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淡云密布,太阳开始收起了灿烂无私的笑容,悄悄地躲进了云彩之中,微风吹来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地上的血斑还是一如既往的殷红。
汉军之中军大获全胜。活捉曹操的宗族重将、虎豹骑统领、骁锐骑将曹纯,犹如断其一臂。俘虏虎豹骑骑士两千,砍杀两千,覆亡天下第一的精锐铁骑虎豹骑,就象砍断了曹操的一条腿。缴获骏马良驹一千八百余匹,甲骑具装四千多套,刀枪剑戟、旗帜等器械无数。
就在诸葛亮、刘禅笑逐颜开乐呵乐呵地看着汉军将士搬运战利品的时候,当阳城守将、雷龙营副都督赖恭派斥候来报,说夏侯渊率大军四万,正在强攻当阳城,形势十分危急。
“速速回去传话,令赖将军严防死守,坚持就是胜利,山人定有妙计破之!”诸葛亮挥退了斥候,对刘禅、赵云、习桢、雷薄笑道:“这回夏侯渊吃亏后,学精了,竟然会避重就轻,避实就虚,进攻当阳了。你们如何看?!”
魁梧忠厚、孔武有力的雷薄道:“当阳城虽然为一县城,但这些年吾弟伯志几番修茸,倒也城墙坚固,壁垒森严。吾闻夏侯渊长于长途奔袭,攻城非他所长,必无功而返。军师不必忧虑。”
卧龙别营监军习桢道:“军师,以文祥观之,夏侯渊性如烈火,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若非有高人指点,夏侯渊断不会有此声东击西之举。吾料其必另有所图,意在搅乱我军部署,进可攻占当阳,据城待援,将功补过,退可缓解吾军攻势,寻机退兵。”
刘禅观之,见习桢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吐谈不俗,光华内敛,一对清澈的大眼睛透着睿智沉稳的光芒。
习桢字文祥,有风流文采,善谈论,亚于庞统,而在马良之右,乃荆襄世家大族之著名的习家千里驹。他有个年纪相差无几的族叔,就是刘禅麾下“当阳敢死别部”左部督习珍,武艺高强,忠勇仁义。
两叔侄一文一武,皆为荆襄青年才俊,被誉为“习氏双英”,在荆襄大地远近闻名,闻名遐迩,名声直逼荀彧荀攸两叔侄。
诸葛亮轻摇羽扇,听了雷薄、习桢之言,微微点头,目视赵云道:“子龙,你怎么看?”
赵云正在皱着眉头思考,闻言语气不无忧虑道:“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夏侯渊所率六万大军尽皆曹军精锐,初战我军左翼黑龙营、右翼青龙营俱取胜,中军采取斗儿妙计坑灭曹军精锐中之精锐虎豹骑,共歼灭敌军一万有余。可谓是一战定乾坤,许昌振动,曹贼震怖,威震天下,宇内侧目。然而,此战之胜的最大因素在于我军占有地理之利,准备充分,出其不意,军民同心。”
赵云说者说着,看着诸葛亮,欲言又止。
“子龙,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话直说。”诸葛亮笑道。
“恕我直言。其实,我军能征惯战之野战军,也就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人数也就三万有余,其余皆是新兵、郡兵、县兵,充其量就是凑足人数,摇旗呐喊,壮壮声威,打扫战场而已。如果不是军师您神机妙算,筹划得当,运筹帷幄,斗儿奇思妙想,加上大将勇猛,有当阳敢死别部、陷阵别部、先登死士别部三支精锐拳头部队的话,真正与曹军硬碰硬,真刀真枪正面厮杀,我军胜算不大。就算能赢,也是惨胜,我军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云之意,绝非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现在,我军还远不具备与曹军进行大规模阵地战的实力,如今虎豹骑覆灭,曹军闻风丧胆,我军下一步应该继续使用疑兵之计,用机动灵活的方式游击敌军,不求大规模歼灭敌军,只需积小胜为大胜,一劳永逸地驱敌于荆州之外。云最为担心的是,江东孙权乃反复无常、见利忘义、野心勃勃之小人,须防他与曹贼勾勾搭搭,狼狈为奸,趁机偷袭我军。如果刘曹双方拼了个两败俱伤,荆州必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必为孙权所趁。所以,我军须速战速决,尽快提得胜之师回防孙权,震慑江东,方为上策。”
一席话说得刘禅、习桢、雷薄频频点头,面露钦佩之色。
诸葛亮抚须赞道:“子龙胜不骄,败不馁,冷静稳重,思虑缜密,知微见著,既有宏观战局之统筹谋划,也有具体战役之对策,真乃国之良将!虽古之名将犹不能及也!亮欣慰万分。”
“军师谬奖!云不及军师您万一。”赵云摆手连连,谦虚道。
刘禅忍不住道:“四叔见多识广,深谋远虑,攻防兼备,实在是我汉军大将之帅才!四叔之虑,也是吾之所虑,此事必须好好谋划才是。然,当务之急是先解除当阳之危。”
“请赵将军、雷将军各率所部一万五千,分左右两路速去救应当阳。请翼德将军速回大营议事。”诸葛亮当机立断,迅速下令。
“得令!”赵云应声龙行虎步而去。
“急报,关将军在樊城大败曹军,重伤曹仁,击杀吕常。现正回师当阳,请示军师帅令。”一名快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赶来报道。
“二叔驰骋千里,深入敌区,大胜曹军,斩杀横海将军、襄阳太守吕常,重伤督南阳、南乡、江夏、襄阳四郡军事,驻节樊城的安平亭侯、行征南将军之曹天人,威震敌胆,真乃天神下凡!实在是可喜可贺!”刘禅闻报大喜过望,兴奋无比,手舞足蹈起来。
“恭喜军师,贺喜军师!”习桢、雷薄喜形于色,拱手贺喜道。
“关将军确实英雄了得,立下如此功劳。”诸葛亮面露喜色,淡淡笑道。
但机灵的刘禅却敏锐地捕捉到诸葛亮的喜悦一纵即逝,他心里一惊,转念一想,知道诸葛亮与关羽互相猜忌,相互提防,不禁哂笑。
他急忙道:“这都是先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功劳!嘿嘿,此战最大的功臣非军师莫属。”
“然也,然也!小主公之言甚是。”雷薄随声符合道。
习桢却不以为然,装作没有看见,远眺天空,目光深邃。
刘禅目睹习桢玉树临风的清高身姿,卓尔不群的淡定神态,不禁暗暗点头,不愧荆襄名士,果非凡品。
诸葛亮的脸色才有了一丝好转,向西拱手,笑道:“这都是托主公洪福,众将士英勇杀敌、军民团结一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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