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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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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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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绫冲到围栏边,忽然站住了,望着远方怔然不语,长发在风中飘荡,宛若天仙。

    钱凯见白绫停住,脸上不由冷笑了一下,缓缓向白绫身后走去。

    白绫头也不回,只淡淡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说着脚步又向外走了几步,几乎站在了那低矮围栏的面前,只要她真想,重心一倒就可以一飞而下。

    钱凯虽然丝毫不相信白绫真的会跳下去,倒也不敢再行相*,不由停下了脚步,对着白绫的背影道:“绫绫,你这是何苦呢?”

    我见白绫暂时没有一跃而下的势头,心下松了口气,不由四处一望,看了看四周的地势。只见这天台虽然宽阔,但靠向医院大院的一侧因为有个羽毛球场的缘故,已经用半高的铁丝网封住,另一侧则是蒙军他们站的这儿,直接临湖而望,一边则是电梯的顶楼突出部分,我要阻止白绫,必须借助这电梯的顶楼突出部分的遮挡,想办法绕到她的身侧。

    心下有了主意,我轻轻凑前,对着钱凯低声道:“你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绕去那边阻止她。”

    钱凯知道我的身手,点了点头,对着白绫道:“绫绫,你千万别做傻事,有什么我们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白绫不语,仍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

    我轻轻地退后几步,向蒙军和冯妤静站的地方绕去。蒙军很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我站在低低的围栏前,四处观察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把握,一下纵身一跃,向楼下跳了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顶楼用来装饰建筑的突出边缘上。

    冯妤静浑没想到我突然做出这样高危的动作,不由一下吓得用手蒙住了嘴,轻轻的啊了一声。张大了眼睛看着我,这一瞬间,在她的眼里,我的处境比白绫更危险。

    这里仅有三十厘米不到的宽处供我落脚,我屏住呼吸,身子紧贴着光滑的墙壁慢慢向电梯房那边绕去,只要钱凯能够把白绫给引得转过身来,我就能从白绫的脚下跳上去,阻止住她自杀。

    冯妤静紧张的一边看我如蛇一般贴行于墙壁上,一边看着站在那边边缘上的白绫,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喘。湖风轻轻拂到我整个身上,我有种欲欲坠空的感觉,配合现在的情形,我感觉到一切都荒谬的如此不真实。我浑没有想过,我会在蒙军的眼皮底上行这种举止。

    以我的身手,很容易就绕到了边缘,但我不敢再转到另一边去,我怕被白绫的眼神余光看到。

    我轻轻抬起头来,对着蒙军做了个手势,朝白绫那一边指了指,又指了指我要绕去的方向,示意他如果白绫转身就通知我,冯妤静自然是不明白的,急的不停拉扯蒙军,蒙军望着我,点了点头,轻轻一拽,把冯妤静给拉过身去,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不想冯妤静太过于强烈的反应惊动到白绫。

    这时只听到钱凯对着白绫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过来吧,这里太危险。”

    白绫冷笑:“危险?跟你在一起才危险吧,这么多年来,我也算爱过你,也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咱们也该两清了。”

    钱凯显然也知道了我已经到了拐角的地方,不由大叫一声:“算我求你了好不!孩子是我们俩的,有什么我们一起好好商量行不!”

    “孩子?嘿,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你的?”白绫忽然讥笑。

    钱凯暴怒,吼道:“不是我的是谁的,腾文俊的吗?”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心想这算那门子事,这时我看见蒙军伸出手来,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过去,显然白绫已经转过身对着钱凯了。

    我紧贴着光滑的墙壁,快速挪了过去。几步间已经移到了白绫的脚下。

    只听钱凯怒声道:“你快说,到底是谁的!看我不把他给宰了!”

    白绫嘿嘿冷笑,说道:“我真的好傻,先前还以为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爱意,以为不管如何,你至少还算关心我照顾我,原来你关心的只是谁给了你绿帽子戴,钱凯呀钱凯,原来你的面子比我的性命更宝贵。”

    钱凯狰狞怒道:“他是谁,你给我说出来!”

    白绫不屑地一笑:“这关你什么事,你算我什么人!”

