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魂系,易定娴居所。
厅堂之中的桌案上,茶杯中袅袅升起屡屡雾蕴,芬芳的茶香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无茗,不愧是天下第一名茶,就连易定娴这样尝尽天才名茶之人,也不禁为之兴奋不已,她美目微闭,轻轻呼吸着那沁人的茶香,完全陶醉在那美妙的境界中。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关注着天魂殿寄生体的事,与其他由此图谋的人一样,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张光宗身上。
张光宗定然是神器寄生体,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仅仅知道这点表面信息还远远不足以达到最终目的,她还需要更多更详细的信息。
此刻,她体味着无茗的茶香,等待着传回来的消息。
片刻之后,一个人走进了厅堂,来到了易定娴面前。此人是一名女子,身穿火红色魂修袍,面容清秀中却带着些许的飞扬跋扈,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姚姗姗。
“师父。”姚姗姗对着易定娴行了一礼。
易定娴却没有睁开美目,只是淡淡说道:“情况如何了?”
姚姗姗躬身回答:“这几日,弟子一直在张光宗身边,找机会套了他一些话,却不知对师父是否有用。”
易定娴微微睁开眼睛,却是低头欣赏着杯中那翠绿的茶叶,问道:“快说。”
姚姗姗道:“那草包亲口承认,他就是神器天魂殿的寄生体,但何时何地成熟出世,他却暂时不肯说。”
易定娴静静听完了这句话,秀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见她将茶杯轻轻放到朱唇边,一口将茶水饮下,而后,便只见那茶杯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粉末,从她的葱指间滑落下来。
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姚姗姗自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见此状况,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师父息怒,弟子会再去套问那草包,一定会问出来的!”
易定娴沉默了许久,而后平淡的说道:“要多一些耐心,去吧。”
姚姗姗顿时如蒙大赦,立刻起身逃出了易定娴的居所,而后片刻不停留,便去了一个地方,华山魂系某座未开发的山峰上。
令狐忠静静站在悬崖边上,遥望着远方峰峦起伏的太行山脉,山风浮动着他的魂修袍子,猎猎作响,衬托着他那挺拔的身形和英俊的容貌,颇有几分出尘的仙意。
姚姗姗来到令狐忠身旁,顺着他的目光,也向远方望去,却没有说话。
令狐忠装过头来,面带期待之色地问道:“姗姗,情况……”
“别问我!让我静一静!”姚姗姗忽然打断令狐忠的话,目光仍然望着远方。
令狐忠张了张嘴,却只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忠哥,我只想问你,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姚姗姗忽然开口问道,一双美目之中已经有泪花在闪动。
令狐忠笑道:“姗姗,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直爱你,永远都爱你!”
姚姗姗脸庞上浮起一丝苦笑:“世人都说,形貌英俊的男子都是多情之人,而随口就是甜言蜜语的男子,更是无耻浪荡之徒,是不是真的?”
令狐忠愣了愣,不解地问道:“姗姗你这是在说我吗?”
姚姗姗道:“你以为呢?”
令狐忠立刻摆正了脸色,异常严肃地说道:“我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可以向造化之主发誓!”
姚姗姗转过身来,盯着令狐忠那英俊的面庞,冷笑道:“我说是你了吗?你以为你形貌英俊?你以为你会甜言蜜语?”
令狐忠顿时被顶得无语了。
“呵呵……”姚姗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发现了一个好男人,他的脸长得就像蔫茄子,但看多了就会感觉他竟然很耐看,他口中说的都是再朴实不过的话,但仔细品味,却比甜言蜜语还要动听。”
“姗姗,你怎么了?”令狐忠有些担心地握住了姚姗姗的手,“怎么总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姚姗姗缓缓将双手抽了出来,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告诉你吧,就是张光宗。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有点喜欢他了。”
令狐忠当然能看出来,姚姗姗这是在说气话,于是他立刻安慰道:“姗姗,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去……”
“不,我还要谢谢你呢!”姚姗姗笑中带着泪,“否则我还不会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为了答谢你,我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信息。”
闻听此言,令狐忠脸上怜惜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急切:“是吗?那你快说!”
姚姗姗看着令狐忠急切地表情,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他告诉我,他就是神器天魂殿的寄生体。”
令狐忠点了点头,立刻问道:“那他说神器会在何时何地出世了吗?”
姚姗姗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我问他,他一定会对我说的,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没问他,否则我你就不会再让我去和他相处。”
“你……”令狐忠脸上微微有些怒色了,“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草包了?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的目的是要得到神器天魂殿!”
姚姗姗俯下身,随手摘了一片草叶把玩着,笑道:“那是你的目的,我的心中,只有我喜欢的男人。”
令狐忠立刻收起了怒意,好声劝道:“姗姗,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接近那个草包,但是,为了我们的大计,你必须要坚持下去啊,姗姗,算我求你了好吗?”
姚姗姗静静看着令狐忠,而后突然毫无征兆地尖声怒道:“令狐忠,我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你竟然还让我去和那草包在一起!你够狠!算我小看你了!好,我去,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说罢,姚姗姗便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令狐忠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并没有去追。
嘴角渐渐浮起了冷冷的笑意,令狐忠自语道:“若想成大事,则必须斩断儿女情长,如此一个愚蠢的女人,这辈子也只能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