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事情一气呵成地说完,那将军看了渊儿一眼,眼中隐隐夹杂畏惧之色
“说来那日我在大明宫还真听到类似的话皇上,你怎么想?”
朱铭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问皇上道。
“,司文官,他说的可是真话?”
皇上颤巍巍地用手指着那位将军,面向了渊儿。
“如果我说他的话是假的,而且还故意扭曲是非,皇上信么?”
渊儿的脸色甚是平静,轻声问道。
“信!只要司文官你说他是假的,那朕就相信他是假的!朕信!!”
皇上不知哪来的自信,脸上横肉颤抖着,无比坚定道。
“皇上!”
朱铭岚没想到这皇上说话竟是如此不考虑后果,大喊了一声,劝道:
“皇上,司文官试图谋权篡位一事朝廷百臣皆知,他们之所以一直不说话就是在考虑皇上您的感受啊!为了能让皇上你安心,朝廷百臣对司文官一些暗地的阴险手段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司文官行事已经到了此等无法无天的地步,皇上的皇位可就不保了啊!”
“朕不在乎朕的皇位,以前朕就跟你们说过了,这皇位你们谁要就拿去,但是你们现在要罚朕的司文官,绝对不行!!”
皇上气喘吁吁地顶嘴道。
“你这个笨蛋!”
朱铭岚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大骂了声,咬牙切齿起来
既然你这般顽固,那就怪不得我用上些许手段了!
朱铭岚目光斜斜往身旁某位大臣那儿瞪了瞪,眼睛用力眯了眯
百臣中其中一个大臣朝皇上跪了下来,声音都因激动而颤动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诸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司文官的行径微臣认为此人连个小人都不如,不仅连皇上都看不过眼,还想对皇上有所图谋,此等大逆不道忘恩负义之人,皇上怎得还作偏袒?这会致使我朝走向亡国道路,皇上三思啊!”
“是啊!皇上三思啊!皇上”
一人跪下,紧接着接二连三一个个大臣朝皇上跪了下去,最后全部大臣都一同劝起皇上来,声音之悲恸,绕梁不止
“你、你们反了你们!起来,都快给朕站起来!!”
皇上气得一下站了起来,命令道。
“皇上,恳请您就听朱都尉一言吧!”
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唯有哀劝声更为凄厉了。
“你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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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感觉头有些晕,指着他们抬起的手迟迟没有放下,狼狈地往后走了几步。
“皇上,朱铭岚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如今百臣都屈身上前相劝,可见皇上您所行之事不合人心啊没办法了,没办法了!为了皇上您能安居龙椅,微臣我只能冒死以犯上之罪不顾皇上龙威将司文官斩首城门前示众了,皇上,等此事过后,您要杀我就杀吧”
朱铭岚说的悲恸非常,说完还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之后红着眼转过身去,大声道:
“来人啊!!将司文官此等罪臣给我押下去,明日清晨于城门斩首示”
“等等!!!”
龙椅之上,皇上大吼了一声,止住了朱铭岚继续说下去
“皇上你莫要再说了,微臣此事已下定决心,不能听皇上的。”
朱铭岚坚定地摇头道。
“不是朕的意思是能不能秋后再问斩,就是近一年的时间朕还有很多话要跟司文官说,既然朱都尉你要定司文官的罪,能不能晚些再斩,如果朱都尉你不答应朕的话,朕、朕就割破自己的喉咙”
“啪嗒!”
皇上也不知哪儿出问题了,一下将手旁的茶杯打碎拿着碎片抵着自己的喉咙道。
“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傻事儿呢?!快,快”
见皇上急得都打算自残了,小李公公吓得脸色都白了,在皇上身外几丈处又惊又急,却又不敢上前,生怕皇上真做出了什么傻事。
“这”
皇上这一疯狂的举止令所有跪着的大臣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他们看向皇上的表情中,竟是带着一丝喜色,看了那傻皇上一眼,众臣急忙将目光看向了朱铭岚,期待着什么
“可以!”
见皇上就为了帮这小子拖延死期竟是做到了这一地步,朱铭岚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妥协道。
“朱都尉,你”
朱铭岚身旁的一个大臣猛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低声正要说话,却是被朱铭岚的皱眉止住了
“真、真的可以?”
皇上不敢相信道。
“既然皇上已经赞同了司文官的罪行,那臣再给皇上一年跟司文官说话的时间又何妨,皇上现在可以把手中的利器放下来了吧!”
朱铭岚皱眉道。
“是是是,朕这就放。”
皇上手指颤抖着,将那瓷片以有多远扔多远的力气扔了出去
“咣当。”
碎片落地的一刹那,朱铭岚那僵住的表情才有些松了下来
“来人啊!将他的官袍给我脱下来!!”
朱铭岚指着司文官,哼道。
“唰啦!”