    钱凯终于怒了,大声道:“好,白绫,算你有种,你再不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只听白绫啊的一声惊叫,想来是钱凯已经朝他冲了过来。

    我心中暗叹一声,看这架势再不上去只怕钱凯先把白绫给推下楼去了。我深一吸气,运劲双指,一个纵越,越了上来。我刚一伸头的瞬间,只见钱凯已经张开双手,正向白绫疾冲过来,白绫显然也被钱凯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给惊吓到了,不由向着围栏靠后一倒。

    不要!我大叫一声,伸出右手死命挡住白绫,而钱凯的双手,已经掐上了白绫柔细的脖颈。

    不要呀!远处传来冯妤静惊叫的声音。

    “我掐死你!”钱凯怒吼。强烈的力量向我压来,两人的体重简直是完全承载在我的右臂之上。

    “你放开她,我支持不住了!”我的脚下已经有些开始打滑,扣住石缝的左手感觉到非常的吃力。只好用头顶住白绫摇摇欲坠向后倾倒的身子,一边用右手去扳开钱凯掐白绫的双手。

    望着钱凯那凶神恶煞的狰狞模样,我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闪过一个可怕到极点的念头。这个念头起得让我也如此惊惧。

    “你让开,你个死警……”

    随着他这句话,我的右手忽然用力向后一拉,这一瞬间暴发的腕力不知有多巨大,只见钱凯的身子竟然越过了我和白绫的头顶,一头向着天际飞了出去。

    二十三 结案

    “总有些人会让你永远的铭记,总有些事会改变你的人生。”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爬上天台,如何在全医院的惊乱中等待警察的来临。毕竟钱凯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他的坠楼身亡立刻成了当天的头条。

    一大堆记者蜂拥而至,均被警察隔离在外,各色相机的闪光灯在我的眼里闪烁不停,各种形状的摄像机对准了这一幕。我忽然有种很想笑的奇怪心态,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上过报纸,那次是因为我在公交车上狠揍了流氓。而这一次……

    进行了初步的现场勘查后,钱凯的尸体被送走了,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好象于我一点不相干一样。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疲惫。

    白绫始终一言不发,甚至丝毫不理会警察的盘问。那个负责询问白绫的小警察有些烦了,狠狠地瞪着白绫。最终发恶道:“你现在不说不要紧,好好想想,呆会回警局再说!”

    这时另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在那小警察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小警察显然有些惊讶,张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白绫。有丝不可思议的样子。

    一张豪华奥迪直接开了进来,那些在门口守备的警察显然得到了指示,一点没有阻止这张进来的车,车上跳下一个中年司机,撑开了伞,挡住了门栅外记者的拍照,又掏出一付墨镜给白绫戴上。对着白绫道:“阿绫,我们走吧,你父亲在家等你。”

    白绫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任由那司机替她戴上墨镜。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运送钱凯尸体的车辆远去的地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司机又说了一声:“走吧,阿绫。”然后轻轻把白绫推入了车内。

    奥迪车出门的时候,闪光灯唰唰响亮,只听有个警察嚷道:“拍什么,有什么好拍的,有什么要采访的等案子定性了回头大家去局里。”

    刚刚接受完简单询问的蒙军和冯妤静也正款款步入了那辆宾利,一个警察对他敬了个礼,说道:“蒙先生,回头麻烦你再来局里一趟做个目证笔录。”

    蒙军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身为公民,我最喜欢和警方合作了,何况我们是证人,一定会配合警方的。”

    蒙军钻进车门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带着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轻轻笑了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笑。

    就在这辆宾利发动后,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对着他的车冷笑,更有人道:“妈的,这次太便宜蒙军了,听到消息说钱凯死了蒙军也在现场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两边械斗,大家都来得这么兴奋,却原来只是钱凯这乌龟为情杀人反不慎摔死,真他妈搞笑。”另一个警察嘿嘿笑道:“真要对付钱凯,怎么会轮到蒙军自己动手呢!”

