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叶朗这话一出,愈发加重了魏毓和他粉丝间的矛盾。围在她身边的人朝着她走了几步,看她的目光简直像要杀人。
魏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里也有些发憷,她曾经目睹过一桩女粉丝之间的互殴,战况不比一般的黑社会打群架来得阵势小。
魏毓是真有些怕了,申屠叶朗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管她,只要他一走,她们一定就会让这班女粉丝给生吞活剥了。
申屠叶朗是真的打算走了,魏毓都看见他转身了,女粉丝朝着她们逼近,像是动物世界里弱肉强食的捕猎。
“姐夫!”这话才脱口,魏毓就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掴上一巴掌。
她如今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想当年她和申屠叶朗吵架吵得厉害,也从没跟他说过什么软话,如今……
“你叫我什么?”申屠叶朗转身,目光尖锐地看着她。
魏毓不知道自己是否触碰到了对方的逆鳞,毕竟他之前从来不肯承认和自己的关系,如今为了脱险这么一吼,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架到更为险境的地方去。
魏毓挤出几点眼泪,委委屈屈的说:“姐夫,帮帮我!”
女粉丝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懵了,眼看着她一口一个“姐夫!”,要是还能容忍的话,也不配追星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有一个行为过激的女粉丝已经脱下背包朝魏毓打来,魏毓侧身避过,满脸惊恐。
“申屠叶朗,我姐让我有事找你的,你不可以不管我!”
申屠叶朗站在人群的最边缘外看她,良久,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让保镖把魏毓带过来。
保镖扛起穆沐,她们一行人在粉丝哀鸿遍野的叫喊声中,跟着申屠叶朗去了他休息的房车。
“这样不好吧!”魏毓眼睛四处寻摸,说道:“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回头再传出什么绯闻就不好了。”
其他成员都坐上了申屠叶朗工作团队的大巴车,只有魏毓,跟着申屠叶朗来到了房车前。
“我不在乎!”
“我在乎!”魏毓惊叫道:“我马上就要出道了,我不能……”
“窦瑶是你打的吧?”对方问她。
魏毓闭了嘴,虽然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可当着人小情郎的面,她还真不敢承认。
“你连窦瑶都敢打,你还怕什么?”
魏毓背着手做乖巧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
申屠叶朗打断她,颇为不耐烦地说:“我没兴趣跟你说这个,上车,我有话问你。”
魏毓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这远处被保镖拦住的粉丝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她今天要是敢上这车,保不齐今晚就会有人往她家里扔炸弹。
魏毓可不嫌自己命长。
“你还在做什么?”申屠叶朗烦躁地盯着她,眼里有一窜一窜的小火苗。
这人啊,都在娱乐圈混了多久了,还是习惯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难怪总有人说他脾气不好耍大牌。和已经熬成人精的韩行川比,他果然还是要嫩得多。
真是不长进。
“你多大?十六还是十七?”申屠叶朗问她。
“十六!”魏毓回答道。
“和一十六岁的黄毛丫头传绯闻,你不要脸,我可还要脸!”
按照申屠叶朗性格十级研究学者魏毓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放心吧,今天的事传不出去,你大可把心搁回肚子里。
结果说出来就难听地不行。
魏毓跟着他上了车,纵使她没有顺风耳,也能听到远处粉丝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欧巴,卡机嘛!”
给魏毓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她上辈子和这人在工作上没有联系,不用忍受他这些疯狂女友粉的肉麻和热情,否则难说没等到车祸,她就先给自己恶心死了。
“你把顾子庭写给你的信件给我!”
申屠叶朗当头就是这么一句,魏毓登登登长出了一头的黑人问号,
excuseme?
你哪位啊?那些信凭什么给你?
“不大方便吧,那信里都是一些女孩子间的私密话。”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这点觉悟,魏毓还是有的。
“那你把信件里关于我的部分给我!”
呵呵,不好意思啊,那还真没有。她当初仿造信件的目的是为了混进吊唁礼,所以信件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冯至和她小姨,少部分提及了身旁的朋友。关于他申屠叶朗,的确是只字未提。
“好像……好像没有吧!”
