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翁岱和唐泽的关系,梁丘雅音和唐敬之都留在了行馆没走。
回房换了身衣服之后,萧如月便让银临去把梁丘雅音请过来,两人准备私底下悄咪咪聊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绿衣是个贴心的丫头,知道她们家皇后娘娘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也容易饿,就她和梁丘雅音会面的这个时间,都没忘了给她准备吃食。
梁丘雅音一进来便乱没形象地一屁股坐下,抓了一块晶莹如碧玉的软糕就塞进口中,嚼吧嚼吧着边吃边说:“你特意让银临喊我过来,是想说什么?”
“特意喊你过来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萧如月好笑地调侃她,“别光顾着吃了,那是绿衣给我准备的,不是给你准备的。”
“小气,你越说不给吃我就越要吃!”梁丘姑娘不乐意了,气呼呼地抓起了三块就往嘴里塞,结果吃的太任性太快猝不及防就把自己噎住了,直捶胸口也缓不过来。
银临忙给她递上热茶,梁丘雅音猛地灌了一大口才缓过去这口气,这会儿再看桌上那盘糕点,食欲下降了大半。
“银临,你去外面等着吧,我和雅音姐姐有些话要说。”
萧如月吩咐了银临一句,银临便领命退下了,房中只余下萧如月和梁丘雅音两个人。
然而,雅音姐姐一脸的郁闷让萧如月哭笑不得,“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也不怪唐先生一直追着你叫小雅音。”
“你可快别提他了。”一听到萧如月提唐敬之,梁丘雅音都要炸毛了,“他真有把人气死的能力,我都想把他塞回娘胎里重新生!”
萧如月微扬了眉头,一眼就看穿了,“唐先生又招你惹你了吧。”
说着还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梁丘雅音闻言不禁白了她一眼,“别以为只有你会幸灾乐祸,小心我会落井下石。”
萧如月笑笑并不在意,淡淡笑了笑,“我有些关于唐先生的事情想问你。”
梁丘雅音撇撇嘴,收起之前乱不正经的模样,稍稍正坐道,“刚好,我也觉得有一些关于唐敬之的事情可以跟你说说。”
萧如月点了个头,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唐敬之真的是那个唐家的人?”
“嗯,如你所想,唐敬之的确出自东陵赫赫机关制造世家,唐家。只不过那家伙早就和唐家人没有关系也没有往来了。”
梁丘雅音说着顿了顿,“这件事说起来本不应该我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你们家那位估计也觉得不好开口,所以还是我来说吧,你要是一无所知,想必心里也不踏实。”
难得见她如此认真的表情,萧如月也不禁认真许多。
“唐敬之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唐家这一代的家主,但是当年出了一桩事情,他父亲被逐出了唐家,唐敬之也随之被唐家除名,名字也从族谱上划掉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没说过,但唐敬之的的确确从那之后就恨极了唐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都绝不会在他面前提及唐家的事情。”
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
“你说知内情的人,也包括宇文赫吧。可我貌似好多次都听他故意在唐敬之面前提。”想到这里萧如月不禁好笑,“凭唐敬之的医术和名望,他完全没必要受制于宇文赫,可他却被宇文赫吃得死死的,为什么?”
而且他们两个貌似乎认识很多年了,虽然宇文赫没有具体的提过他们相识的事情,但萧如月还是能从他所说的过去感受到,他和唐敬之感情是很深的。
虽然两个人经常互损,嘴上不饶人,尤其是宇文赫对唐敬之真的就没客气过,唐敬之对宇文赫更是一口一个狗皇帝臭小子,他们看上去就跟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相识多年,真心相待。
这样的情谊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梁丘雅音托腮略作思考,“这个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据唐敬之自己说的是,他貌似受过你们家那位的母亲的恩惠,也欠了宇文赫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任劳任怨地供那个狗皇帝差遣。”
萧如月煞有介事地打量了她一眼:“敢情雅音姐姐什么都是一知半解的?”
