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便是夫妻吗!。。。。。。真是。。。。。。真是登对啊!!”阿勇被慕容冲的手下打趴在了地上,可不知道为何,子莫还茫然无措之中倒是阿勇先艰难地抬起头来不屈不挠地喊了一句。
“大胆!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阿勇被呵斥了一声,然后那人抬起脚又要朝阿勇身上补上一脚。
“住手!”子莫看看慕容冲,脸是烫的,单手一撑,翻身下了马来,阻止道,“这是我朋友,放了他吧。”
慕容冲使了个眼色,阿勇被放开了束缚,子莫替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扶他起来,说道:“这位兄弟,误会了,这都是我朋友,来接我回去的。”
“回家?你是说去肆同小镇?”
“。。。。。。是,方才多谢兄弟你搭救了,在下还有急事在身,又有朋友前来接应,所以。。。。。。不牢大哥你相送了”子莫不好意思拱手言道,她能随慕容冲快马加鞭赶回晋阳,便想不需要麻烦这位猎户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个。。。。。。我也不好意思妨碍两位呢。”阿勇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看看方才把他打倒的慕容冲的手下,心里料想这美男子必是来历不凡的,连属下都如此厉害,当真是和这天仙似的姑娘极为般配啊。阿勇有些失落得重新从草堆里把装了猎物的背篓背上。
“这位兄弟,你误会。。。。。。”子莫听得一脸窘迫,又无从解释,可慕容冲偏又越发得意,拉着子莫的手,朗声言道,“啊,娘子啊,爹娘在家等得我们一定着急了,我们这便即刻上路吧。”
“胡说什么!”萧子莫瞪了他一眼,可谁知描眉勾唇的子莫这样的表情做来竟也是风情万种,似怨似嗔,看得慕容冲心神摇晃。
“好娘子,时间紧迫,我们便先一同回去再慢慢理论吧~你父母所提的万两黄金的聘礼之事,我一定会兑现的,求你了,别再离家出走了好吗?为夫我好生心痛啊!”说完,慕容冲的凤眼眯着狡黠一笑,子莫瞠目结舌,好像白天撞鬼一般看着这个编故事完全不需打腹稿的俊杰。
看看阿勇垂头丧气更加沮丧的表情,又的确不好解释什么,子莫沉思了一下,掏出一锭金子跟那猎户说:“阿勇兄弟施救之恩,在下毕生难忘!本该把这钱当做是兄弟你带我出山的酬劳,可又怕你觉得被怠慢了不肯收。。。。。。这样吧,我看你的背篓里还有好几只受伤的小兽,就当做是我把你今日打猎来的动物都买了,这样你省得去找买家了。”
“这。。。。。。这也太多了!我背篓里就两三只兔子和一只野鸭的,不稀罕,不值钱!你这一个金元宝我都能买好几个宅子了!”阿勇果然摇着手拒绝,他便没看到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还是个女子!
“兄弟,我的确急着赶路,你便不要和我客气了,收下吧。”子莫把金子塞到了阿勇手里,然后接过了阿勇的背篓,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狩猎这些小东西不如拿着我的钱去做些生意吧,兄弟多多保重!”
子莫也不再多言,背着那个背篓翻身上了慕容冲的马。
慕容冲殷勤地伸出了手真和对待女子那般想拉一把子莫,子莫也不理他,轻功卓然,翩然一跃便上了马背,坐在慕容冲的后面。
慕容冲缩回手,笑笑,说:“娘子,一路颠簸,坐稳了!”然后一勒缰绳,便调转了马笼头,朝来时的方向折回。马儿嘶鸣,带起路上尘土滚滚,一骑孤骑载着两人便飞奔离去。
慕容冲的手下被甩在后头,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这番潜入北周是来接应被困于长安的北齐兰陵王的,方才还当这慕容大人何时欠下的风流债呢,怎么半路杀出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可听着听着又发觉不对劲起来。这女子是谁呀?!为何这便回去了?!
“傻子!这便是北齐兰陵王高长恭,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些跟上!”慕容冲的赤血铁骑部中有人在那达慕大会上见过子莫,方才一时还未想起,只是觉得眼熟,现下一想倒是完全明白了。
听那人这样一说,其他人拉着马笼头,赶紧都翻身跃上彪硕的大马,一挥马鞭,快马追去。
这便是高长恭?!!追随在慕容冲身后的柔然人个个脸上皆是震惊之色。当时长广王来柔然可汗庭迎亲之时,草原上的确有不少少女口口相传着一个叫高长恭的北齐皇子是如何美丽出众,可看惯了慕容冲,不少人都觉得那不过是女人们的夸大其词,如今一见,当真是让人惊讶不已。一身女装着于身上,出尘绝色毫无违和之感,细细想着,竟觉得此人如是换身男儿装束必定也是英气勃发,俊美非常,当真是罕见!