    蒙军的宾利车和他的保镖车队开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引起了记者的轰动,有不知道的赶紧问道:“谁在里面呀,开这么跩的车队?”有知道的立刻讥笑:“蒙军的车你也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别做记者,改行当学者得了。”另一人问:“为什么?”马上有人嘲笑:“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于是所有人都是一阵兴奋,纷纷嚷道涉及到这种大人物的案子,肯定有价值。又有人问起刚才先走的那漂亮女人是谁,众人纷纷揣测,猜蒙军女儿的也有,猜蒙军情人的也有。

    一站在我旁边的小警察听见众人闲语,嘿嘿轻声冷笑,说:“这群傻瓜,瞎猜什么呢,怎么不来问问我,这可是白副省长的千金。”立刻有旁边年长的警察止住他说:“你犯傻呀,这种事怎么能随便传的,小心挨上面批。”

    我心中哦了一下,终于明白了白绫的真实身份,她老爹居然是副省长。我想起白绫的众多不知所谓,心中不由暗暗靠了一声,怎么高官的女儿都有点儿疯颠颠的,比如白怡,比如那身为市委副书记干女儿的思怡,自己一介草民,居然还认识这么多上层关系,说起来真够牛*的。然而自己都能杀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这时候那没有从白绫口中挖出只言片语的小警察朝我走了过来,冷笑道:“你叫腾文俊吧?”我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是你们第三次问我名字了,什么记性,真羞与你们为伍。

    小警察装模做样地掏出笔录,对着我说道:“刚才那现场的目示证人蒙先生和冯女士虽然表示,已经看见遇害人钱凯是在和伤者白绫的争执中不慎自己坠落楼顶,但在他们没有进行正式笔录前,请你随我们先到警局做一下详细的记录和调查。”

    我冷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然而心头忽然觉得很侥幸,蒙军和白绫居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其实钱凯所以跌下楼下,完全是我忽然发力所致。就连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如何冒出这么个可怕的念头并且付诸于动作。

    我居然杀了钱凯?这事儿我直到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会有事吗?我不知道。

    就在我正要低头钻入警车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我:“腾文俊!”

    我有些茫然地随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只见在门外一大堆围观的记者和市民中,有一个女子使劲地向我招手。这女子面容娇好,职业丽人的打扮。却是我再熟悉不过,前后有两次接触过的女记者林漾。

    我心中有点眩晕,为什么每一次的人生起落,都有这个女人在第一时间见证。终于,我强挤出一丝有些苦涩的笑容,向她挥了挥手,钻进了警车。只听林漾叫道:“回头我联系你!”

    我轻轻吐了口气,暗想,找我干什么,还不是为你的新闻。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警局的门,但感觉就恍若隔世一般,曾经我以为我的将来也会在这种地方度过,但人生……

    警局里,我等待了半天才有人来接待(亦或审讯)我,来的人是一个青年刑警,听别人叫他为小田,我姑且叫他田警官吧。

    田警官人还挺和气,摸出烟对我说:“抽烟不?”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他发过来的烟,笑着望了望他,说不好意思,没火!

    田警官嘿嘿一笑,抛过火机来,炭芯笔在手中轻轻一转,说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一下吧,尽可能的详细一些,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把整个事情从前至后讲述了一次,当然,在商务会馆中的打砸和我最终的下手就免了。

    田警官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和伤者白绫是什么关系?”

    我犹豫了一会,说道:“算是朋友吧。”

    田警官有些暧昧地望了我一眼,笑道:“就这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反问:“她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我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田警官嘴轻轻嘟了一下,YY一笑:“她是什么人和我问你和她之间关系没什么联系,请你据实回答就好。”

    ok,我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这么普通的朋友关系,她怎么会叫你陪同她去流产呢?”田警官似乎已经通过医院得知了白绫是去做药流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自己也很纳闷,或者她男性朋友很少吧,不过具体的你得问她才行!”

    “你是在死者钱凯的手下工作吗?”

    嗯,算是吧!负责帮他管理望月城,不过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这两个月内的事,而且因为望月城装修的缘故,可以说什么也没做过。

    田警官抬起头来,仔细看了我一眼,说:“你和死者钱凯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

    我心下有些虚,仍强装冷静,摇了摇头,说道:“我在他的公司工作,怎么会和上级发生矛盾!”

