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你看这个器皿中的牛血,冒着小泡,有东西在跳动着!”金胖子突然喊道。
我连忙起身,走过去一看,器皿中流着浅色的血水,有一个小东西,正在轻轻跳动,实在太小了,沾有血水,看不出是什么。
我眉宇轻皱,说道,“胖子,你是不是往器皿中,加入朱砂,以及少量的雄黄酒了?”
金胖子点点头,回道,“这个器皿,常年装着朱砂,具有不小的阳性,牛血一摄进去,血液立刻冒起小泡,我怀疑,这老水牛的体内,贮存着很多这种恶心的小虫!”
为了更加清楚,我四处走了一下,从草丛中,捉来一只蝗虫,果不其然,冒泡的小东西,一下子钻进了蝗虫体内,才十分钟,蝗虫已经摇摇欲死。
“难道是尸虫?”我疑惑说道。
“有可能,全村灾祸惨死的区域,那些尸体,肯定长满蛆虫,有一些蛆虫,在独特的环境,会发生变异……”金胖子很有条理说道。
听到我们的话,邵华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时候,老水牛的主人回来了,名叫邵大兵,是个很强壮的中年汉子,他的父亲,给他取整个名字,是希望邵大兵可以去参军入伍,谁料到,邵大兵天生视力有残疾,过不了体检的关口。
听到我们话,邵大兵连忙说道,“两位,我的老水牛还有得救吗?”
我回答说道,“很难说,尽力而为,就看老水牛的命了!”
紧接着,我让邵大兵和邵华,在木楼前,挖一个小泥坑,将老牛吐出的血,铲入泥坑中,用大火焚烧。
“这种尸虫,天生阴煞,嗜性血肉,要用极阳的食材,捣碎后,灌入牛的胃中!”我说道,让邵大兵,去取大蒜、生姜、黑狗血、潘阳草……等用极阳的食物,等邵大兵离开,我和金胖子,在邵大兵周围的房子,走了三圈。
这木楼第一层,阴气下沉,聚集在地,我用桃木粉撒成一圈,又用“红绳走阳”的办法,按照地势,拉了一条红绳线,聚集阳气。
又就地取材,找来一些刚从树上折断的柳枝,一共九根,每一根相隔三尺,做“举头三尺”的寓意,并排插在地上,将红绳离地三寸,栓在柳枝上。
这是“红绳走阳,树柳驱阴”的方法。
一些道士,给人勘察家庭风水气运的时候,也会用到类似得办法,比如在比较阴暗的厕所门口,挂上一段红绳,用铜钱压绳,是异曲同工的方式。
邵大兵不久后回来,我们四个,将东西一一捣碎,金胖子配量融合,阴阳中,也分有等级,和凉性、温中、热性,是一个道理,如果混合的食材,太过极阳火性,有可能会撑死这头老水牛。
用尖形竹筒,将东西灌入老牛的腹中,老水牛立刻变得有点狂状,晃动牛身,表现的很躁动,连一对眼眸,也开始露出凶光,可惜它太虚弱,站不起身,猛地在原地翻滚。
几分钟后,老水牛咳嗽,呕吐出不少血水,我连忙吩咐邵大兵,将那些血铲入泥坑中,用枯树叶烧毁。
对付天下的黑暗煞物,一个永远有效的办法,就是火焰。
安静下来后,老水牛精神好了一点,眼睛有了一点光泽,不像之前那般沉默木僵,嘱咐邵大兵,用这种办法,尝试两天观察,我们三个就离开了。
紧接着,邵华带我们离开邵村,到那个惨剧的段村外围。
两个村子,相隔不到一公里,中间地带,是茂密的原始大树,和疯长的藤蔓。
站在一块较高的地势,能依稀看见段村的一角景象。
一眼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死气沉沉的黑气,沉浮在村子中,现在是白天,幽铁色的黑雾,没有搅动飘荡,像是一张大黑网,盖在村子上边。
村头,那些原本庇护村子的大榕树,已经枯萎衰败,独留一些光秃秃的树杈,静立在空中,显得无比的悲凉,依稀中,能看到一些尸骸,散落在寸草不生的地上。
“血河汇苦海,骨路通阴山”
很多年前,那一场大火,村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没有一栋房子幸免于难,加上不详的鬼物作祟,没有一个段村人生还。
“老邵,在村口的那些红色,是什么东西的?”我问道,在枯败的大榕树下,有红色光泽在闪烁,显得很妖异。
邵华摇摇头,回答,“是一种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红花,花开八瓣,中间结有花药,有些像莲子的形状,自从这些红花长出,大榕树就可是枯萎,好像吸走了大榕树的精气……”
看了半刻钟,我们就回去了,不闯进去,始终不知道里边的情况。
还没吃晚饭,又有村民跑过来,大喊村长不妙的话,跟着邵华,我们到达了一户人家,这里的第一层,使用泥砖结构,并不圈养牲畜,而是住人。
走进里边,一个阴暗的小房子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小男孩迷迷糊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断说胡话,翻动身体。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小男孩的左边身子,出现了一片片的黑斑,好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皮肤上,凸显一些黑红脓包,一眼看去,让人不禁发呕。
邵华一进来,就说道,“三叔,小成的病情,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复发了?”
