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216替换。)
这里是萌哒哒翻倒章~~表白技术小哥~ 家暴绝对是温白月无法忍受的问题,温母带给温白月的阴影太深,导致她对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深恶痛疾,她想要离婚,但是崔东打完她之后便将她锁在了房子里,带走了所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或许是崔东对外好男人好丈夫形象伪装得太好,以至于外界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了。
崔东再次出现时身后跟着温母,温白月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毕竟就算温母时不时打骂她,但是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见了女儿满身是伤狼狈地被关在家里,不说其他,怎么也会帮自己女儿一把。但是她错了,温母一来看到的不是她满身满脸的伤,而是指责她不应该和崔东起冲突,认为她不该不听崔东的话待在家里,指责她不应该因为长得漂亮就不安于室。
看着温母嫌弃的脸和站在她旁边的崔东看似温和的面庞,温白月突然愣住了,脑子里瞬间滑过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一方面是因为温母连一句解释也不听的态度而心寒,另一方面则是突然反应过来第一次见到崔东时那股熟悉感来自哪里。
温父。
崔东身上那种气质和当初的温父极为的相似。
这样一想,温白月顿时觉得恶心,瞬间什么心思都有了,她想到了温母对自己的逼迫,想到自己为了讨温母欢心按照温母理想中的模样生长,最后却被温母嫁给了一个气质与温父类似的人。
温母将一切憧憬转移在了她的身上,温母忘不了温父,觉得自己配不上温父,就培养出了完美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像温父那样的人,这样一来,温母的感情好似也得到了另一种寄托和圆满。所以温母百般维护崔东,甚至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顺着崔东的意,暗地里瞒着她去她公司替她辞掉了工作,与其说是待在家里陪着她,还不如说是监视她。对于崔东时不时的动粗也只是袖手旁观,甚至眼神冷漠地指责她不懂事。
这边温白月知道了温母的心思之后,每每看到温母和崔东两人都忍不住恶心,崔东的暴力更是让她忍受不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她这短短的一生,好似都在为温母而活,像是一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想法。她以为自己终于离开了温母这个狼窝,不料又进了崔东这个虎穴。
温白月几乎被囚禁了半年之久,有次趁着温母放松了警惕在屋里午睡时,温白月偷了她的钥匙夺门而出,她想要报警,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恍惚中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天大地大却没有她容身之所,这世上似乎也没什么人值得她留恋,她沉默了片刻,赤着脚上了顶楼。
四十楼的高度,楼下的车子行人无限缩小。温白月抬脚翻出了栏杆,展开双臂,闭着眼感受着风吹起她的头发,脚步微移,就像踩在了云端上,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短暂的浑浑噩噩中温白月想到了很多,五岁之前昙花一现的幸福,贯穿她短短一生的温母的逼迫,许多熟悉的或是陌生的脸,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贺凛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庞上。
…………
白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自己内心的酸涩苦闷。眼眶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有些为温白月感到心疼。她能看的出来,后来的温白月情绪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的,整日里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整夜整夜睡不着,每次温母崔东两人睡下后,温白月就爬起来,静静蜷缩在客厅角落里,睁大眼睛直到天亮。
这样怪异的行径温母和崔东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或许是察觉到了的,也不过是认为她在闹脾气,认为只要过上一段时间想通了就好,没想到得来的却是她跳楼的消息。
温白月短暂一生中,唯一割舍不下的唯有那个给了她温暖的少年,她的要求并不多,她想要为自己重活一次,不想单单只做那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好女儿,她也想感受一下青春期的各种烦恼,也想偶尔调皮、逃课、上课看小说、睡觉……甚至是早恋。她想要有人关心她重视她,她不想成为上辈子那个优秀的孤家寡人,最后连失踪都没人察觉。
