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扶桑把我裹得像个毛绒球一样,自己却穿的仙气飘飘的把我抱了出去。
我有点心虚,问:“重不重?”
扶桑摇摇头, 说:“很轻。倒是瞧上去圆乎乎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我有点脸红, 大概是乍然接触寒冷的空气给冻得。
我记得以前我们老师和我们说过,越是接近球形的东西, 最好是那种圆滚滚的, 在人的眼睛里, 反映出来的感觉就越“萌”。
比如说, 手短脚短, 奶乎乎的小婴儿。
再比如说, 刚刚出生,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奶猫……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蓬松的大白团子。
大概……是挺萌的吧?
嗯……大概吧。
下完雪之后并不是最冷,最冷的时候是雪融化的那段时间, 毕竟融化吸热来着……
吸了两口新鲜的冷空气, 我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 免不了就想要活动活动手脚。我问扶桑:“你打没打过雪仗啊?”
扶桑有些疑惑的道:“雪仗?”血战他知道,可是雪仗又是个什么活动?
我暗自道,该不会这个世界连雪仗都不存在吧?真是老实啊, 都不会玩。要不然这种天气, 一群男孩女孩聚在一起, 肯定早就玩high了啊!
原本在我心里, 扶桑等同于万能,现在可好,终于让我找到一个扶桑不会的了,我有些兴奋,激动的道:“没打过,不会不要紧啊!我来教你!”
“来来来放我下来!”
我穿的毛茸茸胖乎乎的,脚一着地,身上斗篷的毛毛也就抖一抖,抖得我的小心肝一颤。
这也太……
不行,这斗篷必须得脱,要不然一开始就先输了气势怎么成!
打定主意,我用一个自以为非常豪迈的姿势,将斗篷解开来一甩,然后“呼啦”一下,披扶桑身上去了。他里面着红衣,乌发散着,外面再披了个毛茸茸的白斗篷,居然一点都不显得违和,反而愈加好看,宛如红梅缀了白雪,活生生的从画中走了出来。
总之,极其富有视觉冲击。
扶桑看着我,道:“昀儿,我不冷。倒是你,脱了别伤风。”
我暗自吞了口口水,道:“伤什么风,我都元婴了,再伤风也太丢人了……哎哎哎,你不许脱下来!”
扶桑将搭在肩上准备脱斗篷的手往胸口挪了挪,无奈的道:“我没打算脱,我就是……把带子系一系,不然一会儿就滑下去了。”
我哼了一声,没拆穿他,只是道:“那你系紧一点啊!一会要是掉了,你就等着吧!”
扶桑没办法,只好一连打了两个结,然后拉了拉,对我道:“你看,掉不了吧?”
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蹲下去搓了个大胖雪球,喊了声:“看招!”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结果却被他一手握住,那雪球在他手中“噗呲”一声碎了,他却一脸严肃的道:“昀儿,你干什么?别总是碰那么冷的东西,手会生冻疮的。”
我险些哭了,无语的道:“这就是打雪仗啊!你怎么这样!我不想和你玩了,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打过去的雪球都被接住捏爆了,问题是还被捏爆的那么好看……这还怎么玩下去!
没得玩了!
我转身想跑,却冷不防后脑勺被砸一个松松软软的雪球,那碎裂的松雪块顺着我的脖子滑进衣服,冷的我一个激灵——扶桑他居然偷袭我!
我回头对他怒目而向,他却一脸无辜的道:“昀儿,是这样的么?”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直接弯腰一手一块雪,搓都不搓了,就这么朝他砸过去,他闪身避开,屈指一弹,十数个成形的雪球就这样冲我飞来。我睁大眼睛,怒道:“你居然用法术!”
