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不会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他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人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辛苦白费?
这个人分明自私自利自负刚愎自用到了极点!
冯玉婷背上发冷,满心的戒备与防备,双目紧盯着宇文觉说道,“绝哥哥是说,宇文赫已经与莫啜联手准备对付咱们了?”
“不然你以为本座为何着急着赶回王庭?”宇文觉似笑非笑。
冯玉婷顿时遍体生寒。
他什么都知道,连她不知道的他都知道,她如今已经被他死死的撰在手掌心里,逃脱无路了!
还有那个莫啜,他肯定是已经看穿了她的目的不单纯,所以想要借着宇文赫的手除了她,永除后患!
好,好一个宇文觉,好一个鞑靼的三王子!
他们不愧是老可汗认定的国师和继承人,心够狠,也够绝!
可是,我绝不会让你们这些臭男人如愿的,绝不会!
冯玉婷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心里头恨到了极点。
她连叶海棠都牺牲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无论如何,我冯玉婷绝不会沦为你们这些男人的工具,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上你们当垫背的!
心中已有了决断,她的目光落在呆滞没有表情的叶海棠身上,转而郑重对宇文觉说道:“绝哥哥,她是解你身上之毒的关键,咱们要去王庭也必须把她带上。”
宇文觉的眸子闪过精光,几乎要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淡然道:“好,会把她一并带上。收拾收拾,即刻启程。”
只要能解了他身上的毒,让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别说是带一个活死人,就是带十个一百个都可以!
“那,城外的那些蛊虫……”冯玉婷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唯一露出在面具外的眼睛。
宇文觉不以为然道,“那些蛊虫不打紧,饿它们几日,到时候便能所向披靡了。”
冯玉婷不由得想到那些蛊虫把山林吃空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颤。
心虚地冲着宇文觉堆起满脸媚笑,“好啊,届时有了这些蛊虫相助,绝哥哥想要拿下西夏便是如虎添翼轻而易举的了。”
“嗯哼。”
宇文觉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便不再言语了。
燕州城里,行馆之中。
莫啜被宇文赫一阵恐吓之后,很快收拾妥当,但他的人始终没有现身。
关于这一点宇文赫并不想强人所难。
他若是以为这样就能把谎言一说到底,那便也由着他去就是了。
宇文赫带着萧如月,他身边跟着崇阳和崇越,萧如月身边有银临和沈将军,同时随行的还有唐敬之,加上莫啜便是一行八个人。
绿衣不能跟随,心里头很是不舍得,一面看着萧如月,一面又看着她的崇越小哥哥,纠结得不得了。
“娘娘,您就不能把绿衣也给带上么?我……我舍不得您。绿衣不在您身边了,谁给你做好吃的。”
萧如月无奈地戳了她一记额头,“小丫头片子,本宫这是去办正事,你心里惦记的怎么都是吃的。”
说着,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目光落到了崇越的身上,“莫不是不舍得你的崇越小哥哥,便拿本宫来当挡箭牌吧。”
“娘娘,您这样绿衣不理你了!”绿衣俏脸一红,跺个脚转身就跑到崇越那里去了。
“崇越,我告诉你,娘娘我可拜托给你了,你要帮我看着她,要让娘娘按时吃饭,可不能让娘娘饿着腹中的小太子。”
绿衣认真地看着崇越道,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嘱托有任何的不对。
崇越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目不斜视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我会的,你不用担心。”
若换了是以前的崇越,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以前的崇越就是块木头,自打他与绿衣姑娘走近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温柔起来,心思也是越发的细腻。
萧如月相信,好的爱情会令一个人变得更好。
更好。
她下意识看了身边的宇文赫,低声笑道:“瞧,你的好手下把本宫的人都给拐走了。”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丫鬟把朕的得意弟子给抢走了呢。”宇文赫耸了耸眉,好笑道。
萧如月不可置否地笑了。
那边的绿衣得到崇越的保证,心里便踏实了,依依不舍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灰陶的瓶子,递给了萧如月,“娘娘,这是绿衣给你调的酱料,您在外头若是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了,就加一点进去。”
萧如月没法儿不应允,答应着收下了东西,跟着宇文赫上了马。
莫啜在边上嘟囔道,“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么,小王怎么觉得君上与皇后娘娘很轻松悠哉?”
