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这高长恭被皇帝陛下接入了宫中?!”韦孝宽不过去了趟城外,半夜回了军营就有探子来回报了。
“是,且是御林军统领亲自去接的。那驿馆的大火起得蹊跷,属下不敢有误,便来禀报大人。”
“那胡阿六如何说?”韦孝宽顿觉事态严重。
“说是那高长恭不过住了三日,宫中的公公们便去了来了好几拨了。锦衣御膳,这知晓的明白是有那齐国质子在驿馆中被看押,不明白的还以为是皇帝陛下在那儿进屋藏了娇了!”
“闭嘴!”
污言秽语惹得韦将军非常不快,他一心辅佐陛下眼看这大周声势日起却没想竟有这般灾星在周国搅动君心。
“随我进宫,我要面见圣上!”韦将军也顾不得这是几更天了,风尘仆仆,翻身上马便要入宫。
“将军,此刻闯入陛下的内宫怕是不妥吧。依属下看,这后宫之事还是得由皇后做主。”
韦孝宽捋了捋胡子,叹了口气,若是冒然闯入皇帝的后宫,这的确是会让陛下反而恼羞成怒,一意孤行。
“那快去吧。”挥了挥手,韦孝宽仰天看了看,这兰陵王高长恭生得那般模样果不其然便是祸害!
岁羽殿内,烛火似是要烧尽了最后的那滴热泪。
火光熏醉,染得案几上的子莫似是雨打芭蕉不胜摧折,衣物凌乱落于一地,脸上半是恼怒半是羞臊。
身子似是濒水斜木,被宇文邕拉高了双手锁于头顶之上。
子莫的青丝如蔓草般垂落,发尾徐徐扫着宫殿的地面,跟着他的仰起的头微微晃动着犹如随风摆动的柳絮,弱不禁风,妖娆缠绕于宇文邕陷入他墨发的指间。
“嗯。。。。。。”子莫的嘴边低吟刚溢出了一些就被他自己咬着嘴唇牢牢咽回了喉咙里。
宇文邕衣衫半褪,极尽所能在他身上撩拨。
嘴唇都已经被啃噬地红肿不堪,然而日思夜想之人泪眼婆娑,媚态横生,更让这周国陛下失了常性。
他无数次肖想过这样的场景,有朝一日终一尝所愿,如何还能怜香惜玉?
他不是第一次碰他,可却是独独地一次让这人知晓是谁在与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
似乎是今晚的琴弦终有了和鸣,无论是不甘,羞恼,还是不自觉的柔媚妖冶,都让宇文邕难以收回心性。
这人的眼,这人的倔强和不甘,都在慢慢剥落宇文邕的理智和忍耐,那久锁不见天日的欲念,终得了明明白白可以放肆在外。一旦溢出了一些,再关起来便已经无能为力了。这种汹涌澎湃狠狠撕裂了他惯常的冷静和克制,这样磨人而又祸害。
苦苦追索,四肢纠缠,他的动作像是攻城略地般地宣泄着,又像是在娓娓讲来呢喃低语,尽诉衷肠淋漓道尽他这一路的苦盼希冀。
他是发了狂,身下之人想要按捺可却已然情动的迷乱,对于宇文邕来说就是最大的慰藉和惊喜。
他陪着这人在紫薇宫不知道多少年月,可却从未敢觊觎这样的情韵潋滟。早已经难耐,他蠢蠢欲动贴合了上去,却被子莫用双腿死死抵住,不让他断了这两人间最后的余地。
“你若是真敢,我便死在这里!”子莫喘着粗气以死相挟。他本不该这样没有出息,可他真的无能为力。
“你死不了,毕竟,那齐国还在你的心头之上。”此话这般苍凉,宇文邕想到这人对他这般芥蒂,却早就与那高湛双宿双栖,眼中又生生染了猩红的怒意。
不是高湛,他如今算是明了为何明明有叔侄间的伦常禁忌,他们二人还是这样走到了一起!
原来那是楚彦啊,便是在凡世他都早早捷足先登,蛊惑了这人。
他为了那楚彦折了仙位被贬凡间竟还这般毫无悔意,心心念念都是那人?
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心照不宣,一个眼神相对便是如何地缱绻,犹如他这个伴了师父最长久的傻瓜早已经被甩出了千山万海。。。。。。
他好恨啊,为何以前如是,现世又是如此。为何与这人一同长大如影随形的不是他呢?
如此想着,他的大手狠狠抓起了子莫的足踝,压迫着他用一种屈辱的姿态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你别逼我。。。。。。”感受着寸寸撕裂,子莫的眼泪倒流着向头顶而去。
“是你在逼我!如何对我这般绝情,一点点机会都不曾给我?你告诉我,到底那人有什么好?他值得你这般生生世世飞蛾扑火!”
“呃!”
