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粉碎坦克【Armor breaker】【四】
12月30日7：23
学舍之园，由包括常盘台中学、私立枝垂樱学园在内的五所贵族女校共有的校园，约有两公里见方左右，占地超过一般学校的十五倍大。
花根艺术展，由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花根锦园主办的画展。花根锦园在学园都市的各个方面都有涉足，从能力开发，药品研发，到餐饮业和艺术界。由于学舍之园充满了机密，所以游客能到达的地方只有规定好的几片区域，其中有餐厅，公园和一些小商店。不能越过的地方都用标志牌围了起来，还有工作人员看守，其中有警备员。也有花根集团的人员。
展区在一个体育场内。这个地方不属于五所学校中的任何一所，平时用来举办各种活动，并能弥补五所学校各自缺少的部分。外来游客也受到极大的限制，只有事先预约或收到邀请才能来参加。所以基本上这次展览就是给学舍之园里五所学校的学生准备的，剩下的也就只有第九学区的几所艺术类学院了。
在到达展会入口处时就不能开车进入了，长野和金发少女下了车，两个黑衣男则没有跟着。大门是由五根欧式白色柱子组成的，内部是一排排的闸机。虽然说长野有进入许可，但她现在正处于隐身状态所以轻易就越过了闸机。平时只有女学生的学舍之园现在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群，看起来丰富了许多。所有的一切都如精心装饰过一般，建筑全部都是欧式风格的，屋顶五颜六色，大部分的窗台上都有花草装饰。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喷泉，不过也许由于现在是冬季而没有在工作。所有店铺的墙壁上都有精美的花纹，几个女初中生聚在太阳伞下聊天，还有随处可见的小花坛，一旁的丁字路口处有一排升降路桩，地砖深浅交错。
“哦真是太漂亮了”
长野放出低声的感叹，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学舍之园。此时金发少女用能力将长野隐形起来了，以防她遇到认识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以前没来过吗？”
“嗯”
“哈哈，那以后请务必让我带你好好转转。花根先生肯定会放了你的，毕竟你在他的画展里还是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的。”
金发似乎很兴致勃勃，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负罪感。长野说话声音很轻，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囚禁阿雷卡和她的哥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啊”
“不清楚？那为什么”
“啊前辈真是的，人家也想尝试一下紧张刺激的生活嘛”
“这这不是一个问题啊，这可是绑架啊！绑架！”
各种各样的店铺塞满了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她们走在铺了地砖的人行道上，周围人来人往。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马上就要到会场了啊！已经是7：24了，貌似已经开始24分钟了，要错过开幕式了！”
金发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一个钟楼，说是说钟楼其实就是在一个卡车般大小的石雕顶端放了一个时钟。表面有人物的雕塑，十分地奢华浪费。
画展举办地的体育馆在那群小镇般的建筑物中很突出，屋顶高出了那么一截，但是依然是欧式风格的尖顶屋。门口有一片广场，游客基本都集中在那里。在体育馆正门的侧面有一个金属制的舞台，舞台下人头攒动。
高亢的广播音传来，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和蓝色条纹领带的男子站在台上。他身材魁梧，深棕色的短发被梳理得很整齐，看上去40岁出头。
双瞳犹如猎枪的枪眼，给人一种威慑感。要是说哪个词最不适合这个人，那肯定就是和蔼可亲了。
“长野同学是将能力运用在艺术创作上的典型例子，这也是能力开发应用的一个全新发展方向。由于一些原因，她现在还没有到场，不过大家不必担心，现场作画将在8点整按时进行表演。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本次的拍卖品中还有著名的”
长野和金发在人群的外围中听着，过了大概2分钟，棕发男子将话筒传给随行者，然后走下台来。
“跟我来”
他看了看金发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
12月30日7：26
刚泽指了指手臂上绿色的风纪委员袖章，表示非常的不满。也许他长的比较凶相，门口的警卫放不下心让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坏人的家伙擅自进入会场。刚泽的摩托车就停在路边，那是一个漆黑的大家伙，就和刚泽本人一样。当然，这种东西也是不能开进去的。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在核实了”
那个穿着蓝色警卫制服的男人无精打采地回应着。而刚泽则是越等越不耐烦，每一秒钟都在触动着他的神经。
“啊啊，烦死了”
果然，他最不愿意遇到的情况发生了。
