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良一愣,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老黄,你说谁?”
“梁少啊,五年前关进去那个!叶总你不前几天还嘀咕他吗?”司机老黄提醒到,“少爷不是还说你老夸奖姓梁的嫌烦吗?”
哦,梁毅。
叶鸿良听罢,恍然。
一想又不对,叶鸿良脸上的深纹一下皱了起来,“老黄,你前面说骁城和梁毅在抢一个女人?”
“对啊,少爷好像以前和那女明星关系挺好的,可这回女明星曝光恋情了,就是和梁少!”
“胡闹!”
叶鸿良“啪”地把报纸对折,塞到前车座背面的松紧袋里,“骁城多大人了还在女人事情上搞不清楚,现在长本事还会抢女人了。”
司机老黄从后视镜看到叶鸿良一脸不满,只得无奈地劝叶鸿良,“叶总,你别生气,年轻人吗总归有年轻人玩得好的那一圈子!”
“老黄你别帮他说话,他从国外毕业回来有做过什么事?成天的呆在娱乐圈和几个小明星打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会塞这个一会塞那个,我老朋友都说我儿子搞女人有本事!真长脸!”
前段时间在酒会上碰到王川,人跟他戏谑这次他儿子找的女孩子不错。
得了,叶骁城是没别的地方好让他老朋友夸了,这是得糟心找不到夸的地方只能夸女人?
叶鸿良气闷,越想越不是滋味。
“老黄啊,是不是爹正经的儿子都得反一下。”
叶鸿良想到梁淦,白城千里老压他一头的时候他就想,梁淦这人虽然好冒险,但人缺点也多,给他点时间一定要白城千里给他叶氏让位。
哪想到梁淦有梁毅这样的儿子。
叶鸿良叹气,梁毅还小的时候就可以独当一面,做事稳健,眼光独到,胆大心细,就和他是很像。
叶骁城反而像梁淦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次少爷,怕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司机老黄分析到,“我们少爷看着不靠谱,但心里绝对有杆秤,您看他啥时候真让你操心过?自己就能把尾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正好碰上红灯,几十年叶家驾龄的老黄缓缓把车停下,眼睛特犀利,头头是道的分析,
“这次故意的吧,可能也和您有关。”
“和我有关?”
“是啊!”司机老黄点点头,“您不是一直夸梁少吗,这会儿少爷是要给那姓梁的一点颜色看看!”
叶鸿良听了半晌,眼神复杂:“老黄啊,我真希望不是你分析的那样啊。”
太丢人现眼了。
- -
夏馥柔坐在轮椅里,陈曦推着她到天台上。
阴云密布,秋风极凉,这会儿一大片一大片的,远处灰色的房子显得更灰,脚下黄色的落叶更加枯黄。
夏馥柔还是穿着白衣,她特爱穿白衣,陈曦问她的时候,她说白色简单干净,作为女孩子喜欢白色没什么大问题。
陈曦就不说话了,他推着夏馥柔到天台边上,靠近栏杆那块,拦着人不往下掉。
医院里总有面对病魔想轻生的病人,还有些是病人是家属,熬不过去也跟着想走的人。所以医院这方面保护措施做得特别好,不仅栏杆又高又密,外头还有尼龙绳织的墨绿色的网。
想轻生是吧,成!
你先得翻过这栏杆,累得您够呛;再往下一看,哎呀够高,吓得够呛;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了咱眼睛一闭往下跳吧!
surprise!
徜徉在绿色的尼龙海里吧,可有弹性了,小朋友们都爱玩。
“你想玩吗?”
夏馥柔摇摇头:“不想。”
陈曦:“你难道害怕吗?”
夏馥柔:“怕。”
陈曦看了她一眼,没接着问。
他手指着远处说道:“那里曾经有个公园,一到夏天小孩子放暑假了就盯着陈旧的游乐设施玩,有跑火车,小飞船,碰碰车,旋转木马;我一点都不喜欢玩,但有个小女孩特爱在里头玩,我就三天两头的去公园里。”
“我不是去找那女孩的,我找她的父亲。那个男人经常带东西给我吃,我就和他的女儿做了好朋友,她叫我哥哥。”
“他老婆生了个女儿走了,他又没钱找其他女人,日夜干苦工,没时间管他女儿。我越对那女孩好,他就越喜欢我,后来他带我回家了,我想太好了我也有个家了,终于不用每天去偷吃的了。”
夏馥柔盯着陈曦指的方向没说话。
陈曦的声音是从风里来的,听上去悠长,显得很远。
“可惜好景不长,只不过五年,他老家给他定了个山里的女人,那女人看不顺眼我,更加看不顺眼他女儿。山里的女人一定要他送走一个。”
陈曦说到这儿停了,笑意浅浅得回头,看着夏馥柔,“你猜,他送走谁了?”
——“咔!”
- -
封山的手指捻了捻细碎的雨珠,一会儿功夫雨就下下来了,摄影组赶紧的护好祖宗摄像机们,场记的赶紧收场记板。
其余的工作人员一手夹一块挡光板,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抱着片场设备往医院里边跑。
夏馥柔和陈曦拍完戏就站得隔老远,她等几个摄影组的先把祖宗架回去了,这才和补妆师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回医院。
徐雅月一看到夏馥柔回来了,忙把干毛巾往夏馥柔头上搭过去,“快擦一下”
夏馥柔两只手抱着毛巾在脸上擦了擦,四处看了看,“梁毅呢?”
要拍她的部分时候,本想让梁毅一起看看的,人明明跟着她一起上去的,怎么等拍好就不见了?
“刚才看到他走了。”
徐雅月低低地回答,她看着夏馥柔,小声问:“夏夏啊,他是你男朋友啊?”
“嗯,上次逗你说侄子抱歉。”
“没事没事,”徐雅月推手,“不是什么大事。对了,刚才看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