虽然她的喜欢没有贺凛的多,但是她想她当初的确是喜欢贺凛的,如果有机会,她想接受贺凛的追求,和贺凛好好相处。就算贺凛仍然会走,最终悄无声息,她也想对他的喜欢说上一句“谢谢”,谢谢他上辈子让她感受到为数不多的温情。
至于温母和崔东,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已经将自己的命都还给了温母,所以这辈子再也不欠温母什么了,若是温母继续苦苦相逼,她也不用顾忌母女情分。对于崔东,如果遇上了,她想让崔东多多吃些苦头,狠狠折腾他一番。
这些要求都不过分,看起来也比较简单。白月整理了下思绪,稍作调整,起身抱着那件有着“l”的贺凛的校服外套走出了医务室。
不得不说她来的时间刚刚好,现在不过高二上学期开学不久,贺凛刚刚开始对她表现出特别来,虽说没有开口追求她,但是却从实际行动上表现出了自己的心思。那么接受贺凛,和贺凛恋爱这条就很容易了。至于温白月口中想做的那些“坏孩子行径”,白月这个前世出了名的好孩子也没做过这些事,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该如何做。
…………
这边白月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医务室的门口,那厢被白色帘子挡住的一个隐蔽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了个鬼鬼祟祟的黄色脑袋,朝着门边看了好几眼,确认人已经走了,这才拉开了门,对着门上的玻璃整整衣服头发,随后准备离开。
见着他这副模样,房间里桌子后面坐着翻看着一本书,穿着白大褂的斯文青年表情就有些怪异了,合上书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叹息道:“小凛,我要是那位女孩子,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正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头发的贺凛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脸色有些发黑,眼角余光都没给身后的青年,只冷笑道:“闭嘴吧你,谁要你喜欢了!”他顿了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朝着青年撇撇嘴,不屑地扬眉反驳:“还有,谁说她不喜欢我了?!”
他也没等青年的回应,长腿跨出几步,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门口。
留下的俊秀青年朝着门口看了几眼,嘴角着一抹笑意,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低头伸手将扣在桌子上的书翻开,看了半晌后,从门口那边却突然冒出一个黄色的脑袋。贺凛眼神狐疑地看向桌子后的青年,带着满脸不甘心的表情发问:“为什么这么说?”
“啧啧。”
青年,也就是贺凛的表哥贺睿之看着离开又折回来的青年,努力抑制住自己眼角眉梢即将溢出的笑意,满脸正色地伸手指了指贺凛的头发,“这里……”又指了指他的耳朵:“还有这里。”他摇摇头:“像这种乖乖女,喜欢的都是白衬衫成绩好有礼貌的美少年,不会喜欢你这样招摇过市,满脸写着‘不/良’的人。”
贺凛刚想反驳,脑中却忍不住回想起刚刚少女打量他的眼神,他能感受得到少女的眼神在他耳垂头部停留了一会儿,这是少女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他当时还以为少女终于领略欣赏到了他帅气独特的外表来着,所以心里既害羞又隐隐有些得意期待。现下想来,少女看他的眼神很平静,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见着他之后那些女生眼里的兴奋激动,反倒有些挑剔打量的意味。
垂下眸子,贺凛伸出手,手指不自觉捏了捏左耳的黑色钻石耳钉,又抓了抓头发,对着门上的玻璃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终于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得微微有些挫败了起来,肩膀也有些耷拉了下去。他以往觉得染着一头黄发,戴着耳钉看起来很是拉风帅气,这样出去混也能镇得住场子。所以就算被他爸拿皮带抽了一顿也没把头发染回来,如今单单想到少女认真打量的那个眼神,心里头居然就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因为就在她认真看他时,他正好是一副不讨她喜欢的模样。
虽然两人在一个班一年了,但她平日里就不太理睬他。想来也是,追求她的人那么多,自己又不是特别出彩,除了会打架斗殴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贺凛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又摸摸耳钉,沉默半晌之后头一次没和贺睿之抬杠,而是看起来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唯留贺睿之对着他的背影啧啧称奇,内心感慨不已,这还是贺凛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表现得如此认真呢,以往的贺凛最讨厌的就是娇滴滴的女孩子了,每次各种聚会上,遇到那些气质各异、或嗔或怒的女孩子们,贺凛总是头一个不耐烦地黑着脸,但凡敢往他身边靠的女孩子,贺凛才不管家里长辈的叮嘱,更别说让他顾忌女孩子的脸面了,常常把人弄得脸色通红眼泪汪汪才是常态。以至于后来再参加宴会时,有眼色的女孩子都自觉离他远远的。
