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目的是什么。”青鸾淡淡道,弯腰在一旁的宽椅上坐了下来,直接拿起苍凤修面前的那杯茶,慢慢啜饮了一口,“在白渭城企图对你下手,与此同时,她在帝都也掀起了一小股风浪——西川紫苑回扶桑之后,这是她与伊藤联手做下的第一个算是比较大手笔的动作,手段还是不错的,计划也很漂亮,但是手法粗糙,而且显得太过急切,所以,最终功败垂成。”
月流殇惊讶,“帝都?”
青鸾注视着苍凤修淡然沉静的面容,眸心闪过了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虽是这般问着,青鸾却觉得很奇怪,她是通过特殊的手段逼问,才刚刚问出了事实真相,按照道理来讲,帝都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消息应该也没这么快就传递到了这里吧。
“嗯。”苍凤修却是淡然点头,“本王也收到了消息。”
“帝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月流殇心里一惊,看了看青鸾,又转头看了看苍凤修,“主上,帝都的情况……很危急吗?”
“危机已经解除了。”青鸾淡淡道,“只不过苏侯这个人……修,你打算如何处理?”
苏侯?
又是苏侯?
月流殇眸心微冷,看来苍聿云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苏侯真的是一个很会兴风作浪的主。
“苏侯的事情,等本王回去再说。”苍凤修淡淡说道,漫不经心地放松了身子,慵懒地靠在软榻一头,垂下的眼底却隐隐露露出深思,“苍墨白带来的消息还不够精准,本王觉得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以苏侯的精明,他不可能做下这般自取灭亡的举动。”
除非受人控制。
但是能控制苏侯的人,又会是谁?
苍凤修心里有数,苏家近半年来,声势确实已经大不如以前,是因为苏侯的心思出了格,也是因为他刻意的疏离,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非满门覆灭,如若不然,凭苏家在帝都的地位和根基,朝夕之间还不至于落到铤而走险的地步。
而且,虽然没有直言,但是苍凤修对苏家已经存了放过的心思,苏侯心里有数,只要他安分守己,忠诚侍君,苏家就算拾不回以前的尊荣,也不会比其他世家逊色多少。
那么,促使苏侯做下这般举动的,是什么原因?
或者该说,是他有什么把柄窝握在了谁的手里?
青鸾起身,慢慢走到他身旁,柔弱无骨地坐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本郡主这里有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先听听看?”
苍凤修静了一瞬,目光柔和,动作很自然地拥她入怀,凝视着她如猫儿一般慵懒的姿态,“你想说就说,本王洗耳恭听。”
月流殇被刺激到了,瞪了一眼某位旁若无人我行我素大肆秀恩爱的大胆姑娘,端起茶杯,沉默地当个隐形人。
“苍静海一向野心泛滥,虽然以他的智商,很有点不自量力的味道,但是确实快到了为权势而疯狂的地步了,他心里对皇位的渴望,随着身体的残缺而不减反增,一日复一日,一发不可收拾。”青鸾双手环抱着苍凤修的颈项,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的发丝,在指尖上缠了一道又一道,“神智接近疯狂的人,对于许多人来说,只要好好加以利用,便足以成为一件趁手的利器。”
“苍静海突然间武功大增,这个问题或许很多人想不通,因为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残废了,莫说练武,就是像正常人一般正常行走跳跃,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说到这里,青鸾缓缓勾唇,“但是他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之外,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拥有一身高深而诡异的邪毒功夫……月流殇,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突然被问到,已经将自己当成隐形人的月流殇,慢慢抬起头,淡定地道:“我怎么会知道?”
“不能动动脑子吗?”青鸾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这几天活脱脱像个弱智?”
月流殇慢悠悠道:“青鸾丫头,你现在正在伤害本座脆弱的心灵,嗯,用你的话来说,这叫人身攻击,对吗?”
青鸾挑眉,月流殇幽幽叹了口气,“你不能对本座进行人身攻击,本座现在正处在神经敏感时期,若是因为你的嘲笑而生出什么极端的想法,你会后悔的。”
“……”青鸾嘴角一抽,脸色黑沉沉地注视着他云淡风轻的妖孽容颜,“本郡主怎么觉得你突然间这么傲娇呢?是不是因为被当成任性的小孩教训了一顿之后,心里压抑了,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
月流殇静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须臾,面无表情地耸耸肩,“你要这么说,本座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因为本郡主说的是事实,你没办法反驳。”青鸾勾唇,笑得风情万种,“不过,教训你的人是苍凤修,又不是本郡主,就算是要发泄不满,你也该找对人吧?再说,本郡主看起来就那么担心你生出什么极端的想法吗?你若不怕死,大可以使劲折腾,与我何干?”
月流殇一窒,默默抬眼,“与你无关?青鸾丫头,你要不要这么没良心?”
“这年头,良心已经不值几个钱了。”青鸾撩了撩额前发丝,语气淡定优雅地笑道。
月流殇:“……”
好吧,事实再一次证明,在这个无情无义的姑奶奶面前,逞口舌之快是绝对占不到上风的。
青鸾看了他须臾,从容地回归正题:“苍静海几日之间变成高手的原因在于……他拥有一个旁人没有的最大优势。”
月流殇皱眉:“他有着旁人没有的优势?是什么?”
“他是太监。”青鸾语气淡定,似乎这样的惊人之语在她看来,就如同吃饭喝水是一样简单的事情,“他是太监,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皇宫里的宦官,但是,他们的身体几乎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