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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扶正系统(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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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神尊撩妹法则(十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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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尧年少成名, 更是得圣上亲口称颂,如此殊荣足以光宗耀祖,让他们太师府蓬荜生辉。

    可是这一年里他对他实在是失望透顶, 君尧不清不楚染上时疫,为了府里其余人, 他不得不听从方氏的劝慰将他送去田庄。

    他离开家京城一年多, 朝堂风云变幻,再也容不下一个格格不入的慕君尧。

    及时止损一向是慕太师的为官戒律,君尧已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再默许他娶安王郡主过门是暴殄天物,不如就此打住,转而让备受他青眼的成尧一路扶摇直上,他日成尧能扶持君尧的前程,如此也对得起君尧母子。

    慕太师捋着胡须长叹了一口气, 沉痛愧疚道:“你们的母亲所言极是,为父明日上朝便同安亲王商议此事……君尧, 于婚事之上为父深感对不住你故去的母亲,明日会奏请陛下另为你在宫中谋得一官半职, 也算是对你补偿。”

    补偿?占了慕君尧的前途、夺了安王妃看在慕君尧母亲的份上亲口许下的婚约,却自觉公正无私,仅仅施舍个小恩小惠打发了事。

    谢嫣不禁露出嘲讽神色,太师府身后的慕氏好歹也是一代豪族, 补偿难道就如此廉价?

    给个木棍她都有办法顺杆子往上爬, 若想日后翻盘扳倒慕成尧,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橄榄枝绝不可推辞。

    谢嫣借着下人收拾碗筷的动静对慕君尧小声提醒:“进宫致仕的机遇千金难求,府里二少爷和方氏逼得紧,少爷莫逞一时之快拒绝,韬光养晦才是上策。”

    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许氏受了方氏眼神示意抢在慕君尧回话前开了腔,她笑意盈盈亲自奉上新茶:“老爷已推二少爷为官,再为大少爷谋职只怕会使圣上不快,老爷何故自寻烦恼?”

    方氏母子机关算尽誓要掐灭慕君尧绝处逢生的每一丝可能,自不愿看见他入宫为官,不妨抬出慕太师来逼他放弃此等升迁的绝佳机会。

    谢嫣的身份并非主子,在太师府根本插不上嘴。别无他法,她心里翻来覆去扎了辣鸡l-007系统几百遍,只得耳语给慕君尧洗脑。

    慕君尧没有负她所望,他站起身,挺拔身形如青松屹立于太师眼前,他郑重跪下,眉宇间凝着苦涩无奈:“不孝子让父亲失望,然而这官职君尧无论如何也需答应。若我不应,父亲只怕以为君尧放不下过往一切,放不下指腹为婚的亲事,甚至对君尧起了疑心。为明吾志,君尧愿听从父亲安排,绝无贰心。”

    “兄长不贪恋儿女情长诚然令愚弟佩服,成尧即便有敬谢不敏之意也难以启齿,在此向兄长许诺,日后必当携郡主亲自谢罪,以感恩兄长成人之美。”慕成尧食指悠然自得敲打着美人靠扶手,嘴角笑意盎然,白净面皮上是掩藏不住的愉悦傲慢。

    区区朝中的九品芝麻官不足为惧,拿它来换安王府的联姻对他而言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安亲王在前为他开辟康庄大道,十个慕君尧都不是他的对手。

    方氏经慕成尧的安抚心思也沉静下来,暗嘲自己多心。

    许是她太过焦急太过耿耿于怀同原配那些过节,如今的慕君尧一无母族庇佑二无圣上眷宠,连唯一的亲事都被她讨要给成尧。落魄到这种程度,哪里还有什么否极泰来的余地。

    倒是她草木皆兵不知轻重,险些露出马脚。

    慕太师的动作十分迅猛,不出几日便上奏禀明慕君尧之事。

    谢嫣通过慕成尧房里丫鬟得知了首尾,慕太师反复替慕君尧哭惨之余,再三强调自己日月可鉴的臣子心云云。

    安亲王在一旁听得歉疚不已,向新帝请旨为太师府嫡次子与爱女赐婚。

    虽然长子因旧疾不能娶得膝下小女,然太师府与安王府情谊深厚,为不使两家亲缘被有心人挑拨,特将小女云碧水送至太师府小住,等侍诏及冠便行夫妻礼。

    两个老狐狸演折子戏似的在早朝上亦步亦趋,谢嫣听得发笑,回来转述给慕君尧,他也难得展颜。

    慕太师为慕君尧请的是攥史的差事,新帝忖度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国家栋梁编史太残忍。他早听闻慕君尧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龙袖一挥准了他做个起居令史。

