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漏风似的一声冷笑。韦今驰手捂淌血的胸口吃力咳嗽几声:“你们如此嚣张,倒当我不在似的。”
“你们用堕戒狱行私刑之事,定会败露。”云雁瞥了他一眼,不管他与静虚有什么样的隐情,都不该拿无辜旁人挡枪。想着徐泽龙她就恶向胆边生,对那人怒目相视。
韦今驰呵呵一笑吐落口血水:“太天真。修仙界实力为尊……五院掌院暗自行私刑的会少吗?”他的目光中射出怒意凶光:“咳咳……再者,将你们留下,便没有什么败露之事!”
他从储物袋里抛出鹤型传讯符,咬破食指滴落殷虹,绘出信息。南宫雅尔一愣:“血讯?他要召集天府院的精英助力!”
“打落传讯符!”云雁抽身向上,承影生出长蔓枝条,将冲天血符尽数捆绑。身后却传来冰凉寒意,一只巨木树干猛地撞击到她后背,将她直击飞出,滚落到圆床边。“噼啪”砸坏了床头盛放红烛香薰的一堆家具。
韦今驰左手捂胸,右手收回攻势取了几枚丹药吞下,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是名低阶修士,靠联合偷袭伤我法身。看我如何打压你!”
他背后徒然生出庞大纠结的荆刺藤蔓,结成数根长鞭,夹杂着木灵绿气迅捷射出,朝云雁穿刺攻击。南宫雅尔高喝一声:“凤翎羽!”赤色缠绕金光,星境剑意同时运出,与长鞭根根碰撞!
“噗哧”接连不断的巨响,炸满整个房间。
金丹修士的法门与剑修剑意群攻,力量都非同小可。房间如若不是专为高阶修士建立的府邸,恐怕早已崩塌。就算如此,残垣断柱也当头砸落,混合着粉碎的琉璃瓦片。
露出骨架的屋顶上暗云笼罩,雨水豪风直灌入屋,淋得被尘土掩盖的新房更加残损不堪。
云雁只觉后背处像被撞击了一个大洞,想必已伤到了经脉。这是她第一次对战中高阶的修士,果然差距过大,无力抗衡。而南宫雅尔的状况也不太好,剑意被韦今驰的灵压所震,面色惨白,汗珠与雨滴瞬间湿了鬓发。
韦今驰右手一挥,祭出绿气阻挡住南宫雅尔,上前踏出两步对着云雁打量:“我认得你,上次在天府霁月城的茶楼恐吓小桃红。”
见云雁毫无惧色冲他平静对视,他哈哈长笑:“当时你就是这副形貌,让我心生怜意放过一手,想不到竟找上门来闹事。”
“小辈胆子真不小。”韦今驰摊开左臂,手指间不断掐出法诀:他指尖绿灵气化为巨木竖立在身前:“今夜新仇旧账一起算!”
云雁见那粗壮树干向自己急速撞来,背后的疼痛忘得一干二净。她向左侧一滚闪出攻击范围,跃起到三丈半空,但因距离过近,依然被枝桠擦伤了左臂,顿时翻起狰狞伤口血肉模糊。
眼中映入一团蓝白相间的影子扑进房内,吓得她惊呼出声:“阿水,不可硬拼!”
怜生水刚踏在喜房,便觉得浓烈凶悍的威压滚滚袭来。她修行时日尚浅,战斗磨砺并不多。见一根高大巨木裹着绿灵气,朝云雁撞击未果后,借势直冲大门口迅速移到自己身边,禁不住微有呆滞。
但她虽然幼小,反应力与胆气已颇够。急忙以剑尖一点撑在地面,借龙须之力,成九十度蜻蜓倒立弹到房梁,生生躲过了一击。
“砰!”
韦今驰的法门将自己的房门撞出巨大的洞口,整个房间抖索着塞满了土木残渣与红色的垂幔碎片。
南宫雅尔见两人安然躲避了那猛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就算是剑修,这二人对上金丹期的修士,现在也难以支撑。此地不益久留。她发出星境剑意再度刺向韦今驰,对云雁二人呼唤:“速速进入堕戒狱,切莫再多做抵抗纠缠!”
半空中的二女对视一眼,重重点头。随即化为蓝紫两道光芒,像两只乳燕投林,落进墙壁处的暗门之中。南宫雅尔将韦今驰逼退几米,浴凰舞出剑花,且战且退也跟随踏进。
韦今驰的喜袍已破碎不堪,胸口前的大洞深可见内脏,如果不是金丹修士,早已毙命。他见三人进入了暗门,身上的剧痛带出焦急与愤怒:就算血符被拦截,为何如此大的动静,没有引来暗香阁的众人?
这个小金凤,前日突然出现在内府鱼池边赏花,长了一副惊人的美貌气度,使自己一见就被惊艳到。她穿着暗香阁的侍女服饰,举止温顺魅惑,还装成旋照期修为。
原本以为是暗藏在群芳中的奇花,想不到是暗藏在计划里的海门七杀看起来地位还很高!该死的七杀门,自己向来对他们礼数有加,每年都送上大批高品丹药以供流通分成。
韦今驰心里掀起愤恨怒气,此事过后定要到海门讨个说法!
但是……
堕戒狱的入口被她们发现,万一找到了被天府院私下关押的人,事情就不好办了。七杀门向来好管闲事,又讲究破规矩。不把此事慎重处理,自己这方讨不了好去。
他思考片刻,撑起受伤的身体,也想踏入暗道追踪。但在踩住阶梯时又停下脚步:“小金凤”是名修为仅差自己半步的剑修。剑修越阶挑战是经常事,她若不分神照顾云雁等人,只对自己起杀意的话,说不定这趟有去无回……
哼。
堕戒狱是什么地方?你们对道路机关不熟,真以为前路平坦吗?韦今驰脸上扬起丝冷笑,抽身朝门外走去。就算在里面搞鬼让追兵难进,但静虚那里有不少可开启的机关,足够给你们苦头吃。
走到门口他突然感受到阵法波动,是一类阻碍屏障,手法颇有点像天梁梅家。原来是这玩意将打斗声势隔绝了,让援兵迟迟不到。韦今驰身上的伤口更疼了:她们还有旁人相助?
这时他的眼睛与一双媚眼对视而上,那女子怔怔打量他片刻,高声尖叫:“呀!韦真人!小红梅思念您夜不能寐,硬要我送她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