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伊藤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野寺也怔住了,险些拿不稳手里的托盘,抖落了四杯咖啡!
这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尤其在伊藤夫妇最近躲在房间里搜素着男男夫妇的闺中技巧的这两里,倪子洋此刻跟湛东的姿态难免惹他们浮想联翩。
倪子洋迅速回身站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米色羊绒衫,清俊的瞳孔沉静地迎向伊藤夫妇奇怪得打量,醉月般的面庞笼罩着一层健康的润泽,下巴微扬:“不像是蓝山,怎么,家里买了新品种的豆子?”
他优雅地踱步上前,走到野寺的面前微微俯身,鼻尖轻嗅,已经闻到了一股焦糖的味道:“焦糖拿铁。”
修剪整齐的指甲镶嵌在圆润的指尖,看似轻盈却稳稳地捏起一杯,他转身朝着书桌款款而去。
一系列动作宛若行云流水,让伊藤夫妇忽而惊觉到:如果怀疑倪子洋私下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那对他绝对是一种亵渎!
多年相处的了解与情意瞬间袭来,伊藤夫妇很快了然了。
想来刚才看见的一幕应该是个没有必要解释的误会。
湛东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好了,面瘫对他而言,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才艺,再没有人可以演绎的比他入木三分。
野寺端着托盘上前,放在了茶几上,笑了笑:“东东,喝咖啡。”
“嗯。”
伊藤关上了书房门,也跟着走了过去,在两人身边坐下,道:“这是新到的拿铁咖啡豆,我跟伊藤在在楼下实验了好久,刘宇轩都被我们折磨地喝咖啡快喝吐了,我们才掌握好焦糖与奶脂的比例,味道如何?”
知道倪子洋的舌头向来挑剔,尤其对咖啡!
倪子洋尝了两口,微微抿了下漂亮的唇瓣,眸子一亮,道:“煮咖啡的时候,滤纸没放好。”
伊藤:“”
他再也不想跟倪子洋话了,这厮居然什么都懂!他正在懊恼着滤纸没放好,咖啡液的口感不够细滑
倪子洋轻笑了一声,看着伊藤愤怒的眼神,摇了摇头。
这家伙,明明是自己让他来的,怎的他真的了,反倒生气了?
真气!
“什么事情,吧。”倪子洋轻挑了一下眉宇,尽管挑剔,却也很买账地把咖啡喝了个见底。他知道,能在这么晚找上来,肯定不是仅仅为了让他品尝咖啡的。
见亲自煮的咖啡一滴不剩,伊藤的面色好了些,这才道:“还真是有事情要跟你。”
他看了眼野寺,抬手拉过野寺的手,似在给他勇气,又看着倪子洋,很郑重地开口道:“是这样的,现在华阳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了。以前想着你华阳、倪氏、珍禧分身不暇,阳阳又怀孕了,所以我们也不放心。现在,倪氏有倪子意在,阳阳也生过了孩子了,你们一家四口圆圆满满的,我们也放心了。”
倪子洋微微讶异,心中有了预感悠然升起,却又不舍得开口!
野寺反握住倪子洋的手,道:“子洋,千棠为了我牺牲了太多太多,我也想,尽一点婚后的义务,好好陪着他回意大利去,过一段时间属于我们的日子。”
“你们要走?”湛东放下杯子,惊讶极了。
伊藤笑了:“不是,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意大利也有我的日本料理连锁店,长时间不露面真的不好。我们想要带着樱桃一起回去一段时间,处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再过一段时间属于我跟纯介自己的生活。”
倪子洋听懂了。
确实,一直以来,看似是他在野寺走投无路的时候将他从大阪叫了回来,其实是野寺一直在牺牲自己的生活来帮助他照顾妻子孩子,别的不,就在澳洲的那三年,野寺跟阳阳的兄妹之情越发深厚,倪子洋就能够体会到野寺付出了多少。
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面对伊藤夫妇的道别,他只觉得好似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野寺还是华阳的股东”倪子洋微微感慨着,又道:“不然,今后你只要每年在华阳工作一个季度即可,如何?”
一个季度,等于三个月。
一年有十二月的时间,拿出三个月回来,住在骄阳居里,跟倪子洋一家宛若从前一样亲密无间、温馨团结。
野寺的眼眶愈发红了,他张开怀抱跟倪子洋拥抱了一下,温声道:“我是真心把这里当做我的家的。只是,子洋,我也有很多事情放不下,也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眼看着你们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我想,我也应该去寻找属于我跟千棠的生活了。”
比如,他远在大阪的母亲跟妹妹,分隔这么多年,野寺心中怎能不想念?
比如,伊藤在意大利为了他而打造的一切,伊藤放弃了一整个世界,只为求他长相厮守,这份深情,他怎能忽略?
“子洋,我会想念你们,我保证,每年都会回来三个月的时间,跟你们还像家人一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野寺答应了倪子洋的要求,彼此卸下怀抱,四目相对,纵是不舍,也只有饱含胸怀地淡淡一笑。
“只怕羊羊要哭了很久了。”湛东忽而幽幽地来了一句:“从羊羊出生,你这个干爹就一直在他身边,后来还给他带来一个樱桃。现在干爹干妈都要走了,就连樱桃也要走了,羊羊只怕”
野寺心口一疼。
羊羊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在他心里,跟他自己的儿子又有什么分别?
转身靠在了伊藤的怀里,野寺忽而又道:“我可以每年回来半年吗?”
“噗!”倪子洋笑的开怀,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巴不得你从来不曾离开,你呢?”
几人在沙发前落座,伊藤夫妇道,他们想好了,等到月牙的百日宴一过就离开,下次遇见谁的婚礼的时候,再买机票从意大利赶回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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