    一月后京城渐渐有了凉意,馥梅苑里唯一的一株灌木亦有凋零之相,半黄不青的叶子落满一地。谢嫣嫌弃太冷清,和王香栽下几棵金钱绿萼,绿梅是梅中香气最盛之属,正应了这院落的名字。

    最让谢嫣喜悦的,并非方氏终于安分守己不再作妖,而是原女主云碧水今日会领着侍女护卫来王府暂居。

    云碧水的厢房被婆子收拾出来,院子正对慕君尧原居、慕成尧现居的东院。

    许氏喜上眉梢,催促下人动作更麻利些:“别磕着碰着这些物件,都是郡主喜爱之物,碰坏了就是豁命出去也赔不起!”

    谢嫣如同隔岸观火一般缩在馥梅苑里给新栽的绿梅浇水,方氏不甘寂寞仍是寻上门来,以慕君尧身体有恙为由不许他出府迎客。

    依附方氏的许姨娘踩着莲步慢悠悠晃到挽袖整理枝的谢嫣跟前,丝帕掩住口鼻讽刺道:“嫣姑娘可要看好你们家少爷,别给郡主添了晦气!郡主金枝玉叶可不念什么退婚的旧情,还望姑娘自重……”

    谢嫣舀了一瓢水,看也不看就往许姨娘一双灿若烟霞的丝履上泼去,直泼得她容失色,尖叫不止。

    “嫣红!你……你岂有此理!”

    “姨娘的绣鞋瞧着黑,奴婢眼拙当成了土,真是对不住!”

    许氏抓不到狐狸反而惹上一身骚,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谢嫣的绿梅一下子毁个干净。

    谢嫣看破她的意图好心提点:“姨娘要撒气也小心着些,这些梅乃上品,磕坏了便是豁出性命也赔不起。”

    许氏险些呕血,哭哭啼啼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慕君尧穿着她亲手绣的白衣翩然立在枝下,瞳仁中泛起春水般的涟漪,抬手拂去她肩上落叶。

    “你又在使以前的小脾气。”

    未时,外头人声鼎沸起来,谢嫣光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云碧水的车舆到了太师府。

    无奈馥梅苑外的护院看她看得紧,两颗铜玲大的凶目死死盯着她,仿佛只要她踏出门槛一步,他们就会饿狼一样扑上来撕碎她的皮。

    监视一直持续到深夜,晚膳有嬷嬷亲自送来,方氏铁了心要断绝慕君尧和云碧水之间来往,不给他们任何邂逅相遇的机缘。

    明明心里认定慕君尧再无威胁,却还是时时防着他。谢嫣失笑,饶是心狠手辣的方氏也有讳莫如深的一日。

    谢嫣的身手还算敏捷,躲过太师府并不严密的看守实则不难。

    待慕君尧入睡,她放下金钩子上的帘子,蹑手蹑脚一路摸去了云碧水的芝兰阁。

    原世界中,云碧水与慕成尧定亲后确然也住在太师府,这姑娘生性喜动,拥有一切女主都标配的好奇心。

    云碧水初来太师府里被限制得很严,方氏和慕成尧表面上担心她的安危,实际是提防她误入馥梅苑见到慕君尧,千方百计拦着她不让她出门散心。

    云碧水作为一名天真烂漫的女主,忍不了总待在屋里空耗时光,于是常常扮成侍女溜出芝兰阁戏耍游玩。

    月夜下的芝兰阁宛如碧潭里精致毓秀的湖心亭,雕梁画栋,木鸟鱼,从里到外都沁着雅致。

    平心而论,云碧水出身高贵又是被娇宠到大的郡主,明明掌握一手好牌却硬生生打烂,谢嫣对此也很是服气。

    她趴在墙头向内张望,果然见到那金尊玉贵的少女披着纱衣坐在清泉边,黑缎般柔滑乌黑的青丝顺着娇弱脊背流泻而下。

    眼下挨得如此近,谢嫣借着院子里通明灯火终于看清云碧水的容貌。

    她五官如同玉琢,妍姿玉质娇丽至极,却意外地与她在模拟任务中遇到的沈烟歌有几分神似。

    云碧水双手撑地,裸着一双剔透玉足,仰面对一边做侍女打扮的女子道:“你可亲耳听见了?父王让我嫁的是慕二少爷而不是慕大少爷?”

