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盗我的文,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容月攥住他的衣襟, 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从唇角泄露出来。
薄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毕竟平日里面对的都是军营里的大老粗,他从来都是板着脸厉声呵斥。
可面对娇柔的女子,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每次哭,都会让他一筹莫展。
而且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 她为什么哭, 就更加不知该如何安慰。
过了好久,容月终于不哭了,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自胸口传来, 贴在她耳边,有震荡的回音:“国师说你回了家乡, 我来确认你是否安全。”
只为了确认她的安危,就跨越时空来到他完全陌生的朝代,他就不怕遇上什么未知的危险吗?
容月想到路上飞驰的汽车, 还有地上消失的井盖,以及空中拉起的电线, 便心上一紧。
她赶紧抬头, 将他打量个遍, 确定没有受伤, 才松一口气:“我们上去说吧。”
薄幽颔首, 跟在她身后走进楼道, 在一扇银色的门前停下。
见她伸手点了一下墙边的一个按钮,门便应声打开。
她家的大门,竟也布置了机关。
在小小的暗室里待了片刻,门再次打开,却已不是方才的地方。
他随着容月信步跨出暗室,见她掏出一把钥匙,拧开了一扇米色的铁门。
侧身看一眼另外几扇门,问道:“容姑娘的家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紧闭的铁门?”
容月一边脱鞋子,一边失笑道:“那是别人家,一栋楼里有几十户人家,跟夜安一家一个院落不一样。”
见他还站在外面,容月赶紧拉了他一把:“快进来吧。”
薄幽却后退一步,不安地拧着眉:“我来得匆忙,若是冒犯了令尊令堂……”
“我爹娘去了别处,不在家。”容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摆在他面前,“喏,快换鞋进来吧。”
夜安只有沐浴就寝时才会脱鞋,冷不丁听见容月这么一说,薄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从他跨越时空之门后,便一路惊愕不断。
他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稀奇事,但容月的时代,却超乎了他的认知与想象。
他们的服饰和建筑很怪异,路上飞驰而过的大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想去驿站寻匹马来,走了十公里路也没遇到一位马夫,随意拉了一个路人问话,那人却一脸惊悚地骂了句“神经病”匆匆跑掉了。
他只能用轻功赶路,却险些撞上横在空中的黑色长线。
靠着那枚玉佩,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是寻到了容月的住处。
依言换了鞋,他低眉看去,鞋面上的兔子竖着两只雪白的耳朵,正冲着他咧嘴一笑。
再看看容月的脚下,也吸着一双纯白色的鞋,只不过鞋面上不是只兔子,而是一只猫。
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把动物缝在鞋子上吗?
满腹疑惑地进了门,原木色的地板被灯光染出明亮的橘色。
“你还没吃饭吧?”
“嗯。”他急着见她,从昨夜开始一直都在赶路,自然滴水未进。
容月瞧他嘴唇泛白,赶紧倒了杯水给他。
她晚自习前在学校吃过了,从夜安回来后又一直没什么胃口,所以连夜宵都省了。
但薄幽远道而来,她可不能让他饿着。
赶紧拿出她心爱的方便面,还是她最喜欢的香菇炖鸡口味。
瞧见冰箱里还剩了些白菜,就一并拿出来,下进锅里。
一番忙活后,把煮好的方便面端了出来,催他过来洗手。
水龙头里干净的自来水哗啦啦流下来,薄幽正暗暗吃惊,手上就多了一团白色的泡沫。
“这是洗手液,嗯,类似于澡豆之类的。”
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清香,薄幽捏了捏那团泡沫,然后利索地冲掉了。
两个人都在餐桌前坐下,薄幽低眉安静地吃面,容月托着下巴看他。
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夜安,无数个傍晚,都如这般面对面坐着,白色的热气,给清冷的夜笼上一层温馨。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容月这般想着,脑中忽然闪过皇上赐婚的事,唇角绽开的笑意便僵了一僵。
她迟疑半晌,问:“你和公主……已经完婚了吗?”
