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明白了。
石圈黑脸是做给刑部落的人看的。
其实他心里高兴着呢！
一想到刑部落祖像只有三寸小，而石部落祖像高近万丈……
“哈哈哈哈……”
邪天都走远了，还能听到石圈猥琐的狂笑声。
“哎，果然越是年纪大，越……嗯？头领……”
突然出现的石蒙盯着邪天道：“明日开始祭拜祖巫，而你，也入选了优先权争夺战的队伍。”
“我？”邪天无语，“我是石匠……”
“但你至少能帮石块石门！”
丢下一句话，石蒙离去。
邪天想骂人。
“吃里扒外的小屁孩，撑死你们！”
一回屋，没等邪天爆发，正吃肉的俩小就趴在床上撅起屁股，一副随便你抽的模样。
“邪天叔叔，不是我们藏不住话！”
“是祭司爷爷！”
“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我们就迷迷糊糊说了出来！”
……
邪天无语：“起来吧。”
“邪天叔叔，你不怪我们啦？”
“怪你们？”邪天一叹，“连我都抵挡不住祭司的猥琐，这老不羞连小屁娃都不放过，真是无耻之尤！”
夜。
长空星舞。
大半年来，邪天难得失眠。
倒不是他在乎什么优先权争夺战。
三日雕刻刑天，他的炼化速度暴涨，如今邪体已恢复三成。
就这三成的邪体，已经不比初入桀熔时差。
不说三修真正合一，凭他现在的炼体战力，涅圣之下管你什么天才，那都是小朋友。
见故人，故情生。
幽小婵一句想回家，勾得他睡不着觉。
这种变化本不该出现。
哪怕身处化凡。
“难道是生活对我的影响，加深了……”
邪天正思索着，淡淡的声音响起。
“化凡，落尘，返璞，归真……”
夜深人静，按捺许久的邪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不是他闷骚，而是他见不得邪天整天生活生活的装逼。
“这不是什么生活，而是化凡四步，你如今身处第二步……”
邪天恍然。
“化凡？很贴切，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邪月内伤。
化凡，和悟性资质毫无关系，圣人都无从点拨。
他本以为邪天会和大多数拥有成帝之资的人一样，在寻求化凡的途中慢慢前行……
结果刻个石雕，邪天就初入化凡。
见了幽小婵打磨的石器，他又初入落尘了。
邪天化凡二步走的之快，纵横上古寰宇的邪月都没见过，怎么反应得过来？
而如今，他不得不开口了。
再走下去，邪天会陷入第三步返璞之中。
这个境界，不是邪天能踏足的。
想到这里，邪月都有些无语。
“之前还感慨，你何时才能走到归真一步，没想到如今却要你停止化凡……”
“为何要停下来？”
“再不停下来，压在你身上的就不是天地规则，而是天地本源了……”
邪天怔住，旋即恍然，背上一层冷汗。
化凡之下，压身的是天道规则。
天道规则，不死、启道，甚至仙尊都需参悟修行。
天地本源，仙尊也只能堪堪触及，想要全窥，仙尊以上的盖世大能才有资格。
而返璞之下，其功效等同全窥天地本源。
别说邪天，便是仙界最强仙尊，也承受不住天地本源完全压身。
“我明白了。”
“你如今初入落尘，落尘二步足够你仙尊甚至以上境界的修行，另外……”
邪月顿了顿，声音仿佛更为无语。
“化凡不仅能加速修行，对战斗亦有帮助，但这个助力，是有战力上限要求的……”
“战力上限要求……”
邪天轻喃一声，似乎明白了一些，同时也有些愕然。
“你三修齐爆，战力太过可怕，超过战力上限要求，化凡意境虽然还能正常提升你的战力，但你自己却承受不住这种提升……”
一番解释，轮到邪天无语了。
“难怪我全力一脚踩出，自己也差点被震死……”
邪月感慨：“类似你这种的我也见过，但……”