    田警官冷笑着望着我,说道:“请你不要说谎,你的每一字一句,都会被记录下来,据我们所知,钱凯的下属傅琛和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说过你曾经和钱凯有过私人上的过节,而且和伤者白绫有关。”

    难怪拖了这么久才来审我,原来刚才都是讯问傅琛他们去了。我呼了口长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过节了,只是还没来公司之前,一次巧合下在一家小酒吧和他发生过争执。”当下我把在酒吧初遇白绫和钱凯的事重新描述了一下,心中暗想就算我不说,傅琛他们也会说,不如全盘托出好了。

    田警官一边记者,嘿地一笑,说:“看不出你还挺能打的呀?难怪钱凯虽然吃了你的亏,也居然会招你进他公司。”

    我尴尬地点点头,说那里,也就是仗着年轻点。

    田警官冷笑:“都是明白人,就别逗了,钱凯做什么事的,我们都明白。他看中你,还不是因为看中你这点。我说的对吧?”

    我无言以对。这时旁边另一个小警察亦冷笑,说:“正所谓坏人总有天罚,这种人死了活该!他死了我们都会轻松点,这不前天商务会馆那打砸的事情……”

    我心中一惧,田警官已经给了那小警察一个眼神,止住了他的话,淡淡道:“也没什么轻松的,这地盘重新划界,总要重新混乱一久的。”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田警官接起电话来应道:“是,局长!什么?结案?”

    电话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田警官似乎有点为难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放下了电话,田警官似乎有点郁闷的样子,望了望屋里的众人,郁郁一笑,说得!上面说了,这事先放着。

    屋里的其它警察都奇怪地道:“不会吧,什么都不用调查啦?”

    田警官无奈地耸耸肩,说可不就是,上面的意思。然后望向我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如果没有就在这记录上签下名就可以先走了,不过在调查期间,请你保持手机开通,并请不要离开a市,我们会根据调查的进程随时联系你的。”

    我接过他递来的笔,正一边看记录内容准备要签字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阵喧哗,只见门被推开了,冲进来一名女警,对着田警官道:“我说小田,你们怎么回事,我这检测报告都还没做出来,怎么就听说你们就要结案了?”

    我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不由稍稍抬了下头。

    晕!只见冲进来的这女警明眸晧齿,和曾经在校园中那温柔斯文的模样相比,穿上警服的她现在更平添了些英气。正是曾经让赢政为之倾倒的贝儿—校花齐思蓓。诚如小四所说,贝儿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根本用不着去基层见习什么,直接就进了市局。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赶紧把头低下来,虽然和贝儿没什么深交,只在一节公共课和球场见过几面,虽然我相信以我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模样她应该早忘记了,但万一被认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田警官咧开嘴,望着贝儿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说美女,这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都是些小人物,上面叫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况我看这案子也没什么好审的,要说也只能说钱凯该死。”

    另一个小警察也应了声道:“就是,本来就是件再清晰不过的案件,何况牵扯到高层,我看别说局长了,只怕再审下去,只怕市长也要叫停。”

    齐思蓓呼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呀!不管啦,我也不管了。”说着就要夺门而出,转身的瞬间,我感觉到她的余光扫视了我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幸好在她的记忆里,我确实只是似曾相识吧,到她出门后,我如卸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几个年轻警察相互打趣道:“美女有空来坐坐呀!”然后互相笑虐:“我怎么越看她越觉得漂亮了,真受不了。”有又人说:“那你还不赶紧去追?”那人苦笑:“追什么哦,听说她早有男友了,而且帅得不得了。”众人自然大叹可惜。

    我把签好的记录推给田警官,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田警官点了点头,说行。然而无奈地一笑,说:“其实也无所谓了,这案子就算这么定性了!”

    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一下有些奇怪的安静,这就算完了?钱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我的手里?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叫我打人我向来心都不会抖一下,但和这相比,杀人这么大的事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就在我走出市局的时候,天有些灰灰的,心头一阵Y郁,一种很杂乱的心态,我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钱凯的那些手下会怎么对我?我潜意识里明白,傅琛他们肯定会怀疑我的。就算警方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点不无辜!

