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你居然不让我住你那里,我好伤心~~~~~”地万似乎一下子全身都软了,抱紧宇文邕的腰,倾身上前,我见尤怜。
“我。。。。。。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便不客气了!”宇文邕公子居然辜负美人恩,横眉怒目,让其他人是恨得牙痒痒。一边是美人儿软弱无骨欺身上前,一边是人高马大的宇文公子汗流浃背,坐立不安,好像那女人身上有刺儿一般,一亲近他就要被扎死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世道真是让殿内众人红了眼直晃脑,想得到的得不到,得到的还非得死命往外撵的,真是存心要气死人啊。
“地万巫女,司空大人的府邸尚有些小,你便住进去了也是怠慢了您这位贵客,不如,由我给巫女在未央宫中划出一块殿宇作为您的占星行宫,夜观天象,为我大周祈福观星,占卜国运,你看如何?”宇文护此言一出,很多大臣也都颇为震惊。北周的国师是佛图澄神僧,可这位神僧深入简出,甚少过问朝中之事,当年宇文泰请他出山封为国师,此后便一直居住于长安城外的佛图寺。平日里佛图澄热衷译经讲学,行医治人,除了那次替文王宇文泰卜卦占后事便再没透露过什么天机。说国运犹如天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红尘俗世碾转,该有的机缘便会来,该来的凶险也避不开,凡事问个凶吉不如坦然处之,顺其自然。
于是,别说是现身皇宫,这北周的皇帝一年能见到这佛图澄一面也得看机缘了,宇文护把持朝政后,神僧更处处置身事外,唯独对他收的入室弟子宇文邕还是甚为疼惜,宇文邕可以三天两头去佛图寺内毫不见外,这也应了文王在世之时说的这宇文邕与佛有缘了。如今宇文护这般安排,将地万接入宫中还赏了行宫,这便是要她一来行钦天监的差事,为周朝趋吉避凶,二来,如此秀色可餐的美女名正言顺地安放在未央宫内,不落人口实却又引人浮想联翩,冢宰大人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宇文毓看着大冢宰这便忙不迭开始在未央宫中为这地万巫女挑选行宫,冷笑了一声,看向宇文邕说:“四弟,巫女来历不凡,身怀异能,乃世间高人,她要住你的小小宅邸你倒是不乐意起来了,颇为小家子气!还好冢宰大人思量周全,才不失了我周国的体面,你便抽些世间,帮这位地万姑娘将行李送入行宫之中,带巫女熟悉一下环境,安排妥当了,才可去办其他的事情,可知道了?”
宇文毓的一番话,宇文邕算是听明白了。他看看眨着眼睛不依不饶的地万,也明白硬推是推不掉,那便不如先将这女子安排入住了未央宫,宇文护是何人,他想要的女子自然有千万种办法驯服,到时候也就不用苦恼如何脱身的事情了。宇文邕看着地万的小脸,想着宇文邕那老贼的手段,刚才明明非常恼怒的心情顿时又生出几分怜惜。哎,好好的草原不去,为何偏要来这盘根错节的未央宫。。。。。。
“谢过皇帝陛下,谢过冢宰大人!木杆代表地万,代表我突厥千万子民感谢周国的厚待!”木杆可汗还未等地万答应,便抱拳恭敬行礼,连声道谢,似是有了突厥部落的女子做了这北周的后宫之主一般。其实,宇文护的心昭然若揭,这未央宫现如今是谁做主?还不是这冢宰大人宇文护。木杆的大礼献得及为合冢宰大人的心,北周不缺一个如花似玉的后宫女子,可的确是缺少一个会窥探天机且艳压群芳的地万。
地万失望地放下了手,她瞅瞅木杆可汗的眼色,只能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小女地万谢过冢宰大人赏赐行宫。”
地万眼里的不甘,萧子莫清楚看在眼中。谁都知她倾心于宇文邕,可她是一件礼物,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只要送礼之人和收礼之人高兴,谁会在乎那件礼物的心情。子莫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可却引来地万的注意。那女人看向子莫的眼神非常诡异,全然没了方才的柔情蜜意和百依百顺,狠狠一瞥,似乎萧子莫便是与她有化不开的仇怨。
“王爷,这突厥巫女认识你?”车严问道。
“不知,我也觉得她似曾相识,可是想不起是哪里见过了。”子莫说道。
