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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宇拉着她的手,道:“好,我们一起去见母亲和岳母。”
走在路上,李荷花问:“妹妹可回来了?”
陆隽宇脸色变得淡淡的道:“没有,不用管她, 到时候了她自然会回来。”这丫头被迷了心窍, 昨夜竟然写了一封信斥责他辜负了刘青青, 呵呵。他可从来没有任何念头要娶刘青青,可恨这女人竟然笼络了年幼的芙蓉, 用他的妹妹来对付他。就凭这点,他就绝对不会和刘家有什么关系。
李荷花见他言语和脸色都不好,也就不上赶着找不快了, 再说陆芙蓉摆明对她有意见, 她又不是圣母, 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伸过去?
到了陆老夫人院子外,就听到王氏和苏氏的笑声。李荷花快步走了进去,给苏氏行了一个礼,笑道:“老远就听到母亲和我娘的声音了。”
苏氏擦拭刚刚笑出的眼泪,道:“是啊, 我和你娘性情相投得很。”然后又转头道:“王妹妹, 以后我们俩可要多走动走动。”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爽快的聊天。
王氏谦卑的笑道:“只要老姐姐不嫌弃, 以后我就多唠叨了。”看了一眼荷花, 嗔怪道:“荷花, 怎么起来这么晚?谁家儿媳妇不是早上起来伺候婆母的。”
说完又起身对苏氏告罪道:“老姐姐,荷花以前野惯了,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不周,才让她不知礼仪。您不要客气,尽管打骂,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苏氏摆摆手,道:“王妹妹,你不要在意,我就是喜欢荷花这直爽的性子,再说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也不是那磋磨儿媳妇的人。只要大郎和荷花好好的过日子,给我生几个孙子孙女,我就满足了。哈哈。”
王氏羞愧道:“老姐姐不愧是书香门第之人,我自愧不如,荷花这是走了运道才能入了陆家的门啊。荷花,还不快谢谢你婆母。”
李荷花又恭敬的给苏氏行了一个礼,笑道:“谢谢母亲。”
陆隽宇这才见针插缝的给王氏行了一个礼,之后道:“母亲,岳母,我和娘子就打扰你们相聚了,等午饭我们过来陪母亲和岳母用饭。”
苏氏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午饭我和你岳母一起用,你们不要过来打扰。”
陆隽宇无奈道:“是,谨遵母亲令。”
出了东院,李荷花偏头看向陆隽宇道:“子铭,择日不如撞日,你不是要给你写一个小字吗?就今天吧。”
陆隽宇似笑非笑的说:“荷花,今天是听母亲和岳母叫荷花次数多了吧。”
李荷花瞪他:“夫君大人有个缺点知道吗?你忒不会聊天了。”
陆隽宇拉着她的手,哈哈笑起来,道:“为了改正我的这个缺点,今天就听娘子的。”
陆隽宇的书房就在他们主房旁边,李荷花进去看着两个书架子的书,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道:“子铭,难怪你这么厉害,这书真多啊。”啧啧,要不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陆家都被定罪了,还剩下这么多东西。
陆隽宇抽了一本书,叹了一口气道:“陆家以前更多,只是现在也就只剩这点了。”还是范叔拼命藏起来的,否则早就被他爹给败光了。
然后扬起手里的书,道:“这里面都是好诗词,看看能不能合娘子的眼缘?”
两人坐在书桌旁边挨个翻,李荷花不敢表现得所有的字都认识,免得引得她这个精明的夫君的怀疑。东问问西问问,陆隽宇也是很耐心的教她。
最后两人终于敲定了荷花的小字叫悦馨。
陆隽宇抱着她坐在膝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悦馨,娘子深悦我心。”
这厮成老司机了,情话随手拈来,悦馨意思是愉悦美好的意思,可是他偏偏用了谐音,还故意用磁性的嗓音勾引她,让她的老脸都差点红了。
不过她才是真正的老司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满意的看到他的眼眸立即深邃起来,再收回来舔舔自己的唇,道:“子铭,夫君爱我如命。”谐音谁不会啊?