    护城河河面上结着的寒冰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岸边上的杨柳不知何时抽出柔软枝条,远远眺望而去,是一片葳蕤的绿雾。

    泛一方小舟行于其中,迎面拂来的料峭寒风吹鼓了衣袖,慕君尧负手立在船夫的身后,默然瞧着满目春色不语。

    岁月弹指一挥已过了二十载,他阅尽千帆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单纯的青年。

    披着蓑衣划桨的船夫扭过头来,忧心忡忡地提醒:“大人,雨下得太大我们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您还是先去里面避一下罢……”

    慕君尧紧了紧身上已经洗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衫,低低道:“无妨。”

    船夫不再多言,慕君尧乃先帝临终前亲封的托孤大臣,刚正不阿如斯,傲骨嶙峋如斯,也只有每年的这个日子才会流露出难得一见的孤独和无助。

    小船飘飘荡荡行过一炷香,终于在岸边停靠下来。

    慕君尧撑开油纸伞抱着一堆纸钱缓步走上布满青苔的长阶,路过一方长亭时,里头有个十多岁的少年得意洋洋朝他挥手:“太傅太傅!朕在此处!年年的今日你都推脱不去上朝,今日被朕逮住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打扮成书童的太监总管忙步出长亭迎慕君尧:“圣上说什么也要跟出来,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慕君尧眉眼安详:“微臣不敢推拒,若是圣上不嫌弃此地简陋,自可与微臣同行。”

    生于深宫之中的少年一出生便是太子,不曾见过民间景致,今次头一回偷溜出来满眼都是惊奇和兴味。

    慕君尧在一处坟前停下来,坟前栽种的绿萼梅瓣飘飘落落,他拂袖扫去尘土,将护得完好的纸钱元宝轻轻放在坟前,又唤船夫取来火折子和火盆。

    纸钱和元宝在火光里慢慢燃尽,少年帝王闲着无事,索性辨认起墓碑上的模糊字迹。

    “……先室慕君尧夫人之灵?”

    帝王止住了口,父皇早先被人刺杀落了病根,弥留之际将他托付给慕君尧,慕君尧的存在对于他而言亦师更亦父。

    他知他家中既无亲母亦无发妻,曾经年轻时仅仅同当时的安亲王之女有过婚约,然而安亲王之女惠安师太圆寂多年,眼前的一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帝王疑惑问他:“太傅何时娶过妻?太傅夫人是谁家的姑娘?”

    慕君尧摸出一盏河灯置到香炉前,因帝王一句无心的话,思绪悄然越至多年前。

    他一生挚爱的妻殁于二十年前的烟三月,温暖阳光抚上她毓秀恬淡的面容,他亲眼看着她在他怀中与世长绝。

    她双目涣散,最后留下的话却是如有来世不愿再做丫鬟。

    他抱着她冷透的身体神色茫然至极,她的言下之意究竟是不愿再同他相见,还是她想摆脱身份的鸿沟光明磊落地站在他身前?

    然而谜底他再也无从得知。

    他亲手将她下葬的那日,安王府郡主一身绯衣跑来山上寻他,双目通红扯住他:“君尧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慕君尧漠然把她推到一边:“郡主同在下毫无瓜葛,还望郡主自重。”

    小姑娘哭得肝肠寸断:“我是对你隐瞒身份不假,可是君尧哥哥你知不知道,碧水爱慕你爱慕得快要发疯!嫣红她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女,凭什么让你魂不守舍,凭什么?”

    “所以你就逼死了她?”

    云碧水陡然睁大眼睛。

    “那日王香也在房中,你对她说的话,我全部知晓。山高水远,你我今日言尽于此,郡主是成尧未过门的妻子,还望郡主自持身份。”

    她在他身后崩溃大哭,上气不接下气道:“嫣红服侍你多年,身子磋磨得不成样子,她迟早都是要去死的与我又有何干?她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一颗心都死在她身上?”