能让这样的混世魔王抛下脸面去买女性卫生用品,能让这厚脸皮的家伙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逃跑,不说其他的,单说能让贺凛如此纠结为难还没被狠揍的人,贺睿之还是头一次见到。
有了这么一遭,贺凛也就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了白月身边,眼神都不到处乱飘了,表情严肃,看起来乖觉的不行,只身侧搁着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晚间自然是白月睡床,贺凛睡沙发。
贺凛活了这么多年哪里睡过沙发?刚想抗议,就被白月一句:“那我睡沙发,你睡床?”的询问给憋了回去。
贺凛自己没睡过沙发,但是更舍不得让白月睡沙发。偷偷看了眼能睡下五人的大床,再看了眼似乎是认真提出建议的白月,心里头那点小心思也不敢再提,乖乖地在白月的目光下蹲沙发那边去了。
关灯之后贺凛本来还以为自己睡不着,结果万籁俱寂里,听着黑暗里另一道平缓的呼吸声,他心里有些躁动的情绪突然间就被温水安抚了一样,闭着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贺凛的睡姿并不老实,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他身下压着半边被子,剩下的半截被子都拖在了地上,而贺凛脸颊通红,显见是发烧了。
发烧的贺凛又任性了许多,从早上一起床就黏在白月身后不放,跟白月的小尾巴一样。白月有些无奈,但是也没有阻止他,就任贺凛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在等沈叔过来接两人的时间里,她打电话问酒店要了些退烧药给贺凛吃了,顾及到贺凛发烧没胃口,干脆亲自给他煮了些粥。
白月的手艺不好不坏,却感动的贺凛眼泪汪汪的,发烧时明明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贺凛却捧着碗将寡淡的粥喝的如同什么山珍海味一般,锅里最后一点都被他喝的干干净净了,连腌的一根黄瓜也完全没有放过。
用贺凛的话来说就是:这是媳妇儿第一次做饭给他吃,他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
…………
沈叔过来接两人回学校的车上,贺凛又开始得寸进尺起来。脑袋蹭在了白月肩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的颈部,手也不老实地一会儿摸摸白月的手,一会儿又摸摸她的脸。
开始动作不过分时白月想他生病有自己的原因,尚且还能忍耐,最后贺凛的手都想从白月衣领探进去时,白月干脆利落地踹了他一脚,冷淡道:“离我远点。”
贺凛摸着被踹疼的腿,脸上刚想做出委屈的表情,哪知白月已经扭过头不看他了,只好自己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傻乐。
…………
忙碌的高中时光匆匆流逝,等白月将成绩稳定下来,甚至比之温白月还要出色些时,已经到了高三了,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而白月和贺凛的相处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和白月在一起之后,贺凛和那些‘好朋友’间的聚会渐渐变少,更多的时间则是乖乖坐在白月身边,拿着本书装模作样。
贺凛是真的不把学习放在心头,凭着他的家世以后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他每日里空闲出来的时间格外的多,尽管他想着和白月约会出去玩,但是白月除了偶尔逃课和他出去放松心情外,更多的时间都在埋头苦读,一连瘦了好几斤,让贺凛满脸心疼。
白月自从那次从家里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寒假里大多数时间都和贺凛在一起,贺凛也不嫌弃她的房间小,天天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窝在她的房子里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这么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是沈叔送他过来,偶尔他自己骑着机车脸颊冻得通红地过来敲门。这么明显不加隐藏的举动,白月不觉得贺凛家里人不知道他谈恋爱了的事情,但是她这里却一直平静,也没人任何人站出来阻止。
后来白月问到这个问题时,贺凛就拉着她的手“嘿嘿”直笑:“我爸妈都特别想请你吃饭,说要好好谢谢你把我这个祸害给收了。说让你忍忍,就当舍己为人,为民除害了。”他说着又不满起来,追问白月:“我真的那么不讨人喜欢?”