扶桑道:“你也没说不能用法术,而且用手多累,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我气的不行,抬手召出一堆藤条把雪球打碎,然后一口气造了几十个雪球,噼里啪啦的就朝他砸过去,扶桑挥一挥衣袖,那几十个雪球就又砸了回来,愣是连他一根头发丝也没占到。
我大怒,一下子也反弹了回去,顺便附加一堆雪球,他照样原封不动给我弹回来,我再弹回去……
不过片刻,原本平静的小院,就飞起了漫天的雪球,来来往往,真是好不壮观。
就在我制造雪球制造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扶桑忽然袖风一扫,那堆雪球并未扫回来,而是偏向了另外一个地方,近百个雪球就这样哗啦啦的砸下去,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懵了,等我定睛看去,原来是那里还站着一干人等,三四个婢女,还有一个茵茵。
此刻,她们皆是满身雪水,几乎被雪球埋了一半。茵茵还好,那几个婢女却只是凡人,此刻皆是冻得瑟瑟发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位在旁许久,看够了没有?”
扶桑并不喜欢被人窥视,一开始他还抱着那种和昀儿秀秀恩爱,有人看见也好的心态,勉强容忍,可是谁知那几人太没眼色,看就看了,还越看越起劲,这就让他非常不满了。
砸几个雪球都是轻的,没直接打死,那是他心情好。
“东方赫家里出的下人就这德行,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扶桑瞧着那发抖的几人,面色晴转多云,越看越讨厌,手指微微一动,便将他们困了个结实。而他方才那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用了灵力,传的很远,估计整个东方家的人,都能够清楚的听见他这一道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了。
哦,补充一下,扶桑口中的这个东方赫,就是现任东方家的家主,东方淇的老爹。
扶桑话音落下不久,东方家主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后边还跟着一干人等。
男女都有,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就是东方淇。
东方家主看着扶桑,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道:“不知尊驾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尊者勿怪,勿怪!”
扶桑淡淡道:“本座思念徒儿至此,本不欲为人所知。这本与你无干,只是汝家中下人为何无端在旁窥伺!”
我偷偷瞟了扶桑两眼,觉得他明显有些强词夺理,借题发挥。
先是说自己来了不想惊动人,现在又特意惊动了人,就因为有人偷看他打雪仗……我心虚的揉了揉鼻子,心道莫非扶桑觉得他打雪仗的样子落入他人眼中,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东方家主瞥了两眼那地上捆成一堆的,然后一眼瞄准了茵茵,开始甩锅,说道:“尊者明鉴,晚辈家中之人,个个有礼,怎么会做这般冲撞的事情,想必也是跟着主子,方才如此……茵茵姑娘,你为何带着我家下人在旁窥伺尊者啊!”
茵茵被东方家主甩锅,不禁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就不许人在旁边看看!”
扶桑淡淡的看了茵茵一眼,说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怎么,你不服?”
茵茵道:“这般荒唐的话,我为什么要服!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反而是你,方才所作所为,莫说师徒,就是普通男女友人也太过亲密。我只不过是看了两眼,你就如此激动,莫不是真的和林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
扶桑懒得和她回嘴,东方家主在旁边看的冷汗津津,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茵茵一开始还觉得她为人直爽,现在看看,怎么就好像嘴上没个把门的呢!
饭乱吃没事,你话可别乱说啊!万一真把人惹恼了,这不是诚心拉着他们东方家下水么!
眼看着场面逐渐僵硬,东方淇却忽然道:“茵茵姑娘,你当初留下的时候,不是说只要和那个谁……斐鉴在一起就行吗,现在你怎么天天跑林姑娘门口来啊!别说你这是偷看,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天天看,换成谁谁都觉得烦啊!”
东方淇这话一出,大家看着茵茵的眼神就又有了变化。
虽然茵茵不大在意自己的名声,我先前也觉得传言不实,但是现在想想……既然会出现那种不好的传言,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想必是有了什么依据,才能叫人扩写。
我不知道茵茵传言的真相是什么,对于世人来说,这个人名声若是不好,先入为主的感官也就不好。就好像东方淇方才不过一番话而已,给可以把人的思维给带偏。
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导,但是引导人歪到哪里去,就要看个人的脑洞了。
茵茵闻言,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有天天盯着她!你别血口喷人!而且,我已经四日没有见过斐鉴了,既然说到了,我倒是要问问,林姑娘你也不见踪影四日,这四日,你都是在干什么呀!”
我一愣,四日?茵茵来才来了几天,怎么就四日了?
难道……我之前一睡睡了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