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依把车开得像火箭发射,十分激情,到机场才七点。
机场大厅空旷沉寂,玻璃穹顶与大理石地板互相映衬,人居于其间,渺小如蝼蚁。
苏湄依脑袋空空,聚拢不起思维本能。
她接过顾亦鸣无数次机,不是混在粉丝群里,就是静悄悄地偷窥。
名正言顺,在顾亦鸣知情的情况下接机,生平第一次。
只是炒作,顾亦鸣为什么真的告诉自己航班抵达时间?
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苏湄依臆想着,脸热得可以煎鸡蛋,血管里,血液左奔右突,叫嚣着要冲出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服务生过来,殷勤询问。
苏湄依侧头,从一侧立柱镜里看到自己,那里面的人,眼睛亮得吓人,脸颊酡红,跟高烧病人无异。
“不需要,谢谢!”苏湄依微微笑。
声音温柔得服务先生红了小脸,离开时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时间过得很慢,一秒有如平时一小时。
苏湄依一分钟看一次表。
其他时间就是照镜子摸头发,看身上衣服。
蓝格子纯棉连衣裙,肩膀松松搭着一条真丝披肩,清新,随性,却又不失柔美。
平时,她颇有些自恋,觉得自己美得突破天际,非正常人类,这会儿,却嫌弃起来。
下巴左下方有针尖大小一点红,像是痘痘。
苏湄依深刻反省,中午吃了一个炸鸡腿,可能上火了,以后,坚决不吃煎炸食物。
得保持倾城绝色,不能让男神对自己失望。
飞机准点抵达。
没有粉丝接机,看来,顾亦鸣此次行程严格保密。
苏湄依眼睛自带雷达,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顾亦鸣。
顾亦鸣出道十二年,长盛不衰,颜值极高,五官俊挺端正,360度无死角,这会儿头发不似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有些蓬乱,没戴墨镜,白衬衫只扣了裤带上方两粒钮扣,胸膛半敞,皮肤很细腻,没有体毛,胸肌结实紧致,在机场有些冷寂的灯光照射下,充满禁欲的气息。
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臂弯搭着一件米色外套。
苏湄依有些贪婪地顺着顾亦鸣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往下,探索隐藏在衣物里的其余部分,在看到下方裤子拉链下微微凸起的部位时,惊惶慌乱,急忙挪开视线,左右来回打扫地板。
一双黑色皮鞋走进她的视线里。
“等了很久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像十二级强台风冲击耳膜。
苏湄依周身肌肉紧绷,嗓子眼发抖,掌心濡湿,十只爪子在裤子在乱抓,半晌,憋出一句:“没多久,才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三十秒。”
顾亦鸣扑哧一声笑。
苏湄依很想在地板上刨个洞钻进去。
“走吧,去吃饭。”顾亦鸣一笑之后说。
熟捻平和,就像,他们认识许多年,不是在炒作,而是真的爱侣。
苏湄依吃惊,抬头,问:“咱们一起?”
“不然呢?”顾亦鸣反问。
苏湄依发誓,她看到顾亦鸣眼里闪过戏谑的光。
苏湄依无遐细思。
她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
一时间,难以接受飞来艳福,冲口而出道:“要是被记者拍到,会不会说不清楚?”
语毕,恨不能自抽一巴掌。
这都说的什么话,像是在拒绝男神的邀请。
又急又悔,胸膛起伏,本来红扑扑的脸蛋变得惨白,眼眶不由自主濡湿。
“看到就看到,我不怕,咱们去哪里吃……”急忙亡羊补牢。
铃声响,顾亦鸣手机来电话,打断了他的话。
顾亦鸣摆摆手,把臂弯里的外衣扔给她,掏手机接电话。
苏湄依慌慌张张抱原子弹似抱住外套。
“我回g市了,晚上的航班,有点私事要办,行了,回来再联系。”顾亦鸣说。
对方似乎还有什么要问,他不耐烦地打断,挂了电话。
苏湄依听着他的说话,耳膜嗡嗡响个不停。
他这是越过助理和经纪人,悄悄回g市的,私事要办?什么私事呢?
