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筹家的小朱雀是从小就养在朱雀王宫里的,被朱雀王早早就定下了,为免遭外人觊觎,很小的时候朱雀就被要求喊夜无筹爹爹,这件事四王和月流殇谁都知道。
所以,月流殇说他还没成亲就当爹爹,便是这个意思。
不过,青鸾却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淡淡道:“上官灵犀和小朱雀可不一样,她们性子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相似,但是朱雀比较依赖无筹,这是小时候的成长经历造成的,无筹对她有些保护过度。而上官灵犀,虽然看起来单纯,但是她是个比较独立的姑娘,你完全不必把她当成女儿来宠。”
“……”月流殇额上降下三条黑线,终于忍不住再三强调,“青鸾,本座的终身大事不要你操心,我对那个小丫头片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管是当女儿还是当女人,都没兴趣——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以后成了孤家寡人,嗯,不如你就随了本座私奔吧,你大可放心,本座一定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本座也不会介意你已经成了亲,并且与主上入过洞房——”
话未说完,对上青鸾倏然转过来的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话音已戛然而止。
月流殇面上一讪,脚下蹬蹬后退了两步,“嘿嘿,本座开玩笑,开玩笑……”
青鸾哼了一声,“死性不改。”
两人很快走到御书房,青鸾指着眼前这道门,淡淡道:“本郡主其实没什么,如果那番话你敢当着苍凤修的面再说一遍,本郡主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操心你的亲事了。”
月流殇闻言,表情倏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瞪着青鸾,“你太狠了,主上一定会剥了我的皮。”
之前没怀孕的时候,主上就警告过他一次了,而现在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他真敢这般大逆不道,就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为什么会剥了你的皮?”书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夜无筹面无表情地看着月流殇,“你又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
月流殇冷哼一声,举步走了进去,与他擦肩而过。
表情姿态傲娇得很,完全一副不屑搭理他的表情。
“郡主。”夜无筹主动朝青鸾打了声招呼,侧身让她进来。
青鸾淡淡点头,走进书房,一眼看见御案后面正在批阅奏折的苍凤修,漫不经心地道:“刚才有人对我下滑胎药,打算杀了你的第一个孩子,修,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此言一出,书房里四人齐齐震惊。
苍凤修霍然抬头,眼底神色冷沉如雪。
“真有其事?”舒问第一个暴怒,“谁这么歹毒,小王抄了他全家!”
苏煜皱眉,表情亦是难得森然,“大内皇宫内,敢公然对皇嗣下手?简直胆大包天,他不怕被抄家灭族?”
墨不赦脸色冰冷,眼底出现狂怒之色,“这件事是我的错,应该早些派影卫保护在郡主身边,以防意外之事发生——郡主现在身子如何?”
青鸾摇头。
夜无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表情怪异的月流殇,淡淡道:“流殇这两天不是负责保护郡主的么?”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转向月流殇。
“……”月流殇嘴角一抽,别过头不理会众人。
苍凤修扔下手上的奏折,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御案,慢慢走到青鸾面前,对上她平静的眸心,沉声道:“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流掉。”青鸾淡定地回答,表情镇定得很,就像被设计暗算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一样,“还有人,想要我与人私通,败坏自己的名节,从此断了进宫的可能。”
苍凤修闻言,眸心瞬间闪过冰冷的幽芒,面上却不动神色,平静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在书房里的软榻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书房里其他四王也是凝重地盯着青鸾,唯有月流殇一人,完全置身事外了一般,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御书房里的摆设,不再将心神关注在青鸾身上。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青鸾微微皱眉,坐在苍凤修怀里,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他的头发,“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本来我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她们给我下药,我早一步察觉到了,所以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由此可以断定一件事情——帝都有不少贵女,包括新晋官员家的女眷,都与苏清韵来往密切。而且,极有可能是受了她的指使对本郡主下手。”
“又是苏家小姐在背后作祟!”舒问怒不可遏,“苏家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主上根本就不该饶恕他们。”
苏煜却有些疑惑地皱眉,“郡主怀孕的事情,知道的都是自己人,与郡主一向没有往来的苏清韵……怎么会知道?”
“她与秦婉接触过。”苍凤修淡淡道,“而且,两人极有可能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
秦婉?
又是秦婉。
三王一想起那个脑子有病只会异想天开的女子,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表情也不由有些古怪。
青鸾轻笑,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讽,“她只是爱做梦而已,早晚有一天会有梦醒的时候。”
眸光轻扫,将眼前几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青鸾淡淡说道:“想对我下手的,应该不止一人,如果秦婉暗中安排人监视了我,那么她得知我怀孕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告诉苏清韵这个消息,试图通过苏清韵来对付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但是想对我下药,致使我在药物控制之下与人发生关系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苏清韵指使,这件事需要去查。”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墨不赦,“玄武王,安排影卫去查吧,查查最近与王大学士家女儿来往比较密切的可疑人物,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郡主说的是,内阁大学士?”墨不赦面色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