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医院,又做了一次全身检查,阿衫一直在旁边陪着我,知寒知暖。
我从检查室里出来时,阿衫正在走廊里和谁讲着电话,看到我出来后,他便对那边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就挂了。然后他换上阳光照人的表情问道:“检查完了?”
我也没在意,阿衫的私人问题我是不该多问的,便回答说:“嗯,结果半个小时以后出。”
等医生拿着我的一打检查单子仔细端详了一遍后,问了我几个生理上的问题,例如例假是否正常,是否有血块。他是不避讳,可当着阿衫的面让我回答这种问题岂止是害羞二字所能形容的。阿衫倒也没有笑话我的意思,把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认真地听医生分析可能的原因。
然后医生去了一趟配药房,几分钟后便提了一大袋药包回来,说道:“回去后把这些药包拆开混合到一起,一天吃两次,不要间断。原来不能吃的那些东西依旧不可以吃。你不是说头皮经常发痒吗?那不是因为长头发才痒的,而是‘风邪’,就是平时不注意吹到风了就会痒。”
阿衫忙问:“只要不让头吹风就可以吗?”
“不是,身上也不要招风,要不就会痒的。”
我吐吐舌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然后冲阿衫笑了笑。
“这药呢,是有些副作用的。吃了以后会上火,所以要多喝水把火压下去。还有吃了它以后,痰可能会变多,这都是正常现象,不必太在意。”
说着,医生又递给阿衫一个类似小锤子的东西。
“这是梅花针。以前的医生也常建议你多给头皮按摩了吧。现在呢,你每隔三天晚上就要喷我给你的这个药水,然后用梅花针敲半个多小时。可能会很疼,但忍忍就好了。”
阿衫看到梅花针的头上有好多尖尖的针头,不禁睁大了眼睛。
“每次敲呢,都要把头皮敲红,不要不舍得,”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阿衫,“可能会敲出血丝来,那也不要紧,用消毒的棉球擦擦就好。”
“好,我会督促她按时吃药的。”阿衫说。
“按摩也不可以放松。”医生又强调了一遍。
什么呀,用针往脑袋上扎,我暗暗抱怨。
突然想起了被皇后娘娘大刑伺候的紫薇格格……
48
从医院出来,我们直接去了阿衫家。阿衫一回去就开始给我配药,我便闲下来在客厅看电视。
正当我快要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阿衫走了过来,唤道:“心儿?”
我立刻感到大事不妙,拔腿就跑:“呵呵,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手腕被阿衫及时抓住,他稍一用力,我便跌到他的怀中。
我抬起脸来,对着他无辜地笑,他却说:“虽然很喜欢,但用笑来贿赂我也没用哟。”
“铁石心肠。”我说道。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被他拉到沙发前。他坐到沙发上,让我坐到沙发前的蒲团上。
“我要开始喷药喽。”
“哦。”
淡淡的药水味传到我的鼻子里。我倚在阿衫的腿上,全身放松。很快,药水就沾满了我的头皮。接下来才是最痛苦的事。
“心儿,准备好了吗,我开始啦?
“等会儿。”我紧张地扭过头看着他。
“嗯?”
我眨了眨水汪汪地大眼睛,祈求他的同情。
“能不能不扎了?我味觉细胞不怎么灵敏,所以不怕药苦,但我特别怕疼~~手就是扎了个小口子都疼得不行。”我自己都被这可怜的声音感动。
“可以啊。如果林樱她们愿意帮忙的话,不用我也行。”
看来他是铁了心了,我自叹命途多舛。
“那还是你来扎吧。”我服从道。
“心儿,稍微忍一忍啊。”
“嗯。”
我将他左手的食指、中指攥在手心里,疼的时候就用劲攥紧。
不一会儿,我就疼得浑身冒汗,但我坚决没有叫出声来。
这时,阿衫迟疑了。
“心儿,要是真的受不了的话,我们就不扎了,好吗?”
我转过身来,对着手里拿着梅花针的尚衫撒娇说:“抱抱。”
“嗯?”
我伸出双手,要求到:“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他挑起了嘴角,一把将我拥入怀里。
“心儿真是好孩子。”他把手放到我的背上,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
我把脸贴到他的脸颊上,轻声地说了一句“好了,不疼了,继续吧。”然后又坐回蒲团上。
阿衫湿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头皮,麻醉般稍稍止了些痛。
从那天起,我们每隔三天都要到阿衫家去,喷药、扎头按摩。虽然疼,但那段时间还是很快乐的。那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空间,我们为所欲为。我曾反戴假发,扮成贞子吓唬他。他也逼我陪他跳舞。和着音乐,我们在他的房间相拥起舞。我老是跳错踩到他的脚,他也总是笑我。不过不管我们玩得多么忘我,阿衫都会在十点之前把我送回宿舍。他说女孩子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我就说他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