一声令下,便又三个士兵来到了渊儿的身旁,将他按在了地上,强硬地将渊儿身上的官服脱了去,只留下一身素白的底衫
“压入深牢!秋后问斩!!”
朱铭岚冷眼俯视着渊儿,声音铿锵有力,厉声道。
“走!!”
三名士兵将渊儿一下拽了起来,毫无客气可言,架着他的身子就往殿外走去,当走到了大殿门外正欲再走时,却发现他们手中押着的人再也拉不动了
“你想死么?走!!”
其中一名士兵瞪了渊儿一眼,正要用力强拉时,却被所押之人反瞪了一眼,看到那种恐怖的目光,急忙松开了手往旁边夺了几步,就连他身旁其余两名士兵也是感觉不妙往后退了几步
“”
渊儿定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森冷地看着朱铭岚
被他那种死寂的目光盯中,朱铭岚后背禁不住冷汗直流,畏惧道:
“你想做什么穆师爷可是知道你的举止”
“”
渊儿深深看了朱铭岚一眼,随即目光逐渐变得柔和,看向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皇上
“谢谢”
说完此话,渊儿向身旁那因为害怕躲开了的三个士兵示意道:
“走吧!”
“”
在三名士兵不敢近身的陪同下,渊儿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司文官”
看着那道略显高大的身影,皇上怔了神,喃喃了一声
皇城深牢之内。
清脆的滴水声,阴湿地面,摆满数条硕大的木桩以及暗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环境,一切都显得阴森无比,周围除了渊儿外空无一人,若不是一声声紧接而至的滴水声,恐怕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地方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牢房虽大,终究为囚困之地,渊儿就这样独自一人坐在一张略显简陋的木床上,静心打坐,眼睛低垂,似眠非眠,虽是打坐,周围却连一丝灵力都没有,安静的牢房内倒也平添一分寂静了
“哒”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何处,一声声脚步声越来越大
“”
渊儿似是没有感觉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哒!”
终于,脚步声在渊儿的牢门前停止了,此时渊儿的牢门之外,正站着两个青年,皆是用饶有趣味的表情看着那在牢中打坐之人
“”
渊儿依旧无声无息,就连呼吸都未曾乱过一分
“夜了也不掌灯,司文官就不怕眼前一片黑暗么?”
穆笛笑道。
“”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掌灵。”
穆笛眼睛斜斜撇了聂掌灵一眼,示意道。
“是,师尊。”
聂掌灵恭敬应了声,手掌一抬,手中便有明亮的雷光闪耀,一下就把牢房的漆黑照成了白昼
渊儿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牢门外站着的人
“有能力逃?司文官为何不逃?”
穆笛左右看了周边的环境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笑着问道。
“没必要我也累了”
渊儿回了一句,目光在两人的身上移了移,最后定在聂掌灵的身上,神色古井不波
“呵!司文官还真是爽快之人!既然输了那你是不是也该付出失败者该付出的代价了?”
穆笛的眼中带着一丝深邃,笑道。
“现在说这个,会不会有些太早了?”
渊儿与穆笛对视道。
“失去了官位,又成为了牢内重犯,一年的时间对你来说能做什么?”
穆笛摇头笑道。
“一年就像平天桥一战一天的时间一样能做很多东西。”
渊儿忽地笑道。
“一年区区一年,穆某还是等的起的,司文官,一年以后,你可莫让我太失望啊!哈哈哈哈。”
穆笛大笑道。
“不送。”
渊儿笑着对穆笛抬了抬手,点头道。
“”
虽然聂掌灵没有说话,但渊儿明显看到聂掌灵的嘴角抽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掌灵,走吧!”
穆笛倒是毫不在意,轻唤一声道。
“师尊,他这么顽固,大不了弟子让修为降低一阶替您操控”
聂掌灵说到一半,再次看到穆笛那恐怖的眼神时立即住了嘴,低头道:
“弟子知错,我太得意了。”
穆笛没有说话,轻恩了声,正欲与聂掌灵离去,却是恰到好处地被渊儿叫住了
“我进魔域森林那次,你用神识了对不对我还想这游戏继续下去,所以,此事就算了,不过”
“”
穆笛的神色忽地变得异常的恐怖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你违规了一次,那之后我也将违规一次,至于做什么,你会知道的。”
渊儿闭上了眼睛,不紧不慢道。
“好好!”
穆笛故作柔和地点了点头,不再停留,与聂掌灵似是逃跑般狼狈地离去,牢房重归以往的寂静
“谁也走不了”
牢房内再无他人,渊儿缓缓捏紧了手掌,手掌内传来阵阵纸张的摩擦声,再次将手掌摊开,借着聂掌灵留在这儿开始逐渐消散的雷光,只见纸张内写着六个刚劲有力的字:
你不是仙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