顾亦鸣收起手机,挑眉看她。
“你刚才说什么?”
苏湄依抱紧外套,结结巴巴说:“我说,咱们去哪里吃?”
“不怕被记者拍到?”顾亦鸣笑。
“不怕!”苏湄依恨不能把刚才说出的浑话吃回肚里,挺起胸膛,挥舞双手,慷慨激昂,“拍就拍,大不了公开。”
顾亦鸣拉长嗓子哦了一声。
苏湄依身体一颤。
离家出走的理智回来。
m呀!说的什么话,人家只是跟自己炒作,自己说得好像要私订终身一般。
“我是说,那些记者好讨厌,说什么不用理,咱们做自己喜欢做的。”
怎么好像越描越黑了!
“有理,那走吧。”顾亦鸣笑了笑,一只手拉行李箱,空着的另一只手搭上苏湄依肩膀。
苏湄依身体激凌凌一颤,瞬间,欲哭无泪。
“怎么了?”顾亦鸣侧头看她。
离得很近,鼻息喷在苏湄依脸颊。
苏湄依夹紧腿,颤着嗓子说:“没事!”
顾亦鸣嘴角高高翘起。
“我突然想起来,在飞机上没去过洗手间,我们先去洗手间,怎么样?”
他要去就去,干嘛拉上自己,难道看出自己春情荡漾了?!
苏湄依把头埋进胸膛。
顾亦鸣勾着苏湄依肩膀,往洗手间走。
步子有些急,似乎急着摸一把的,不是苏湄依而是他。
苏湄依过了许久才从隔间出来。
脸颊酡红,皮肤水滑,眼睛濡湿,一副刚被滋润过的模样。
顾亦鸣斜倚着洗手间门,端正的主播脸蕴着笑意。
苏湄依耳朵都红了,低眉敛目走过去,抖抖索索洗手,摁了洗手液,搓了又搓,又捧水洗脸,拍了拍脸颊,眼角乱飞,看一眼镜子,看一眼门口的顾亦鸣。
“上火了,这里是长痘吧?”顾亦鸣走了进来,凑近,伸手,食指指尖戳她下巴那个小红点。
苏湄依短促地“啊”了一声。
发现自己又发情了,好想抱住顾亦鸣蹭一蹭。
“中午吃炸鸡腿了,我以后都不吃了。”她结结巴巴解释兼保证。
“长这么点红,挺可爱的,得感谢那个鸡腿。”顾亦鸣笑,指尖从苏湄依下巴划过,来到耳侧,轻顿了一下,松开。
苏湄依觉得自己好像被撩了。
顾亦鸣收回手,笑道:“好了吗?好了咱们就走吧。”
苏湄依僵硬地笑了笑,应好。
她不能说,她还想再进一趟洗手间。
以后跟顾亦鸣碰面,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念《清心咒》,以免化身饿狼,不分场合想扑倒他,苏湄依想。
看顾亦鸣,顾亦鸣阔步走着,腿很长,气势十足。
苏湄依有些糊涂,刚才,那么亲密,难道是炒作的手段之一?
如果是,顾亦鸣太厉害了,不愧是影帝,收放自如,压迫控场随心所欲。
晚饭在一家广式茶餐厅吃。
食物精致,鲜香扑鼻,对面那个人秀色可餐,苏湄依吃撑了。
出来时,夜里十一点半,马路上灯火如萤,流动闪烁。
苏湄依不愿约会到这里结束,期期艾艾说:“吃得好饱!”
“我也是。”顾亦鸣挑了挑眉头,很上道,问:“要不要去看午夜场电影消食?”
