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光宗的意识里,姚姗姗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遵旨,而是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碗酒,由于喝得太猛,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刚刚喝下去的酒,又吐了出来了一大半。
但是他却再次端起酒碗,将剩余的半碗酒喝了下去。
烈酒下肚,张光宗顿时酒色上脸,头也有些晕晕乎乎了,不过这种感觉就是他想要的,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可以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的秘密,找回属于自己的那种自由的感觉。
姚姗姗吃了一惊,显然不明白张光宗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张,你少喝点。”说着,姚姗姗拿起酒坛放到了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光宗已经醉得迷迷瞪瞪,双手还在桌上胡乱摸索着酒坛,嘴里嘟嘟囔囔说着:“来,接着喝,喝……”
喝了一碗酒,还吐了一半,不过这毕竟是海碗,张光宗已经彻底醉了,脑袋摇摇晃晃,分不清天和地了。
姚姗姗今天来的计划就是将张光宗灌醉,而后再套出一些与神器有关的信息,而此刻,已经不用她灌酒,张光宗自己先醉了。
“酒……酒呢?”张光宗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酒坛。
姚姗姗很“关切”的说道:“老张,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张光宗忽然看向姚姗姗,醉眼朦胧中,姚姗姗的脸似乎有些扭曲变形,看久了竟然变成了骇人的狰狞。
“呵呵,醉,我要的就是醉。”张光宗舌头打卷地说着,“只有醉了,我才敢把不敢说的话,说出来。
姚姗姗眼神闪烁,问道:“你有什么话不敢说?”
张光宗直勾勾盯着姚姗姗,许久之后忽然说道:“我不敢说你想知道的事情。”
闻听此言,姚姗姗先是一愣,而后心中顿时一阵狂喜,她这才明白,张光宗原来一直在惦念着上次她询问神器的事情。而张光宗今天看起来很纠结痛苦,想必是在犹豫该不该对她说出来。
听张光宗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对她一吐为快了。
真实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姚姗姗原本还准备着费尽周折套张光宗的话,而现在张光宗却要自己说出来了。
好,太好了!
既然如此,姚姗姗也不必再费劲地装客气了,这毕竟不是她所擅长的,于是她很干脆地说道:“那么现在敢说了吗?如果不敢,那我就在陪你喝几杯。”
张光宗继续看了姚姗姗片刻,而后低下头,苦笑着说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姚姗姗又摸不着头脑了:“老张,你今天神神叨叨,怎么光说胡话啊!果然如此什么啊?”
张光宗忽然又抬起头,说道:“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神器天魂殿。”
此话一出,姚姗姗顿时一愣,许久之后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于是她立刻试图弥补,连忙干笑着摇手道:“不是不是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喜欢你,那喜欢什么神器啊!”
张光宗又低下头,看着空空的酒碗,双手还在徒劳地摸索着酒坛,含糊地说道:“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近过女孩子,但我也看过不少小说,书里说,女孩子如果被误会了,会做出生气的样子,而你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尴尬,这就说明我刚才说的是对的。”
“……”姚姗姗顿时无语。
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原来被公认的头号大傻瓜张光宗,竟然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这简直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姚姗姗自然也是大吃一惊,这种花言巧语骗人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她所擅长的,被张光宗当面戳穿之后,她一时有些慌张地试图隐瞒,却反而露出了马脚。
见事情似乎无法挽回,姚姗姗也当即决定不再费劲演戏了,干脆撕破脸皮开打吧,反正这个张光宗就是个草包,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哼!是又怎么样?”姚姗姗猛然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姑娘我就是为了神器才来找你的,你以为你这种草包会值得我喜欢吗?”
张光宗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听完这局坦诚布公的话,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而是继续闷声说道:“你是受人指使才来找我的,目的就是探听神器的消息。”
“不错!”姚姗姗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你是不是准备要告诉我呢?姑娘我辛辛苦苦陪了你这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张光宗仍旧不接话,像是自语般地嘟囔着:“我知道指使你来的人是谁。”
姚姗姗冷笑道:“你不会知道的。”
“是易定娴指使你来的。”张光宗闷声嘟囔着,舌头打卷得厉害,“令狐忠只是一个表面的幌子。”
这一次,姚姗姗真的被惊着了。
因为张光宗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张光宗早已知道姚姗姗是受了令狐忠的指使而来。
第二层意思是,张光宗竟然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断定易定娴才是姚姗姗背后的真正指使者。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被再次戳中了心思,姚姗姗有些慌乱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张光宗摇头苦笑到:“萧师弟曾经对我说过,一个男人为了追到心爱的女孩,智商会超过二百,而当这个男人和这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智商则会成为负值。”
姚姗姗听得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智商二百,什么负值?”
张光宗噗嗤笑一声,摇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萧师弟只是说明白意思就好,不必咬文嚼字。姗姗,你明白意思了吗?”
姚姗姗本来就是个无脑女,她才懒得琢磨这些,当即拉下脸来,冷冷说道:“你都说了这么多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你还没说呢!”
张光宗沉吟了片刻,很郑重地说道:“令狐忠不是好人,姗姗,你能离他远点吗?”
姚姗姗又是一愣,而后便呵呵一笑道:“你吃醋了?告诉你,你吃醋也没用,我喜欢的人是令狐忠,不是你。而且,你这句话也不是我想知道的东西。”
张光宗面容有些扭曲起来,眼睛里又开始有泪花在打转:“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也应该是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