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泰所谓的不情之请,不用说项羽也能猜到是什么。
无非就是让他去元州府打探一下,看看应彤的未婚夫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项羽叹道:“泰叔请说。”
他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他天生的正义感,让他又不能袖手旁观。
走一遭就走一遭了,他现在其实跟流浪一族一样,没有家却也四海为家。
罗泰道:“你提出的那个建议,我决定亲自去走一趟,而小姐这边却又不能没有人保护,所以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后,你能取代我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项羽不由错愕道:“我还以为你是让我去一趟元州呢。”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你有很多东西都不甚了解,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血炎宫的。”罗泰道。
项羽哑然失笑,如实道:“不是有意要瞒着泰叔,只是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规矩什么的一窍不通,所以只能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只是不想被人针对而已,不曾想还是没能避开。”
罗泰知道项羽所说的“针对”,指的就是那几个人,便道:“他们年轻气盛,你不要给他们一般见识。”
项羽心想,老子要是跟他们一般见识,那五个人早已成了尸体。
“其实刚来这个世界并不新鲜,有很多修者都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所以你没有藏着掖着的。”罗泰道。
项羽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明知道我的情况,那你将你家小姐交给我,能放心吗?”
“正因为你是来自别的世界,就说明你跟血炎宫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一路上你的表现我全都看在心里,表面上你对什么事都无所谓,而且有的时候你的性格还让人很生气,但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否则你也不会以身犯险的将血炎宫的人引走,为我们争取时间。”罗泰道。
项羽还能有什么话说?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他们会乐意吗?”项羽朝应彤等人看了一眼,有点担忧的道。
他现在已经将那五个年轻人给得罪了,而如果对方不听他的命令,此行将会非常危险,谁也不知道前路上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否则便不能答应罗泰。
若真遇到危险,他有逃生的能力,其他人或许就不一定了。
这并不是项羽想要的结果。
罗泰道:“这件事我会跟小姐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若是没有她的同意,我什么也做不了。至于那几个家伙,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的命令他们还不敢不服从。”
项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
罗泰去了,项羽还留在原地,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不得不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了。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应彤可怜,也不是完全看在罗泰的面子上,只是他想找个事情做,否则他的心里会被思念填满,然而他又没办法回返地球,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只有将心情投去到别的事情上,才会暂时的忘记思念。
罗泰喊醒正在闭目养神的应彤,两人也避开其他人的密话。
“泰叔有什么事吗?”应彤问道。
罗泰虽是应家的下人,但应彤身上显然没有贵族小姐的那种趾高气扬的傲气,对罗泰还是很尊敬的,而且这一路若是没有罗泰的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走到这里。
“有个事情,我不得不跟小姐说一下,可能说出来会让小姐生气,但也……”
没让他说完,应彤苦笑道:“泰叔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我心里除了仇恨,还会生气吗?”
家道中落尚能接受,家族被毁于一旦,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
应彤能够走到现在,并且一直没有过激或者反常的行为,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也能看出她的坚强。
罗泰又忍不住的暗叹了口气,说道:“我打算先行一步,去元州打探一下,看看那边的情况。”
应彤脸上的表情更加苦涩:“泰叔是担心元州府会落井下石,我能够理解。”
“原来小姐你早就想到了。”罗泰错愕道。
应彤自嘲的笑了笑:“除了元州府,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血炎宫的势力强大,我们现在能借助也是唯一能够借助的力量,便是元州府。”
“可是元宏此人……”罗泰没有说下去,他很清楚小姐也知道有关此人的传闻。
应彤眼中闪过一抹仇恨:“只要能够为家族报仇,我一个人的命又算得什么?”
“小姐!”罗泰失声道,他感受到应彤这番话中的决然。
哪怕她知道那是个龙潭虎穴,为了报仇,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别的法子。
“等将我送到元州之后,你们便立即离开,从此之后隐姓埋名。”应彤道。
她要以身犯险,自然不能再搭上罗泰等人。
罗泰苦笑道:“我所担心的,就算小姐你深入虎穴,到头来也只是白费力气。”
“为什么?”应彤错愕道。
罗泰心想小姐还是太单纯了,最起码跟“慕朝歌”的心性比起来,差着十万八千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姐身上带着家族的秘宝,元州府难免会有觊觎之心,而现在我们应家没了,对方也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罗泰道。
顿了顿,他说出一个残酷的事情:“我最怕的,便是元州府只会得到小姐身上的秘宝,而不会为我们报仇,毕竟他们完全没必要因为小姐你一人,就去得罪血炎宫。”
元州府虽然实力强大,但血炎宫也绝对不弱,这样的势力进行火拼,最终只会两败俱伤,元州府会为了一个外人,做这种事吗?
应彤娇躯一颤,嗓音都有些变了:“元州府不会这么绝情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况且现在应家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又不是傻子。”罗泰沉声道。
应彤再也说不上话来,好半晌后才惨然一笑:“难道应家的仇,永远都报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