陆隽宇再也忍不住,喃喃道:“的确,我会爱你的如命。”说着狠狠的吻了上去。
不过他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不敢在书房回来。很快控制了自己,抱着荷花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咳嗽了两声道:“悦馨,想不想今日见见范叔?”
李荷花故意看了他的裆部,看他立即用书盖着,噗嗤一笑,才点点头道:“好啊,子铭安排就好了。”
不一会进来一个精明却长相普通的中年人,她知道这就是陆隽宇口中的范叔了,立即起身给范叔福福身,清脆喊道:“范叔。”
范叔哪里敢承受她的大礼,侧身一躲,口里称道:“老奴不敢受夫人礼,这不合规矩。”
虽说陆隽宇从来不把他当仆人看,也早就将他一家的卖身契还给他了,可他只要了他家其他人的契约,自己仍旧卖于陆家为仆,不肯背叛小主子。陆家对他家和他有大恩,他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更不能因为主子给他脸面就逾矩,做仆人就有仆人的样子,无规矩不成方圆。
李荷花正色道:“范叔,这礼你受的。我要多谢你这些年多夫君的照顾和维护。”
本来她还以为范叔作为陆家的老人,又自小抚养陆隽宇,这样的老资历她都做好被刁难或者倚老卖老的准备的。但这一来一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范叔行事有度,难怪得到陆隽宇如此的尊敬呢。
这几日她已经弄清楚陆家的情况了。现在的陆家是一个小地主之家,有三十亩地和两个铺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外面的这些庶务统一是范叔在打理了。
家里加上她现在有四个主子,两个死契奴婢和一个小厮,分别是伺候陆老夫人的秋风、厨娘朱嬷嬷和伺候陆隽宇的陆明。三人据说是兵乱家里人都死了,自己又养活不了自己,这才卖身入牙行,进入陆家的。
陆家这么多事情,就这几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所以她是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要承担很多活的。不光要伺候人,还要保证院落的干净整齐,管好后勤等等。比如陆明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
这样一看,这范叔搞不好更忙更累。毕竟他们这几位主子完全是不是生产,可是却要吃喝拉撒。
于是言语更诚心了,道:“范叔,您千万不要把我当外人,否则我会伤心的,哭给您看哦。”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敲了一个爆栗,她仰头看向罪魁祸首,眼中控诉着他的暴行。
施暴者半分没有悔改,淡淡的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范叔年纪大了,可受不了惊吓。”
李荷花很快反应过来,使劲一扭陆隽宇腰间的肉,龇着牙道:“我就这么难看会吓着范叔?嗯?”虽然她不是倾国倾城,可是也是美人一枚啊。
范松看着两人的互动,欣慰道:“现在公子有夫人照顾,老奴就放心了。正在禀告公子,如今夫人身边还没有人伺候,是不是需要买两个小丫头?”
李荷花忙道:“范叔,我不用,我自己都可以的。把钱省着用,夫君马上要去凉州应试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小康之家就不要讲排场了。
范松看向陆隽宇,其实墨香书院挣得不少,远不是那三十亩地和两间铺子能比的,只是这些银钱暂时是不能露出来的,贴补家里也不能太过,所以陆家才过得如此俭朴。但再添两个丫鬟,他还是能把账面做平的。
陆隽宇想了想,道:“买一个进来吧。”见李荷花还要说话,歉意道:“现在先委屈娘子了,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些了,再给娘子多添些伺候的人。”
人家愿意花钱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她可不能做泼他冷水的棒槌事,于是李荷花就不再说话,默认了他的做法。
陆隽宇看着范松道:“等有空把家里的庶务都教给夫人,以后就听夫人的。”
范松惊讶了一下,立即点头,道:“是,那明日我向夫人交账。”
等了一会,他见陆隽宇没有吩咐了,就退了出去。
陆正盛看着荷花手里的菜刀,终于记起了几年前那个彪悍的小女孩。当时他正在望山县衙当典吏,掌刑书,记录县太爷断案的经过。靠近流放之地的李家村发生了命案,且凶手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这个案子很快引起了县太爷汪大人的重视,并在捕快带来了凶手之后,立即文案,他在侧录入。