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对此无语,却也不好说什么。
…… ……
意识回笼时, 苏芷先是感到左侧太阳穴十分疼痛, 胃中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的味道, 她微微眨了眨眼,大量记忆涌入脑海。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苏婧,自幼没有父亲,过着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母亲与领着一个儿子的继父结婚,她才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一年,苏婧十岁,苏沉央八岁。
苏家的家境不错, 虽没有豪车洋楼, 却有独立的公寓。继父对她很好, 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母亲待沉央也格外温柔, 视如己出。两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就这样拼凑在一起, 生活重归祥和美好。
继父与母亲的结婚五周年时, 他们特意雇了临时保姆照顾两个孩子, 甜蜜乘坐长江客轮去庆祝,然而不幸的是,那艘客轮发生了沉船事故,三百余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自此,苏婧与苏沉央便成了孤儿。旅游保险赔偿只有二十万,苏婧虽是十五岁,却懂得为成绩优异的沉央考虑,她只留下了五千现金留着备用,剩余的钱全部定期存进了银行。她希望沉央可以无忧无虑,将来能够出国留学深造,学业有成之后归来,重新振新苏家。
所以,就在她十五岁时,苏婧主动辍学,开始打工养家。虽然沉央知道了以后,非要闹着退学,想和她一起去工作,但被一向温和的苏婧严词拒绝了——这个家有她牺牲就够了,毕竟他的学习很好,未来会有一片好前途。
苏芷了解到这里,觉得原身十分伟大,牺牲自己,来成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简直可歌可泣。
回归现实,她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之前还十分热闹的包厢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
苏芷不由翻了个白眼,感情他有钱人的命是命,她这个卖酒女的命就是一条贱命,活该磕死了,还惹得他晦气?
去tmd扯淡逻辑!
她不比原身苏婧脾气性格好,做不来逆来顺受的包子白莲花,该她拿的,她都要一分不少的讨要回来!
随后,苏芷挠乱了头发,打开门走出去,直接朝着那肥头大耳的贺老板追去。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和保镖看到她以后,犹如看到鬼一般,脸都吓得白了。
苏芷长发凌乱,她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声音幽然缓慢,像是鬼附身了一般:“贺老板,加上你给我的最后一瓶酒,我一共喝了六瓶酒,你还没买我的酒呢,怎么就着急走了。”
那被称为贺老板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么诡异,他不由没了胆量,慌措着眼神,示意身边的保镖拿给她钱。
苏芷接过保镖递来的钱,草草数了一下,这才又直视他,视线中带着寒凉,阴测测地道:“一千块钱?这么少,贺老板打发叫花子呢?”
贺老板虽然有钱,但也极其吝啬,对于她的讨价还价,他脸上露出挣扎之色:“那、那你想要多少?”
“酒钱,加上伤口费,还有精神赔偿费——因为你做为顾客,并没有辱骂我的资格。给我五千块我就走。”
面对她的狮子大开口,眼前的男人犹豫起来,他瘪了瘪嘴,似是不想给。
苏芷不屑地轻笑一声,她暗暗用起换容术,按照电影中女鬼的形象,她的五官开始变得微微扭曲起来,眼神也变得怨恨凌厉,搭配着昏暗的灯光,看上去格外慎人。
贺老板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吞咽了下口水,忙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甩给了她,腿脚有些发软地向走廊的另一头逃去。两个保镖亦是惊恐着表情,紧随在老板身后。
“后会无期。”苏芷恢复了容貌,她看着手中这沓钱的厚度,五千块绰绰有余,她解气地开心一笑,将钱塞进随身携带的小提包中,然后朝着贺老板的身影,道了一句:“人渣,祝你早日得性病。”
随后,她转过身,准备扬长而去。
在临拐弯前,一处vip包厢门前的男人出声,喊住了她,声音带着笑意,十分柔和。
“小姐,请等等。”
苏芷停下脚步,转头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从她向贺老板对峙要钱的时候,这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只见这人生得很是俊美,二十岁左右,身形修长高挑,浑身上下全是名牌,一看见就是个有钱有颜的主儿。
苏芷却没什么好感,她双臂环抱,懒洋洋地道:“先生,抱歉,我不接受搭讪。”
那男人笑了笑,他几步走近,从口袋中拿出名片,绅士地向她递了过来,一双眼睛清俊幽深:“你误会了。刚才那一幕我都看见了。我很欣赏小姐你的勇气,我的公司也需要你这样的职员,如果感兴趣,可以联系我,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份正当的工作。”
苏芷微一挑眉,原来如此,她接过那张名片,才发现这是一张纯金箔名片,上面印着一个公司、电话,还有一个名字,菅成。
她将名片塞进包中,笑眯眯道:“谢谢了,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拜拜。”
说完,苏芷转过身,然后伸手将随身携带的小提包一扬,甩到背后,踩着摇曳多姿的步子走出了酒吧。
菅成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勾了勾唇,颇有兴趣地笑了。
酒吧门口,下水道的缝隙卡住她的鞋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苏芷长舒一口气,抬脚把鞋跟拔出来,她拍了拍胸口,觉得还是平底鞋穿着既舒服又安全。
这时候,冷不丁的,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芷回过头,在霓虹的灯光中,瞧见了一个衣着干净整齐的白皙清秀少年,他看着她,灯光闪烁的瞳孔中,倒影着她浓妆艳抹的样子。
“苏婧!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来这里工作的!”他蹙着眉,手上的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捏痛。却犹如避风港湾一般,给了她一种极为强烈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