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常有人拿“金河奖”以及“大满贯”这样的事与宴山白开玩笑,但是直到收到邀请函前的那一刻他都从未将自己和这个电影界最高的奖项联系起来过。因为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是人至中年才拿到这张邀请函的。
在几天前随着邀请函的寄出,金河奖官方也已对外公布了此次的入围名单。而当宴山白接到组委会特别托人带来的邀请函后,整个剧组更是全都沸腾了起来。
就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剧组已经有许多人和这张来之不易的邀请函合了影,甚至还传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水影》的故事本来就比较压抑,也难得大家有机会稍微放松一下了。
看着手中这个黑底红字的小小卡片,这十几年来的甜蜜、苦涩、荣耀、心酸又重新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就连宴山白自己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我去!”文一派坐在宴山白旁边一脸垂涎的盯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有生之年啊有生之年我文一派竟然能亲眼见到当年《电影史》课本封面上印着的东西了。”
宴山白对他说:“离下一次还有快十年,你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努力拍电影,说不定到时候就有你的了。”
“哎呦”文一派露出了伤心的表情“这个可不一样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金河奖历史上入围年龄最小的人?就算我下一届真的能入围那还是比你老。”
这时候副导演凑了上来,他推了推快要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所以说,出名要趁早reads;。”
拿到了邀请函自然就要参加提名晚宴,这回还不等宴山白自己请假文一派大手一挥便让他去参加晚宴了。他还等着用“金河奖影帝”这样的名号来宣传自己的电影呢,后来再经副导演提醒文一派才又反应过来。只要宴山白拿了奖,那么他便会打破宴曲的纪录,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再次刷新“大满贯”的纪录。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明明是同年生人,自己这才刚刚坐上导演椅。
一这天傍晚每八年一次的金河奖提名晚宴正式开场,同样的,这也是宴山白在最近的几场风波后首次正式于公众场合露面。幸亏金河奖只邀请了个别几家主流媒体,所以当晚并无什么尖锐的问题。还是那天举办寰宇电影奖的城市,只不过具体地点由环球剧院移到了临湖酒店。
虽然距上次来这还没过多久,但是看着窗外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再对比着记忆里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直教人生平白生出许多感慨。
此时晚宴已经正式开始,组委会刚刚致辞完毕,每一个到场的题名者也都上台讲过了话。与一般奖项的晚宴不同,但凡能够提名金河奖的哪个不是圈中泰斗级的人物。所以这里的众人少了客套,权当是一场老友聚会。而环视整场像宴山白这样年轻的面孔很少,除了他之外好像只剩下了沉枂之。
众人正端着酒杯四处游走自由交谈,宴山白对酒精有些过敏,也并不怎么擅长社交。他四处看了看,故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独自坐到了角落的阳台边。
“宴山白”就在他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作为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我能不能跟你喝上一杯?”
这是沉枂之的声音,宴山白站了起来。
他今年被提名了金河奖的最佳导演,而提名的参考影片正是多年前与宴山白合作的那部。
“抱歉,不能”可能是这段时间与喻清浥呆久了的缘故,宴山白也学会了他面无表情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
沉枂之反倒笑着坐了下去,之后猛地一把将宴山白也拉了下来,胳膊一阵坠痛。
“我刚才可给你面子了”沉枂之一边喝酒一边说“你看,这样坐下来好好说话不是挺好的吗?”
宴山白也只在这种场合闹大了不好收场,他冷冷的问道:“你是要和我好好解释悉橙手机里的偷拍,还是网上请的水军?”
“你真的和喻清浥在一起了?”沉枂之反问道。
“和你无关。”
“那就是有了?”
“我没有义务将自己的*告诉你,另外我的公司已经在收集证据,沉大导演可以等一等,想必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去法【庭上喝喝茶了。”虽然喻清浥有提过帮忙,但是宴山白还是决定自己解决这件事。
沉枂之冷哼一声突然凑近,他狠狠的捏住了宴山白的手腕。不得不说沉枂之的劲非常大,虽然有西装相隔,但没几下宴山白的手腕还是青肿了起来。
“你要是乖乖的拍电影就好了”沉枂之一边喃喃说着一边继续加大手上的力道,宴山白有一种手腕即将被人卸下的错觉。
这时,沉寂已久的系统开始报警:“能量补充中紧急状况!强制结束休眠。警告!警告!请迅速离开此人,请迅速离开此人!”
宴山白另一只手握成拳狠狠的朝着沉枂之的脸上打去,沉枂之稍微侧了侧身就躲过了他的攻击。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走了过来,他用使劲用拐杖击了几下地面“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来人是电影界的传奇人物,上一届金河奖终身成就奖的得主瞿老爷子reads;。
沉枂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杯高度数朗姆酒,他朝宴山白笑了笑将酒分了一半过去。
“瞿老好,我们这不是好久没见在开玩笑吗。”
瞿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叹气说:“你啊,成天不学好,你看看到时候怎么跟你父亲交代!”话音刚落沉枂之一口将酒灌了下去,“山白,怎么不跟老爷子喝一杯?”这老头性格一向很怪,宴山白知道若是自己不喝肯定会落下话柄。
待小半杯酒下肚,瞿老爷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上了沉枂之一道离开。
“我听说你过敏”沉枂之从他身边走过时低声说。
他是故意的。
“咳咳咳咳咳”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宴山白一边咳嗽一边在心中问道:“系统!沉枂之是不是疯了!”
系统顿了顿说道:“经本系统检查,沉枂之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出问题。”
强烈的灼烧感顺着舌头一路绵延进入食道、胃,每一个呼吸间仿佛都在向外喷出着火焰。甚至就连呼吸都已经开始不畅,宴山白双目通红。
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落,可刚毕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一个酒店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那个工作人员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宴山白“宴先生!您怎么了?请问需要帮助吗?”
“嗯”宴山白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坐回了沙发上“帮我打个电话”他有些艰难的说。其实他酒精过敏不是太严重,只不过因为手腕被沉枂之长时间用力捏着,现在整只手都已经麻了。
“我还是先送您去医院吧”工作人员已经在联系经理了,影帝在临湖酒店出这么大的岔子,他们也不敢让媒体知道。
“xxxxxxxxxxx这个号码,帮我拨通”他说。
无奈之下,趁着经理还没带人过来的空档工作人员帮他拨通了电话。
“山白?”电话那头的人有点疑惑“你不是应该在参加金河奖的晚宴吗?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不过可以听出接到电话的他心情不错。
“我过敏了,你能来一下吗?”这几天喻清浥也在m国,且同样住在临湖酒店中。
于是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吃惊的发现,与酒店经理一道从侧门进来的竟然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尔喻的主人。
“严重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喻清浥紧张地说。
宴山白摇了摇头“没事,迅发性酒精过敏,去医院就好了。”
“什么迅发性酒精过敏?你又不是医生”喻清浥一边扶着他起来一边说。
“嘶——”宴山白吸了一口气,刚才沉枂之的一拽可能也把他胳膊拽脱臼了“谁说我不是医生了。”
喻清浥看他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生气“你什么时候又演了一个医生?能不能把生活和你的角色分开?”
宴山白看着窗外的天空,他忽然想到虽然记忆模糊了不少,但是当年那吃饭用的医术好像并没有怎么忘。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