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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
点了根烟，靠在床头，看着对面啃煎饼的子玉，苏南有些出神。
烟是于进的，他本来不会抽，可是经过这一通折腾，却莫名的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昨天还被呛到，今天居然就已经像个老烟枪了。
看着子玉，摇头苦笑一声，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与其他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异的小东西，为什么偏偏颠覆了自己的世界观。
想到刚才自己要叫醒于进，却被阻止，苏南这才惊觉，也许自己根本不需要去问于进，关于这一切，子玉知道的说不定会更清楚一些，看来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说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子玉吃着东西，懒洋洋的靠在床上，还往被子上拱了拱，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看到了？这就完了？”
“那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好好的生活全被你们给毁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选我？凭什么选中我？！！看看这一切吧，本来都跟我没有关系的，却为什么把我硬生生的拉进来？你们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还问我想怎么样，我想怎样？我还能怎么样！是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看到子玉这样无所谓的神态，苏南彻底爆发了，这些天的压抑、委屈、恐惧、困惑甚至于怯懦全都变成愤怒倾泻出来。
“我……我不知道。”苏南癫狂的样子将子玉吓坏了，虽然他常跟鬼怪打交道，对于很多的事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却唯独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唯一接触的多的便是李逸，但李逸又怎么会在他的面前失态至此？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这样疯狂过，在他看来，这比最凶狠的恶鬼都恐怖一些，至少对付鬼怪他还知道该怎么应对。
“对不起！”
将心中的愤懑咆哮出来，苏南感觉舒服了不少，可看到子玉红红的眼圈，和含在嘴里再也咽不下去的煎饼，他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没、没什么。”子玉愣了一下，苏南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有些错愕。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这些天的经历对我来说实在是冲击太大了……”
“没关系的，第一次的时候我都被吓哭了，还是师傅安慰我好久，我才勇敢起来的，师叔已经比我好很多了。”
小孩子总是心善，没两句已经从之前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转而安慰起苏南来。
“是吗？”又抽了口烟，突出一个眼圈，看着它在眼前升腾、扩散，苏南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人不也就是这样吗，从生到死……
“对啊，师傅知道师叔这么勇敢的话，一定会夸你的！”
“但愿吧，就他那张嘴，不骂我就是好的了。”
“不会！师叔，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话题一转，子玉突然正式起来。
“相信？我还有的选择吗？”苏南瞟了子玉一眼，这个时候看起来，才这真的像个孩子呢。
“呵呵，也是！您都已经遇到了，不过是还没见过它的本尊罢了，不过说实在的，师叔也真是胆小呢，它说起来都不算是鬼呢。”
“哦？这话怎么说？”听子玉兜兜绕绕终于转到正题，苏南来了精神。
“师傅跟我讲过，这天地间是先有了人，然后才有了鬼。每个鬼在最初其实也不过只是人的一道恶念，每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将其灭杀，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罢了，这次的鬼其实就是最初的形态，还只是人的一道恶念，都算不上鬼呢。”
“一个念头？”
“对啊，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扬我心中光明，自可成就大自在！”说着，子玉双手合十，坐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儿，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让你师傅看到非得抽你不可！”子玉滑稽的姿态将苏南引得一笑，气氛轻松起来。
“这才对吗，师叔还是多笑笑才好。师傅可舍不得打我呢！再说了，佛道本是一家，都是一门，两种说法只不过是世人的划分罢了，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师傅才不会为了这些责罚我的……”
“佛道一家？”
“对啊，那些只不过是我们行走在外，降妖除魔的面具罢了，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做的伪装而已，师傅他还经常带我扮做和尚呢，毕竟，有人信道士有人信和尚，可对于妖邪我们却别无选择，碰到是必须要出手的，所以也不在乎披上这些伪装。”
“你是说，这天下的教派信仰其实都不过是‘你们’的伪装？”
“额……那倒不是，师傅说，人生总有苦难，面对一些不可战胜的灾难，世人总会幻想出一些神仙妖怪来抚慰自己，这就造就了信仰，虽然它们并不能真正的显形于世，来帮助众生，但终归可以支撑信徒自己支撑下去，它们是心灵的力量！”
“就是说，都是假的喽！”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是什么？”
“我们？我们就是神仙妖怪啊！”
“说人话！”
“我们是驱魔人、道士、和尚、阴阳师等等等等都是我们，我们是行走于世间的使徒，降妖除魔，灭除鬼怪的利剑，我们并没有具体的名字，我们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身份，可以说一切神话都是我们，也可以说我们是披着光环的信徒。”
“噗……就是神棍呗，披着神皮，到处招摇撞骗！”苏南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感情还真是神棍！
“师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那你要我怎么说？”
“就说……就说……好吧，就算是吧。”子玉憋了好久，突然发现自己竟没有更好的名词可以代替，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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