小城父亲,摇着头,眼睛有泪水,“遭罪啊,原本是好了,今天早上,小成跑出去玩,中午还没回来,我们四处寻找,最后发现,这孩子昏迷在溪流边上,半个身子,开始发黑,一直昏迷不醒……”
小成父亲说的溪流,就是段大富看到金棺搁浅的地方,以往,那是村里人捕鱼的地方,自从段村的悲剧,溪流成了禁地,禁止村民涉水。
村长邵华,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们糊涂啊,那条溪流,接连到段村里边,能让孩子随便去玩耍吗?”
“我……我这……”小成父亲悔恨得说不出话。
“把窗户都打开,让气流通气起来,小成的病,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我观察了好一会,继续说道,“你们找一个盆子来,装半盆清水,再折一段嫩的柳树枝过来!”
邵华看到小成的父亲不动,大声喊道,“三叔,还不去?”
不一会,东西都拿来,我坐在床头,先是往水中,撒进一些桃木粉末,接着取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用命气、阳血画符,然后手一晃,黄符突然燃烧,看得邵华几人,一阵目瞪口呆。
“乾坤阳符无不晓,人生福祸尽可除”
我捏着黄符,在水盆上走三圈,符灰落水,意思是尽三阳之数,命气一转,符火大盛,直接丢入水盆中,清水一阵“滋滋”作响。
我站起身,对邵大兵说道,“用嫩柳枝,沾上这些水,一遍遍擦拭这孩子,直到黑气完全褪去!”
说完之后,小成的父亲,连忙走过来,给儿子擦拭身体,我们三人则走出去,小成之前沾了阴气,治疗好之后,又涉入冰凉的溪水,再次导致阴气入体病发,才会显出那种半身焦黑的景象,这也和小城的体质有关。
邵华很惊讶说道,“老邱,这样随便转几圈,那些水,就能驱除恶气了?”
金胖子帮我开口了,“看着是随便转转圈,其实蕴藏玄机,你不会懂的?”
吃过晚饭后,我们两个,没有冒险涉入荒败的段村,等待一晚,看一下,这半夜的时候,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鬼哭声,到底是怎样的?
九点钟,邵华和妻子上三楼睡觉,我和金胖子,在二楼小厅休息,席草席而睡。
十二点,天沉地阴最终的时候,远山外,段村的方向,有一阵阵哭泣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尖,很沙哑低沉,更添增一种恐怖,哭泣声持续了一个小时候,变成了呐喊,一种鬼语的声音。
“哈哈……你们杀我妻儿……杀我妻儿……都要死……无人活……”
“段村……地狱……你们怨?我段大富更怨……”
这是一种鬼话,普通人听在耳旁,就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唦唦声,让人诚惶诚恐。
我躺在地板上,说道,“这段村的惨剧,或许不是那口神秘的金棺,是那段大富的怨魂做恶!”
金胖子很沉寂,以为他睡了,冷不丁口吐一句,“那口金棺惹出好几个人死亡,也是个不详的东西,村里人讨伐段大富的时候,发生争执,段大富的妻儿意外死亡,导致了段大富的怨念冲天……”
“靠,金胖子,你的推断,什么时候进步神速了?”我先抑后扬说道。
整个半夜,都在刺耳鬼声中渡过,怪不得邵村的村民,有集体搬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