“确实是有这个人没错但是她叫我们不要给他放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另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警卫将头凑到警卫室的窗口，但是他却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两名警卫像蜡像一样立在原地。
并不是比喻，而是完全地变成了一尊静止的蜡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时刚泽的双手正按在两个警卫的胸口。他将两名警卫固定住后，便转身向大门里面冲去。旁边一个正准备刷通行证过闸门的学生奇怪地望向两名站着不动的警卫。
“咦？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那名学生走过去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大叔？”
他把手放在警卫的肩膀上想晃一晃他，触感如同雕塑一样硬。
“我靠，不会是雕像吧”
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却惊讶地发现居然有气流在规律地波动着。
突然，两座雕像动了起来。
“哇！”
靠在窗上的警卫一下子趴在了窗沿上，而站在闸机前的警卫则突然倒在了地上，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天呐，刚刚那个家伙到底干了什么？连眼睛也眨不了。”
“快，快点报告！”
此时的刚泽已经离开很远了，他将两人的皮肤硬度变为最大，以至于他们无法移动身体。如果全身都固定住的话，这两个人可能会因为血液冻结而死，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真是不好意思啊，现在有急事在身。”
刚泽按下耳朵上便携式通讯器的按钮。
“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初春的声音。
“那个向前方两个路口右转，然后笔直走就在那个画展的会场里。”
“好，我知道了！”
12月30日7：26
茅野一枝香放下了手机，最让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唉这孩子又开始闹脾气了”
她严肃地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眉头微微皱起。她十分担心刚泽，但又没有办法阻止他。如果刚泽的行动打草惊蛇了的话，她们的计划就会遭到阻碍。
由于犯人是光线操纵能力者，所以被发现后很有可能隐身逃掉，虽然他们为此准备了红外线热成像仪。光线操纵能力者的操纵范围仅限于可见光，所以只要通过红外线代替视觉，她就毫无还手之力，然后再使用电击枪制服犯人。
这种枪里面有一个充满氮气的气压弹夹，扣动扳机后，弹夹中的高压氮气迅速释放，将枪膛中的电极发射出来，命中目标后，倒钩可以钩住衣服，然后通过绝缘铜线释放出高压，让人浑身肌肉痉挛，缩成一团。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决定留着大部队在学舍之园的外围待命，然后自己和少数人悄悄接近目标。
车窗外的景色汇成一根根线条，茅野坐在副驾驶座通过对讲机指挥着下属们。从第十一学区到第七学区最西面的学舍之园要经过第十八学区，他们花了不少时间在路上。
茅野再次拿起手机，几秒就从通讯录中找到了那个人。
12月30日7：27
金发和长野跟随者这个棕发大个子进入了体育场。他的身边跟着两个戴着奇怪黑色头盔的护卫，手上持着步枪，和警备员使用的那种极其相似。体育场虽然外表和其他建筑保持一个风格，但是内部还是十分开阔的，天花板上的钢梁和照明灯裸露在外面。
“哇哦”
长野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
一共有两个大门，一前一后。场地内是由一排排的简易墙壁隔开的走廊，每条走廊上都放置着各种各样鲜艳夺目的油彩画。几个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在一旁指着一幅画谈论着什么，她们靠近看了一下那幅画，然而并看不懂到底画的是什么。周围也有一些简单易懂的具象派的作品，和各种雕塑啊，插画啊。不过其中大部分作品都是一些无法描述的不明物质。
“好奇怪啊怎么感觉这里游客这么稀疏啊？”
长野凑到金发耳朵旁。
“额大概都在看超能力表演吧”
“超能力表演？”
“你看那里。”
一个巨大的灰色石块立在体育场中央偏后的地方，高度有3米左右。下面被墙壁遮住了，上面露出的部分看上去还没有完成，呈现不规则的形状。
这时，雕塑表面泛起一层像波浪般的物质，覆盖了中间的部分。慢慢地，这些灰色物质经过一阵奇怪的扭动后凝固了。
“做这个雕塑的是我们常盘台的一名学生，能力是粘度控制，可以改变粘土的粘度。”
她们走近了些，雕塑的一半已经完成了，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性的模样，不过只有下半身。一个穿着常盘台校服的少女站在雕塑底部，她戴着一副红框眼镜，正聚精会神地用双手触摸着两条灰色的腿。
“啊好像做的大了一点嘛，算了，干脆就这样吧”
眼镜少女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抬头盯着雕塑的顶部。有十几个学生围着雕塑，其中一些人举着手机，咔嚓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阵悠扬音乐声响起。她们看向体育场的侧面，在一个不大的舞台上坐着几个女学生。两个小提琴手和两个大提琴手，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裙。其中一个绿色头发的女生有些胖鼓鼓的，另一个留着深蓝色的长发，看上去十分的温柔。不知什么原因，音乐声响彻了整个体育场，可能有声音控制系的能力者吧。