“喂,你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家的事情我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梁丘雅音被她看得浑身不对劲,头皮直发毛。
萧如月笑嘻嘻地摇摇头,“这话我不会跟唐先生说的,他要是知道你对他的事情这么不感兴趣,他可能会伤心欲绝。”
“谁要知道他伤不伤心啦,你这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呢!”梁丘雅音直跳脚,“月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没说,雅音姐姐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萧如月一脸无辜地摊摊手,末了狡黠地冲她眨眨眼,“我只是说他可能会伤心欲绝,其他的都是姐姐你自己说的。”
“你……”
梁丘雅音气得说不出来话,索性一跺脚,气得鼓起腮帮子,“早知道我就不闲着没事跟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我其实还有一件事。”萧如月若无其事地双手托腮看着她,“那个叫唐泽的唐家人,千里迢迢从东陵赶去南疆请来了那个什么南疆的圣坛看守人,姐姐就没有什么想教的么?”
“教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南疆又叫苗疆,那里的养蛊人养蛊的方式,和梁丘一族沿用的,也就是你教给我的养蛊的方式截然不同。南疆的蛊师,能做到像那个叫翁岱那种程度的,恐怕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
梁丘雅音淡然地点了点头,“南疆人多是苗人,所以又称苗疆,苗人多养蛊,养蛊的手段也残忍凶狠许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那一套被他们用到了极致,最开始养一百条虫子,但不给东西吃,就让虫子互相吞吃,十天八个月后,能活下来的也就寥寥无几了。”
“他们就是用的这种方式让虫子变异,让虫子的毒素累积,同时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辅以秘传之术来控制蛊虫。但正因为苗疆的蛊虫都是在极其残酷的环境中锤炼出来的,所以越高级的蛊虫,控制起来就越困难,也越容易反噬……”
说着,梁丘雅音又用极为平静甚至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语调道:“苗疆的养蛊人,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成为蛊虫的宿体,他们的身体就是蛊虫最好的寄居之所,一来是为了让蛊虫与蛊师的血肉更亲密,以此达到控制的目的……”
“二来,身体里寄宿了蛊虫的蛊师,便是行走的毒药,可以杀人于无形,随时能致人于死地。”
“就像你这样,百毒不侵。”
萧如月蓦地响起在花厅中见到的那一幕,沉沉道:“所以,那个叫翁岱的南疆蛊师脸上突然出现的暗红色花纹,就是在他体内寄生的蛊虫造成的,对吧?”
“嗯,想必你也感觉到了,他一进花厅便出手了。”梁丘雅音的神色也认真了不少,“他应该已经发现你我也养蛊的事情了。”
萧如月嗯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了,这点她自然感觉到了。
养蛊的人多多少少会与众不同,何况同样身为养蛊人,
一时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奇的是,他对金蚕蛊也如此痴迷,难道说,就算如南疆那样一个国度,也没有一只金蚕蛊么?”
“金蚕蛊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想要就能找到的,这是百年不遇的稀罕物,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发现你的胖虫子有可能蜕变进化的时候那么精惊喜了。”
梁丘雅音郑重其事道,说着整个人都站起身,如临大敌一般,“那个叫翁岱的南疆蛊师既然是圣坛的看守人,那他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大祭司了。”
“大祭司?那又是什么?”
“大祭司是南疆实际上的王。”
没等梁丘雅音说话,另外一个声音便从窗外响起。
这嗓音这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分外悦耳。
萧如月循声往窗外看去,就见俊逸绝伦的男子身穿一袭玉色流云暗纹的锦袍,长身如玉,唇边挂着浅笑。
这人除了宇文赫还能是谁?
但萧如月看见他的第一眼,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你这人站窗口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某君上一脸无辜地摊手道,“我没偷听,我一直在这儿,是你们自己没有发现我。”
萧如月:“……”
你不要脸!
梁丘雅音:“……”
这狗皇帝真真不要脸!
偷听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
活该被嫌弃。
萧如月瞪了他一眼,“万一我和雅音姐姐说的是一些私密的私房话呢?你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偷听像什么样子,亏你还是一国之君?”
某君上耸耸肩道:“我保证不该听的都没听见。”
“我也保证。”又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就见宇文赫身后一个人影走出来。
不正是刚刚才在萧如月和梁丘雅音口中讨论的,那位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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