“这。。。。。。没想到兰陵王居然长成这样?我听说他武功高强,且在那达慕大会上箭术也是拔得头筹,真是没有想到啊!”一边驾着马匹飞驰,一边还有人嘀嘀咕咕。
“人不可貌相!当初可汗把我们赤血铁骑部交于慕容大人之时,你们不也看他如此相貌,便不服他吗?!”说话的人叫多利,是多伦勇士的弟弟,那达慕大会上他原是去看兄长夺冠的,没想,却看到了高长恭如何技压群雄。也是他,方才提醒了一众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赤血铁骑部的兵士,告知了原委。
“慕容大人看来和那兰陵王交情颇深啊”还有人呷着味儿说道。
慕容冲方才如此暧昧,毫不避嫌,两人又生得如此样貌,现在琢磨起来,真是引人遐想。
“这便不是你我该过问的事儿了,苻坚可汗把我们交于慕容大人手中,便是要我部成为我柔然进入中原的刀锋利器,而如今北齐易了主,长广王殿下才是能一言九鼎说话可作数的人,我们与长广王精诚合作,灭突厥入长安挥兵南下指日可待,兰陵王又是长广王殿下最看重的亲信心腹,只要能成功带他回去,完成了任务,其中的曲折就由你日后吃饱喝足了再慢慢细想吧!”多利说完,转头看看那人,夹了夹马肚,离慕容冲和子莫的那匹马儿更加接近了一些。
悠长山道之上,最前方的马上一个绝色男子一马当先,将其他的马儿甩在了后面,他身后还坐了一人,白衣素裹,衣袂飘飘,乘风飞扬,恍如瑶池天仙。
“娘子,你坐得稳当吗?为夫的束腰都快被你扯烂了,你别不好意思呀,牢牢抱紧我便成了,老夫老妻的,害什么臊?”慕容冲这便是调戏得上瘾了,不依不饶。
萧子莫要不是怕这山高路陡的她便一定横腰劈了过去定叫那慕容冲嘴巴老实些,不过碰到慕容冲湿漉漉的衣衫便知他肯定是披星戴月日月兼程来周国接应她的,想着也就决定忍了。
“你头发上都是夜露呢,等会到了边境先找地方歇歇脚吧,此刻周国一定严加布防了,我们也需要从长计议。”子莫抬手擦了擦慕容冲发尾的寒露。
本来嬉笑的慕容冲一瞬间身子震了震,他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垂下头,眸子明亮地好像夜空的星子闪了闪希翼的光。
“长恭是担心我吗?我是男人,没事的。”慕容冲正经地说道,其实心中都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我也是男人,知道就算是男人夜以继日风餐露宿也是会累的,况且宇文护的边境守军相当强悍,的确需要筹划一下该如何混出边卡回齐国。”子莫转头看着山路下方的长安远景,这便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千年之后依然名声斐然的古都。高台楼阁鳞次栉比,正中央那块方正的地方便是历经浮沉的未央宫。。。。。。
“你在看什么?”慕容冲问子莫。
“长安,我这是第一次来,可是,却已经神往很久了!”子莫回道。
“你喜欢未央宫?若我以后入主长安,我便把未央宫送你吧。”慕容冲随口便接上,子莫听了看了会慕容冲的背影,不禁想笑却转念一想没有笑得出来。要是其他人这本该是个笑话,可是,他是慕容冲。
“你也相当皇帝吗?”子莫问道。
“恩,这是秘密,你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慕容冲淡然答道,似乎就是在开着玩笑。
“做皇帝,做天下之主,便是要挑起天下众生的重担,如此殚精竭虑,为何大家都想着那宝座呢?”慕容冲的手下似乎刻意与他们保持了距离,不紧不慢跟着,子莫与慕容冲这样说着话,也不会让旁人听着去,路途颠簸,萧子莫倒也把自个儿平日里想的话都倒出来了。
“哈哈,胡说!什么成为天子就是殚精竭虑的,这样的好皇帝那是几百年才有一个的,人人都想当皇帝啊,那就是想要当享尽荣华富贵,操纵苍生生死的皇帝,高高在上,睥睨天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是何等肆意畅快之事!便是做神仙都没有这样的痛快吧!要是每个皇帝都殚精竭虑,天天想着为他人谋福祉,这皇帝啊还真是没人要当了。”
“那你呢?你相当皇帝也是想尝尝统领万物,高高在上,不敢有人拂逆的痛快?”子莫问他。
慕容冲驾着马儿,抖了抖缰绳,让马跑得更快了些。
山风吹着两人的衣袍,风声呼呼的似乎在鸣叫。
很久,慕容冲的话才被夹带在风中传到了子莫的耳朵里:“我想洗掉自己一身的耻辱,告诉世人,我慕容冲便是能屈能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