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能走过去，否则那群人会劈了我的。希望水潇能给他点安慰。我站在门口看了水潇几眼，用眼神传达给她我的心意：水潇，这几天那家伙就拜托给你了。也不知道她接收到了没有。
我来到校园林荫路，给尚衫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下，他就接了。我能听到他故作明朗的声音，更心疼了。
“阿衫，想听我的真心话吗？”我开门见山。
“……”
不给尚衫回答的时间，我继续说道：“等你初赛告捷回来，我再对你说实话好吗？”
“心儿。”
多么温柔的声音，可等我告诉他以后，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吗？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先加油比赛吧。”我挂了电话。这么做应该能使他振作一些了吧。我不在初赛之前说，是因为比赛在即，害怕真相太过残忍，影响了他的发挥。还是等比赛之后再说，那时休息的时间较长，他也能有恢复情绪的时间。
刚才打电话的手还在颤抖。不管那么多了，即便他从此会讨厌我，我也不要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痛苦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反正我是“钢铁之身”，不会轻易被压倒的。
“我回来啦。”我笑着对做完美容回来的舍友打招呼。
43
“心儿，我回来了！”尚衫欢快地在电话那边说道。
“这次去了好久啊，怎么样，拿上名次了吗？”我关切地问。
“你觉得我能得第几？”他在那边跟我卖着关子。
“听起来心情不错，前三名差不多吧？”
“对我那么没信心？”
“好啦，第一名没错吧？”
“心儿，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事还记得吗？”他轻声问。
我就知道躲不了的。
“嗯，记得呀，待会我们见个面吧。”
“好，我现在去你们学院门口接你好吗？”
“好。”
十五分钟后，我们在文化产业管理专业的教学楼前见了面。
好久不见，尚衫变得成熟了呢。是不是被我磨砺的？我暗笑。
“冠军哥哥好。”我装纯。
“小朋友你好。”尚衫拉起我的手，对我笑笑。
“我们去哪儿？”尚衫问道。
“去个没人能见到我们的地方吧。”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光头。
“嗯，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找啊。是什么秘密，这么隐蔽？”他问。
“是我的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秘密。”我说。
“心儿，”他停顿了一下，“要是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
“不是，我很想告诉你呀，就是不知道你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我用笑来掩饰内心的心虚。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再被甩一次……
“知道了，那我们去休闲吧的包间吧。”
他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好。”
包间里，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红枣汁。
“想吃点什么吗？”
“不了，这里的东西我都不能吃的。”
“你不吃的东西还真多。”
我瞅着这正好是个不错的契机，忙说：“阿衫，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吃这些东西吗？”
“嗯？”
“是不能吃，而不是不想吃。”我接着说。
“？”尚衫完全被搞糊涂了。
“那你知道杨昊杰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吗？我之前跟你保密来着吧。”
“嗯。”
“我上次拒绝你，是因为我害怕你也会像他那样做。”
“我不会的。心儿，我爱你。”
我摇了摇头：“你这么说是因为不知道真相。”
“喂，别说得那么吓人呀。”他用食指碰了碰我的脸蛋，柔声说。
“那，把手给我。”
尚衫伸出右手，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假发上。
“摸摸看。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假发？”
“嗯。”
“这没什么稀奇的呀，宣仪她们也常戴啊。”
“她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头发，打死也不戴假发。”我说。
“什么？”
“我没有头发，明白吗？从我十五岁那年起就掉光了，昊杰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的模样才不要我的。”
我观察着尚衫的表情，祈求不要看到厌恶的表情。
我真的没有看到类似昊杰的眼神，可他却很茫然。
我又说：“不信吗？想看看吗？”我伸手要退掉假发。
“对了，先提醒你一句哦，我也没眉毛和睫毛。待会儿看见了可别吓着啊。”我故作强势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
我深吸一口气，尚衫似乎反应过来了。
“我不在乎的，心儿。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他温和地说。
这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和感动，不过我知道他也只是在没看到我庐山真面目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先别慌着下结论，看完以后再说吧。”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尚衫却把我的手从假发上拿了下来。
“心儿，如果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就算了，别为难自己。你只要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就行。”
我挣开他的手。
“是你不敢看了吧，害怕一会儿真的要拒绝我了？”
“当然不是。”尚衫急忙辩解。
“那我就摘下来喽？我不为难。”说是不为难，我又吸了第三口气。
这次终于把假发摘下来了，毛孔遇到新鲜空气，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尚衫，好让他把我的样子看清楚。
他好像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就知道，世界上没这么好的男生的，内心很是荒凉，可还是装作不在乎。
“喂，想拒绝我就说吧，不用那么看着我。”我把头别到一边，想赶快把假发戴上，既然道不同，又何必让他多看我出丑。
我双手拿起假发，准备往头上戴，尚衫阻止了我。
“心儿，好可爱！”我听错了吧，尚衫说的是可爱吗？
“你没病吧？”
“你看我像神志不清的吗？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那么说……”
“我爱你。”他打断了我的疑虑。
我的心豁然开朗起来。
“那你刚才那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失望啊，失望你的形象没你说的那么糟。”他笑了。
“哦，你是说我要是再丑点儿，你就不要我了？”
“那可得看我的心情了。”尚衫抱着我往他怀里揽。
“大变态。”我的头皮被他的下巴蹭来蹭去，男生的稍稍露出来的胡茬轻轻地扎着我。
“心儿，我爱你，你呢？”
“喔。”
“‘喔’是什么意思？”他开始调皮。
“‘喔’就是，你知道啦。”我还从来没跟人说过“我爱你”那种肉麻的话呢，自然有些难以说出口。
“我不知道噢。”他笑着说，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爱你。”我发出了小小的一声。
他听见了，贴着我的脸说：“我还要感谢杨昊杰呢，把这么好的女朋友留给了我。”
我都快羞得喷血了。
“心儿，这屋子里的灯光正适合你，照得你的皮肤都半透明了，就像是精品店里卖的瓷娃娃。”
这都是什么比喻啊，不过我喜欢听。
“哦，对了，你要是戴上假发就不会有这个效果了。还是现在好看。”
“别骗人了。我爸妈都没说过我这样好看。”我说。
“心儿，受了不少苦吧。”他关心地问。
“嗯。不过现在差不多习惯了。”我宽解着他。
他让我正过来坐在他的腿上，让我给他讲我以前的故事，我就像终于找到诉苦麻袋似的，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把我这几年受的委屈全部吐了出来。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在被人习惯性地遗忘之时，有个人能记起我。
“阿衫。”
“嗯？”
“以后不准欺负我。”
“遵命。”
我在对阿衫诉完一肚子苦水后，要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