“没有?”申屠叶朗美目一横,当真有中凌厉的美感。
不得不说,尽管这人的坏毛病一大堆,为人也不大正派,可就这幅皮囊,夸一句人间精品也不为过。
是不是渣男都长得好看?例如申屠叶朗,例如齐澄,皆是长得好看性子差的坏孩子。
“我印象里好像没有。”魏毓如实回答。
“不可能!”申屠叶朗坚定道:“她不可能不跟你提我。”
也不知道这人是哪来的自信,也不想想他跟顾子庭在后期见面就吵的德行,就算提起他,又哪会有什么好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跟我说过一些事,你但凡记性好一点也该清楚,我不可能相信顾子庭没有跟你提过我。”
这人记仇的性子哟!上次就是送刘玄同回家的时候在顾子庭家门口碰到了他和窦瑶,魏毓当时心潮一个翻涌,心气一个不顺,当然是什么刺耳捡着什么说了。没想到这人会记到现在。
“你知道,女孩子间总会八卦的嘛,这是人之常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别太在乎女孩子八卦间的那点小事了。”
“可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八卦的内容!”申屠叶朗坐在沙发上看她,翘起一条腿,一副上位者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已经死了,骨灰都被你抢了,有什么仇怨也该!”魏毓脑子里突然咯噔一声,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顾子庭的骨灰好看吗?”她问道。
没想到申屠叶朗笑了,笑得特别诡异,他反问道:“你觉得一个人的骨灰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定啊!”魏毓打量着他的神态,说道:“有的人的骨头是白色的,有的人会泛点黄,更有甚者,听说会是青黑色或者黑色的。你说,顾子庭的骨灰是什么颜色?”
“我怎么知道!”申屠叶朗说道:“那骨灰就装在骨灰盒里,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不过像她那样子没良心的人,估计骨头也是黑色的吧。”
“呵!呵!呵!”魏毓连笑了三声,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她这痴心妄想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她居然以为申屠叶朗抢了她的骨灰是拿回去看得。说不定就随手丢在了一个昏暗阴潮的角落,等过段时间到了雨季,说不定她的骨灰就会开始长出霉丝。
魏毓突然感到全身发冷,她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再一次跟申屠叶朗重复道:“顾子庭已经死了!”
人都已经死了,再有什么仇什么怨也该了结了吧。更何况,他们曾经还有过一段相对安定的时候。
“我知道!”申屠叶朗偏头看着窗外。魏毓觉得他的口气不对,他这话说得太像是,顾子庭她死了就死了吧,但是我和她的事情可没完。
头疼地不行!
“还有就是你之前说得,顾子庭的体检报告,也一起给我。”
“这个真没有,我当时就是说出来匡窦瑶的。”魏毓说道。
“你为什么要匡她?”
“我单纯看她不顺眼行不行?”
申屠叶朗惨淡地笑了笑,说:“你和顾子庭一样,对窦瑶有偏见。”
魏毓指着自己的鼻子,语调上升了不止八度:“我们对她有偏见?”
“不是吗?顾子庭总觉得窦瑶做一些事情是有目的,其实哪就有她想得那样复杂。如果真像她说得那样,那窦瑶活得也太累了。如果一个人的人生需要处处算计,那她活着也没多大意思。”
魏毓要给他跪了,她不是没领教过申屠叶朗太过简单的大脑,从一个20多岁的男生还喜欢看动漫买玩具,喜欢在娃娃机面前蹲一天来看,申屠叶朗的确是活得比较纯真。可是,世界上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像窦瑶那样的人,为了生活,拼命地在泥沼中挣扎。
“所以你就觉得顾子庭工于心计,活得复杂?”
申屠叶朗真的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她活得太脏。
“你看过顾子庭玩狼人杀吗?你如果看过,就能发现这个人满脑子的脏思想!”
大清亡了!
魏毓目瞪口呆,她知道申屠叶朗这个人满脑子的直男思想,不喜欢她化妆,不喜欢她穿短裙,不喜欢她和她的那些男性朋友混在一起玩。
可是玩个狼人杀!天地良心,她是爱悍跳,是爱炸身份,是喜欢煽动离间,这怎么就满脑子的脏思想了?
敢情就她窦瑶那样的是没有心计,活得单纯?
他申屠叶朗这么些年的饭恐怕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白长了一双眼,这狗眼还看人低呢,他倒是处处都把窦瑶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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