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如雷屁声,在远处响起。
这几个月来,邪天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不由的,他就想起了老巫曾说过的话。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干活?”
吃,与拉有关。
而干活,是为了吃饭。
于是,他又想到了老巫曾说过的——日落而息。
猛然间邪天就现,生活在这片巫之大6的巫,其实就是九州界巨变前的宛州凡人。
纵然这些巫,哪怕小屁孩都至少拥有胎境修为。
而像俗世老人的老巫,其修为更是堪比不死仙。
“仙,凡……”
邪天似乎有了些明悟。
但依旧没有想明白。
这二者是有差距。
仙高,凡低。
但落在石雕上面,却反了过来。
为何会如此?
看也看过,听也听过。
邪天想了想,朝蹲坑的老巫走去。
老巫傻傻看着邪天走近,裤带一松,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
“你,你啥意思啊?”
“和你一样啊,看不出来?”
老巫懵逼少顷,憋红了脸咆哮道:“我拉不出来!”
空冥神殿。
三神子刚刚走进,就看到了神无双,以及左丘珩。
“这位左丘公子来自昆墟,左丘家的才俊。”
听到这句话,三神子明白了许多。
“难怪!”
“二部神界中的昆墟!”
“左丘家,昆墟天庭之下一大势力!”
“上界天骄!”
……
双方见礼后,左丘珩起身朝神无双恭敬地抱了抱拳,随后对神明笑道:“神明兄弟,刚才多有得罪,不要见怪。”
说完,他跟凡人似的走了。
神霸神英骇然互视一眼,也转身离去。
“神狱三年,神国浑厚,神火如荼,进步不小。”
听了父亲的夸奖,神明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良久后,他开口问道:“父亲,左丘珩……”
“他是故意的。”
神明一怔:“故意?”
“故意让自己是凡人。”
神明完全听不懂,良久才试探问道:“他是想让我大意……”
神无双突然有些愤怒。
来自二部神界,拥有两分成帝之资的天骄,在自己儿子面前装逼。
装逼不要紧,却把自己儿子当傻子一样戏弄。
“恰恰相反,他是想让你害怕。”
神明闻言,径直坐了下来。
神无双见状,就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释清楚,神明不会罢休。
“化凡,是一种意境……”
“不死破启道,窃天道一丝规则,上古时,称之为合道,启道境,便是合道初期……”
“启道一境,步步天堑,但世有异人,入化凡意境……”
“于化凡意境,举手、投足、呼吸无所不合道……”
“若能入此境,修行一日千里,启道九堑变通途,便是窥源,甚至其上大境,同样如此……”
“只可惜凡逆成仙难,仙逆化凡难上加难,境界低,化凡无用,境界高,化凡愈难……”
……
巫之大6。
蹲了半天,老巫拉不出,气冲冲提起裤子离去。
邪天也绑好裤腰带跟上。
蛮有意思的。
就是有些臭。
“你又跟着我干嘛!”
“喝不喝酒?”
“……拿来!”
老巫喝酒。
邪天也喝酒。
“我饿了!”
一声呼唤,荒兽天降,老巫面容急剧抽搐。
“我手艺还不错,吃不吃?”
有肉谁不想吃?
“……除非你誓,蹲大号离我远点儿!”
荒兽烤好,一群小屁孩流着口水围观,邪天丢了些过去,却被一群眼疾手快的母亲挡住。
三年来,后部落的名声已经毁得一干二净,比学会阴人的刑部落好不了多少,所以没人敢吃邪天送出的肉。
见邪天如此,老巫狐疑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邪天笑道:“挺有趣的。”
老巫:“……没必要,你和我们不一样。”
“为何?”
“你没理由。”
“理由?”
“你是要修行的,要追寻什么天道的。”
“那你们呢?”
“我们?我们只想过日子!”
“我也想过过日子。”
“呵。”
“再说,你们部落也有人修行。”
“他们是为了猎捕荒兽!为了保护部落!他们不会像你废寝忘食!饭不吃!屎不拉!瞧瞧你,除了长得像个人,哪里还像个人!最可恶的是,你知不知道看着别人拉屎,别人会拉不出来啊!”
几句咆哮,炸得邪天神魂似乎都离体而出,恍恍惚惚,找不到回归邪体的路。
“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的邪天,渐渐清明。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凡人修行,是为脱。
既是脱,便凌驾于凡人之上。
成了修士,接触的是术法、神通,甚至天道规则。
这些是比修士还高的东西。
所以修士才去追求。
但天道规则,只凌驾于修士之上么?
不。
同样凌驾于凡人之上。
不仅凌驾于凡人之上,还影响凡人,按照规则生活。
春种。
秋收。
夏长。
冬藏。
生老。
病死。
这种影响,如润物,无声。
邪天眸中,隐现精芒。
“这是天道规则对凡人的影响,但反过来看,凡人不也在悄无声息地,与天道规则接触交流么……”
天道规则,影响修士。
但修士逆天而行。
更是在琢磨天道规则。
琢磨的本义,是反抗,是掌控。
天道规则,也在影响凡人。
“但凡人与规则,触而不碰,只会遵从……”
突然之间,邪天识海出现了两幅场面。
天道如敌,与修士虎视眈眈。
天道如侣,与凡人耳鬓厮磨。
二者之间的关系,孰远孰近,一目了然。
“所以,前辈石雕的栩栩如生,是真正的栩栩如生,而我的石雕即使栩栩如生,也与自然有着一层无法消除的隔阂,相同的手法、力度,却因不同的意境,天差地别……”
思及此处,邪天彻底明悟,独有一股舒爽感,从内心滋生。
正想笑笑,他忽而又怔住。
“若把修行,当成生活……”
八字如剑,趁邪天失神,劈在了他花十多年建立的修行观之上……
轰隆隆。
稳如磐石的修行观急剧动荡,似欲倒塌。
邪天拭去嘴角鲜血,若有所思。
“咋又吐血了你?”老巫吓了一跳,“说你两句,不至于吧?”
邪天笑了笑:“老头,你说,我真不适合石雕么?”
“呵!”
“那就是适合了?”
“嘿!这么说吧,你雕到死,也没人会买你的!除非是瞎子!”
“打赌?”
“哈,赌啥?”
邪天扫了眼老巫头的族人,笑眯眯道:“我输了,给你一千坛好酒,你输了,我去你部落。”
“莫非天上真会掉馅饼……”老巫头激动得哭了,“成交!”
半炷香后。
邪天将雕好的石雕放在目瞪口呆的老巫头面前,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离去。
“慢慢看,肚子有些疼,去拉一泡先。”
老巫头呆滞的目光看了看石雕,看了看蹲大号的邪天,又回头看了看,用不善目光打量邪天的部落头领……
“有句a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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