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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如此 将军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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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寻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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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扑进二虎山一般的胸膛,男人身子微微一颤,倒在了地上。没了火把,海棠看不清地上的人是怎么了,但也明白,二虎确实受了伤。

    海棠黑暗中摸索到二虎的手,将酒壶递到他手里“喝一口,暖身子。”二虎接过酒壶,咚咚的喝了两口。二虎将酒壶和地上掉落的短刀交还海棠时,被海棠用力拉了一把,只感她身子弓了下来,小小的后背靠在二虎坚实的胸膛上,细细诺诺的声音满是坚毅“我背你回家!”

    二虎心头一热,他握紧海棠的小手,细细抚摸,摸到了凝固的血痕,手微颤。这个孱弱的少女,从未进过山,该有多大勇气,在雪夜来山里寻自己?波澜不惊的心,阵阵涟漪。

    “傻瓜。我又没伤的多重,倒是你,这么窄的山路,这样一扑,我自然会摔倒。”二虎低沉的声音在山野里,甚有气势。好似掌管千军万马的将领,冲锋头阵时的命令之声。

    海棠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又将装了馒头的皮袄袋放到二虎手上,细声说“饿了吧。先吃点,我们再往回走。”

    二虎接过馒头“你为何不去村里叫些人来寻我?你一个未进过山的女子,这半夜进山,遇到野兽,如何是好?”

    “这么冷的夜,谁愿与我进山?去找人还耽误时间,不如自己去寻。”海棠在原地跳跳,让冻僵的双脚不要麻木。

    二虎听见海棠在跳,多么想抱抱她,可现在的自己,力不从心,但愿能坚持到家,留个全尸给海棠。

    “走吧。”

    二人在黑暗中,一前一后,行径在山野小路,一路仔细脚下的湿滑,不言不语。

    天际露出鱼肚白,慢慢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淡红的光如同少女的脸,羞涩中带着妩媚,不一会儿,霞光万道,把天空染得通红,万物也披上了一层红色的嫁衣。西坝村里的公鸡打鸣声在万籁俱寂之时,尤显清脆。山路也没先前那般细窄了。

    海棠兴奋的回头告诉二虎,这美丽的景色还是自己头次见到。可当她回头之时,却发现二虎脸色蜡黄,身子弯曲,蚕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脑门留到脸上,又掉在地上,在雪里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二虎!”海棠失声的喊了一句。

    二虎将海棠搂入怀中,指指前方一处小院“快到家里”。

    海棠搀着二虎,二虎粗粝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腰,身子重重的压了过来,自己成了二虎此时唯一的依靠,决不能倒下。海棠挺着娇柔的身子,眼睛炯炯发光,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咬紧牙关,拖着二虎向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家,海棠累的浑身是汗,最外层的斗篷都被汗水浸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二虎搬到里屋的床上。这才仔细的看看二虎。二虎裤子已破碎成几片,大腿上有伤口,流血不止,染红了裤子,天气寒冷,一条裤子硬生生被冻成了僵硬的血裤。

    海棠意识到这是失血过多,赶忙从皮袄袋里拿出短刀,裁开血裤,想帮二虎换个暖和的棉裤再去寻郎中。脱下血裤,二虎**的身体一览无遗的暴露在自己面前。这一刻,海棠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深刻的感到胸口传来的痛楚,如锋利的刀尖就这么插入她的心脏。那痛就如一根毒藤将她浑身捆绑,让她陷入这痛苦中不能自拔。

    只见二虎的大腿,该是被野兽啃食,血肉模糊,左小腿甚至能见嶙峋的白骨,而二虎的左臂还在渗血,海棠拿着短刀裁掉上衣,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左臂只剩血淋淋的白骨。

    海棠快速拿出被褥,将被褥裁成细条,取出棉絮,压在出血点,又跑到伙房找来三七干支,嘴里咀嚼后,放在伤口之上,随后拿细条缠住。海棠手法娴熟的包扎一番,看出血点不再渗血,就拿了三条细条,绑在二虎的胳膊上,“带好我给你缠的三生绳,永生永世在一起。我去找郎中,要坚持等我回来。”

    二虎看着海棠瘦瘦小小的身躯冲出了自己的眼,他多么想提醒她,外面冷,多穿一件衣服。可无能为力,努力抬手看看那三生绳,终是沉睡过去。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二虎只能听见却睁不开眼,只听一个老者哭着说“我的女婿怎么受了如此大伤。魏郎中,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婿。”

