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回事,怎么弄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好好与我解释清楚!”张进仁铁青着脸,一掌拍碎了一张红漆木桌。
张月生惨白着脸,一把跪倒在大老爷面前,连磕了三个认罪的响头,方才缓缓说了今儿的情况。
“你说你不知道!不清楚!”张进仁的语气凉得发指,目光冰冷,死死地盯着座下的次子。
这个二子不仅远逊于幼女,就是比长子也是远远不如,都快二十的人居然才炼气五层初期,整体只会溜鸡逗狗,聚众玩笑,一点都不像他们大房的人,如今居然还能闯下这样的大祸,张重山是父亲最为器重的手下,自己一定会被父亲骂成狗的。
如此一想,张进仁的脸色更黑了,气得信手就把张月生一掌击飞,撞在墙上,早在张月生进了张进仁院,就有往日受过他恩惠的仆人看准脸色,跑去钱氏的院子告状去了。
张月生虽资质不好,修为不高,但他自来胜在嘴甜心暖,从小到大就惯会哄着逗着亲母钱氏,钱氏对他的宠爱程度那是两个优秀的兄妹拍马都赶不上的。
这会钱氏还在屋里伸着脖子盼着儿子怎么出门久未归,那边守门的丫鬟却急冲冲地从外边跑来,嘴里一直念叨着:
“太太,快去救救二少爷吧!”
钱氏今儿只觉得心神不宁,一听这话,正以为张月生有生命之危,当即就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顾不得穿鞋,踩着汗袜就奔向门口,揪住冲进来的丫鬟就胆战心惊地问:
“我儿怎么了,你快说说!”
来传话的丫鬟只听了门口那传信人的半耳朵,被高贵的太太抓住了就更紧张了,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总算是说麻利了。
“张进仁这厮,是要我命啊!桂香,扶我穿衣,我要去救我儿。”钱氏听清楚是自家老爷拿住了宝贝儿子要发落,不由气从心起,咬牙切齿。
“是。”一个美貌的女仆从帘后走来,仔细一看竟是炼气大圆满的修为,这女仆却是钱氏父亲玄亲道人给她亲自备下的陪嫁侍女,钱氏能在张家如此威风除了有个道人爹爹,也是多亏这婢女的助力。
张进仁院里,张月生连被打得连吐了好几口鲜血,一阵咳嗽一阵喘息地好不可怜,之前还风流至极的公子哥今儿是彻底的没了那份金贵,只是一个瘫在地上重伤不起的落魄人。
钱氏在桂香的强势护守下一路直闯,一把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惨象。
不禁气红了眼,眼泪不住地就往下落,扑过去就一把抱住儿子,当感受到儿子还有几丝气息,方才有精力来面对自己的丈夫。
“张进仁,你是想要我命吧!这可是你儿子!你竟然也下得了手,你这窝囊废,就只会欺负我们母子。”
张进仁教训了儿子,本已消了气,被她这么一说,就更羞恼了,当即就气得再顾不得什么,一个不小心就冲钱氏出了手。
一直似个影子般的桂香动了,她一手接下张进仁的掌力,瞬间便可卸下对方所有法威。钱氏被丈夫惊得目瞪口呆,这会反应过来指着张进仁就一阵不可思议。
“好啊你连我你也想杀,你这个灭子杀妻的毒夫,我要去找公公说理,看看他是管不管你这不孝子了!”