    裤包里一阵震动,有电话来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会是谁呢?我心头忽然闪过林漾的身影,会是她吗?

    接通了电话,我说道:“你好,谁呀?”

    电话里寂静了数秒,施少强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我已经知道钱凯的事了,你还在市局里吧,我在市局旁边的七仙茶庄的天台上等你,你一会直接过来!不要让人注意到。”

    我心中忽然跳了一下,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怕见到他,我怕他的双眼,会看穿我的一切!

    因为我的秘密,已经越来越多!

    二十四 小强

    周星星的一部旧片里似乎有这么一个片段,满怀希望的他站在所谓的丽晶大酒店的门口……

    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就是星星那时的心态,很垮!

    几经寻找,才发现这所谓的七仙茶庄,竟然挤落在一条市局旁边破损的巷子里,二十余平方米的小厅里,摆放着四张麻将桌,十余个老家伙正在皱着眉头,颤抖着双手堆砌着麻将。四周散发出一股霉味,不知开了多少年月。

    “胡了胡了!终于开胡了!混一色,对对糊!”当我使劲挺起身子,勉强从一老妪身边挤过去的时候,老太婆一脸兴奋地推倒手中的牌。

    咱们的运气都不错!我心里这样想着,在那晕晕欲睡的服务员指引下,登上一条松散的木梯,爬上了天台。

    穿着便装的施少强很悠闲地在天台一把破阳伞下轻啜着十元一壶的垃圾发黄绿茶。见我来了,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指着他前方的空座说:“坐!”

    我心头忽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施少强并没有任何脸色摆给我看,这让我一直有点忐忑的内心一下平静了不少。

    施少强抬起茶壶,替我倒了杯茶,笑道:“没什么人注意你吧!”

    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绝对没有人注意!”这点上我有绝对的自信。

    施少强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第一次请你喝茶居然是在这种地方!”

    我亦笑了,说没关系,安全第一,何况这是在市局附近,认识你的人太多。

    施少强轻轻摇头,笑着说:“那倒不是,主要原因是我老妈打电话给我,说她在这打麻将输光钱了,叫我送钱过来,也知道你在市局里,所以顺道在这里见你了,这可里可是个老年活动中心哦!”

    我刚喝进半口的茶着点忍不住喷出来,赶紧咳咳两声装作掩饰。

    施少强一脸眉头直皱,说:“可不就是,打个一块两块的老人麻将的也会输出几百块,我服她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施少强缓缓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就把一早上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当然,完全是复述我在警局里的话,至于是我下手把钱凯给拉下去这一环节,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施少强盯着我的双眼,似乎在揣测我话语的真实度。在听完我的复述后,冷冷一笑,看着我道:“还有呢?”

    我有点被他那锐利的双眼给看得发毛,强作镇静,呼了口气说:“就这些了,纯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自己跌下楼顶的。”

    “不止吧?”施少强冷笑续道:“白绫呢?我居然不知道你和她是这么熟悉的!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摇了摇头,说:“我和白绫也就是一普通朋友,还是通过钱凯认识的。”心想这话本来也不算撒谎,何况现在钱凯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既然我当时没有告诉过你,现在也大可不必再说。

    施少强嘿地一笑,说:“就没点别的?就这么普通?正常思维下,她会让这么普通的你陪同着去医院流产?”

    我心中暗想我也才在警察局做完笔录,你居然就全都知道了,不由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我也不想的,我现在也搞不太清她为什么要我做陪。”

    施少强点点头,忽然暧昧地一笑,说:“或者她喜欢你吧。”

    我心头轻轻地微颤了一下,想起白绫被他父亲的下属或者家人什么的在医院带走的时候,忽忽望向我的那眼。赶紧回道:“怎么可能,我算什么,她怎么会喜欢我!”

