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墨璃坐在床榻上，朝凤九歌招了招手。
凤九歌靠在门边，满脸怒气，真想将黑面魔王吊起来痛打一顿，偏偏她武功不济，只学到红狐功法第六重，不是这魔王的对手。本想着今晚去红狐殿，找千夜师兄，不成想被拐到了琉璃苑。“王爷先睡，妾身不累，晚些再睡。”她已暗中吩咐流珠，在隔壁房间铺好被褥，趁墨璃熟睡后，偷偷溜过去。
“欲拒还迎？”墨璃挑眉，“真以为本王对你有其他心思？本王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天下皆知，可不姓凤。念在王妃今晚辛苦伺候本王用餐的份上，本王施舍给你一项特权。”
“什么特权？”不知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先过来。”墨璃再次招手，“放心，就你这邋遢样，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府里那些夫人，谁不比你赏心悦目？”
凤九歌无语。磨蹭许久，这才来到床榻边。想着这家伙是墨王，楚国第一公子，身边如花美眷数不胜数，确实不可能看上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孰料，这家伙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他怀里。
“放开！”凤九歌怒了，使出浑身力气拍打腰上那只大手，这家伙就是看她好欺负，屡次三番戏弄她。不管他怎么拍打，腰上的大手都没有半点放松。凤九歌猛地俯身，冲着那人大手的虎口咬去，嘴边很快传来浓浓的血腥味，身后的人只微微顿了顿，依旧不放开。
“疯子！”总不能将这人咬死，凤九歌只得松口，嘴角带着一丝血迹。
“你是狗变的？”墨璃微微皱眉，另一只手拿出白色手绢，递给凤九歌，“擦干净。”
凤九歌接过手绢，低头包扎往外淌血的伤口，若被太后发现，她的宝贝儿子被咬伤，指不定怎么责罚她。责罚她倒是小事，若因此连累老头子和三叔，她犯下的错就太大了。不是她胆而是前世经历过腥风血雨，深知在皇权下，任何小事都可能变成利器，引发惊天血案。
“丑！”墨璃盯着手上的手绢，不满地说道。
腰上大手终于松开，凤九歌退后三步，屈身请罪，“妾身一时冲动，伤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看在你给本王包扎的份上，本王大人不计你小人的过错。”墨璃起身，盯着凤九歌，神情格外严肃，“陆婉的父亲陆尚书前几日被害，牵涉到凤家，后来查实是中了南疆毒蛊，皇兄已派人知会南疆，让南疆来人协查此事。陆尚书是朝廷重臣，无缘无故被害，皇兄和母后甚感心忧，有意安抚陆家。明日，母后会到王府探望陆婉，到时候应该会提出给陆婉名分，或是贵妾，或是侧妃。本王心知，陆婉多次得罪于你，明日无论母后给她什么名分，你都可以拒绝。”
“妾身为什么要拒绝？王府夫人如云，皆没有名分，母后若能给陆婉名分，当是极好。”凤九歌说道。这就是墨璃口中的特权？！太后若真给陆婉名分，那这件事必定已经圣上同意，她能拒绝？更何况，她为何要拒绝，她巴不得太后直接让陆婉当上王妃！
“你不想摆脱本王？”墨璃突然靠近，眯眼问道。
凤九歌心跳慢了半拍，抬眼看向身边人，只见他双目清明，不像是说胡话，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你想想，若母后提出给陆婉名分，而你极力反对，母后定然震怒，给你冠上善妒的罪名，便是犯了七出之罪，是要休妻的。”墨璃继续说道，“本王向来孝顺，对母后和皇兄几乎言听计从，只要母后提出休妻，我绝不多言半个不字。本王对你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两个月前娶你，不过是顾及那道先皇遗诏。如今，你既然生了离开之意，本王求之不得。你得自由，本王也得自由，岂不两全其美？”
凤九歌狐疑地盯着墨璃，仔细分析他的每一字每一句。他不是要利用她铲除凤家么？怎么急着把她赶出去？难道真是看出她对他无心，纵然留在身边也难以套出凤家权势，这才准备放弃她这颗棋子？若真是如此，那简直是喜从天降，她正琢磨怎么离开墨王府，他倒主动把机会送上门。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不就是犯下七出之罪么，不就是被休成为楚国上下的笑话么，她不怕，她闹下的笑话已经够多了，不多这一个！
“怎么，不相信本王？”见她不答话，墨璃问道。
凤九歌再次确认，“你真打算休妻？”
墨璃点头，“你对我无感，我对你不喜，休妻岂不正好。不休妻，他日林琅回府，本王如何交待？总不能让他成为本王的妾室吧？本王对林琅如何，你亲眼所见，难不成本王愿意委屈了她？”
果然是因为林琅！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呢！林琅的大名如雷贯耳，楚国第一美人，墨王府的歌姬，墨王捧在心尖上的人。她得知林琅的存在后，到墨王府大闹一场，不得不承认，林琅极美，美得超凡脱俗，她气不过，扬手打了林琅一巴掌，骂她是身份卑贱的歌姬，却妄图勾引身份高贵的墨王，也不打盆水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前世，她不受宠，霸着王妃的名头不放，林琅回府后，只能屈居侧妃之位，对她更是憎恨，以至于在凤家被灭后，在墨王耳边吹枕边风，把她贬为歌姬。墨王为了林琅，可谓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哪里肯委屈林琅？
凤九歌抛下顾虑，朗声说道，“好。我会在母后，不，太后面前极力拒绝。也希望王爷能够信守承诺，给我一纸休书。”
“一定。”墨璃眼神微暗，迈着长腿出了西厢房。
他一走，凤九歌的心情陡然变好，嘴角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不自觉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来。全然没有留意到，原本应该远去的某人站在门外院里，脚步顿了顿，面色愈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