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舒收起手上的剑,叹了口气,如今他已是练气圆满,距离筑基只有一线之隔,但就是这一线之隔,他却是怎么也跨不过去,再过半月,他就该及冠了,恐怕那句一及冠便结为道侣的承诺终究还是无法实现了。
“文师兄。”远处“哒哒哒”跑来一个小弟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张小脸还圆圆的,带着婴儿肥,稚气未退,任谁见了,两手都是痒痒的要掐几下。
文景舒又想起来花之容那张好掐的脸,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掐过了,这会儿看着小师弟就觉得手痒。
“文师兄?”小师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文景舒这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这个小弟子是文景舒入七峰这五年里,唯一合格被收入的弟子,现在才修炼了半年不足,已经练气五层了,且悟性极高、天资聪颖,连谢天云这个懒人偶尔也忍不住指点一两把。
“大师兄回来了。”小弟子小脸红扑扑的,语气雀跃。
“这么快?”文景舒一脸惊讶,花之容五年前就已经成功进阶金丹,如今已是金丹中期,成为修真界这一带名副其实的领头人,反而阎子真在那次结丹大会之后就停滞不前再没有一点进步,现在还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
这次就是他带队领着一众筑基和少数金丹初期的弟子去探索一处小秘境,按理来说,至少得要三个月,没想到这才两个月就已经回来了。
“嗯,”小弟子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自豪而激动,“而且这次大师兄已经突破至金丹后期,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能在三十岁前就进阶元婴,元婴修士啊,那可是元婴修士……”小弟子叽叽喳喳的,一张脸都激动的通红。
文景舒弹了弹他脑门:“那你还不加油争取也在三十岁之前进阶元婴?”
“这个……”小弟子挠了挠脸,“嘿嘿”傻笑了两声。
“那我先走了。”文景舒拍了拍他的肩,小弟子还沉浸在自己三十岁前进阶元婴的美梦里,傻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花之容作为带队人自然是要先去掌门那里报告一下情况,尤其是这次提早了一个月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文景舒回去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花之容才急匆匆的回来了。
“景舒!”花之容自从和文景舒待在一块后,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以前最多就是上个厕所的时间,不能再多了。
文景舒看着直接从天下飞下来的花之容,果然是金丹后期了,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但是具体的哪里不一样,文景舒却也说不上来什么。
花之容刚走到文景舒旁边,文景舒就抬手掐住了他的脸,嗯,不管是金丹中期还是金丹后期,这手感还是不变的。
花之容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文景舒熟练的放下手,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了花之容的嘴角边,只见花之容脸上“轰”的一下变得通红,他假意咳嗽了两声:“想我了吗?”
“嗯。”文景舒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继续在他另一边亲了一口,花之容脸上热的几乎都要能蒸鸡蛋了,他晕乎乎的傻笑了一下,不自在的扭了扭:“嗯,我也有点想你了。”
“就一点吗?我可是从之容离开那天就在想你。”文景舒微微皱起眉,似乎有些失望,嘴里说的话却直接让花之容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要跳出胸膛,他家景舒怎么这么……不含蓄,不过,咳,他喜欢。
“不是一点……”花之容再多的却说不出来了,文景舒也知道这已经是这货的极限了,转移了话题:“这次回来的这么早,是秘境里出了什么事吗?”
花之容垂了垂眼帘,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表情明显冷了不少:“还好。”
文景舒知道这就是有事了,就跟对待刚刚那个小弟子一般,轻轻弹了下花之容的脑门:“别逞强。”
如果说这五年来,除了自己长得慢的跟乌龟爬一样的修为让文景舒不满意外,再让他不满意的大概就是身高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长的,永远都比花之容矮上半个头,正正好好半个头,像是经过精准的计量一般。
他努力吃多一点,补充营养。但是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真的长期营养不良落下了隐患,现在死活长不上去了,还害得花之容以为他食量又变大了,干脆让人送了四人份的,差点没把他撑死,解释了好久并且身体力行,才勉强让花之容勉强相信他真的一份就饱了。
花之容抿了抿唇,两个人坐了下来,文景舒一边握着他的手,让他平静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花之容平静了一下,继续嘴硬,文景舒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次去的又不止你一人,我回头自己找贾师兄问清楚情况。”
“不行!”花之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然后又收到了文景舒的一挑眉,气势顿时弱了,他自己衡量了一下,还是自己讲明白比较好:“此次去小秘境探索之人还有玄天宗的门人。”
“阎子真也去了?”文景舒了然,据说现在阎子真停滞不前就是因为花之容,当日花之容与他那一战,给阎子真留下了心魔,已经有传言出来,阎子真已经不是停滞不前的问题了,甚至都有了跌落境界的危险。
这几年玄天宗的人拼命给阎子真堆资源,哪里有秘境就让他往哪里去,这传言也不算空穴来风,而且多半就是真的了,要是真的跌落了境界,阎子真和玄天宗原本就被花之容踩在地上的脸就可以彻底不要了。
“这秘境原本就不属于哪个宗门,寻宝之时有些摩擦也是正常,只是玄天宗的人跟我们扛上了,处处找我们麻烦,我一个大意,让二峰一个弟子独自走了,没想到……”花之容说到这里又重新珉住了唇,两只手都握拳握的紧紧的,明显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傻瓜,”文景舒抽出手,弹了弹他脑门,“修仙之路本就困难重重、危机四伏,谁也不能护得谁周全,况且你只是个领队的,已经尽了自己的指责,是那个弟子已经不服从你的领队,肆意妄为,最后害了自己,丢了性命,又与你有何干系?最多就该痛恨下了毒手的杀人凶手,哪里就轮的到你来承担这责任了?“
“我知道,”花之容自己握住了文景舒那只手,“我知道。”花之容重复了两遍,似乎在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他看向文景舒,神情有点紧张:“景舒,你不要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文景舒一愣,又想起上个世界最后突如其来的分别,回握住花之容那只手,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