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卧室,都很宽敞、大方。
“要不要进我的房间看看?”
“可以吗?”
“你说呢?”他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你的房间比我家都大。”
“这是家里最大屋子。”
尚衫的屋子出奇地整洁,不过除了一张双人床外,没什么其他的装饰。随地摆放的是一堆乐器:吉他、钢琴、键盘、架子鼓、贝斯、萨克斯、小提琴、长号、小号、圆号、长笛、短笛……抱歉,我只认识这几种。
我的嘴张成o形,问道:“这些乐器你都会吗?”
“还好吧。不过玩儿的最好的,还是钢琴。”
真是神奇啊,我跑过去,挨个挨个地玩儿。
笛子、小号什么的,我直接吹不响。我把小号扔给阿衫,要他给我吹一曲。
他接过去,很轻松地演奏了一曲《街头艺人》,听得我心旷神怡。
我又去招惹架子鼓,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乱敲一气,我曾见过水潇很酷地敲打它们嘞。
“大小姐,我们别扰民了好不好?”尚衫完全无奈了。
于是我放下鼓槌,坐到钢琴跟前。
我打开钢琴盖,一排洁白的琴键露了出来,白色的钢琴映出我的脸庞,除了华贵,我想不出其他词来形容它。
我断断续续地弹了一曲《小夜曲》,感觉还不错。
“没想到你还会弹琴。”阿衫说。
“哎?这样也叫会弹吗?我小时候自学过一点儿电子琴啦,不过钢琴好像要用更大的劲才能弹响啊。”我说。
“是啊。不过你的手太小了,弹钢琴会比较吃力。”
我向他做鬼脸,巨大的落地窗投射来正午的阳光,阿衫过去拉上了窗帘。
“瞧你这弄的跟杂货铺似的。”我指着这堆乐器说。
“嗯,我比较喜欢在自己房里创作。”
“楼上是什么?”阿衫家是三层的。
“书房、画室和我的音乐室。”他说。
“你会画画吗?”
“我给你画张肖像画吧。”
“不了,等我的头发长好了你再画吧,那时候好看。”我说。
“现在就很漂亮了。”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胳膊勾在他脖子上,说:“不,要。”
“好,不画了。”他哄着我说。
“心儿,把假发摘下来吧,天气太热了。”我正坐在客厅看着超大的壁挂电视,阿衫对我说。
“好,是挺热。”我摘下假发,递给他,让他给我找个地儿挂起来。有个男朋友真好,自己能省不少事儿呢。
“开空调没问题吗?”阿衫又问。
“嗯,只要不对着吹就行。”
阿衫打开了空调,又拿了条毛巾帮我擦头上渗出的汗珠。
“戴假发实在是太受罪了,我也不能替你。”他看见我头上捂出的痱子,心疼了。
“没什么,都习惯了。”
“现在还在吃药吗?”
“嗯,一直在吃。”我回答。
“效果怎么样?”
“最近好像又开始掉了。”我摸了摸头上的小绒毛。
“过两天带你去省立医院看看吧,正好我有认识的医生,可以帮咱么预约。”
“算了吧,总觉得没什么信心了。”我已经对治疗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现在也只是在机械地吃药,仅仅是靠吃药来让爸妈放心而已,自己其实是很不情愿的。
“不要放弃希望啊,宝贝。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要是永远都这样了,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戴假发遭罪了。要不,我陪你一起理光头吧。”他把我拥入怀中,轻轻地亲我的光头。
“你要是敢理,我就敢不要你。我才不要男朋友是光头呢。”
“心儿,你真不公平。”他不住地抚摸我光秃秃的脑袋,像爸爸那样帮我放松按摩。
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尚衫的腿上,右手被他攥在手中。
“睡醒了?”尚衫关切地问。
“嗯,睡得好舒服。”我把右手从他手里抽出,坐起身来。
他松开我的右手,说道:“刚才睡觉的时候,老是用右手挠头,所以就抓着你的手了。头皮很痒吗?”
“哦,自从掉头发以后就经常痒了。所以睡觉时都会戴手套的。”我回答。
“的确应该再去看看医生。等联系好医生,我陪你去好吗?”
“好吧。”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能有办法呢,而且也不能让阿衫担心了。
有人正用钥匙打开别墅的门。
我悄声问他:“这是谁啊?”
“可能是我雇的保姆来打扫卫生了。”阿衫说。
“啊,我先躲起来。”和在宿舍一样,一有外人来我就会躲起来。
我刚跑进客厅隔壁的房间,就听见有人跟尚衫说话。
“啊,您回来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您好。”
“好长时间都没回家了吧。”
“是。”
“那我先打扫卫生去了。”
“好,辛苦了。”
那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尚衫便拿着假发来到我这儿。
“先戴上吧,去我房间玩儿。”
我动作麻利地戴上了假发,随阿衫一起走出屋子。
“阿姨……”阿衫在招呼那个保姆。
“哎,这位就是您同学吧,您好。”阿姨长得很和蔼,也显得很有内涵。不知道的话,我还以为会是阿衫的妈妈呢。
“阿姨好。”
她又冲阿衫说:“晚上在家吃饭吧?”
“是,麻烦您了。”
“没什么,怎么称呼这位小姐呢?”
“我叫田心。”
“哦,田心小姐,您上去玩儿吧,晚饭准备好了,我就去叫您们。”她微笑地对我说。她是学过服务技巧的吧,跟普通家庭的保姆不大一样。
我和阿衫来到了二楼,我又摘下了假发。
“那个阿姨住在你家吗?”我问。
“不是,她只是每天都来打扫卫生。”
“阿衫,你教我弹琴吧。”
“好啊。”
我们肩并肩坐在钢琴凳上,他的胳膊从我身后绕到前面,手把手耐心地教我。不过我真是很笨,总是摁不准键,惹得阿衫直笑。
“晚饭准备好了。”阿姨在门外叫我们。
我戴上了假发,随阿衫一同出去。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饭,可阿姨却做了一桌吃的。阿衫之前跟她打过招呼了,所以,饭菜都是我不忌口的。
因为我胳膊短,有些菜我夹不着,阿衫就直接给我拨到碗里。一顿饭吃下来很温馨。
回学校的路上,阿衫对我说,他平常都不愿意回家的,因为觉得冷清,可是有我在,他就爱上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