薄幽放下碗筷,面露不悦:“婚事我当天就推掉了。”顿了顿,又道,“以后不要再提。”
他不喜欢被强迫,尤其还是自己的婚事。
“推掉了?!”容月又惊又喜。
可顾泽兰为人强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收回成命?
也不知道薄幽,是怎么推掉的。
想到薄幽还未娶妻,容月的脸上便泛起喜色。
真好,她的男神跟她一样,还是只单身狗!
薄幽吃完面,要去洗碗,容月赶紧拦住。
他初来乍到,还摸不清这些现代化的东西,还是她来好了。
她接过碗进了厨房,身后却跟了个背后灵,安静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默默记下。
等容月把碗筷放进消毒柜的时候,薄幽已经掌握了洗碗的整个流程。
抬头看了下客厅的挂钟,容月赶紧擦了擦手,对薄幽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就在家里等我。”
薄幽想跟着出去,被她拦在玄关。
“一路找来,你一定也累了,躺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容月说完,手忙脚乱地出了门,要是再晚一点,商场可就关门了。
飞奔出了小区,容月去了家附近的百货。
虽然不知道薄幽会在这里呆多久,但来者是客,她就得好好招待。
走进一家男装店,店里陈列着上新的秋装。
容月看了看那些骚气的印花,摇摇头,走到里面,拿了三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和两条颜色不同的长裤,又挑了一件灰色毛衣和黑色夹克。
最后又去挑了两套睡衣,在挑选男士内裤的时候,心里便涌起异样的感觉。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脸。
迅速地把东西甩进购物篮,结账的时候,眼神都是飘忽的。
然后她又坐电梯上了四楼,打算给薄幽买双鞋。
她在夜安的时候,给他纳过一双鞋,虽然做工粗糙,他却穿到崩了线才换。
也不知道,现代的板鞋,他穿着习不习惯。
选了一双黑色质地柔软的鞋,又买了几双袜子,容月这才提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跑。
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屋里一片死寂。
薄幽抱着剑坐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累极了,才会睡得这般没有防备。
容月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他。
薄幽的出现,到现在为止还是让她没有实感。
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眼,她的动作轻如羽毛,细细地描绘他的轮廓。
“薄幽,你真的是薄幽吗?”
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在她慌乱的眼神中,捉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
薄幽的面容在光影中半明半暗,只有那双凤目,灿若星辰。
他捉住她,手指微微收紧。
指腹的热度,细枝末节地传来,让人浑身开始发烫。
“是我。”
他说着,将腰间的玉佩拿起来,放在她的掌心。
冰凉的触觉,却反而让人觉得温暖。
“玉佩不会骗人,因为,它们是一对的。”
容月放在卧室枕边的玉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震了震,发出淡而柔的光。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几乎要震破耳膜的心跳声,让她尴尬得想要逃。
赶紧抓了地上的购物袋,自顾自地说:“我给你买了衣服,现在就去给你洗了烘干,你要不要去沐浴?然后去床上好好睡一觉。”
薄幽颔首。
容月落荒而逃般地跑去了浴室,靠在门上深呼吸了两口,才又活了过来。
玉佩是一对的,那么,拥有玉佩的他们呢?
摇摇头停止幻想,她走上前开始准备热水。
家里有两间浴室,她喜欢泡澡,容爸爸就专门在她那间浴室里安了浴缸。
她有洁癖,容爸容妈也从不来染指她的东西。
现在把自己的浴缸拿给薄幽用,她却一点都不排斥。
只是有点害羞。
毕竟,这是她赤身**时躺的,待会儿,薄幽也会赤身**地躺进去。
光是想想,脸就红得快要烧起来了。
给他放了热水,又加了消除疲劳的入浴剂,海蓝色的水面倒映着少女含笑的脸。
孤寂的夜晚,因为薄幽的到来,又变得热闹起来。
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季凌飞快地列出公式,一边演算,一边跟她解释这一步怎么来的。
容月趴在窗台上,不时点点头表示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