白月早已熟悉了贺凛的难缠程度,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能一直纠缠下去,因此她连思考都不用,熟门熟路回道:“你挺好的。”
少年一下子就被这句夸奖他的话治愈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一边偷着乐去了。
这期间也并不是风平浪静的,温母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她的住址,来了好几次,前几次仍然在可怜哭求着白月的原谅,白月终究是看在她是温白月这具身体血脉至亲的份上,让她进了门。可后几次看着白月无动于衷的脸,温母哭着哭着就开始谩骂了起来,白月不堪其扰,后来干脆不开门,只管听她在外面叫骂吵闹。
白月早已不在意温母骂了些什么,可是这样的场景却被赶过来的贺凛撞上了一次,温母也不管贺凛是谁,居然指着给贺凛开门的白月就骂“下贱/货”“天生是个不安分的”,听到这些话,贺凛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要不是白月死死拉着他,贺凛才不管是男是女,敢在他面前辱骂他放在心窝子里的人,他早就捏了拳头撸袖子冲上去了。
将人拉进房子之后白月为贺凛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她本就对温母没什么感情,以至于口吻平静的如同一个外人,反倒是贺凛看着白月平静的面容时,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死死地抱住了白月,眼睛都红了。
从此过后温母就没再出现过,白月心里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她相信贺凛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心里是有分寸的。那几天贺凛偶尔在她面前露出忐忑的表情,可是她却什么也没问。
白月来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贺凛陪着过的。温白月往常和温母一起,两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没有什么亲戚,过年期间家里也是冷锅冷灶,偶尔温母正常了可能母女两人能过一个稍微平静一点的新年,若是疯起来真是一场灾难。所以温白月并不在意这些节日,而白月自然也是不怎么在意的。
她本以为就算贺凛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抛下家里人。只是没想到晚间大约十点左右时,门铃突然就响了。
门外的贺凛脸颊冻得通红,正跺着脚不停地往手心里哈着气,见到白月开门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媳妇儿,我来陪你了!以后我都陪你过年!”
白月看着他灿若星辰的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贺凛并不是空手来的,白月发现他身后还背着老大一个包,背在身后比他的人还要高上一大截,包里鼓鼓胀胀的,也不知道他都塞了些什么进去,跟在他身后关了门,白月注意到了贺凛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问贺凛时,他满脸郁闷的表情对着白月:“老头子说我不孝,踹了我一脚让我赶紧滚蛋。”
倒是他/妈笑着让他收拾了些东西,在他出门时跟在他身后感慨:儿大不由娘。
贺凛脸上的郁闷表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想到能和白月一起过年他就又兴奋起来了,拉开了那个巨大的包,蹲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掏,简直是什么东西都有,吃的用的蜡烛鞭炮烟花,甚至还有个巨大的毛绒玩/偶。
他边往外掏边絮絮叨叨:“这是爷爷给你的礼物,这是我妈的,我爸好像也给了……算了算了不管了!”他掏着掏着就不耐烦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一旁,唯独那个巨大的熊被他抱了起来。
“这个是我送你的,媳妇儿。”贺凛咧着嘴,抱着只胖嘟嘟有着大肚子,跟贺凛有些神似的正咧着嘴笑的熊:“以后你就把它当成我,不开心了你就揍它,高兴了你就抱着它!就跟抱着我一样!”说着说着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黑着脸补充:“当然,它就是个替代品!你要抱还是抱着我最好了,要亲也只能亲我!!”
白月默默抱住了被塞进怀里的大熊,它太大了,比白月高,比三个她还粗。白月环着双手根本就抱不过来,最后又被贺凛接过去放在了床上。
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珠宝首饰衣服什么都有。其实白月是有些头疼的,人情难还。如果贺凛以后再次离开,她可能还要在帝都待下去,如今却收了贺凛家里人的礼物,不说回不回礼的问题,只说以后她还待在贺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倘若见面只会徒增尴尬。
贺凛并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拽着她的手就要拉她去放烟花。
他今天是自己骑车过来的,拉着白月出门时,不忘让白月将帽子围巾手套全戴上了,他自己倒是也不怕冷一样,穿着单薄,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白月有些看不下去,叫住了贺凛,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踮起脚给贺凛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