后面邪月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些战力超出化凡意境提升上限的，最垃圾的一个都是仙尊。
“这化凡意境，也不怎么样嘛。”邪天嘀咕了一句，坐起来看向某处。
邪月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看了眼远处飞奔而来的人，他丢下一句话，消失。
“落尘意境对战力的提升更可怕，你小心点儿，别把他打死了。”
他，就是飞奔而来的后习。
邪天刚准确估算完，自己在化凡之下需要发挥几成战力才能击败后习，后习就站在了他面前。
“来，战！”
邪天无奈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才是被伤害得最深的那个……”
“废话少说，战！”
后习二话不说，一拳轰出。
“行行行，出去打成不？”
邪天右足轻点地面，虚步之下，他已出现在三千里外的高峰之上。
山风习习，兽皮飞舞，装逼佳地，正是刑釜装逼未遂之处。
拳脚。
弓箭。
射日。
巫阵加成。
全力以赴。
当数千丈山峰夷为平地时，战斗结束。
后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邪天低头看了看右胸，兽皮上多了个破洞。
这是箭痕。
却并非射日四箭。
而是邪天没防住的普通一箭。
箭虽普通，却宛如从岁月长河中一跃而出，快得几乎沾染了因果。
射你为因。
命中，就是必然的果。
“不愧是祖巫后裔……”
虽未受伤，甚至因为自己体内力量太恐怖，皮都没蹭破……
但邪天知道，换做涅境一层炼体士，在这一箭下也必然重伤。
“你很厉害。”
邪天赞了一句，朝石部落驻地走去。
他说的是真心话。
后习也体会到了这种真诚。
却开心不起来。
这一箭，是后土一脉嫡系族人才拥有的能力。
值得任何人赞叹。
但值得任何人赞叹的一箭，却只洞穿了邪天的衣服。
“我知道你强……”
“却不知道你如此强……”
“如今，我总算知道你有多强了……”
……
后习缓缓起身，有些失落。
看不起邪天，怀疑邪天，到如今的无力面对邪天。
一路走来，他越来越矮，像极了小虫子。
邪天却越来越高，跟顶天立地的巫一样。
“喂！”
“怎么，再来我就要出全力了啊！”邪天跑得飞快。
全力二字，险些让后习摔倒。
“我只想问你，优先权争夺战，你参不参加！”
“参加！”
“若我俩碰到，多少留点儿面子啊！”
“放心，我只是一个刻石雕的……”
……
后习懵逼半晌，骂了声无耻，返回后部落驻地。
“输了？”
还没走到自家屋，苍老和蔼的声音，就在后习耳畔响起。
后习一惊，赶紧转身一拜：“后习见过祭司。”
“输得很惨？”祭司后昊走出，一脸微笑。
后习尴尬道：“是，他强得出乎意料。”
“你也不差。”
被表扬了，后习有些小开心。
“至少能射穿他的兽皮。”
后习不想说话了。
他也不奇怪祭司知道。
事实上就算是巫，也不知道自己部落的祭司，究竟有何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他说他要参加优先权争夺战。”
后昊一怔，叹道：“那真是，太不幸了。”
后习摸摸鼻子，小心翼翼问道：“祭司，您找我……”
“嗯。”后昊点点头，拉着后习进屋，同时笑眯眯说了句话。
噗通！
后习闻言，一屁股坐下地上。
与此同时，刑部落祭司的屋里。
“我决定了。”
看着愁得睡不着觉的刑愤和刑杀，双眼同样通红的刑劫缓缓道：“祭拜之时，用三寸祖像！”
“那完了！”
刑杀掩面而逃，边跑边喊：“邪天我ri你大爷！”
刑愤也想逃，但疑惑压下了他的逃意。
“祭司，您……”
刑劫看着石桌上的三寸祖像，欣慰一笑。
“这个邪天，用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