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洋最后几乎是从浴室里逃出来的,殷锒戈随后悠悠然的走了出来,看上去神清气爽,像只酒足饭饱的野兽靠在浴室的门框上,勾起嘴角眯笑着看着跑向卧室的温洋。
他似乎能想象到温洋头顶冒烟的模样
殷锒戈命人将午餐递到了套房里,摆了一桌丰盛的德国料理,且不说味道如何,光是精致的色调与醇香的气息就已经让早饭都没吃的温洋禁不住诱惑了。
温洋也没有客气,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就坐在殷锒戈的对面埋头不吭声的享受着美食,也许还受着前一刻浴室“激情”的影响,尴尬的温洋全程没抬头去直视殷锒戈的眼睛,即便他知道殷锒戈一直都看着自己。
殷锒戈并没有用餐,身体慵懒的歪靠在皮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洋,即便不与温洋近身相处,不火热的聊笑交谈,他也能在这安静的注视中获得一种往昔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至今他只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
好像无论真相如何,这个男人都已在无形中成为了他心里真正的温洋
苦苦寻找了十一年,这个男人也该是寻找的尽头了
他们那么相像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也许这场无止尽的寻找该在这里划上句号了。
殷锒戈闭上双眼,轻轻吐着气息,仿佛想过滤掉心里全部杂念一般,等再次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仿佛变的更加坚定
殷锒戈轻轻一笑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温洋了。
就是自己心里那个真正的温洋。
温洋整个下午都在坐在落地窗前发呆,目光伤沉,殷锒戈不用问也知道温洋在想什么。
如殷锒戈所料,傍晚的时候,祁瀚来酒店找温洋。
未带任何人,单枪匹马的前来。
在这被洛家族控制着经济命脉的城市,祁瀚根本不用担心殷锒戈敢对他如何,但他也知道,殷锒戈若想将温洋从这里带走,也根本不会顾忌洛家族的势力。
更何况现在的温洋已经有朝殷锒戈偏向的趋势,这更是给了殷锒戈带走他的自信
“他就在楼下大厅等你。”殷锒戈看着落地窗前的温洋,轻声道,“如果你不想见,我会派人转告他,也不会给他机会靠近你,如果你想和他聊几句,我也不会跟着你。”
温洋转头,低声问,“如果我想跟他走,你也不会拦着吗?”
殷锒戈神情明显一变,他似乎没想到温洋会这么说,因为他那么慷慨的说出那段话,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温洋不可能再回祁瀚身边。
他应该怎么也不会接受那个男人的欺骗,然后自甘下贱的去做那个男人的地下情人吧
温洋没再理会殷锒戈,抬脚朝门口走去其实他那句话不过是试探殷锒戈现在的态度,而殷锒戈下意识的神情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回到ec市,殷锒戈依旧会继续纠缠自己,或许只是变了纠缠的方式
从殷锒戈身旁擦肩而过时,殷锒戈突然伸手抓住温洋的手腕,声音微急,“你你不会真准备跟他走吧,他可订了婚了。”
温洋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殷锒戈,殷锒戈下意识的松开手,脸色变得极不自然,“你答应跟我回ec市的。”
“我会回去的。”
温洋说完,转头离开了房间,殷锒戈则重重的松了口气。
在酒店大厅,温洋看到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祁瀚。
祁瀚脸色阴沉,盯着沙发前玻璃桌,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极为阴戾,看到的一刹那,温洋只觉得陌生。
那个曾朝气蓬勃的张扬在篮球场的大男孩,彻底消失了
“温洋!!”
看到温洋走来,祁瀚激动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温洋跟前,抓着温洋的双肩焦急的扫视着温洋的全身,“你没受伤吧温洋,殷锒戈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面对祁瀚焦切的关怀,温洋心如刀绞,“把我怎么样的人,不是你吗?”
祁瀚脸色一怔,想到昨晚对温洋做的事,脸色顿时难看许多,“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事。”
“你不该做的事有很多,可你都做了,祁瀚,就这样吧,我们分了吧。”温洋说的很平静,目光也十分温和,“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生活,分开以后,我们彼此能过的更好。”
“温洋”祁瀚更紧的抓着温洋的肩膀,眼中充满血丝,声音几近哽咽,“再给我个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能的。”温洋缓缓拨开祁瀚的手,每一句话都仿佛缠着荆棘从心口拉出,带出裂心的疼痛,“以后你会发现,不用再费力的编造谎言,活着有多轻松。所以以后,还是别再见了”
温洋转身毅然离开,用最后一点尊严将泪收在眼眶中
他不能再继续停留,他怕自己会犹豫,会心软,曾拼尽全力所爱的人,没有勇气再继续去爱的时候,会连绝情都变的吃力
“你是要跟殷锒戈在一起了是吗?”祁瀚冲着温洋的背影大声道,声音骤然涌起咬牙切齿的恨意,“我真佩服你,居然可以移情别恋的那么快。”
温洋忍住楼转身反驳的冲动,继续向前走。
“殷锒戈他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祁瀚更加大声的吼道,“你不过是他心里那个人的替身,他费劲心机把你弄到手,只是因为你是他见过的人里,唯一符合他替身要求的人。”
温洋停住脚,但却没有回头。
知道已无挽救的可能,祁瀚冷笑着看着温洋的背影,继续道,“我当初真该将殷锒戈手机的那份‘回忆’给你看,你知道你是他第几个替身吗?你知道他用同样的手法宠过多少人吗?呵呵,等着吧温洋,等你看清殷锒戈的真面目,我发誓你会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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