“嘿嘿，你还没看到真正厉害的呢”
金发将手指向与刚才她们进来的地方所相对的另一个大门。
“哇哦，那是啥呀？”
她们走到了大门前，大部分游客都聚集在外面，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人，围成了一个硕大的圆环。
一个巨大的物体映入眼帘。
中央有三朵巨大的鲜花，位于塔一样建筑的底部。它们朝向三个不同方向，和刚才的比起来简直相差不只一个级别。高度有将近三十米，直径差不多有二十米。
只不过这些全部都是用冰做的。
鲜花的花瓣如水晶般光滑而晶莹剔透。从塔的底部看，阳光透过不同的瓣面在高塔复杂的表面反射，最终聚集在顶部，绽放光华火彩。这样的美景估计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就算加工得再精细的钻石也达不到这样的璀璨吧。
而且，这还是在未完成的状态下。
“湾内桑！！再高一点！！”
“我已经尽全力了！！”
高塔的顶部盘旋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是一上一下两个人叠在一起。位于上方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卫衣和浅色牛仔裤的黑色短发少女。她用双手抱着另一个人，那人有着一头美丽的蓝色长发，穿着长盘台的校服，双手水平举起。这时，一股透明的物体从下方涌上来，是一股水流。蓝发少女将双手抚摸在水面上，伴随着身体向外移动，水流瞬间凝结住了。又有一片花瓣做好了。
“那个蓝发的也是我们学校的，冰冻能力，好像是lvl4上面那个我就不认识了，应该是别的学校的，那个应该是飞行能力吧，或者是念动力？不太清楚呢”
“好震撼”
两个人影在空中灵活地飞舞着，一会飞到塔顶，一会降落到地面上和同伴们讨论交流。其中有一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双手撑在膝盖上，似乎非常疲惫的样子。
“湾内桑，你没事吧？”
“呼呼还还好”
“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吧，这个雕塑什么时候完可以，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
这时，另一个黑发少女插入对话中。
“那么，用我的空气喷射代替湾内桑怎么样？”
“哦那应该能做出很奇特的效果呢，但是擅自改变原先的造型会不会不太好啊”
“额这样么？不行的话那也是没办法啊啊哈哈”
六七个穿着常盘台校服的女生围在一起，显得那个穿鸭舌帽和黑色卫衣的女生格外的突出。她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抱着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还能那么有精神简直是臂力惊人。
“这样不是挺好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效果也是非常棒的呀！”
“这个么”
“就是嘛，我也要参加！用我的螺旋加速添加一点华丽的特效怎么样！”
另一个深棕色短发的少女加入了对话，表示赞同鸭舌帽少女，改变原先的造型。她个子很矮，大概只有1米5，脸上有一些雀斑，后脑勺扎了一根短短的辫子。
“那样的话，其实我的能力也可以替代湾内桑的呢，没必要让她一个人来啊”
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将手水平举起，她的头发很短，刚刚与耳朵齐平。水池中的水突然向上突起一股，汇聚成一个球的样子，然后又分散成好几个小水珠浮在空中，透明的液体反射着阳光，闪闪发亮。
“好吧大家一起努力把它完成吧。”
蓝发勉强同意了这样乱来的观点。长野和金发站在人群的最外层，花根锦园也在一旁看着。金发继续做着她的解说。
“唔那个黑发和茶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黑发拿着扇子的是lvl4的空气使，那个累趴下的家伙是游泳部的，我记得是一年级，能力是lvl3的水流操作还有那个矮个子的是lvl3的螺旋加速，还有那个茶色短发是lvl4的念动力”
“你了解的真清楚啊”
“那当然我们学校每个学生的名字和能力我都记得”
“哦哦哦不愧是常盘台啊”
“？”
“在我们学校lvl4一共只有2人lvl3也只有5人啊，如果算上行鳥那家伙的话就是6个呢”
“啊是么，有两个lvl4已经很不错了啊”
“有什么不错的，一个不良少年，还有一个算了，不说了”
她们没有在画展上停留太长时间，本来长野也可以向她们一样大放光彩，但是她现在是作为人质来到这里的。
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看来这次艺术展又是失败了啊，是吧，西腾君”
“咦？为什么啊？”
“这还用说嘛！人们的目光聚集在能力表演上，根本就没什么人看画展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会没有人气。”
“这”
花根锦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时间不多了，你们跟我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