“好啊!”苏湄依故作若无其事,嘴角不受控制往上翘。
顾亦鸣侧头看她,忽然,拿出手机,勾住她肩膀,咔嚓,拍下合照。
苏湄依看去,自己脸庞表情很是怪异,上半部分严肃,下半部分乐飞天的样子。
旁边的顾亦鸣,双眸含笑,睨睇她。
那是苏湄依熟知的,电影里,电视里,顾亦鸣看着角色的心上人的表情。
热烈贪婪,黏腻多情。
苏湄依跟他处了一晚紧绷的弦略松,猛一下又绷起。
血液**辣,皮肉滚烫烫,激动得……极想投怀送抱!
顾亦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抖地收紧。
不会是发现了吧?
苏湄依慌慌张张看他。
“好像有记者在偷拍。”顾亦鸣左右看了看,大声道:“出来,给你光明正大拍。”
一个人影从绿化带那头钻出来。
老熟人,一浪娱乐记者,卓航。
顾亦鸣挑眉笑着,就着搭肩的姿势从后面抱住苏湄依,冲卓航比了个v的手势。
苏湄依不自觉挣了一下。
“配合他,光明正大,他反而没料挖了。”顾亦鸣微弯腰,下巴抵着她肩窝,微笑着说。
苏湄依说不出话。
卓航手里摄相机镜头红灯亮,顾亦鸣突然偏了一下头。
温热的两瓣嘴唇擦过苏湄依脸颊,在她耳垂处停了一下,往上,有什么湿漉漉的软滑的东西滑进耳洞,轻轻舔了一下。
苏湄依整个人懵了,先是耳朵,接着,接近耳朵的那片肌肤,再到脖颈,胸口……全身都麻了,脑子一阵空白,完全没了反应,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衬衣敞开的领口伸了进来。
“你干什么……”她惊讶地问。
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像呻吟,不只没责问的意思,反像邀请。
“配合我,给他拍个够 。”顾亦鸣说,声音暗哑。
苏湄依头颈后仰,自己也不知是要躲,还是要更紧地贴近顾亦鸣,一只手乱抓乱扫,拍上车头盖,汽车防盗报警声尖锐地响起,苏湄依吓了一跳,趔趄了一下朝地上栽,一只大手从背捞住她,把她紧扣进怀里,她似乎撞到什么不能撞的物儿,背后那人嘶一声吸气,苏湄依脑子里稀里哗啦胀满浆糊,整个人傻了。
顾亦鸣把她推靠到车门上,苏湄依很窘迫,被……硬硬顶着,她连脚趾都红了。
成年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状况哪有不明白的。
苏湄依偷看顾亦鸣,顾亦鸣额头上有汗,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
“对不起!”苏湄依小声说。
“没关系。”顾亦鸣哑着嗓子说。
“要不要我帮你?”苏湄依神差鬼差问。
顾亦鸣猛一下扳过她的脸。
停车场光线昏暗,顾亦鸣眼里,暗火簇簇。
苏湄依傻呆呆看他,缓缓闭上眼睛。
视线全然黑暗,顾亦鸣的气息凑近,没有香烟的尼古丁味,淡淡的隽永古龙水味道,和如火的侵略气息。
卓航重重咳了一下。
苏湄依惊跳,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快擦上她嘴唇的顾亦鸣。
“两位不愧是影帝影后,演技真好。”卓航讪讪笑。
被红果果无视,还差点看了一场活春宫,心情不是一般二般的复杂。
“拍完了就滚。”顾亦鸣恶狠狠说。
卓航麻溜滚蛋。
“那个……等一下。”苏湄依喊住他,“你看看,不能公开的就不要公开,改天我给你一个我的专访,行吗?”
卓航看顾亦鸣,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好的,没问题。”
飞快遁走。
“干嘛那样说?你害怕?”顾亦鸣重重拍车门。
引来汽车防盗报警器哇叽叽一阵叫嚷抗议。
“我不怕,只是怕影响你的星途。”苏湄依羞答答怯生生解释。
顾亦鸣冷哼了一声。
苏湄依按下遥控开锁,殷勤地为顾亦鸣拉开车门,侍候王子殿下坐进车里。
心中说:我是贤妻,一个贤妻,应该无限包容自家男人耍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