    施少强点了点头,啜了口茶,道:“钱凯究竟怎么死的,并不重要,这事既然牵扯到白绫,也没法再细究下去,何况有蒙军和他的手下做证,我本来还想其中或者会有其它隐情,不过既然你也在场,应该确实只是一件意外,嘿,想不到钱凯会死得这样没劲。”

    我心中呼地长长一松,施少强果然还是相信我,他感兴趣的始终只是蒙军,或者要不是我在场,他还会追究这件事下去的,在他的心中,八成还以为这事原先是跟蒙军有关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只是件意外,我们本来是想救白绫的,没想到事情会忽然演变到他忽然暴怒到要杀死白绫!”

    说这话时,我心中忽然有一点点内疚,因为没人比我更清楚,以钱凯的性格,纵然在暴怒之下,也不会真的杀死白绫的,白绫于他再重要不过,何况在蒙军的眼皮底下。只不过他太过于把白绫看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了,所以暴怒之下需要一种R体上的发泄罢了,在钱凯的心里,至多想稍为吓唬一下白绫罢了。

    我可以这样肯定,因为我知道,在扳开他掐住白绫脖颈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松劲,然而他没想到的只是,我会忽然发力把他向外拉出而已。

    施少强轻轻哦了一声,说道:“其实钱凯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我可不觉得遗憾,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得重新改变一下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我想还是直接接近蒙军为好。”说实在的,我有点烦施少强这种绕山绕水的安排,要不是钱凯这次死了,我真不知道在这还要呆多久。

    施少强忽然冷笑:“你是不是觉得钱凯死了对你是一个解脱?”

    我心中惊了一下,暗想施少强眼光确实太毒,居然一眼看穿我的内心,当下我缓缓点头,说道:“或者是吧,说实在的,我觉得这样离我们原先的计划有点远。”

    施少强轻轻摇头,说:“一点不远,知道我为什么要安排你先投靠钱凯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想起好象这不就是你忽然的一个构想吗?什么在两边的争斗中引起注意再转投过去之类的。

    施少强摸出烟丢了支给我,微微一笑:“我所以叫你先到钱凯的手下做事,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只是想你多点历练罢了,虽然你不是真实意义上的警校学生,社会经验并不缺乏,但要做卧底,心理承受力还是需要加强的。”说着悠悠道:“对于一个卧底来说,身手敏捷其实是其次的,耐心和心理的承受力才最重要,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十步杀一人的特种兵,而是能承受寂寞,内心有坚持的真男人!”

    我轻笑,说:“那你我得我合适吗?”

    施少强微微点头,口中轻轻一吐,青烟飘上半空,笑道:“还行!嘿,听人说你很武勇哦,一招就把吴晓军给搞翻了。可真了不得,这吴晓军据说可是他们专门从美国请来的高手,在旧金山也很有名的。”

    吴晓军?我呆了一会才想起是在会馆里蒙军女儿那三个保镖之一。当下嘿地一笑,说:“你事这居然也知道?”同时暗想这事连施少强都知道,蒙军没理由不知道的,看来蒙军和阿勇确实真的相处有问题,否则蒙军那天在医院不会如此和颜悦色的和钱凯握手。

    施少强一笑,说:“这当然,钱凯手下一直有警方的线人的!只不过他们狗咬狗,如果不是对方报警,谁会管他们。”

    我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道:“我也有事要问你,你得给我一点儿有关蒙军家人的资料,那天在会馆我遇到一女子,要不是后来了解,根本不知道是蒙军的女儿。”

    施少强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接近到蒙军的家人罢了,那女的叫蒙嘉颖,是蒙军的养女,长期在香港居住,做得是正行,资料不多!”

    我有些奇怪,问道:“蒙军没亲人吗?”

    当然有,他有个独子在加拿大留学,不过好象醉心于科研,和蒙军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这些详细资料,回头我发邮件给你,你记得记熟后删除,就算在电脑里也不要备份!

    “这个自然。”我点头道。

    “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说呢,也好也不好。”施少强叹言。“怎么说?什么意思?”我问道!

    施少强站起身来,缓缓看着豪华高楼背后的堆堆垃圾,悠然道:“好的是你也算遇上蒙军了,而且也许给他留下了一丝印象,这对于你以后接近他打下了基础;当然坏处也有,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意外,我的计划肯定要提前了。说说,你也见到蒙军了,这人给你什么感觉?”

