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彩和酆都大帝来到了凤西茗后人,元天路生前所在的那个小村落。
“你为何要来到这里?”药彩不解。
“我想代她看看她的后人怎么样了。”酆都大帝道。
“多年之前,你对他们下诅咒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药彩道。
“多年之前,我一心只想为她脱罪。”酆都大帝道。
“你就没问问她是否同意你那样去做?”药彩道。
“需要问吗,她怎么可能同意。”酆都大帝道。
“如今可曾后悔?”药彩道。
“如果回到从前,我还是会那样选择。虽然现在她知情了,我愧对了她的后人。她与我已有数年的幸福生活,她的后人也已经替她赎了不少的罪。她自行赎罪的时间缩短了很多。”酆都大帝道。
“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很划算。”药彩笑了一下。
元天路的家里,只剩下女婿丁南道和两个没娘的孩子。
孩子被吓得傻了好些日子,一直不说话。
丁南道找了郎中,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酆都大帝看到这两个三四岁的孩子,竟然落下了一滴鬼帝之泪。
地狱里,什么样的凄惨不曾见过,为了凡间,凤西茗的后人,鬼帝还落泪了。
“药彩仙子,你救救这两个孩子吧。他们还是孩子,不应该现在就遭受这样的折磨啊!”酆都大帝道。
“这不是你下的咒语么?怎的还要我来救?”药彩斜视了一眼酆都大帝。
“我没对他们下咒,只是一种功过转嫁。”酆都大帝道。
“这和咒语有多大区别?”药彩道。
“体现出来的形式上,没有区别。但本质上是有区别的,中咒语者,会被邪灵附体,无药可治。功过转嫁,是说他们为替凤西茗赎罪,得因果报应,患重病在身,是可以医治的。”酆都大帝道。
“就你转嫁给凤西茗后人的这些因果报应,患的那些病。请问,世间凡人,有谁治得了?跟下咒语差不了多少。”药彩道。
“你能治得了。”酆都大帝道。
“你把我心中挚爱关牢里受刑,我还得帮你治疗你妻子的后人?公平在哪里?”药彩道。
“那你想如何?”酆都大帝道。
“把蒲牢放了。”药彩道。
“药彩仙子,我连自己的夫人都救不了,如何放了蒲牢?”酆都大帝道。
“你的一道命令不就放了吗?”药彩道。
“当初为让凤西茗免受地狱之刑,我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有人出来,就得有人代为受过。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总有一张无形的网,在平衡着一切。功过得失,并不掌控在我等鬼帝手中。我们也只是执行者。”酆都大帝道。
太极护念在药彩的头上笑着,他笑的是,那无形的网,是由念祖织的,世间有善也有恶,平衡才是王道,要么,如何正常的发展?
药彩急于知道酆都大帝的回复,忽略了太极护念忍不住的内心所思。
“如果你也能帮我把蒲牢的罪过转嫁,不就可以把他放出来了么?”药彩道。
“转嫁罪过,必须要是有血缘关系。你希望我把这种罪果转嫁在谁的身上?”酆都大帝道。
“难道就不能转嫁到我的身上么?”药彩道。
太极护念差一点儿没笑晕过去,就算酆都大帝能把罪责转嫁到不相干的生灵身上,也无法转嫁到念力主的身上啊。
可没过多久,他又明白过来,念力主如今附身在药彩的身上,如果没有先前念祖有关平衡法则不得祸及无血缘关系者的法则,药彩可是要受难了。
而附身于药彩本体灵魂的念祖不是要跟着遭殃么?
药彩还是没能听到太极护念的心声,一心只想着如何救蒲牢于水火之中了。
“不能。就算你嫁给了他,也只能转嫁到你们的子嗣身上。什么叫血缘关系?”酆都大帝道。
“那……那……那就转嫁到我和他将来投胎以后的孩子身上吧。但不要全部,至少给我留一个能活下来寿终的,可行么?”药彩咬了咬牙。
“你为什么不选择蒲牢的兄弟姐妹呢?甚至于是东海龙王。那样的话,你和蒲牢投胎以后的生活也能幸福很多。再者说,那不是你们投胎一次,你们的子女能还得清的,蒲牢欠下的债太多了。”酆都大帝道。
“我不能,我不能祸及他的兄弟姐妹,更不能祸及东海龙王。再说,再说,东海龙王好像和蒲牢没有血缘关系。”不知道为何,这个失去记忆的念祖,还有片段记忆存在。
蒲牢和东海龙王之间的关系,药彩并不知道,但念祖明白。
“可东海龙王给蒲牢喂了十六年的血,也就有了血缘关系。”酆都大帝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希望将来蒲牢知道实情会怪罪于我。用我和他的孩子,并且不是全部,我想他是可以接受的。”药彩道。
“你比我还能算。我可以这样做,但你要想明白了,如此做,蒲牢并不能直接从牢里放出来。因为没有你们全部的子嗣做为偿还,他必须要在所有的小地狱,甚至于十八层地狱走一遍受刑的过程。只是时间上会缩短很多,能提前出来。”酆都大帝道。
“只好如此了,能减少一分他的痛苦是一分吧。我再为他积点儿德,为了能与他早日重逢。”药彩道。
“好,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了?”酆都大帝道。
“成交。”药彩道。
酆都大帝露出欣喜的笑容。
正好,药彩的葫芦里装着两条治疗疯病的鳐鱼。
她盘腿坐于原地,双手重叠,掌心向上,将两条鳐鱼的尸体炼化成两颗丹丸。
丹丸通体透明,散发着多彩光芒。
她将两颗丹药一口气吹进了两个孩子的嘴里,动用法力,让其充分消化,吸收。
两个孩子顿时恢复了正常,还浑身散发着多彩的光芒。
“爹。”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叫着。
丁南道高兴的答应道:“唉!”