    “李秀才,我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啊。这二虎伤的如此痛,定是遭到山里猛兽袭击。我这山野郎中只能维持他三天寿命。要想救活二虎,恐怕只能去镇子里寻一个薛姓郎中。”魏郎中也是焦急,在医药箱里拿出一颗赤色药物,塞到二虎嘴里。

    “李秀才,这是血丹丸。能调整气血速度,让你女婿三天内,不会毙命。你还是赶紧去镇子里请来薛郎中。兴许还有的救。只是这大雪天,去镇子不易啊。”魏郎中看向已经慌乱的李秀才。

    这李秀才一介书生,从未见过如此大血大腥,早已吓得失了主意。那李氏也是吓的只会落泪,泣不成声。李秀才不由的看向坐在床尾,神情悲伤却冷静的海棠。

    “魏郎中,这薛郎中在镇子何处能寻?”海棠站起身来,看着床上已经昏迷的二虎,心里不免一痛。

    “海棠啊,这薛郎中医术了得,可为人自负,即使你去了,未必能请到他。”魏郎中看着如一片树叶般轻薄的海棠,又看看已经六神无主的李秀才,心里暗想,这一家弱的弱,慌的慌,二虎怕是没得救了。

    “魏郎中,你只需告诉我,在哪能寻到薛郎中便是。”海棠踏上雪靴,将已被汗浸湿的斗篷又重新披到身上。又从身上一个皮袄袋里拿出50文钱递到魏郎中手里“这是魏郎中您的出诊费。海棠去寻薛郎中,救我夫君的性命。还请魏郎中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在此照顾我夫君,等候我归来。我娘自会做好饭菜款待魏郎中。”说罢,海棠看向李氏,李氏微微点头。

    魏郎中心头一怔,此女子看起来娇娇小小,可这番话,又是如此得体大气。只是,“海棠,你身子骨本身就弱,这已经晌午了,去了镇子怕也是傍晚了,不如明早再去。”

    “魏郎中的药只能坚持三天,早去一天,我夫君的命早一天救回来。”

    “可,可老夫也不敢确定,这薛郎中到底能不能就回二虎的命。”

    “不试怎么知道?”

    这魏郎中看海棠去意已决,就说“这薛郎中没有固定的药房,终日常混迹在一个叫长汀的酒馆。你去长汀酒馆许能找到他。”

    海棠道谢,准备转身出门,却被李秀才拉住了。

    “海棠。听爹说。这二虎伤成这样,怕是活菩萨也救不了他了。你孤身一人去镇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你还年轻,日后,还能寻个。。。。”

    “爹爹,躺在床上的,是我还没断气的夫君,你却在此说如此丧气之言。”海棠杏眸怒瞪,口气生硬愤怒。

    “可是海棠,我是为你好。”

    “爹爹,你若为我好,就在家里照看好二虎。他是我的另一半命。”海棠推开门,雪过天晴的阳光刺了进来,一个小人儿,在金光下,熠熠生辉。

    海棠踏雪而去,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离开西坝村。之前二虎多次说要带她进城,她只觉小镇子定是没云州城有乐趣,不如在家绣花好玩,就总是拒绝。二虎去镇子里交换草药,山货得的钱,也是如数都交给海棠。现在海棠背着家里所有的积蓄二两银子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寻一个也许能救她夫君命的郎中。

    许是昨晚下了一夜雪的缘故,路上没有人,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千里冰封。路上积雪很厚,海棠一步一个脚印踏雪前行。雪灌进短靴里,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她只知道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暗。总算看见了些房屋,听见了几声马蹄踏步的声音,界碑上刻着三个字“西河镇“。海棠长吁一口气,走到一处大树下,细细寻求长汀酒馆来。

    海棠走的太急,身上头上冒出了细汗,又被寒风冻住,整个人如被冰封的俏人。一身破旧的素衣裙上也是薄薄的白霜,鸦翼般的秀发梳到脑后,上面覆着一层白色的雾霜,如带了一层白色纱,眉宇间透着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惹的旁人不住侧目。

    海棠欣喜的看见了“长汀酒馆”的招牌,急忙向酒馆奔去。推开酒馆的门,海棠一怔,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自己,眼神中有惊艳到的,有贪婪的,有疑惑的,还有不屑的,还有淫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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