张进仁一听这话,就更恼怒了,打不过夫人的一个丫鬟,还被夫人威胁要告自己的爹收拾自己,他连呆下去的**都无,只觉得满室肮脏怄气,气着哼了一声就拂袖而去。
钱氏把儿子挪回自己的院子,给他塞了一颗丹药,让桂香给她疗伤,便唤来贴身的丫鬟珍珠,打算仔细了解下今儿这遭。
珍珠在钱氏去大老爷救儿子的时候就找了今儿和张月生同去的张诗媚张维蓁等人了解了下情况,这会说起事件来也是有眉有眼,不差事实多少。
“你是说张大管事的独子死了!”钱氏一脸心有余悸地如是说道,她想到了自己儿子跟着这群人同去,不禁想到这万一倒霉的是自个儿子,不,这情况她是想都不敢想,又想到自己儿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地回到家里来还得被大老爷打,不禁气恼。
“我儿好不容易完完整整地回来,这老不死地还这样地折磨他,真是疯了。”
“太太这倒不用后怕,二少爷与我那侄女诗媚一道,一路安全着呢。”珍珠闻言笑了笑。
钱氏闻言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好了,这丫鬟的提拔她也是有过考量,这样在府里沾亲带故,弟妹出息的她最愿意提拔,像珍珠,像春兰,无不都是如此。
“好好,这样我最放心,接下来的秋狩还得劳烦你的这侄女。”
张维蓁院里,她正在由一个大夫诊脉,这大夫也是一个修士,精通医理药理,能把修炼之法和医药融汇贯通,张维蓁一回到府里,张月生就吩咐人给她请了人。
“幸而及时服下上品复元丹,不然姑娘恐怕就要性命不保了,如今药力化开,已是无什大碍,只要略为修整半月即可全身而愈。”大夫一脸欷歔地看了看她,抚须而道。
张维蓁运了运功,发现浑身能使不到一层的功力,又想到后天就是二试,不禁一脸忧色,不由一脸恳求地看向对方。
“老先生有没有什灵药可以迅速痊愈,我这状态如何参加后天的比试。”
大夫也是张府的老人,自然也知道这张家的二试,看着她这殷切眼神,虽很想帮她,可也无能为力,淡淡地摇了摇头。
“没有,这样的灵药一般都极为珍贵,我只是一各普通修士如何能有,再说了这样的灵药就算有也得慎用,因为药效必将凶猛至极,对身体损害极大。”
张维蓁一脸丧气地送大夫离开,回来一把趟倒在榻上,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待疼过后又开始发愁起来。
第二天,张春兰,张莲心姐妹一大早就来访,对着她又问起昨天的情况,张维蓁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和几波人说过了,自然不介意多这一次,又细细地和人说了一遍。
“这张清柔太过分了啊!怎么能因为对战输给我就记恨我的朋友呢,我看她八成是嫉妒你,她自来就是小姐之下第一人,众星捧月惯了,你突然抢了她的风光她就妒忌。”张莲心这段被她姐普及了不少张家知识,这会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张春兰听妹妹这么一分析,立刻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不住点头,连连说
“可不就是,这张清柔早就把自个当半个小姐,这府里就是二小姐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说上一句重话,如今死了兄弟也是活该。”
张维蓁听了却不太赞同,对张清乾她印象还是很好,连忙出口打住。
“两位姐姐还是别说了,张清乾是个好人,命不该绝。”
“既然妹妹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今儿本就是来探望你的伤情的。”张春兰一脸尴尬地笑笑,张清乾她又不认识,她管他好坏。
张维蓁露出一抹愁色,嘟了嘟嘴,看着俩人回道:
“我一周内恐怕都不能发挥五成功力。”
“啊!那可怎么办,你后天还有比赛的,虽那张河只炼气四层,可毕竟也是一个全盛修士啊!”张莲心不禁惊叫出声,捂嘴瞪眼,一脸不可思议。
张春兰也是一脸惊色,转瞬怜悯地看着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失去秋狩的参赛名额约等于丧失一次绝佳的出头机会,参加秋狩的好处利益真的是只多不少,就算整个狩程没有任何表现,只要参加了的人在整个张氏的功名册里都有大功一件可记这点就值得多少张氏子弟前仆后继地加入族赛,秋狩。
有大功就可以在家族的珍宝阁里随意挑选一件上等宝器,可以获得上等客卿身份,可以成为族里的德望人,总之那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张维蓁也知道参加秋狩的好处多多,可她能怎么办,如今重伤未愈,后天即将被人吊打,这些她也希望不是真的,可它偏就是真的,这就是现实,她也很难受。
张春兰,张莲心姐妹在正午时分离去,张维蓁挺着伤一脸笑意地把人送出院门,待目送人走远,回身关了院门,一把靠在门上就是满腹忧愁。
受伤了不能练功,她想了想便打算去灵宝阁,之前在那里淘来的烟灰伞已经毁了,她还得再找一件可攻可守的宝器。
张维蓁这回来的时候,张七主事没出现,她直接跟着引导店员上了二楼的售宝层,负责收购灵草的掌柜一见她掏出的就只是一株五百年份的蕴灵草,三株三百年份的混灵草,还有一堆不足百年的灵草,态度不觉间就很轻慢,百无聊赖间就扔了三十块灵石,活像打发个乞丐要饭的神情。
张维蓁正笑着把妖丹拿出来,心底本就存着来做成这笔买卖的心思,被他这把这表情一弄,心情也就不太美好,麻利地收回妖丹,再捡起桌上一众被对方鄙视得不屑入盒的灵草,就要离开。
在看到妖丹的一瞬,掌柜的的脸色就变了,立刻露出喜悦的表情,可一看对面这女孩竟然要把东西拿了走人,也明白恐怕是被刚刚自个那态度给惹怒了,连忙出声制止。
“姑娘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这生意不是正做着!有话好好说嘛!”
张维蓁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当做要饭的打发,闻言转身冲对方冷冷一笑。
“你不是和我做生意,是看我把我当要饭的打发吧!今儿本小姐就不想和你做这生意了。”
说完话她便毫不犹豫地利落转身下楼,准备离开灵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