚步,
向岩D走去。他避开D口正面,从旁悄悄走近,侧耳听了一
会,D中并无声息,又过半晌,这才探头向D内望去,只见
洪七公盘膝坐在地下,迎着日光,正自用功,脸上气色也不
甚坏,不似身受重伤模样。
欧阳克心道:“我且试他一试,瞧他能否走动。”高声叫
道:“洪伯父,不好啦,不好啦。”洪七公睁眼问道:“怎么?”
欧阳克装出惊惶神色,说道:“黄家妹子追捕野兔,摔在一个
深谷之中,身受重伤,爬不上来啦。”洪七公吃了一惊,忙道:
“快救她上来。”欧阳克闻言大喜,心道:“若非他行走不得,
怎不飞奔出去相救?”长身走到D口,笑道:“她千方百计的
要伤我性命,我岂能救她?你去救罢。”
洪七公眼见他的神色,已知他是伪言相欺,心道:“贼子
看破我武功已失,老叫化大限到了!”眼下之计,只有与他拚
个同归于尽,暗暗将全身劲力运于右臂,待他走近时舍命一
击,哪知微一运劲,背心创口忽尔剧痛,全身骨节犹如要纷
纷散开一般,但见欧阳克脸现狞笑,一步步的*近,不禁长
叹一声,闭目待死。
黄蓉见欧阳克逃上沙滩,心中发愁,寻思:“经此一役,
这贼子必是防范更严,再要算计于他,却是难上加难了。”她
向海外潜出数十丈,出水吸了口气,折而向左,潜了一阵水,
探头看时,见岛旁树木茂盛,与那边沙滩颇为不同。想起桃
花岛的景象,不觉神伤,忽然想起:“如能找个隐蔽险要的所
在,与师父俩躲将起来,那贼子一时也未必能够找到。”明知
那绝非妙计,但拖得一时好一时,说不定吉人天相,师父的
伤势竟能逐渐痊可。于是离水上岸,她不敢深入内陆,深怕
遇上欧阳克时逃避不及,只在沿海处信步而行,心想:“我从
前若不贪玩,学通了爹爹的奇门五行之术,也必有法子对付
这贼子。唉,不成,爹爹将桃花岛的总图传了给他,这贼子
心思灵敏,必能参悟领会。”正想得出神,左脚踏上了一根藤
枝,脚下一绊,头顶簌簌簌一阵响,落下无数泥石。
她急忙向旁跃开,四周都是大树,背心撞在一株树上,肩
头已被几块石子打中,幸好穿着软猬甲,也未受损,抬头看
时,不禁大吃一惊,只吓得心中怦怦乱跳。
只见头顶是座险峻之极的悬崖,崖边顶上另有一座小山
般的巨岩。那岩石恰好一半搁在崖上,一半伸出崖外,左右
微微晃动,眼见时时都能掉下。崖上有无数粗藤蜿蜒盘缠,她
刚才脚上所绊的藤枝,就与巨岩旁的沙石相连。倘若踏中的
是与巨岩相连的藤枝,这块不知有几万斤重的巨岩掉将下来,
立时就被压成一团R酱了。
那巨岩左右摆动,可是总不跌落。黄蓉提心吊胆,拣着
无藤枝之处落足,跨一步,停一步,退后了数丈,这才惊魂
稍定,再抬头瞧那悬崖与巨岩,不禁惊叹造物之奇,心想只
要以一手之力,就能将岩石拉下,可是此处人迹不到,兽踪
罕至,连大鸟也没一只,这巨岩在悬崖上已晃动了不知几千
百年,今日仍在摇摆起伏。悬崖旁群峰壁立,将四下里的海
风都挡住了,看来今后千百年中,这巨岩仍将在微风中摇晃
不休。
黄蓉出了一会神,不敢再向前行,转身退回,要去服侍
师父,走出半里多路,忽然心念一动:“上天要杀此贼子,故
尔特地生就了这个巧机关,我怎么如此胡涂?”想到此处,喜
得跃起身来,连翻了两个空心筋斗。
她忙回到悬崖之下,细细察看地势,见崖旁都是参天古
木,若要退避,一纵之下最多只能跃出四五尺地,那巨岩击
将下来,纵然是飞鸟松鼠,只怕也难以躲闪得开。她摸出钢
刺,小心翼翼的走到崖下,看准了与巨岩相连的七八条藤枝
不去触动,以钢刺旁的利口去割切余下的数十条藤枝。她下
手时屏住呼吸,又快又稳,一割之后,这才呼吸数口,再去
割第二根藤枝,只怕用力稍大,牵动与巨岩相连的藤枝,自
己立即变成一团R饼了。等到数十条藤枝尽数割断,已累得
满身是汗,直比一场剧战尤为辛苦。她将断枝仍然连在一起,
放几堆干草做了记认,又把来去的通道看得明白,记得清楚,
这才回去,一路上哼着小曲,甚是得意。
将近岩D时仍是不见欧阳克的人影,忽听D中传出他得
意之极的笑声,跟着说道:“你自负武功盖世,今日栽在公子
爷手里,心里暖气么?好罢,我怜你老迈,让你三招不还手
如何?你把降龙十八掌一掌掌的都使出来罢!”
黄蓉低呼:“啊哟!”眼下局面已紧迫之极,当即高声叫
道:“爹爹,爹爹,你怎么啦?啊,欧阳伯父,你也来啦!”
欧阳克在D中将洪七公尽情嘲弄了一番,正要下手,忽
听黄蓉叫将起来,惊喜交集,心想:“怎么叔叔和黄老邪都来
啦。”转念一想:“必是那丫头要救那老叫化,胡说八道的想
骗我出去。好,反正老叫化终究逃不出我手掌,先出去瞧瞧
何妨?”袍袖一挥,转身出D。
只见黄蓉向着海滩扬手呼叫:“爹爹,爹爹!”欧阳克注
目远望,哪里有黄药师的人影?笑道:“妹子,你要骗我出来
陪你,我可不是出来了么?”黄蓉回眸一笑,说道:“谁爱骗
你?”说着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