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肘顶在士兵的胯下,罗殇狰狞的抬起头,随即将手中的长剑向着他低下的面庞刺去,而这个时候,这几个士兵尽然都还没有兵器在手。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不管什么时候,武器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除非你是用拳头,否则哪怕是面对一个孩子,都不要让兵器离自己太远。
又一个敌人倒下,因为他们身上都穿着铠甲,罗殇的剑根本没可能将它砍破,他能够攻击的地方只能是这些人的咽喉,一击致命,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否则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死的只会是他。
“杀!小子,你找死!”
当罗殇解决掉第二个士兵的时候,那个他一直没有关注到的士兵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剑,向着罗殇当头劈了下来。
长剑在罗殇的瞳孔中越变越大,速度也越来越慢,不过并不是真的如此,只是因为外在的刺激,罗殇体内的内力自动的流转到他的双眼中,让他的视觉变得更加敏锐。
罗殇一个前扑,就地一个打滚,便和士兵错开,直接到了他的身后,而士兵的重劈自然落空,被长剑带着往前一晃。
如果罗殇是一个成年人,势必没法如此躲开这样的劈砍,只能和他对拼。
但这个人很显然没有习惯罗殇的身高,对付成年人的重劈,在罗殇的眼中有太多可以躲避的空间。
不要以为小孩对大人没有威胁,体型的差距足够玩出很多的花样,更何况是这种起手动作太大的招式。
躲过了士兵的攻击,罗殇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反而转过身去一剑就削在毫无准备的士兵的脚后跟上。
在战场上,削脚筋这样的招式是不可能出现的,你蹲下去的瞬间,就有可能被别人永远的踩在脚下,更何况以大人的体型,这种动作并不顺手。
而此刻罗殇做的却是手到擒来,完全没有生疏的削断了士兵的脚筋,可惜不是神兵利刃,否则罗殇自信能削断他的双脚。
“啊——”随着士兵一声痛苦的大吼,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趴去,突发的状况让他惊恐不已,直接连手中的剑都丢了出去,发出哐当的巨响。
“小子,很好!我要生撕了你——”
当罗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时,被称作老大的那个人突然大吼了起来。
罗殇转过身,就看到那人**着上身,阴狠的看着自己,双手握拳,发出咯吧的爆响。
看着他如同狼一样的眼神,罗殇就知道他才是四个人里面最难对付的,那精壮的肌肉,凶狠的性格,暴动的力量,无不说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
但可惜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让罗殇一开始就抢到了先机。
那整整一锅的鱼汤,可不是那么好躲避的,泼出去的水覆盖的区域只会不断扩大,就算他身手不错,但还是没能躲过,一盆的沸水浇了满头满脸,这种感觉可不是冷水能比的。
而且,因为热汤浸入了衣甲之后,那股热度不仅不会减弱,而会因为面积的扩大,散热更加迅速,贴在身上,身不如死。
他现在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胸口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红色,就算从这里安然离开,也必须修养一阵子。
但更让他想不到的,就在他处理盔甲的这片刻,他的另外两个手下就挂了,不对,还有一个在地上爬,但和废物根本没区别。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几岁孩子的杰作,就算他,也很难做的这么干净利落,只有那些江湖上的游侠,才有这样的本事。
而真正让他惊恐的是,杀人这种事情,就算是一个刚上战场的士兵,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接受的。
但这个孩子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异色,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疯狂,这种眼神他见过,就在他自己的眼中。
不,这种眼神比他的还要恐怖,他只是拥有狼的阴狠毒辣,而这个孩子的眼神中还有着嗜血的疯狂和享受,对,就是享受,他在享受这种杀戮,享受这种感觉,他是怪物吗?
壮年人心口微微的颤动着,他发现自己今天见到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五岁的孩子,却拥有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相比的实力,那种肆意的目光,就如同针一样刺在了他内心最深处,他相信自己这一生都不敢忘记。
但不等壮年人进攻,罗殇微微勾起嘴角,一抹邪性的微笑跃然浮现在他的脸上。
“不好!”壮年人陡然瞪大了眼睛,罗殇一步跃出,直接横跨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剑尖对着他的喉咙斜刺了过来。
壮年人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罗殇那么快的速度,只能双臂前交,用护腕挡在了自己身前,他可不敢用身体硬扛,那把木剑的锋利程度,他的同伴已经验证过了。
“一阳耀日!”罗殇看着壮年人的举动,突然咧嘴一笑,手中木剑剑尖突然下落,一剑点在了壮年人的胸口上,殷红的鲜血从剑尖溢了出来。
但罗殇并没有趁机追击,而是立刻抽剑退了回去,有些不满的看着剑尖的鲜血。
这是《剑出九阳》的第一式,很简单的一记刺杀攻击。
虽然看上去像是斜掠,但实际上却是一记直刺,利用斜向的长剑落下时增加的那一段距离,在敌人反应不及之时,置其于死地,唯一的要求就是快,出剑速度要快,长剑落下时手腕的挥动速度要快。
即便是敌人做出了正确的防备,用剑者也可以不改变剑招,朝着原本的方向攻去,反正不浪费,就算敌人分手防御,减半的防御还能不能防住攻击,那就难说了。
但罗殇却发现,木剑的杀伤力真的很差,当然也有他力量不够的原因,对方毫无防备的一击,却只能刺入对面胸口半个剑尖。
这样的战果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即便再追加攻击,效果也不是很好,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绕进去,实战经验不足,依旧是他最大的不足,他只能用这样的致命一击来避免他和别人的持久战斗,相较于剑客,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刺客。
罗殇面色沉静的双手握住剑柄,一只手的力量不够,他就用两只手,只是灵巧度上下降了不少。
壮年人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的胸口,木剑刺上去的一刻,他都快以为自己死了。
心慌意乱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其他情况,双眼赤红的盯着罗殇,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拔起脚边的剑就朝着罗殇扑了过来,再不进攻,他一定会被这个小孩子玩死,只有拼死的战斗,才能让他忘记自己的恐惧,至于伤口什么,在战场上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现在,只有你杀死敌人,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罗殇讨厌大开大合的攻击,同时也最喜欢大开大合的攻击,因为这种攻击的力量很强,以罗殇现在的力量,根本拦不住。
但同时,这种攻击也意味着,对手必须做出更大的攻击动作,这就给了他更多闪避的空间。
战阵杀敌,士兵最常用的就是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战场之上,只追求一击毙命,但力量太小的话,可能连对手的衣甲都破不开,这种情况,你还觉得能够杀死敌人?