“爹,你陪我去抓蚂蚱好不好?”小男孩儿说。
“爹,你陪我去抓蝴蝶吧。”小女孩儿说。
元天路的这一对龙凤胎孙儿孙女,总算是回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酆都大帝看着,喜极而泣:“多好的一对小孩儿啊,要是这么小就疯掉了,以后的日子得怎么过呀?”
“那不是你自己干的事么?”药彩道。
“能不提了么?”酆都大帝道。
“好,不提。”药彩道。
话音刚落,有一个妇人就在聚集着全村的人:“快来呀,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很新鲜的故事,包你们满意。”
村里的人大部份都因为好奇,聚集到了这个多舌妇人的身旁
那妇人讲:“你们知道元天路为什么一家子不得好死么?”
下面的人有人问:“为什么?”
那妇人讲:“那还用说么,那闺女不守妇道,去和一个猎户,名叫那听季的有了私情,他的双亲因为知道这事就疯掉了。”
那妇人咳嗽了两声,继续讲着:“听说呀,还被丁南道逮了个正着。你们说,这样的妇人,该死不该死?”
“活该。”众人道。
那妇人继续说:“她的父母知道后,当时就疯掉了。据说还在疯的时候死掉了。这就叫作女债父母还吗?做女儿的不守妇道,还要连累父母,这样的女儿,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说得好。”众人道。
那妇人摔了摔凌乱的头发:“据说那不守妇道的女人,两孩子也因此遭到了报应,眼看着爷爷奶奶死了,吓疯掉了。别不相信报应啊,乡亲们。”
“活该。”众人道。
那听季的媳妇正好在听,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
没听多少,她就走了,回到家中。
那听季正好在家。
他媳妇道:“你和元天路的女人有私情?”
那听季猛的站起来:“没有啊。”
“你就骗我吧,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他媳妇坐在地上,抹着泪。
“听谁说的,我和他对质去。”那听季说。
“好多人都那么说的。”他媳妇说。
“那带我去。”那听季说。
他媳妇带着他去了,去听那个多舌妇人的添油加醋。
并且当着那听季的面,自杀了。
随后,那个多舌妇人突然让晴天里的雷给霹死了。
“看吧,瞎说的人,就是这种下场。”那听季道。
他媳妇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鬼界的使者来了,带着了那个多舌妇的鬼魂。
药彩和酆都大帝跟在了后面。
多舌妇被秦广王审判后,直接送去了阎王二殿。
阎王二殿的楚江王一看,直接让使者把多舌妇送去了阎王二殿的第四小地狱,饥饿小地狱。
判刑时还说道:“生前爱搬弄是非,诬陷他人,逞唇舌之争,说恶毒的话去恼乱众生,有些严重的更害得人家破人亡,可不慎乎!你受刑去吧。”
药彩因为好奇跟在其后。
来到饥饿小地狱放口处,只见一个烧得通红,喷射着烈焰的大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着满满一炉子的铁丸。
凑近一看,整个火炉里面,都是通红地冒着热气,每颗铁丸都是圆圆的、火红的,像一个个小火球,不时发出火焰喷射的声音。
紧接着,狱卒拉着一个罪灵走了过来,无情的拖曳着他的头发。
罪灵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狱卒撬开口,压在火炉铁管的出口处,顺着火红的铁管,铁丸自动滚进了罪灵的口里。
铁丸才进嘴巴,迅速燃起阵阵黑烟,铁丸滚过的地方,牙齿、舌头、喉咙、气管……融化成血水。
罪灵根本无法喊叫,只有突兀惊悚的眼球无声无息的表达他的剧烈痛苦。
这时罪灵全身发抖,最后铁丸竟然从身体的下腹部出来,混合着浓浓的血水。
而罪灵的血水和肠子内脏等,也慢慢从融化的缺口里流出来,最后痛苦地死去。
当业风一吹,又再继续重复刚才的刑罚。
此时,药彩看到了蒲牢。
蒲牢不应该在这里,他从来没有搬弄是非,为什么会在这里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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