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凡杨镇一行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惊魂未定的众人也自是暗呼一声“好险”。趁着众人修整的时间,关妙微也解释了自己是如何破掉的血炼阵。原来在那道人关注这边的战况时,关妙微引着另外一具炼尸越大越远,然后他用冰墙术困住炼尸,趁着那点时间,他施展观妙知微,寻找阵眼所在,在炼尸打破冰墙后,再次重复,直到找到阵眼,而此时这边也是到了关键时刻,那道人也没发现阵眼的异样,也就有了最后的一系列事情。
“关老弟,俺果然没看错人,凭借你的修为和才智,俺打赌今年的中洲论道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李炎霸一拍关妙微的肩膀笑着说道。关妙微猝不及防之下也是一个趔趄。
“好了,赵王殿下,你也别夸关师兄了,你的一对锤子料想也没有多少人能接下吧!”郁灵鸾此刻也恢复了一些,面色也有了红润。
“哈哈,能与诸位道友共御邪魔,也是俺李炎霸的一大幸事,正好俺这带了从边境带来的好酒,不如就用之庆功吧!”李炎霸说着将灵囊的酒取出递给侍卫去置备了,一刻之后,众人围坐成一圈,虽然仅是肉干、野菜以及瓜果作食,但在座之人都是修士,倒也没有太高要求。
“这一仗,打得痛快,你们这些人,啥也不说了,以后就是俺李炎霸的兄弟了,俺先干了,你们随意!”李炎霸说着一拍酒坛,满满一坛酒咕嘟嘟仰脖而尽。
“炎霸道友如此豪情,我关某自是不能辜负一番美意!”说着关妙微猿臂轻舒,挽起一坛酒喝了起来,其他人相比之下矜持了一些,不过一时之间也是酒香四溢,笑声满堂。正是:
酒酣胸胆尚开张,志所向,在四方。踏剑而歌,豪气照穹苍。为寻天道乘风去,摘星月,沐扶桑。
朝露未晞行路长,诛邪魔,灭魍魉。痛饮歌狂,结伴斩天狼。分别红尘不相忘,再见时,共举觞。
却说一席间宾客尽欢,不知东方之既白,凭借着诸人的修为,倒也没有酩酊大醉的,众人余兴已尽,也就到了商谈下一步的时候。由于这次的调查引出了邪道,关妙微和郁灵鸾决定回流云阁禀报消息,另外一边英湘洛和冷瀚冰护送程氏兄妹回东岚城,藏宏宽、王晓达和林千壑因为各自的事情要离开,冯不悔则是因为爷爷的吩咐,要去拜见冯亦须的故人,要去一趟北俱芦洲,所以也自己离去了。于检田自然是要和李炎霸回长安调查灭门惨案,赵沐风则是知晓了于检田的事情,决定要帮他调查此事,也是要同行了。在分配好各自的方向后,沐风发现张婉玉也和他们走在了一起,沐风问过之后才恍然,原来张婉玉那天的建议让李炎霸为之侧目,特地请求她来帮忙,张婉玉一来没有其他的事情,二来也想见识一下长安的风貌,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离别前自是又一番不舍,不过各有任务,却也看的洒脱,挥手辞去,也就各展手段赶路去了。李炎霸身为贞观皇朝的赵王,路过州县,当地的官员本是要出来迎接的,但是因为于检田的事情,一行人也就能免则免,在张婉玉的建议下,于检田、赵沐风和张婉玉都换下流云袍,改穿冲阵卫的制服,用来掩人耳目。随着一天天的赶路,赵沐风和张婉玉还好,因为要顾及冲阵卫的速度,两人灵气消耗也不大,还能欣赏沿途的风光和贞观皇朝的风土人情,不过于检田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白天低着头赶路,晚上休息时也是沉默的看着天空,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又是一天的赶路下来,按照李炎霸的推算此刻距离长安城也就再有三天的路程了,所以一行人也越发小心起来,防止露出什么破绽被发现三人的身份。
“检田,在想什么呢?”一处小山坡上,于检田躺在草地上,对着月亮沉默不语,沐风看到了就也过来躺在一边。
“又是月圆的时候了。”于检田喃喃说道。“沐风,你知道吗,我的娘亲最喜欢赏月了,每到月亮最圆的那几天,晚上我们一家都会在后院赏月。父亲会弹琴,而母亲会跳舞,在事发那天,我们正开始准备过两天的赏月,都商议好请哪家的叔叔婶婶,可是,可是,呜呜呜。”说到此处于检田又哽咽起来,“可是就再也没有之后了!”于检田朝着天空吼了出去,泪如雨下。
“一切都会好的,你父母的冤情一定会得以昭雪的,你也一定会更强的,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一切的,炎霸哥哥、我还有流云阁的师兄、师姐以及师父、师叔们都是你的家人,相信我,我们都会更好的。”沐风一边拍着于检田的背,缓解他的咳嗽,一边安慰道,“说起来我三岁之后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了,陪我长大的只有义父和傲天哥哥。”
“你的父母呢?”于检田擦着眼泪问道。
“义父说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和我分开,可是我现在连他们是否还在世都不知道,前一阵义父也离开了,他说等他再回来就带我去找父母,可是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还不知道,我现在有的只是父母的一道灵象。”沐风说道此处也不禁眼圈发红,低声啜泣起来。
月上中天,皎皎冰轮,世间自有万家灯火,欢歌笑语共婵娟,小山坡上,却是冷辉皑皑,虫鸣幽幽,两人的泪水也浸湿了这片土地的欢欣。
南瞻部洲,建武皇朝
司马衍看着下方那三张椅子心怀忐忑,因为称病不来的桓温、王导以及谢安都罕见的坐在了椅子上,而他们后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低眼处,柳眉含风,静立时,身如玉竹。黑白两色,尽显儒家风范,深衣一袭,不负廉耻仁义。
“哈哈,没想到,孤之栋梁皆病愈而归,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司马衍收回目光,对着三位重臣朗声说道,同时双手虚压,示意三围不用起身,虽然那三位本来也没想真起来。“不知后面这位青年才俊是哪家的子弟啊,三位爱卿给朕引荐一下如何?”
“启禀陛下,此子从中洲未名书院而来,乃朱夫子门下,来此想一展胸中才学,望陛下纳而用之。”王导双手作揖答道。
“哦?既然是夫子门下,想必才学定然足以安邦定国,但为了防止落人口实,朕还是要先考验一番。”
“不知陛下要如何考验?”谢安不动声色的问道。
“哈哈,卿家给朕引荐了一位才俊,而朕恰好也求得一位良才,正好让他们俩来一场辩难,看看彼此才学吧,宣宙合上殿。”司马衍吩咐宦官传召。
随着传召声,宙合一身红黑直裾上得殿来,殿上王导三人看了来人目光闪烁。
“宙合,参见陛下。”
“这位是来早虚烁学宫的高徒,想来和未名书院的才俊旗鼓相当了,接下来就让他二人以治国之道来一场辩难吧!”司马衍笑着说道。
“游方贤弟,好久不见,没想到竟能在此相会。”宙合施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