子莫的嘴唇因为猛地咬合而流出了鲜血。
他双眼发黑,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这个周国皇帝身下受辱。然而他却已然察觉这并不是他们二人的初尝**,身子这般自然而然地契合在一起,如同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人的闯入。
“这是,何时的事情?!”子莫用指尖掐着那人的背脊,问得断断续续。
“便是在那驿馆之中,夜夜如此,只是你不知晓而已。”
听宇文邕这般说,子莫才恍然大悟他为何每每会梦到那种旖梦。原来不是梦,而是这人早就将他拆吃入腹!
“无耻!你若是偷偷摸摸惯了便只要取了你想要的,为何要这般让我知晓!!”
是啊,为何要让他知晓?他若不知晓,大约还能抽身而出,权当是一场梦罢了!子莫知晓他在自欺欺人,说着胡话,可是,他现在全乱了,如何还能说出其他什么呢?
“呵,长恭殿下说得好生轻巧。看来来我周国是已然做了献身为国的准备了。长恭,你为了高湛当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你告诉我,他便是有什么值得你这般为他赴汤蹈火!!”
宇文邕放开了他,把他翻转了身子将他压俯在案几上。
子莫的手指紧紧抠着这案几的桌沿,无力承受只能攥着这木头用指甲在上面划出道道痕迹,而几案也随他发出一阵阵的撞着地面的声响。
若不是这殿中的蜡烛终于是灭了,他这模样当真能让他羞愧地无处容身。
似是一场噩梦,在宇文邕的一次次焦灼侵入中失了魂,丢了魄,独独把这残破的身躯留在了原地。
他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场炼狱的酷刑,他便是不过心也就那么过去了。
然而眼泪簌簌地流下,让他如何才能灵魂出窍当做自己只是一具没有感觉的躯壳?
宇文邕在瓦解他的刻意防备,让他无法置身事外和无动于衷。他如此熟稔他的反应,像是故意捉弄着他,在他一寸寸的血肉里融进他的印记,放肆地击退着他的漠然和冷静。
“啊!”
被宇文邕逼得再也藏掖不住,子莫猛地喊出了声音,他楞了一下,对上黑夜里那人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人的得意和沉迷。
他输了。。。。。。然而他的眼泪只是在祭奠曾经惺惺相惜的赤诚的友谊。
绝不是在为了这个禽兽东西!
“陛下,陛下您在吗?”
子莫都不知道已经第几次被宇文邕拖入了昏沉之中而后又被折腾地醒了过来,突然岁羽殿外有稍许亮光,似是有人打着灯笼过来了。
宇文邕已经把他抱到了床榻之上,高床软枕,却彻夜未眠。
身子一怔,宇文邕也该是没有想到这会儿会有人来打搅。
子莫听到有人来,猛地挥手就要把这人推了开了逃走,可没想宇文邕反应更快,像是捉小鸡一般一把就扑倒了他把他逮回帐内。
捂住子莫的嘴巴,宇文邕坏笑着俯身压制住他,转头朝着外面问道:“可是皇后啊?有何事?朕歇下了。”
皇后?!子莫的脸孔顿时更加面如土色,他差点忘了这宇文邕早已经成亲了。。。。。。
岁羽殿外的阿史那皇后如何不是面色难看,犹如死灰。
她真没想到,皇帝陛下还就在这岁羽殿里!
韦孝宽将军半夜命人来通风报信说是这高长恭被皇帝接入了皇宫,她还半信半疑。
大半夜的,带着宫女,更深露重染了一头的露水,才把未央宫的主殿都一一寻了个遍。
若不是有人暗地里告诉她这皇帝陛下来了岁羽殿,她大概要找到天亮。
高长恭真的在里面吗。。。。。。
阿史那的心好痛,她从没想过陛下会如此荒唐。她知晓这退兵必然事出有因,可她向来觉得陛下谨守克己,从来没有为私念而乱过朝纲社稷,她,一直都这么信着。
“陛下,臣妾有要事,可否进殿来与陛下一叙。”
阿史那她想进去,她除非亲眼所见,是万不敢相信那些流言的。
子莫惊得抬起了上身,他比宇文邕还慌,这人桑心病狂,他真怕他疯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怕了?”
宇文邕竟然不急着回答皇后,反而揽着子莫的腰,看着这人的惊慌失措。
“其实让皇后知晓也好,朕不册纳后宫佳丽三千便是因为你,有你一人,我何故还需那些庸脂俗粉!”
“你。。。。。。”子莫几欲吐血,他一身狼狈被气得瑟瑟发抖,脸都青了起来。
宇文邕本就只是想吓吓他,可看着这人面无血色倒是一阵心疼。今晚他不知餍足要得狠了些,若是再下了重手,怕是这人当真会被他气得生无可恋。
来日方长,不可操之过急吧。
宇文邕抚了抚这人的青丝脸颊,权当是安慰了。转身对门外说道:“朕再歇息会便要早朝了,皇后在宣室等吧,天还未亮,皇后回去吧,小心着凉。”
殿外的阿史那楞了楞,扶了扶身子回了句是便走了。这岁羽殿,连是她这个皇后都难以踏足的禁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