    我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人目光很特别,好象随便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内心似的,在他面前你总感觉到自己是弱势一方”。我顿了顿,续道:“而且感觉他为人很谦和,如果不是你事先说过他的事,我第一眼的感觉他只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甚至近于儒商那一种。”确实,在我的视线中,凡是蒙军出场的片段,都是彬彬有理的模样。

    施少强冷笑道:“这世上有两种人最不可信,一就是圣人!二就是大J之人。圣人以自己强烈的主观思想影响别人的判断,而大J之人则是以强烈的外观形象影响别人。”

    我哈哈一笑,说:“那你岂不是又大圣又大J,一边用你的思想盅惑我,一边扮出亲民的形象来欺骗我,你看我这么一大好青年,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说这话时,我心中暗叹一了一下,再这么走下去,自己的手上,会不会越来越沾满血腥。杀了钱凯,我内心并没有太多的觉得内疚,但未来呢?

    施少强嘿地转过身来,笑着说:“只要你能成功,我指点给你的可是条正道!三年的卧底,比做三十年的警察可刺激多了,到时功成名就不说,老了也可以炫耀给儿孙听,要多爽有多爽。”

    我冷笑:“我说老大,也得等我有命活到三年再说吧!”

    施少强点了点头,忽然话音转柔,轻声道:“蒙军和钱凯完全不同,未来的日子,自已照顾好自己,从现在开始,你唯一的任务,已经不再是磨练了,而是真正的接近蒙军,给我扳倒他!”说着惨然一笑,道:“前几天广东那边来电,国际刑警组织那个mba卧底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要不是dna鉴定,根本看不出原来的相貌,相信死前受了很大的折磨。”

    看着施少强那为死去的同僚激动的模样,我却有些麻木。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警察。又或者,我确实连一天警察,也没有当过。

    施少强忽然道:“冯妤静我想你应该见到了!”

    我点点头,说:“对,确实很漂亮,难怪你说连阿勇都喜欢她!”

    施少强轻轻嗯了一声,说道:“这女人以前是国内的名模,还参演过电影,在跟蒙军以前曾经是一个国内有名的黑社会大佬肖万全的情人。”

    肖万全?我呆了一下,说道:“这人我知道,经常在娱乐八卦杂志上见到这人的名字,据说是国内的影视大鳄,想不到竟然也是黑社会。”

    施少强一笑,道:“被称为大鳄的,能清白到那去,这人控有很多家影视传媒,可以说掌握着国内演艺界的走向,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很多大家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女艺人,都是他一手捧红的。嘿嘿,自然都是他尝过鲜的了。”

    “肖万全跟蒙军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虽然都有黑道资本,不过因为事业并没有相冲,何竞地域不同,本来并不搭界,但正因为冯妤静后来莫名其妙的跟了蒙军,所以这两人的关系才变得很特别。”施少强一笑,道:“换了别人,要是撬了他肖万全的墙角,自然是死得难看,但蒙军是什么人,他肖万全虽然牛,但也惹不起,不过这人心胸甚窄,绝对容不得跟过自己的女人又跟别的男人好上,既然不敢惹蒙军,却出重金要买冯妤静的命,这一消息传出,搞得沸沸扬扬,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蒙军惹不起,但也断续有人为了赏金而去尝试。”

    我心中哦了一声,一下明白了施少强的意思,不由笑道:“难怪你以前说过冯妤静经常受到S扰,要我去做冯妤静的保镖。”

    “不错,这是迅速接近蒙军最好的方法。其实这次蒙军的干女儿蒙嘉颖回来,主要目的就是给他干爹物色了几个非常不错的保镖。”

    吴晓军他们?我忽然想起在商务会馆遇见的那三个身手敏捷,整齐划一到恐怖的保镖三人组。

    施少强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三人,蒙嘉颖专程从美国带回来的人,据说蒙军的意思本来要找外国保镖,但因为冯妤静不是太喜欢外国人,又不太相信国内的人,怕是肖万全的卧底,所以才特地要蒙嘉颖在华埠找到这几个高手来。”说着笑望于我,说道:“不过这外来和尚,毕竟还是不成呀,连我们市级警校学生的一招都抵挡不过。”