话音落,绿衣姑娘便不客气地道:“你一个鞑靼王子怎么这么多话呀,上门是客要客随主便你不知道哦。”
莫啜闻言一愣,绿衣双手叉腰,凶悍非常。
连银临和萧如月都自愧不如。
于是,三王子被一个小丫头呛得无言以对。
绿衣转头便向她的皇后娘娘主子抛了一个可以名为“得意”的小眼神。
忽然,她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东西,急急忙忙凑到萧如月跟前去,“娘娘,这是您的东西,险些就给忘了呢!”
萧如月打眼一看,这不正是她搁在房间里的寒玉匣么?
“娘娘,您的虫子好像在里面闷坏了,闹着要出来。方才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跟它说带它来找您,它便安静了。”
萧如月闻言怔了怔,连忙打开了看,却见寒玉匣里,厚厚的茧子破了一个口子,一个白乎乎的脑袋从里头钻出来,小黑点般大小的小眼睛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玉蚕蛊这是破茧而出了?
萧如月惊喜非常。
一番插曲之后,总算顺利出发。
因为燕州城与凉州城最近的那条路已经布满了宇文觉布下的蛊虫,没办法通过,必须绕远路绕过那个可怕的地方。
这么一来,原本一天半天的路程就变成了四天甚至五天了。
这对宇文赫他们来说非常的不利。
但这也毫无办法。
不过,如今有了莫啜带路,情况却是好多了。
他们要去的是鞑靼的王庭,有他这个熟知鞑靼情况的王子带路,之前他们不便走的路,如今都可以走了,自然是事半功倍。
但莫啜表示:“君上和娘娘不是说小王正在被我兄长呼勒通缉么,若是小王贸然出面,岂不是要坏了君上你的大事?”
“那就要看三王子想不想得到可汗之位整肃超纲了。”宇文赫满不在乎道,轻轻松松就把球踢还给了莫啜。
三王子脸色一黑,竟然无法反驳。
唐敬之凉凉的补充了一句,“三王子若是一味地保留实力,那我们也就没必要为了你亲涉险地九死一生了。”
“人别太自私。”
莫啜哼了一声,从身上摸出一支竹哨子吹响,不久之后便见十几名黑衣蒙面人骑马奔袭而来。
这些人分明早就暗中跟随左右,只待他一声吩咐便会现身。
宇文赫也不点破,淡定抛出了一句:“三王子前面带路吧。”便护着萧如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莫啜没得推辞了,给了黑衣人领头的那人一个眼神,那个人便带着黑衣人分三路散开了。
之后,他们绕过了凉州城,向着最近的青州去了。
据宇文赫手下的探子探回来的消息称,青州与凉州城虽然一城之隔,但却截然不同。
凉州城如今落入了宇文觉与冯玉婷的掌管之下,但青州城的守将却是莫啜的心腹,那位守城大将曾经受过他救命的大恩,更有暗中提携之情,对他忠心耿耿、
这也是宇文赫坚持要坑莫啜出手的原因。
有这等好处,不用白不用。
宇文赫一行人入了青州城,便被青州城守将周深热情款待。当然,他的目标是莫啜,宇文赫他们不过是陪衬的。
在周深的面前,萧如月和银临都扮作男装,他们七个人摇身一变,也都成了莫啜的“随从”“下属”。
倒是这个周深,表面上像是莽夫,一见着宇文赫他们几个人,便脱口而出问道:“三王子身边的人怎么全换了。”
能问出这种话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莽夫。
莫啜的笑意一顿,作出苦笑的神情,“逃亡在外,一切从简。”
周深哦了一声,将信将疑。但还是吩咐下人准备客房给客人们歇息,又吩咐准备宴席。
连周深的夫人出来宴客,亲自准备客房去了。
宇文赫试探地问了一句:“周将军这么大张旗鼓地欢迎三王子,就不怕被人发现,说你明目张胆与太子作对?”
周深沉吟了片刻,义正词严道:“青州是我周深的地盘,他呼勒太子有本事就先下了我的枪!”
宇文赫笑了笑,默不作声了。
就连萧如月也跟着笑笑,和宇文赫齐刷刷看着莫啜。
莫啜被他们顶着看,眉头微微皱起,眼底泛起一丝的不悦,但与周深对视时,便收敛地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周将军最讲义气,本王信他。”
宇文赫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听凭主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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