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河替温洋订的机票是下午两点,不知温洋登机具体时间的殷锒戈,中午刚过十二点便来到了温洋的公寓。
温洋半小时前吃完外卖,因为昨晚睡的时间太短,所以靠在沙上看了会儿书便困的睡着了。
似乎是担心被温洋拒之门外,但又不想显的自己太过野蛮无礼,殷锒戈轻敲了一下门便立即用手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至少他不是毫无预兆的“闯”进来的。
看到沙上已然熟睡的温洋,殷锒戈微微一怔,下一秒便不受控制的抬脚走了过去。
步子迈的很轻,生怕吵醒温洋。
在温洋身旁轻轻坐下,殷锒戈痴迷的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就像在清晨的阳光安静的透过枝桠缝隙,在幽静的石子小道上留下斑驳唯美的光影,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纯粹美好的令人心颤
殷锒戈微低着头,缓缓凑近温洋的脸,想亲吻视线中那对柔软的唇瓣,却又担心会打破这一刻的安宁。
一只手羽絮般轻柔的搭在温洋的腰上
他多想多想现在就把这个男人搂进怀里,将其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血肉中,尽情的释放心中那股压抑着的执念。
狭小的公寓,所有的房间都被温洋认真清理过,一些较为庞大的家具电器上已被温洋覆上了遮尘布昨晚还让殷锒戈倍感舒心惬意的小空间,此时再看去,竟显得有些萧索
在沙上陪温洋靠了一会儿,殷锒戈起身来到了温洋的卧室,他径直的来到床边打开床边那张桌子的抽屉。
那本相册不见了。
殷锒戈找遍了整间卧室,最后甚至偷偷的翻了温洋这次离开所带的那只行李箱,可依旧没有找到。
最后,殷锒戈只能被迫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那本相册已经被温洋给扔了以温洋目前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
快一点的时候温洋醒了,看见身旁的殷锒戈着实吓了一跳,而他也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靠在殷锒戈的肩上睡着了。
温洋连忙从沙上站起,他没有理会殷锒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身便去拉沙旁的行李箱。
“我送你。”殷锒戈先温洋一步拉住行李箱,轻笑着道,“我今早答应你的,自然说到做到。”
知道争辩了肯定也拗不过殷锒戈的坚持,温洋索性让殷锒戈再自作多情这几个小时。
他不阻碍自己离开,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下了公寓楼,温洋上了殷锒戈的车。
殷锒戈未带保镖司机,亲自开的车,温洋特意坐在了后座。
前往机场的路上,温洋一言不的看着窗外
其实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殷锒戈,例如他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消失的这些天又经历了什么可是在潜意识里,温洋又觉得自己问这些会显的自己十分可笑。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和殷锒戈之间,似乎永远也无法形成一种“普通朋友”的氛围,哪怕是和他经历过生死,也做不成朋友
殷锒戈不时的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温洋的脸色,可温洋的脸色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机械清冷的望着窗外,看不出是抱着怎样的心境离开这个城市。
“温洋”车开了近五分钟,殷锒戈忍不住轻声开口,“我准备把小戈和小黑从你邻居那带走比起你的邻居,它们还是跟我更亲。”
温洋头也未转,淡淡回道,“随便吧。”
无论是殷锒戈还是邻居那对善良的老夫妻,自己那两只小宝贝都不会受一点委屈。
“如果小黑和小戈想你了怎么办?”殷锒戈开玩笑道,“毕竟比起我,它们又跟你更亲。”
“时间久了它们就会习惯没有我的存在,人是如此,更何况动物。”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殷锒戈的目光温柔深邃,“有时候仅一个月的相处,就足够一个人记在心里十几年,并为之执着一辈子”
温洋扭过头,看着视镜中殷锒戈那张温和至极的脸,神色微沉,几秒轻嘲似的笑了一声,“可并不是所有人的执着,都配有所得。”
殷锒戈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紧攥着方向盘,几秒后只泄气的一笑,苦涩道了一声,“你说的对”
接下来,殷锒戈和温洋都没有再说话。
车在机场附近停下,温洋准备下车却现怎么也打不开车门。
“请把门打你干什么”
温洋话还没有说完,殷锒戈已解开安全带,从前两座中间动作麻利的钻到了后座,直接将受了惊吓的温洋挤到边角。
殷锒戈一膝跪在座上,身体如座魁梧的小山罩在温洋上方,脸靠的实在太近,鼻尖几乎触碰到温洋的脸。
“几点的航班?”殷锒戈温柔的问道。
“两两点。”温洋不安的答道。
殷锒戈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眉梢不禁上扬,“还有半个多小时。”说着,殷锒戈搂住温洋的腰,单膝跪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沉下近一半,成功将脸硬埋进了温洋的胸膛。
“再陪我二十五分钟”殷锒戈闭着眼睛,轻嗅着温洋身上的气息,沙哑道,“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别拒绝我好吗?就当是可怜我”
他是多么贪念温洋怀中的温度
温洋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他看着怀里的男人,瞬间有种错觉这个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无往不利,强势霸道的男人,实则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坚不摧,这一刻,他像极一场战役中手无寸铁的平民,根本无法动任何有利他的进攻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找你”怀里传来的声音,坚定且柔情,“你陪殷河十年,我愿默默守你十年,你不爱我没关系,就算是十年后还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等到你老的走不动的那天,我再把你接到我身边照顾你”
温洋沉默数秒,低声道,“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殷锒戈,你会比我先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