    我脸上尴尬地一笑,谁也没我清楚,这几人是如何的厉害。

    施少强脸上露出些欣慰之意,笑道:“这也从一个反面证实了我当初选择你,至少在格斗方面你是合格的,不过只是会格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要做一个合格的保镖,枪械的精确认知和肯为主子卖命的心是绝对不能少的。”

    枪械?我的心头忽然猛然跳了一下。

    不错!就是枪械,虽然是在国内,但如果要成为冯妤静的保镖,不懂枪械绝对是万万不行的!他有足够的能力提供各种枪械给你。

    “再强悍的格斗家,也绝对敌不过一颗小小的子弹!”施少强冷望着我,缓缓说道:“蒙军和钱凯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绝对不是钱凯这种小打小闹的家伙,他组织里的火力,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敢和他叫板的人,同样,也一定至少有能和其相抗衡的实力!”

    “可是我对枪一无所知呀!你知道我并没有警校内学习过这些。”在我的记忆里,高中唯一一次军训,我甚至连步枪也没碰过就结束了。

    施少强哈哈一笑,说道:“有我呢!怕什么,知道我年轻时最大的荣誉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心下暗道你以前什么荣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也喜欢别人拍你马P!

    施少强傲然一笑,说道:“很多年前,全国警察系统所有小口径枪械的冠军,都是我的!”说着手中烟蒂轻轻一弹。

    只见一道光影从他的手上飞S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十余米外墙角的一个空痰盂内。端得是精准无比。

    我哈地一笑,也是手轻轻一弹,把自己手中刚准备捏灭的烟蒂向着天台围栏上一个空置着的易拉罐空壳弹去,只听当地一声闷响,易拉罐被我烟头给一击即中,咣当落到了楼下。

    施少强脸色一变,望着我,目光渐渐由惊奇变为笑意,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指力和准头,那就容易多了,有我指导,保证你枪法不说入神,起码也是一流。”

    约定了一些联系上的事项后,我们走下天台,从那些正在推长城中的退休老头老太们中间挤过。

    那我上来时方糊大牌的老妪互相抓住施少强的手,嘿嘿笑道:“小强,这一百块钱你拿去,我都给赢回来了!”

    我心头一阵好笑,什么不好叫,叫小强。那我算什么来着,小小强?

    二十五 寂寞

    离开施少强,我整理了一下繁杂无绪的心态,暗想再回望月城怕是有点不妥。便给阿彪打了个电话,阿彪那天受伤很重,现在还躺在家里养伤,显然已经通过其它途径知道了钱凯的不幸,不由叹息了几声,说道:“腾先生,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叹道:“谁知道,不过这么大一公司,负责人虽然不在了,但也不会说倒就倒,等有主事的人来理顺以后再说吧!”阿彪在电话嗯了一声,说道:“那是,忽然发生这种意外,肯定要乱一久的,人事上肯定也要有大的变化,等其它股东决定以后再说吧,我也还伤着,这几天也是只能苦闷在家了,你要是无聊上我这来耍,提前说一声,我叫我媳妇准备好酒和下酒菜,咱俩叨几口,那天的事,我还真得谢谢你。”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一定,等我把些杂事处理完了一定来。电话挂断,我心头微微涌起一些暖意,暗想阿彪这人其实也算个不错的朋友。

    阳光灿烂,热得我背上开始有些浸汗,这注定了又是一个咬人的夏天。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看着喧嚣往来的人群,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从市委办公楼出来的那个寂寞的日子,就和今天一样,空虚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一切,恍若隔世。

    钻进便利店,享受着冰凉的空调,要了罐冰镇可乐,拿了包烟,站在收银台面前正准备付钱。忽然一只手率先拿着二十元的零钞递了过去,一个恬静悦耳的女声忽然笑着道:“终于逮到机会请你了!”

    我有些怔然,侧头一看,只见身边一个微笑的女子冲我扮了个鬼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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