    慕君尧回忆起那日田庄上她那次的以命相护,少女如的娇颜在烈日下生动炽烈,是他抵挡不住的艳色撩人。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能在他一个得了瘟疫的废人身边蹉跎年华,他要放她出府另觅出路,她却扒拉他双腿死活不走。

    她命令他好好活下去,为了娘为了自己报仇,哪怕苟存于世也要活下去。她认真的神色让他神迷,他第一次对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贴身侍女有了妄念。

    他拿着毛笔正要去水缸刷洗,黑夜里,她在水缸边的雪白身影格外惹眼。

    她披上衣服转回屋子,慕君尧回过神惊慌失措奔到桌案前,听着她走近的脚步声心如鹿撞。

    此后她的一言一行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腹中饥饿,她夜入厨房偷了一堆菜蔬回来。

    他无法离开田庄,她便亲自求了王氏。

    水井边,他捏住刻刀的手指被磨得生疼,而她反握住他的手掌又软又凉。

    她日夜赶工替他制出贴身的衣衫,他仍记得一袭白衣迈进马车中,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与欣慰。

    嫣红身上的鞭伤如郎中所言一般不能消退,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哪个丫鬟身上没有几条疤。”

    馥梅苑狭小破败,她亲自打扫,他担心她太累抬手便要代劳,一个不察抱着她滚到榻上,她满头青丝如九天之水流泻,柔软细腻的发稍蹭得他心口发痒。

    中秋之夜她不顾危险救下他,护城河上的一吻,让慕君尧终于看清自己的真心。

    他是深深迷恋喜欢她的,迷恋她的倔强她的小性子,喜欢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微笑与动容。

    这种日益滋长的爱慕渐渐发展成他不顾他们身份之别都要娶她为正妻。

    先帝欲削弱世家豪族,他便自甘成为先帝的刀子。

    已是四品殿仪学士的慕君尧在大殿上同先帝坦白:“微臣斗胆求陛下宽恕臣的欺君之罪,中秋那日的净身房,微臣实是被人藏在了草丛才避过了这一劫。”

    先帝颇有兴致:“哦”

    “亡弟算计微臣与淑妃娘娘有染,是微臣的侍女将微臣救了出来。”

    “朕还以为你不会说起此事,慕成尧伏法前早已认下一切,”先帝赐他坐下,“爱卿如此表明忠心是何意?”

    “微臣请圣上赐婚,微臣愿娶侍女嫣红为妻,从此不与世家权贵往来。”

    他如此自断后路,先帝岂有不应之理,当他欣喜若狂回到府里要同她说起此事,她却奄奄一息。

    多年来的操劳和辛苦拖累了她的身子,他日日在圣上左右陪伴,竟未看出她日日昏昏欲睡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先帝微服出巡时被乔装打扮为子报仇的方氏扎中要害,仅有一年可活。

    他发誓一生不娶,慕氏嫡支也断了后。先帝对他十分放心,恳求他辅佐年仅三岁的太子登基。

    慕君尧瞧着太子的小脸想着如若她还在世,兴许他们的孩子也有这般大了。

    云碧水使出无数手段引他动心,慕君尧一概闭门不见。

    大约是无法忍受世人异样眼光,她一气之下不顾安亲王夫妻阻挠遁入空门剃发为尼,再不入京。

    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他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步入两鬓星星的中年。

    慕君尧领少年帝王下山,半晌才道:“娶的是废太子洗马之女嫣红,今日是她的忌日。”

    她生前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念想,唯一留下的只有太师府的满院绿萼。

    微风拂过,开如她,笑亦似她。

    慕君尧眼角细纹上挂了泪珠,他远远瞧着开得热闹的绿萼,仿佛她就站在梅下,始终未曾离开。

    然而转念一想,就是她自己也并不清楚心底的这点犹豫究竟从何而来。

    谢嫣一觉睡醒,尽将昨日那点纠结抛在脑后,转而为慕君尧忙活起进宫前的事宜。

    圣上召见慕君尧的时辰定在未时,如果来得及,谢嫣兴许还能赶上百姓们在护城河放河灯。

    她双臂绕过慕君尧的腰替他系上帛带,织锦料子上绣着镶金的雀纹流淌出月华一般的光泽。

    谢嫣弯身在他左腰处坠了枚做工精巧的容臭,慕君尧身上担着的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如履薄冰过活的官职,仪态首先便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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