江湖和战场是不一样的,侠客可以剑出九式,式式不同,步履轻风,游刃有余。
但在战场上,花样越多,死的也就越快,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战场上只有力量的平推,一个人不够两个人,两个人不够三个人,只追求最简单,最有力的杀伤,一剑挡不住,可能就会死掉,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堆死的时候。
至于闪避腾挪,你觉得万人大战的战场上,还会留下足以让人轻松闪避的空间吗?
不过在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武侠力量之后,罗殇倒是并不完全赞同这种想法了。
就像盖聂那样的强者,同时以一敌十应该不是问题,而在战斗的时候,一个人身边的战斗空隙总是有限的,能够站满六个人就已经很拥挤了,站满八个人,基本就会误伤,如果用长矛攻击,可能人数会更多,但区别并不大。
所以一个高手站在战场上,只要对手不是很厉害的角色,似乎并不是没可能活下来,唯一的问题只在于是否会力竭。
不过如果这只军队的指挥官是罗殇,他可以保证这个人必死无疑,就算他是白凤,盗跖,也是一样。
罗殇侧身避过了壮年人的第一招攻击,这种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这种力度的横扫,对一个孩子来说,即便是成年人的普通一击,也是很难承受下来的,就算罗殇的体质已经很高,但他也不敢硬来。
现在这种情况,普通的攻击比那些力量更大的招式效果更好,碰不到敌人,什么攻击都没用。
在壮年人反手用剑削过来的时候,罗殇在地上一个驴打滚,就避过了剑锋,滚到了壮年人的身下。
“我踢。”罗殇仰天看着壮年人,突然抬起脚,用力的向着他的胯下踢去,抱歉,虽然这一连串的动作并不优雅,但是以罗殇的体型来说,攻击下三路才更现实。
“哼——”壮年人刚刚抬起脚,想要踩住罗殇,但却根本没防备到这样的攻击,战场上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招式。
罗殇知道壮年人现在的感觉一定已经爽到爆,全身的肌肉全都隆了起来,爆发出钢铁一般的跫胫。
但让罗殇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将这种痛苦给忍受了下来,身体略微一晃,便立刻站稳,双手握剑,朝着下方刺过来。
罗殇双肩一撑地面,还未落下的双脚立刻勾住壮年人的双腿,稍一用力,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以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弯曲从壮年人的身下穿了过去。
真心要感谢现在的这个身体,因为还处在发育阶段,加上练剑时的一些训练,他身体的柔韧性真的好的没话说,如果是以前的身体,他现在这个动作,足够让他躺上几天的。
可惜剑出九阳的九招剑诀中,基本都是剑技的组合运用,对身体动作的要求几乎没有,所以根本没法真正将罗殇身体的潜力开发出来。
不过这更符合剑出九阳那个低起点的优点,就算你身体硬成板砖,照样还是可以修炼的,不用考虑你是不是练武的料,真的要泪奔了。
在壮年人的身后站稳,罗殇立刻朝敌人的大腿削去,不过还没等他的剑落实,壮年人手中的剑就立刻跟了过来,巨大的力气直接将罗殇的木剑弹开。
看着已经快扫到面前的长剑,罗殇立刻后退了两步,和壮年人拉开了距离。
壮年人缓缓的转过身,脸上憋的通红,虽然握着长剑的手依旧有力,但是动作却迟缓了很多,看来那一脚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壮年人瞪着赤红的双眼,咬牙切齿的盯着罗殇,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个小孩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自己在战场上都没败过,但却在他的手上吃了数个闷亏。
罗殇裂开嘴,他知道这个人现在一定将自己恨的要死,但是却完全开不了口,他现在就靠憋着一口气,只要一张嘴,气就泄了。
不过不能等他恢复过来,否则依旧难打,他现在快要被逼疯了,如果开始不要命的死拼,罗殇也不一定能拦下来。
说动就动,罗殇立刻挺剑向壮年人攻了过去,他知道一击毙命不现实,所以并没有强求要这一剑杀了他,只是趁着这段时间,逼他露出更多的破绽。
而壮年人的反应确实慢了很多,毕竟要分心压制那种痛苦,战斗的时候还好,脱离了战斗,他反而更难忍受那种痛苦了。
不过总算在罗殇到来之前,提起了自己的剑,斜着拦下了罗殇削在自己腹部的一剑。
拖着剑和壮年人错身而过,在双剑脱离的一瞬间,罗殇一个急停,转身直接挑起木剑,在壮年人反应不及时,从壮年人的腰部一直划向他的背部,剑尖划过,一道血痕才慢慢的从伤口中溢了出来,一滴一滴,就像细缝中渗出的水珠,直到最后聚成一片,才从壮年人的背后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