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厉只觉得自己闭上眼后晕晕沉沉,如腾云驾雾一般,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腹中有股热流缓缓涌入,原本干涸的丹田慢慢有了些真气,他此时方有些力气,张眼看去,又是尹正的静室,只是除了尹正外似乎还有一个女人。
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们交流的话语。“这个人真是铁打的,这毒在他体内蔓延了两日了,他竟然没有死。不过我对这缇骑的曼陀罗毒也不是很了解,真是唉”“我早就派人去寻唐门唐老爷子,唐门在蜀中对毒的研究无人能及,他来了这毒也就可以解了,我现在用着内气吊住他的一条命,不让毒在蔓延。”
“可是这唐老爷子可最恨朝廷的鹰犬,这人可是悬镜司的人,唐老爷子肯来吗?”“唉试试总是好的,独孤厉身中的毒我们青城难辞其咎啊,我担心这念慈倒还好,万一青城之中还有内奸,这事可真就”
独孤厉缓慢地咳嗽了一声,尹正和水月也急忙上前。独孤厉此时还是浑身绵软无力,他张张嘴,始终发不出声音,慢慢地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北方。尹正长长地叹息的一声:“你放心沈浚不会有事,你在这里好好安顿下身子先不要去管其他事。”此时独孤厉也坚持不住了,他的双眼又闭上,手也无力地滑落。
剑阁关内,念慈一行人总算是进入了剑阁关,与沈浚相逢。念慈对着沈浚报了报拳:“三皇子在上,草民念慈等人见过殿下。”沈浚也不在意,回了一礼:“师姐这是那里话,师弟实在不敢当。这次师姐在万难之间相助师弟实在感激不尽。”
念慈快言快语:“既然师弟这样说,却不知我们这一行人,你要放到那里呢?”
沈浚笑了笑:“这城防布置向来是张骏张统领的任务,至于我不过是在府中读读书,下下棋,钓钓鱼,写写字,师姐问我倒是问错了人了。”张骏敢忙上前,他略思了思:“这城防布置,自有飞羽军来做。你们这些人武功虽高,但战阵之上,武功不过虚妄。你们要寻些事做,就不如守卫三皇子如何。”
念慈冷哼一声:“怎么,我们一心报国,却给闲人当守卫了?这个活计倒是不错,最适合溜须拍马之徒了,我看张大统领最为适合了,正是你的老本行。”张骏双眼含煞:“你这小姑娘说话也未免实在不客气了。”
念慈还是不甘示弱:“不敢当。”沈浚急忙打圆场:“说来师姐的话有些道理,我再这府中实在无事,这剑阁如今密不透风,我那里还需要什么守卫。师姐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到一个事了。前几日我还与张骏谈起,如今汉中守备松弛,只是剑阁究竟是兵稀将寡,汉中城池十分深厚,强攻却是不智。但不攻心中又是可惜正在思量的时候,师姐你们却来了。
我想不如各位去暗杀镇守汉中的将领和士兵,总算可以出口气不是,诸位武功高强正适合去行此事,不知道念慈师姐和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念慈心思转了几转,心中略略有了定数,她先假装与众人议论一番,对着沈浚言道:“这事我们也觉得可行,只是我们毕竟是江湖中人不是朝廷鹰犬,自有我们江湖的规矩。”
沈浚有些兴趣:“不知师姐所言的规矩却是什么规矩。”
念慈道:“这第一我们江湖中向来不轻易杀妇孺,是故,我们只愿意帮你去暗杀守将和士兵,你让我们去杀老幼妇孺,我们是决然不肯的。这第二我们虽是怀抱赤忱报国之心,但暗杀之事太过危险,你需要给我们付些报酬,也不需多少,总要有那个意思。”
沈浚听完,也不思索:“师姐所言都是正理,师弟自然愿意听从。”念慈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你去暗杀汉中的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沈浚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师姐不妨先去和思旭聊聊,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与张统领谈谈。”念慈便与尹思旭一起上了马车,其余诸人跟在马车后面回到张府。沈浚在城楼上见这马车走远,也站立不住,被张骏一把搀住:“少主您也太拼命了,这真气流转要是在寻常的经脉倒还好,可少主您的经脉太纤细了,经不得这样摧残,这尹姑娘也是胡闹。”
沈浚此时面色惨白如纸:“这倒也没什么事,这一伙人你怎么看。”
张骏想了一会,谨慎地道:“这些人肯定不是单单是什么为报国而来的,他们也不是什么良类,末将觉得须得谨慎小心。不过还有一事,末将始终不懂,我们先试他们时,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去当守卫,非要去接暗杀的任务,要说他们心中有所图谋,我觉得这守卫一职最好不过,这暗杀的任务,终究”
沈浚笑了笑:“他们一定知道我身边的悬镜司的人在守卫,而他们不是特别愿意和悬镜司一起共事。那么他们八成便是悬镜司的对手之一了。他们这次来恐怕便是为了剑阁,只是没想到这青城掌门夫人的大弟子竟然也是他们的一员,看来这群人实力不俗啊。”
张骏心中还是不解:“末将还有一事不知,既然这群人有问题,实力也强大。您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放入关中,这岂不是养虎为患,作茧自缚不成。”
沈浚双眼忽然闪出了摄人的光芒:“不错,我就是要养虎为患。你就在军中,难道不知道兵法因地而制宜的道理,韩信背水结阵可以,这作茧自缚也可以。用间的奥妙看来这杨锋还是没有弄懂,我们正可以将计就计,到时候”
张骏此时方始明白,佩服道:“少主的心思真是鬼神也难得捉摸,此计果然是机巧,末将真是望尘莫及啊。”
沈浚又是轻笑一声:“你啊,真是溜须拍马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