“我方才便觉得这女子看王爷你的眼神似有古怪,还以为是和王爷有什么瓜葛,没想到她倒是倾心于宇文邕啊。”车护卫知道子莫是个不爱摆架子的主子,时日长了便也熟稔起来,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了。
“你啊你,见到个女人看我几眼便是有瓜葛了?若这地万倾心于我,我看这木杆可汗可是要恼羞成怒了,他这美人计用得极妙,我们和周国缔结和约一事,我怕是要功亏一篑了。地万巫女只需透露一些天机,我想便抵得过我国使节前言万语。”
“王爷为何如此悲观,如果王爷同意与宇文嫣的婚事,我看此事还有转还的余地,只是,着实是难为王爷了。”
“何出此言,我倒不是厌恶那宇文姑娘才推脱着不肯同意联姻之事,信鸽放出已经过了三日,可毫无回音,我担心的是邺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子莫皱了皱眉头,出来已经三月了,一直奔波碾转于并州各郡,便是想写封家书也很难实现,子莫牵挂家里老小,而想到三哥便已经是成亲了罢,心又不期然抽了一下。
“王爷想家了吗?我们此行也肃清了贪官污吏,整治了地方政务,也不虚此行。如若北周犹豫不决,我看我们还是。。。。。”
“恩,明日若还没回音,那我们便辞行回国去。只是,如此这般宇文嫣姑娘大概会心里不好受,宇文护又是当面提的亲事。”
“王爷,你可真是多情之人,连那宇文嫣的心情都照顾妥帖了。莫非你还真喜欢她不成?”车严直言问道。
“几面而已,这喜欢不喜欢从何说起。只是我看着她便生了怜惜之情,一个女子苦尽甘来在牢狱之中熬了如此多年着实不易,若是能嫁个良人,那也不枉此生。”
“王爷,那你娶她不觉得委屈?您若愿意,邺城中哪个姑娘不是巴巴地为你为奴为婢,你何必要个人老珠黄的也不怕膈应着自己。”车严一向上下有别,规矩有礼,很少如此刻这样逾越了身份。说完,看看子莫,觉得自己真是喝了几杯就大胆了,“对不住啊王爷,我。。。。。。”
“罢了,车护卫很少这般快人快语,倒是酒后吐真言啊。说来,这宇文嫣虽然比我年长些,可性格颇为温婉。我也这般年纪了,回去了高府便就是天天被人催促成亲的事情了,有时候我也会思虑,天天要我哄着,宠着,要我这般那般要我全力以赴的女子我便是娶不了也给不了的,不如,找个如宇文嫣这样的,起码,不会斤斤计较,不会争着抢着什么都要,她很简单,只要温言温语,相敬如宾,相伴到老,也许,我的负担和亏欠也会少些。”子莫这话便是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可却不期然这样说了出来,自己都听着奇怪。她不能和车严说她不知道此生她会不会爱上一个女人,所以她根本不想娶妻生子。可若不娶妻生子,那么别说三哥会觉得奇怪,就连九叔叔便也绝对不会断了对她的念想,说来说去,她竟然对宇文嫣存了这般满心都是利用的自私心思,真是说出来就又羞愧了几分。她何曾不知道宇文嫣的苦楚,可听到宇文护提亲竟然心里生了一些侥幸,或许便这样大义凛然说是为了国家联姻而娶了她了,当做权宜之计,不得不说子莫对自己的盘算第一次感到心惊。
。。。。。。车严琢磨着看了子莫一眼,举了酒杯抿了口,低声说道:“王爷这话说得,便是知晓心中之人此生得不到也想不了,打算草草过了此生便好?”
一针见血,萧子莫晃了晃神。没想到车严刀法凌厉,连见地都如此锐利。正当子莫苦笑之时,宇文护端着酒杯来到了子莫面前,笑盈盈说道:“兰陵王爷对于联姻之事可考虑周全了?”
“这。。。。。。冢宰大人,实不相瞒,我尚未得到来自邺城的消息,不知是否路上耽搁了,可否通融几日。。。。。。几日便可。”萧子莫不想失了这次难得的与北周心平气和谈和的机会,几十年来两国战火不断,死伤无数,一有战事边境百姓尸骨累累,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想就此放弃。
“可以,当然可以!我很欢迎兰陵殿下在我未央宫中多做几天的客,我的母亲时常和我问起下人们对殿下你的日常起居可还侍候周到,王爷可千万别见外,有什么不足之处只管吩咐下人便是。”宇文护对老母亲相当孝顺,子莫千里迢迢安然护送了阎姬回国,宇文护便是心里记了这份恩情的,看子莫并没一口回绝之前所提的条件,便也宽限了几日,让子莫等邺城那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